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鸾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春梦关情
是以魏子期就又皱起眉来。
她的计划是周详的,一步接着一步,简直是天衣无缝。
她把什么都算到了,胡氏的出身,将来如果有心人找到扬州去查,真查到了,还不得笑话死他们魏家
可是鸾儿她……
“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你出什么事了吗”
他问出口,魏鸾当即心头
第二十一章:不服管教
第21章不服管教
魏子期一听就明白了。
这丫头不是存着拱火的心提的这法子,她是正经怕家里为此叫人家指指点点,更不想叫爹被人家戳脊梁骨,但她心里实在不喜欢章氏,仍旧憋着劲儿要章氏脸上不好看。
可他心里明白就成了,嘴上不必要再说。
她这个年纪有这样的心眼,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倘或是魏鸢有这么多成算,他必定以为不好,将来嫁了人,娘家能倚仗的只有他这个哥哥而已,倒不如老实本分一些,端着那份持重,还能叫夫家敬着一些。
是以魏子期只闷声点了头:“也是你说的这么个道理,既然是这样,过会儿我就去寻爹,这事儿只怕还要好好筹谋盘算。不过齐王那里——”
提起黎晏,魏子期莫名的变了脸,在魏鸾肉眼可见的速度中,他面上黑了一大片。
魏鸾迟疑:“大哥”
“你如今还与齐王常来常往的”别说魏子期黑了脸了,这会子再开口,索性连语气也不大好。
魏鸾这时才稍稍回过神。
其实前世的时候,她也和黎晏走得近,当初在京城,人家总爱玩笑一句,魏家二姑娘与齐王殿下真正是青梅竹马,她也觉得她当得起这四个字,黎晏听了更是开心,外人就更加的奉承他,唯一不高兴的,就是大哥了。
后来举家迁回齐州,黎晏巴巴的往封地,明眼人都知道,就是奔着她来的。
可打从那之后,大哥就更不乐意见她与黎晏往来。
倒不是说大哥不喜欢黎晏这个人——黎晏风趣,儒雅,他有着皇族与生俱来的高贵,却又是个最随心所欲的性子,这样的人,称一句君子绝不为过,坦荡又洒脱,夺目耀眼,令人心神向往。
重活一回,魏鸾才真正明白的。
大哥他不喜欢自己和黎晏走动,就是因为黎晏高高在上,太过耀眼,他身边的每个人,都太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他对谁好,谁就会招人嫉妒,更不要说换了她——黎晏那样真心实意的爱慕她,甘愿为她摘星捧月。
这齐州城中的闺阁女,乃至天下待字闺中的贵女们,谁不想将来走到齐王殿下的身边,不要说为正妃,便是为妾为婢,不也能叫她们挣破了头吗
方才提起黎晏这一茬,大哥的心思还在胡氏这事儿上,没与她计较。
眼下主意拿定了,他倒一转脸,又想起黎晏来。
魏鸾吞了口口水,有些生了怯,既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魏鸢瞧着架势不大对,这会子倒极晓得回护魏鸾,便温和的笑着,柔了嗓音去劝:“大哥怎么这幅脸色瞧着怪吓人的。鸾儿又不是爱胡闹的,殿下每每来寻她,她难道还能拒人千里之外吗”
她一面说,一面想起方才魏鸾的那个提议,说到底,这个主意,是二者不可缺一的。
爹既要点了头去辖章氏写家书,另一宗,齐王也要安排人手到扬州去抹平有关胡氏过往的一切,如此才可高枕无忧,安生下来。
可谁在齐王殿下面前有那么大的面子可着这齐州城内,也只有魏鸾一个,能叫齐王费心思、费工夫的安排人手处置这种事了。
于是她又提了口气:“大哥该不是现在要训斥鸾儿吧我听了都要不服气的。这主意是鸾儿想出来的,两全其美,再合适没有,大哥点了头,必是赞同我所说。难道来日爹同意了,去劝母亲了,齐王殿下那里,大哥出面去请了殿下相帮吗”
第二十二章:不欢而散
第22章不欢而散
魏业和章氏到底是闹了个不欢而散的。
本来章氏收拾出来西院,心里已经带着火了,今日一见那胡氏坐的马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况且在他看来,本就是魏业做了没脸的事,却当着孩子和奴才们的面,黑着脸拉了自己进府。
一去数月,才回家,连个好脸色都不给她。
她是当家主母,又不是没名没分的侍妾,这叫章氏怒火中烧。
偏魏业一进了屋中,满口只与她说胡氏如何,说胡氏肚子里的孩子如何,章氏越听越是闹,先前劝自己无论如何压制着火气,不能同魏业发脾气,现下哪里还忍得住
