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鸾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春梦关情
“你……”
魏鸢只说了一个字,话就叫魏鸾打断了。
她在笑,可是笑不达眼底,那不是真心实意的笑:“他们不过是为了让我脸上难堪而已。宋宜打了我,二哥不替我
第十三章:章氏的麻烦
第13章章氏的麻烦
其实魏鸾想的是不错,章氏想明白陈平出事的前因后果,就在后半天而已。
人是前半天赶出府的,为这个章氏也生了一场气,毕竟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人,这样丢的还不是她的脸吗加上魏子衍又在这件事上表现的那样拎不清,就更让她气恼。
等回过了神,醒过味儿来,细想来是她办了糊涂事。
从一开始,她为了让儿子攀上齐王这高枝,竟也忘记好好想想,齐王原是那样抬爱魏鸾的。
齐王提着宋宜上门的那天,不就是又领了魏鸾出府,说是出去吃了顿饭吗
只怕这丫头把什么都吐露了个干干净净,譬如她挨打后无人为她分辨,反把她赶到了庄子上,再譬如为了不叫齐王惩治宋宜,拿了魏鸢的婚事威胁她……说来说去,陈平倒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不过是那日替他们传了句话,魏鸾又没法子动她或是子衍,才拿了陈平做筏子,好打她的脸罢了。
彼时章氏气恼不已,险些没摔了手边平日最爱的一只海棠红如意瓶。
然则她尚未来得及仔细盘算,如何能不动声色的从魏鸾身上找补回来时,跟着她陪嫁进魏家的沅寿,手上捏着个信封,神色慌张的进了门。
章氏一见她神色匆匆,满眼的戾气稍敛了三分:“怎么慌慌张张的”
沅寿三两步进了前,蹲了个礼:“赵致派人快马加鞭送回来的信,送信的小子是在外头服侍的,不好带进来回话,我打发了他去了。”
“老爷出事了”章氏眼皮一跳,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魏鸾,脱口而出问了一句。
沅寿却摇头,只把信往她手边递了递:“您看过,就什么都明白了。”
章氏狐疑,又一肚子的不放心,打沅寿手上接过信,三两下拆开来,取了内中信纸展开,一双丹凤眼略一压眼皮,视线就落在了信纸上。
——章氏手边的那只如意瓶,到了是没能逃过一劫。
海棠红颜色极正,钧红的瓷器釉层又肥厚,滋润均匀,当年她陪嫁带来的东西,个个都是上品,为的也不过是压过孙氏一头。
沅寿见碎落了一地的如意瓶,拉平了唇角上前去替她顺着背:“您消消气吧,已然这样子了,您拿这些死物撒气,也不顶用,白作践东西罢了。”
“作践”章氏冷笑一嗓子,“老爷这是在作践我!”她一面说,一面拿手拍在桌上,她手掌下头,就是撂开的那张信纸,“好好的到湖州去谈生意的,打从扬州路过,还要收了个唱曲儿的。沅寿,这么些年,老爷在外头不是没有过人,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府里的日子照常过,我只当不知罢了,可你再瞧今次算什么我在家里照顾孩子,主持中馈,他一出门,这么大的家业就要我来支应着——”
章氏越说越是来气,眼眶虽红了,可她一向是个有骨气的,决计不掉下眼泪来,反倒有了三分狠厉:“唱曲儿的姐儿,什么好东西!这样的出身就收了房,居然还有了身子,这是恶心谁呢!”
