娇鸾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春梦关情
 
第五章:替你驾车
第5章替你驾车
屋外有黄鹂鸟的叫声传进来,是清脆的,悦耳的。
可是黎晏的神色很复杂。
魏鸾看着看着,突然就有些不敢看了。
她很难想象——这个人远在京师,惦记着齐州,惦记着她,知道她在宋宜手上吃了亏,爹和大哥都不在,没人给她主持这个公道,更没人能替她出这个头,章氏和魏子衍只会欺压她,越发纵着宋宜肆无忌惮的,他应该很揪心,恨不能立时赶回齐州来护着她。
后来太后寿诞过了,他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一入了齐州,便直奔宋家,谁的面子也不看,抓了宋宜就来了他们家,只是为了给她出这口气而已。
但是眼下……
魏鸾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殿下的心意,我都知道,也不敢忘怀,只是实在不想再追究了。”她一面说着,一面斜着睇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宋宜,“宋大姑娘一向是心高气傲的人,殿下这样拿了她到我们府上,又叫她跪着回话,也足够了。”
黎晏眸色明暗几变,最终是把视线落在了魏子衍的身上。
他眯着眼,把魏家这位二少爷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冷不丁的嗤笑了一声:“子衍啊,你对宋大姑娘,一向还不错”
魏子衍心头突突的,眼皮也跟着跳,总觉得黎晏那分明是皮笑肉不笑,有些骇人。
这话其实问的不妥,他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坏的是姑娘家的名声。
魏鸾大概明白了黎晏的意思,抿了唇角就叹气,这回毫不掩饰的,重重的叹息声,径直入了黎晏的耳中。
黎晏面色微变,到底是转了话头:“行吧,既然二姑娘都这么说了,本王没什么好追究计较的。”他目光扫过宋平章,“宋老爷,心疼孩子,也该有个度,什么玩笑开得,什么玩笑开不得,孩子小,没分寸,你总该有这个分寸才好,我瞧着,等过些日子,魏老爷和子期回了齐州,你少不得还要登门致歉才行。”
宋平章一抹脑门上的汗,频频点头:“自然是要的,这个自然是要的。”
黎晏好似懒得再与他们多说什么,摆了摆手:“那宋老爷就带孩子回去吧。”
宋平章便忙告礼,又一边谢他的宽容,给了宋宁一个眼神,叫她扶着宋宜起身,父女三人就要往屋外退。
可是宋宜好似有所不甘,走两步顿一下的,凶神恶煞的模样回了头直勾勾的就盯着魏鸾瞪。
然则她到了嘴边的话,叫宋宁一紧她手腕,就全都收了回去。
宋宁低声劝了两句什么话,魏鸾没听真切,反倒是宋宜低呼的那一句——这分明就是你……
自然了,宋宁心眼子够用,脑子转的也快,就没叫宋宜把一句话说囫囵了。
魏鸾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尖,眼神却有了变化。
果然,宋宜会在百花宴上跟她动手,且动的莫名其妙,这主意不是宋宜自己的,是有人在背后撺掇怂恿。
她原本就怀疑是宋宁,但也只是猜测,今儿个听宋宜这话里的意思,还真是宋宁这小丫头。
说起来,宋宁的心思也够毒的。
这一向嫉妒她,面上却不敢露,趁着她爹和大哥还有黎晏都不在,撺掇着宋宜针对她,反正出了事,也是算在宋宜头上的,到时候,坐收渔利的就是她宋宁。
魏鸾嗤了声,这一声又正好钻入了刚迈出门槛的宋宁的耳朵里。
她下意识回头去看魏鸾,二人四目相对时,她一怔,旋即挪开了视线。
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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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全当为了我
第6章全当为了我
说是黎晏替她驾车,其实根本就用不着他动手。
驾车这样的活计,本就有随行的小厮服侍着,只不过是魏鸾坐在车内,黎晏碍着名声二字,便不好再往车里头钻,只能横坐在车辕上,倒做出了一副驾车的姿态来罢了。