这几年小吵小闹的过来,魏业也习惯了,只是章氏撒泼起来的样子,他真是从未见识过,也真正叫吓了一跳。
等那种震惊过后,余下的便只有满腔的恼怒而已了。
夫妻两个关起门来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之后也只有近身服侍的人,才能从主子的面色上看出些端倪来。
魏子期也是在迈进了魏业书房,见他虽手执狼毫,笔下却毫无章法,再仔细端详他面色时,大约猜出他与章氏闹了脾气了。
他有些不知道还应不应该开口,其实这算是为父亲分忧,而且他来的路上也想了,顾全的其实也有章氏的颜面,就是不知道鸾儿在想这主意时,有没有想到这一层,若她想到了,那才是叫他刮目相看。
只是眼下爹摆明了心里不痛快,最好的就是暂时别跟他再提胡氏的事情,可他来都来了……
魏业真是心不在焉的,见了儿子进门,索性把手中狼毫往菱花笔格上一放:“什么事”
魏子期犹豫了片刻,到底选择了开门见山:“我见爹脸色不好,是和母亲拌嘴了吗”
魏业表情显得有些古怪:“我一时也顾不上,你妹妹们都还好吗”
不答反问,倒像是真不愿在孩子们面前提起这茬了。
魏子期心中升起些无奈,看来这事儿想拐弯抹角的开口是不能够了,他已然这样直白,就盼着他爹能回应上一句,他也好说下头的话,偏他爹连这一句也不应。
他回了句还好,索性直接了当的回了:“我来找爹,是为了姨娘的事。”
他本不该称胡氏做姨娘,没名没分的一个人,住进了府里,也担不起这两个字,只是魏子期并不打算在这样的小事上触怒魏业,这会子胡氏是心头肉,谁也碰不得惹不得,按着魏鸾的意思,早晚胡氏也得是魏家的胡姨娘。
魏业一听他提起胡氏来,果然眉头紧皱着:“你是做晚辈的,这些与你有什么相干还有没有别的事”
这就是要打发人了。
魏子期一听,眼皮突突的跳:“爹,我虽是晚辈,可也是魏家的嫡长子。您不要急着赶我出去,好歹也听我把话说完了,我来找您是有再正经不过的事,不然也不敢随意提起姨娘来了。”
他心里并不安定,是因为魏业一直没说话,反而把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两道眼神带着炙热的温度,像是要把他看穿了一样。
父子两个谁也没先开口,僵持了约有一炷香,魏业的视线从他身上挪开:“那你说吧。”
到底这个是嫡长,他说有在正经不过的事,魏业便愿意耐着性子听,况且这个儿子一向不招惹麻烦,是个再稳当不过的。
魏子期
第二十三章:事发
第23章事发
屋外一声惊雷轰隆砸下来,魏子期心头跟着颤了两颤,倒是魏业坐得住,丝毫不为所动。
变了天,刮风下雨的,这样的惊雷,雨一定是瓢泼大雨,风也一定是猛烈疾风,好好的天,说变就变了。
老人们常说春雨贵如油,三月底少见这么大的雨。
魏子期有些站不住了,频频的扭头往门口方向看:“爹,这么大的雷声……”
“这么大的雷声,我听着都觉得瘆的慌,你母亲也该到西院去看看胡氏,她到底刚安置下来,还不知道住的惯不惯,怀着孩子,再叫吓住了。”魏业顺势把他的话接过来,“子期,这主意是你想的,还是你妹妹们想的”
“是我。”魏子期几乎脱口而出,“只是实在没个可以商量的人,一路上都惦记着这件事,回了家您和母亲有话说,子衍一向自己一个人,我出门久了,也想她们,才去了清乐院,又说起这事儿,就正好问问她们两个。”
“鸢儿和鸾儿都觉得好”魏业他既没有同意的意思,也没有不同意的意思,就这么吊着、问着,反倒字字句句都是和两个女儿有关的。
魏子期顺着他的话只点头:“说要去请了齐王帮忙这一宗,还是鸾儿自个儿说的。我原是想,该请了什么人出面,好了了这后怕,只是从不敢想齐王殿下,还是顺嘴提了一句,她倒想起齐王来。”
“哦,齐王……”魏业摩挲着下巴,念叨了两句,“齐王的确是个不错的。”
魏子期眉心一动,不错的今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到爹嘴里,就只有这三个字吗
对着一个王品头论足,这其实大不敬。
他有心劝两句的,可魏业好似刚才什么也没说过,再望过来时,眼底是一派清明:“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魏子期愣了,是彻底的愣了。
他闪了闪眼光:“爹,我原本还想着,怕要苦劝您。”
魏业却笑了:“觉得爹拉不下这张脸去求章家”
魏子期尴尬的陪了个笑,却不言声,反正叫他爹说中了,不言声就等同是默认了。
“你呀——”
当爹的把音调拖的极长,可是却没有了后话。