沅寿听她越说越不成样子,也知道这事儿正经是魏业办的不厚道,多少年的夫妻,夫人扶持了他多少,当年夫人刚嫁进来,章家又帮扶了他多少。
现如今家大业大,在外行走人家也少不了看他脸色了,偶尔在外头胡来也就算了,现在还把个唱曲儿的收在身边儿,还叫怀了孩子,换做谁都咽不下这口气,只怕就是孙氏还活着,听了这个,也要大动肝火。
可
第十四章:回城
第14章回城
自那日章氏得了魏业在外的消息后,便开始忙碌起来。
这魏府上下,除了沅寿外,再无人知晓主母究竟在忙些什么。
魏鸾只眼看着她把内宅靠西一处常年无人居住的跨院收拾了出来,又整日吩咐人添置东西进去。
魏家如今生意大了,宅子置办的是五进的大宅子,显得格外气派些。
只是魏业这些年从未曾纳妾,要说起来,人口真不算多,横竖底下的奴才们各有安置的地方,住不到主子们跟前来,除非是沅寿这样贴身服侍的,余下的,哪有那个福气住进内宅中。
是以魏府中有好些院子都是空着的,且常人无人,连魏鸾她们姊妹玩耍,都未必会走到那些空落落的院子去多看两眼。
今次章氏这样忙前忙后的收拾院子,魏鸾特意叫王川留意过,章氏连当年自己的陪嫁,都添置了好些摆件在西跨院中。
魏鸾好奇,便挑了一日跑到西跨院去看,所见更是惊诧。
西跨院的正屋是三大间的结构,小院儿也够宽敞,一应的厢房、耳房具有,甚至还往后延出了抱夏来。
要说同魏业和章氏住着的上房院,那自然是没得比,可这西跨院收拾出来,正经比她住的清乐院不差什么。
她又进屋瞧,章氏真是花了大手笔,屋中陈设摆件无不精致。
十分名贵的虽少有,但偶得一二添之,便是锦上添花的点睛之笔了,若一味拿了奢华之物堆砌,反倒是埋没了这亮堂的院子。
从西跨院离开的魏鸾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通,章氏费了这么大工夫,为的是什么。
是以她打发当珠去请了王川来细细的问,偏王川也一知半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原本魏鸾当是章家要来人,哪怕是章氏的什么侄女儿外甥女儿的,便追问了几句,可王川却说应该不会,毕竟他这个大总管,可是一点儿信也没听说。
就在魏鸾这样的疑虑中,西跨院只用了三天时间,就布置的妥妥当当,之后章氏就派人关了院门,再没打开,也不许人轻易进去,像唯恐谁弄坏了屋中的东西一样。
魏鸾还是觉得出了什么事,但魏鸢劝她且宽心,横竖这家里就这么些人,真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三天五天,总瞒不过三个月五个月的,早晚也会知道。
她仔细品她姐姐的话,便又觉得魏鸢平素话不算多,可要说上一二句,竟是再正经不过的道理。
于是她渐次宽了心,倒也就撂开了西院的这档子事,再没过多的留意。
之后的几日里,她又时常的走动宋家,偏每回去,都只拉了宋宁一处玩闹,眼里全然没有宋宜这么个人。
她弄了这么几次之后,宋宜也就不再往她们跟前凑,只是私下里哭红了眼,与魏子衍编排了魏鸾几句,告了魏鸾一状。
就连黎晏都叫她的举动弄得没了章法,某一日特意找上门,也不与她兜圈子,张口就问宋宁的事儿。
魏鸾有魏鸾的想法和心思,只是明面上与谁都说不得,便只找了借口搪塞过去。
黎晏虽然不大高兴,更怕她见着宋宜心里不受用,可她说的像句句在理的样子,他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大家都还是住在齐州城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便是一时闹得不愉快,有些伤了情分,也断没有就此再不往来的道理。
宋家又不是只有宋宜一个女儿,不与她走动,时常去找宋宁玩儿,既缓和了两家的关系,也显得魏鸾
第十五章:华贵马车何人坐
第15章华贵马车何人坐
魏鸢胆子是小些,可心思却是细腻的。
章氏一向不把他们兄妹三个放在心上的,大哥就算在外头干了再出格的事情,她也不会感到愤怒。
凭她那点子心思,只怕大哥越是不像话,她才越是要高兴起来,毕竟大哥失了爹的欢心,往后魏家的家业,可就只能指着魏子衍了,这怕是章氏最愿意见的。
是以她抿唇:“只怕是爹……”
魏鸾略一顿声,怔怔的看她。
然而魏鸢的后话没有再说,只是深看了魏鸾一眼,拉过她的手,攥在手心里紧了紧:“你别多事,等爹和大哥回来,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魏业和魏子期回家,果然是在大半个时辰后了。
彼时章氏带着孩子们到府门口去迎,先入了魏鸾眼的,却是那辆精致的马车。
魏鸾的眼皮没由来的一跳,下意识就把目光投向了正翻身下马的魏子期身上。
可是魏子期绷着个脸,谁也没有看,三两步往马车方向略靠近些,同奴才们交代了些什么话,便见几个小厮又牵着马车行起来,车轱辘压过路面,骨碌碌的滚动着。
她脚步一动,想下台阶,反倒是身边魏鸢一把按住了她,她侧目看向自己姐姐,魏鸢平视着前方,只不动声色与她摇了一回头。
是了,她方才还特意叮嘱自己,千万别多事来着……