要说起白云居,在齐州也有些年份了。
早在二十年前,白云居这三个字便是齐州百姓耳熟能详的了,只是那时生意做的小,不过临街一间铺面,开门迎来送往的,为着掌柜的手艺好,时间久了,竟也做成了这齐州的第一家。
后来齐州百姓越发富庶起来,白云居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到如今,实实在在是这齐州城中酒楼的第一家。
黎晏的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白云居前,他翻身下车,扬手在车沿上敲了两下:“下车吧”
魏鸾从车内钻出来,先探出了半个脑袋,四下扫了一圈儿,又十分迅速的踩着上马墩儿跳下了车来。
她动作太快,以至于黎晏本想伸手扶她,都没来得及。
他眼角抽了抽:“你也不怕崴着脚。”
“我更怕不该看的人看见,明儿个齐州满城风雨,说我魏鸾不知好歹,竟敢霸了你齐王殿下的马车,叫殿下你横坐在车辕之上,这话呀——”她尾音婉转着扬了一把,“传回了京城去,我有多少脑袋,都不够掉的。”
她从前不会说这样的话,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会怕人看见了说嘴。
黎晏眼神微变了变,却还是顺着她的意,打发人把马车拉远了,领着她进了楼中,又见小二迎上来,他只冷着脸交代了两句,就与她一前一后的上了三楼早预备下的雅间去。
一路上楼,魏鸾一个字都没再说,且十分端着规矩,绝不逾越半分,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连比肩而行都不敢有。
黎晏的心是一个劲儿往下沉,只是面上不显。
一直到二人推了门进屋,黎晏看着她莲步轻移往桌边坐过去,想了想,反手把门给关上了。
魏鸾一扭脸儿,看着紧闭的门,又不免咂舌:“青天白日,倒像是见不得人”
黎晏眯眼打量她:“怎么什么话都是你说在楼下从马车跳下来,不怕摔伤了自个儿,就怕别人看见了说嘴。这会儿进了楼中,倒嫌我关门了”
魏鸾小嘴一撇:“我随口一说,你还上心了。”
黎晏拿脚尖儿踢了踢长袍下摆处,拉了凳子在她对面坐下去,又伸手替她倒了杯茶,往她面前推一推:“你说的话,我一向很上心。”他一面说,一面又翻了个白眼,“我小小的年纪跑到封地,放着京城的泼天富贵不享,你当我是为了什么”
为的,自然是她。
魏鸾心知肚明,却忍不住叹了声气:“说来也是呢,你是陛下的胞弟,如今却远在齐州,连太后寿诞,都只在京中小住半月便又匆匆返回齐州来,这样其实不好。”
黎晏脸一黑:“有什么不好我本就只想做个富贵王爷,又不打算学先人,擅权摄政。你打什么马虎眼说这话,倒像盼着我离了齐州,早日回京城一样。”
别的话都能当是个玩笑,当是他一时心下郁结怄气的,唯独是这擅权摄政四个字——
魏鸾倒吸口气:“你老说自己小小年纪的,其实你都十六了,一点也不小了。”她歪了头看他,“黎晏,你是天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学的哪位先人又打算如何擅权摄政这四个字,最不该出自你口,倘或有心的小人听了去,大做文章,你要如何自处”
她今
第七章:明艳
第7章明艳
她一直没吃茶,黎晏低头看了看白瓷的茶盏,里头泡开的碧螺春,衬着那白净的颜色,十分的好看。
他拿手碰了碰杯子,眉心微拢了下,旋即挪开茶杯,又抽出只新的,重与她倒了杯茶:“我就说你今天古怪的很,说话吞吞吐吐的,全不似你从前的样子。”
黎晏一面说,一面努了努嘴,方向正是那只茶杯:“你不是最爱吃碧螺春我特意吩咐他们取的是头春的碧螺春,你反倒一口不吃了。”
魏鸾心下一颤,眼窝却热了。
她只觉得鼻头一酸,差点儿没把泪滚下来。
黎晏就坐在对面,她真是怕他看出端倪,慌忙低下头去。
偏黎晏对她的事,样样留心,更是处处上心,一见她低头,立马察觉出了不对,本想上手去抬她脸的,但到底觉得不大合适,抬了一半的手,讪讪的收了回去:“你到底怎么了这样子,还是受委屈了啊!”
他想来便觉得气恼:“你委屈的这样子,我提了宋宜登门,你却轻易就算了,到底在想些什么。”他说来却见她肩膀抖了抖,当下一怔,手忙脚乱起来,“你哭了你别哭啊,你一掉眼泪,我心肠都要揉碎了……欸,你别这样啊……不行,我还得去找宋平章!”