魏业把所有的期许都放在了长子身上,可他也知道,从孙氏过世之后,章氏做了当家主母,膝下又有魏子衍,魏子期的年纪要长一些,心思也就重一些,平日里想的多,大约是怕将来魏子衍夺了原本属于他的,所以他很小的时候,父子两个在一处,不是那么的亲密无间,反倒显得别扭,是他一味的忸怩拘束,也是魏业自己不知道怎么亲近孩子。
一直到魏子期真正大了、懂事了,那时候已经能跟着魏业四处走动,父子间才好了许多。
然而魏业清楚,如今长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忌,是以在他面前,有好多时候,还是带着三分小心。
念及此,魏业不免无奈长叹:“你是我的嫡长子,你娘与我是年少结发。子期,其实你说的都对的,便是不为着我自己,也不为着魏家的名声,单说你和鸾儿她们将来的婚事,我也不能叫人家戳我的脊梁骨。”他说着又失笑,“上梁不正下梁歪,是这么句话吧”
他是打趣的,魏子期也噗嗤笑出声来:“果然我们年纪小,眼皮浅,就是能想到的,也没有爹的心胸,倒把爹想的狭隘了。”
这并不是把谁想的狭隘了而已,不过是内宅中没有了亲娘为他们做主,总归是少了个倚靠。
魏
第二十四章:好处
第24章好处
魏子期有些不满王川的做法。
胡氏跟着回家,王川如今也知道了,这府里上上下下,为这个只怕不得安宁。
这种时候,还要把鸾儿挨打的事情说给主子们知道……诚然,王川或许是好心,也是做奴才的本分。
听闻此事,他也是恼怒的,宋家欺人太甚,而章氏和魏子衍,更是有恃无恐的过分!
但要计较也好,要理论也罢,现下都不是时候。
爹刚点了头,愿意去好好劝劝章氏,说服她写家书回扬州,现在把鸾儿的事一说,这火气又拱了上来,怎么可能好好说只怕见着面,就先想起鸾儿是怎么满腹委屈的搬到庄子去住了几日了。
他勉力稳住魏业,虽然自己也是黑着脸,可却耐着性子还要安抚他爹:“爹,你没听川叔说吗齐王来过府上,也变着法子的给了母亲教训。这些年,陈平在府里耀武扬威的,不过仗着是母亲娘家带来的人而已,这样打母亲的脸,齐王其实治的已经很重了。”
“重这就算是重了”魏业哪里听得进去这个,“我倒觉得王川说得对,殿下不过碍着面子,到底不好处置府中的主子们,这是留了后手,等着我回家来料理呢!”
他用了料理两个字,魏子期眼皮一跳,暗道不好。
果然那里魏业闪身想要绕过他,他这时哪里顾得上那么多,抬手就扣住了魏业一条胳膊:“爹,您好歹消消气。鸾儿挨了打,还要咽下这口气,我听了也恼怒,可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母亲已经打发了陈平离开,跌了面儿,您今日回家,带回一个胡姨娘,紧跟着就再为鸾儿的事情同母亲大闹起来——”
他一顿,把后话咬重三分:“母亲是当家主母,您再落她脸面,将来她还如何持中馈,又要怎么在外走动呢”
他真不是有意替章氏开脱,无非是怕魏业在气头上,真的不管不顾,闹得不可开交,那是给外人看笑话,自然了,他说的也是有理的。
章氏还要在外走动,谁家的夫人设个宴,她还是要去赴宴的,难道将来叫人家说起,魏家我主母是这样不堪的
魏子期把一番话说完,见魏业站住了脚,那份儿要从他手上挣出去的劲儿也小了些,便想着趁热打铁,忙又劝两句:“母亲若说当初叫鸾儿去庄子上,也是怕她一时想不开,和宋家大姑娘撕破脸,伤了咱们和宋家的情分,回头生意还做不做呢咱们家是经商的人家,人情往来都不是一日促就的,多少年交下来的朋友和人脉,总不能看着鸾儿胡闹,就这么折进去。爹,您又打算怎么说”
“我……”魏业提了一口气,却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
魏鸾是他最喜欢的女儿这不错,可魏家的生意,才是最要紧的。
宋家在齐州根基也深,当初是做茶叶的生意起的家,后来做大了,便什么都涉及些,最早有生意往来,也是为着香料生意。
魏业这几年几乎走遍了大梁境内,可实际上香料的生意就是那么回事,他早有了打算,要发展魏家的茶叶和瓷器生意,可既然要做茶叶的生意,那就不好把宋家给得罪了。
这不是谁比谁底气硬的事儿,人家说和气生财,做生意的,最忌讳的就是四处树敌。
是以魏子期这样子劝他,他一下就冷静了大半。
是,现在去寻了章氏责骂,然后呢责骂了这个正室,就铁定要到宋家去跟宋平章讨个说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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