魏鸾心下一沉,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照魏业往常离家再归的情形,都是先与章氏夫妻两个说上几句好听话,跟着他一转脸,就要来问魏鸾最近乖不乖,好不好,那是宠她,更是打心眼儿里爱极了这个女儿。
可今日却不同以往——
章氏噙着笑迎上去,一张口提了句西院,魏业却咳嗽一声,分明就是有意打断她的话,跟着连看都不曾看魏鸾一眼:“有什么话进府再说,我正好还有几句话要交代。”
他用了交代二字,章氏便更死死地咬着牙,但也只能收了声不提。
魏业迈过门槛儿径直入府,章氏连面上儿都不再顾着魏子期,连关切两句都没有,紧跟着魏业的脚步而去了。
魏子衍一向与他三兄妹也不亲厚,这会子见他爹娘都不在这儿,他自然不想杵在这里,以免尴尬,故而与魏子期寒暄两句,便也就扭头回府了。
魏鸾至于此时才迈步上前:“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了那辆马车……”
魏子期摇头:“咱们也进去再说,我还给你们俩捎了好些东西回来。”
他说完了,只看着魏鸾满脸不情愿的样儿,便轻搡了她一把:“府门口又不是说话的地方,没看着爹都不站在这儿说嘴吗别怄,给你带的东西多,去你那儿说吧。”
魏鸾心下计较了一番,撇着嘴让开路,示意魏子衍先行,她与魏鸢两个紧跟其后也就是了。
……
兄妹三个是没有进屋的,魏鸾的清乐园宽敞,小院儿的西侧原本是个跨院儿,为着魏业偏爱她,当初特意叫在西面的墙上又打了个门,跨院儿也一并给了她。
魏鸾打发了服侍的人都退出去,又交代了当珠守在月洞门外,不许人进来,也不许人偷听了他们兄妹说话去。
她实在好奇的厉害,又总觉得这事儿小不了,是以甫一落座,便迫不及待的又问魏子衍:“那不像是你和爹的马车,我瞧着样样都精致,小窗的垂帘外竟还另垂了一层雨果天青,那样难得的东西……”魏鸾一抿嘴,“方寸数金的阮烟罗,就这么拿来套在马车的纱窗外了”
说起这个
第十六章:你说怎么办(加更一章)
第16章你说怎么办
魏鸾面沉如水,心说爹是真的糊涂了,胡氏什么出身,什么名分,凭她也受得起大哥一礼了吗
她突然又想起了前些日子章氏忙前忙后的……
“我说前阵子母亲那样忙活,叫人把西院收拾出来,还添置了好些名贵东西进去,原来是为了这个……”魏鸾阴沉着脸,“合着母亲早就得了信”
魏子期点头:“我估计是赵致送回来的消息,爹先前可没叫往家里送信儿。”
章氏还真是有本事,哪里都能有她的眼线,好好的一个家,她不想着好好过日子,成天跟谁都是勾心斗角的。
跟他们兄妹之间是这样,连和爹之间竟也是。
那种厌恶愈发浓烈,魏鸾感到一阵反胃,又生忍了下去:“我去西院看过一回,简直比我的清乐院还要气派。母亲倒看得起这个胡氏,给她这么大的脸面。”
魏子期的表情便有些古怪:“胡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母亲她——凡事都有个未必吧。”
魏鸾与魏鸢姐妹二人对视一回,皆是震惊不已。
这算什么
不声不响的把人收了房就算了,还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这样子带回家来,将来外面的人知道了,固然笑话章氏,可他们兄妹的名声一样受损。
有这样不着调的爹,能教出什么好样的儿女
魏鸢果然眉头紧皱:“大哥你跟着爹出门,怎么也不劝一劝他这样子住进来,以后只怕要生事,再者说,如今是外头一概不知呢,孩子不落地,自己家宅中的事,外人也未必就能知晓,可等孩子落了地,还能瞒得住人家指不定如何的说三道四,岂不连我们家的名声一概败坏了。”
“你这话今日说过,往后就不要再说,尤其别到爹面前去说。”魏子期斜着看了她一眼,“魏家还是爹说了算的,他不管做什么,也轮不着咱们来置喙。你说的固然都对,可你能说爹错了吗”
魏鸾呼吸一窒,好像隐隐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大姐姐养成了这样的性子……
大姐姐比她大了两岁多,娘当年为了生她难产去世,能教养大姐姐的,也不过两年多而已,再算上怀她的日子,其实也有一年多,而那时的大姐姐,尚不过襁褓婴儿罢了。
所以在她出生后,章氏对她们姐妹都不用心,爹又忙着在外奔波顾不上,所以不管大姐姐也好,或是她也好,几乎是大哥一手带大的。
她与大姐姐是不同的——爹偏爱她,从小就没责罚过她,连重话都不曾说过一句,她有再大的错处,用不着撒娇,爹都会宽恕。
也许从前大哥就是这样教大姐姐的,分明是正经的道理,却不许她再说,唯恐惹恼了爹。
在他们都还不懂事的时候,为了讨爹的欢心,只能把所谓不该说的话,烂在肚子里。
而时日久了,大姐姐总记着大哥的那些不可说,慢慢的,竟成了如今这怯懦性子,对谁都是这样了。
魏鸾不能说谁对谁错,大哥那些年带着她们姐妹、护着她们姐妹,比谁都不容易。
然而她心里替她姐姐不平,便接过了魏鸢的话:“大哥这话不对,这件事本就是爹做错了,我们是晚辈这不错,可明知爹行差踏错,不想着说出来,劝一劝,反倒眼看着爹越做越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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