他说着果然要起身,魏鸾抹了把泪,小手一扬,就扯上了他袖口。
她抬头看他,泪眼汪汪的:“我是委屈,但我哭不是因为我受了委屈,不然这些日子,我还不哭死了”
魏鸾红着眼眶的模样,一下刺痛了黎晏的眼。
他面皮紧绷,抿紧了唇角,倒因她扯着自己袖口,站在那里没再动,只是一直定睛盯着她看:“那你为什么哭好好的一个人,平白无故就掉泪吗不是为这个,那是为魏子衍吗他欺负你了是不是”
魏鸾先是点头,紧跟着就摇头,拽着他袖口晃了晃:“你坐下,我慢慢与你说。”
黎晏哪里能坐的安稳呢
他第一次见到魏鸾,还是在京城。
那时候魏家已经做了皇商三年,魏鸾三岁的时候,魏业给她办了个很风光的生辰,宴请了京中权贵高门,自然了,为着他家做了皇商,当年又得了广阳王殿下的赏识,京中那些个高门大户,也都赏这个脸。
他是因为好奇,实则算得上不请自来,谁也没告诉,带了份儿贺礼就登了魏家的门。
三岁的魏鸾,白白胖胖的,但他还记得,那时的魏鸾,眉眼间已可见倾城姿色,见过她的,没有一个不夸她生得漂亮,像极了她的母亲孙氏,活脱一个美人坯子。
而她性子也讨喜,不是那种刻意撒娇来讨人喜欢的讨喜——魏鸾举手投足间,贵气浑然天成,她就是无理取闹,你都生不起来气,这是魏鸾的本事。
后来跟着他贴身服侍的小子总说,那是因为他把魏鸾放在了心尖儿上,自然看她什么样都是好的,是讨喜的,落在外人眼中,可就未必了。
起初他不信,一直到魏鸾九岁那年自京城迁居齐州,而他紧跟着就自请要往齐州封地,那之后,才慢慢地知晓,原来章氏从来就不喜欢她,这齐州城中的闺秀们,真心与她好的,也寥寥无几。
她们都说魏鸾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脾气坏,不好相与,总是眼高于顶的。
他知道的——他知道,那都不是魏鸾。
她像一颗明珠,原本就不该蒙尘。明珠都是
第八章:保媒
第8章保媒
黎晏神色微变:“城西……曹家”
魏鸾点头说是,眼底全是无奈:“你知道他们家的吧”
知道,当然知道了。
齐州是他的封地,这齐州有头有脸的大户之家,有哪一个是他不清楚的
他年纪虽然不大,心思却并不单纯。
宫里头长大的孩子,没有哪个真是傻子,尤其他是先帝的嫡子,皇兄又比他年长太多,好些道理,皇兄都没少教给他知道。
可正因为知道曹家,黎晏才气得咬牙切齿:“他们母子倒真是敢!”
“有什么不敢的呢”魏鸾嗤了声,“母亲主内,我们兄妹的婚事,其实都该是她做主的。我爹不在家,她要真的答应了曹家这桩亲,了不起等我爹回来了,吵两嘴,怄一场气,可时间久了,也就过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不待见我们兄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爹为着家宅安宁,平时也只是警醒她两句,回护我们多一些。”
这话倒不假,黎晏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和分寸。
章氏毕竟是当家主母,家宅安宁四个字,是最要紧的,魏业不可能为这个就休妻,况且按照章氏那个精明劲儿,要真敢答应了曹家求娶,把魏鸢嫁出去,等魏业回来兴师问罪,她自也有她的说辞,总能挑出好处,说服魏业。
魏业是经商的人,一辈子精明能干,却全是先权衡利弊的。
魏鸢又不似魏鸾这样受他喜爱,婚事草草,他也未必为这个真与章氏撕破脸。
黎晏那口气突然就顺下来:“所以你就为了这个,放过了宋宜的”
她恩了声:“不然能怎么样呢”
短短一句话,就那么几个字,却把魏鸾心底的担忧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也不是说有意惹黎晏怜惜,是真觉得没办法。
倘或娘活着,她和大姐姐自然就是一切顺遂,偏偏……
“好在爹和大哥一去两个多月,算日子也快该回来了,这回二哥提起这个事,反倒提醒了我。”她摆弄着衣服下摆处,也不抬头,“等大哥回来了,也该跟他说说大姐姐的婚事,好歹让他在爹面前提一提,也好让爹上心,总不能将来什么都听母亲安排。”
黎晏低声叫她:“要不我帮帮忙”
魏鸾反倒笑了:“这是我们家内宅的事,你能帮什么忙呀,别添乱了。”
黎晏佯是不悦,把脸板起来:“你既怕你姐姐嫁的不好,又怕你爹不上心儿女婚事,一应交给章氏料理,那还不如我出面,替你姐姐保个媒。我年纪虽然小,毕竟是正经受封的王,要保媒,那也是给了你爹脸面的,到时候你看上了谁家,只管告诉我一声,这不就成了”
他要不说这个,魏鸾是真没想到的。
眼下他一提,她眼中便是一亮,真正的灿若星辰。
魏鸾一拍脑门儿:“我都气傻了,把这样的好事都给忘记了!”
她喜形于色,把欢喜都写在了脸上,黎晏看来自然高兴:“我瞧着,你倒像是做姐姐的,还要替她操这样的心。”他一面说,一面想了想今儿在魏家的情形,“先前你挨了宋宜的打,你姐姐也没替你出头吧”
魏鸾生怕他不高兴,再寻她姐姐麻烦,哪怕是看着她的面子,也只怕黎晏心里有了隔阂,将来不上心,于是忙解释了两句:“我姐姐一向都是怯懦温吞的性子,我原也不指望她替我出这个头。不过是当日赴宴,我刚挨了打时,她倒确实厉声严辞呵斥了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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