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鸾令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春梦关情
“这”魏鸢几乎连声音都丢了,好半天才找回来,“这不是仇上添仇吗死的是人家家里的嫡长子,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揭过去的,爹要真的求了广阳王殿下,或是鸾儿一时糊涂真去找了齐王殿下,回头把这案子按下不提,只怕后患无穷了。”
再加上孙承礼那样的态度魏子期在心里头又多补了句,只是这话面上不好开口说给魏鸢听就是了。
他拢指于案,后背也绷紧了:“所以你得去探探鸾儿的口风,她要真的一时心软,你得劝劝她,要是劝不住,尽早告诉爹和我,总归不能叫她插手这件事,再者说,这原也就不是她该插手管的。”
这话再正经不过了。
都是内宅里的姑娘家,偶然间说起外间事务,没外人在,小小的出个主意,倒也没什么了不起,但这天大的事情还敢插手,传出去,名声未免太难听。
魏鸢如今心思与从前又不大相同,自秦令歆到齐州一趟后,她越发觉得,魏鸾若真能嫁入齐王府,那没什么不好的,现在秦令歆见了她,不是也不像小时候那么耀武扬威了吗如果连那位不可一世的元乐郡主都低了头,认了命,那就合该是魏鸾做这个齐王妃才对,不说于家宅如何有助益,便是于魏鸾自己,也是再好没有的事,姑娘家图什么不就是图将来夫妻和睦,一世顺遂吗
可如果魏鸾想堂堂正正嫁给齐王做正妃,她的名声,就容不得丝毫受损。
原本魏家不是什么世族大家,出身这一样,她就输了一大截,要是名声受损,不管严重不严重,都会成为天大的阻力。
于是魏鸢眯着眼站起身来:“我知道其中厉害,大哥你放心,我去问她,倒也想听一听,舅母那天是怎么同她一个十三岁的姑娘开口说这些的。”
她话音咬的重,那分明是带了一肚子火气和不满的。
魏鸢提了步子转身刚要走,却被魏子期一把给按住了。
她回过头来,大为不解:“大哥还有别的事”
“你别怒气冲冲的跑去质问她,只怕适得其反。”魏子期撒开手,压了压鬓边太阳穴处,“这几个月,你也不是不知道鸾儿。她如今的主意正的很,脾气又大,前几次你弄得她下不来台或是寒了心,眼下瞧着倒像是过去了,可她心里怎么想,咱们谁也不知道。你与她说起这个事儿,好歹和软些,别激的她越发上了头,回头真跑到齐王府她要想见齐王,那真不是咱们能拦得住的,她不去找齐王,还架得住齐王上门来找她吗你就是要自己劝她,也别把话说的太难听,仔细弄巧成拙了。”
魏鸢细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况且魏子期说的这样的心理,她其实能够理解,毕竟在数年前,她也生出过这样的心思。
彼时魏子期管的太严苛,她做什么好像都是错的,做什么都要被他说教一通,是以她慢慢开始觉得,又凭什么非要事事都听你的呢越是不叫我干什么,我便越是要干什么。
而鸾儿她不由想笑。
鸾儿和她不同,鸾儿是真正从小到大就没吃过什么苦头,只怕更要生出这样的心思来。
故而她重重点头:“大哥只管放宽心,这点子分寸我如今是有的,况且她便是动了这样的心思,想去求齐王殿下出面保
第一百二十五章:一厢情愿(4000字大章)
娇鸾令正文卷第一百二十五章:一厢情愿?第15章一厢情愿
魏鸾是不疑有他的,只道魏鸢丝毫不知,毕竟外面的事儿,她没见过郑氏,应当也是没人告诉她的。
殊不知今日孙承礼进府,如今事情已经闹开了。
这会子她施施然望向魏鸢,唇边的弧度渐次收敛起来,慢慢的不见了踪影:“上回舅母来的时候,说起外祖家中的一件事,这几日,我思来想去,惴惴不安,可也不知道能和谁去说”
魏鸾前头铺垫的话倒是不多,便细细的与魏鸢将那天郑氏说的话一一复述了来:“我就说如今也不知是怎么了,表哥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惹上了人命官司便是错手姐姐,那是人家陈家的长子,哪里是错手二字就能轻易遮过去的呢”
魏鸢听来却眉头紧锁。
从魏鸾口中听闻的这些,和她大哥说的,显然不大一样。
不过这里头,大约是舅母隐瞒了些什么,眼下鸾儿既开口,也没必要瞒着她这些,况且从鸾儿所说听来
魏鸢心下有了欣慰和欢喜,面上却并不表露:“你回绝了舅母”
魏鸾一怔:“姐姐觉得我不该回绝”
“不。”魏鸢脸上终于有了笑意,“这件事你做的再好不过。现下知道了你的态度,我也不妨与你直说,咱们姊妹间,谁也不瞒着谁”她拖长了尾音,“这个事情,今日舅舅进府,已经和爹说的很清楚了,我这会儿过来,原本呢,是自己就打算来,那会儿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惦记着舅母那天和你说的话,所以想来问问你。但是我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大哥来找我,这是爹和大哥的意思,叫我来探探你的口风,就怕你一时冲动,答应了舅母,回头找到齐王府,叫齐王出面帮忙,要救人性命。”
魏鸾这才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几不可见的蹙拢了一回眉心。
方才姐姐装作一概不知的样子,可真是十足像真的,连她也给糊弄了过去。
“我虽然有时候冲动些,但好在是非还分得清楚的。表哥杀了人,人家讲杀人偿命,不管这其中有什么缘由,总归他杀了人家陈家的儿子,咱们要把案子压下不提,那不成了草菅人命吗”魏鸾一面说,一面叹着气摇头,“爹和大哥不必挂心我,我那天和舅母已经说的特别清楚了,舅母是明白人,自然听得出来我话中深意。”
魏鸢见她果然是个冷静的模样,才彻底的放下心来,沉思须臾,叫了声鸾儿:“那你知不知道,舅母与你说的,只是皮毛,原就不是全部的真相,你若想听,我就说与你,你要是不想再掺和这件事,那咱们就不再提了。”
魏鸾嘟囔了句别呀,撇着嘴叫姐姐:“你知道我是个最好事儿的,这又是自己家里的事,说穿了,我是气舅舅和舅母今次行事,况且姐姐你那天不是也叫人跟我说了,带上大表姐一起来,还不知是打什么主意,恐怕多半是想从大哥身上下功夫,我怎么不生气呢哪怕这些都算了,这一进了门,又先找上我,真是一点不顾念着咱们兄妹。”
她说着有了几分垂头丧气的模样,实在是心里失落又失望,原本寄希望于他们念着骨肉亲情,将来无论怎么样,自己也算是有所依仗,哪怕孙家再不成气候,可只要外祖父还在,只要两个舅舅还在,她受了欺负受了委屈,但凡有黎晏不方便直接出面的,总归还有人能替他出头撑腰,自然了,这还是防着章氏爹和大哥自然不好替她说太多的话。
可如今事情叫他们办成这样,魏鸾一时便觉得心里一点儿指望也没有了。
但是失望归失望,总还是一家子骨肉,拿到外头说,再没有人比他们更亲近了。
于是魏鸾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又与魏鸢说起后头的话来:“但是毕竟还是一家人,他们想要的,咱们或许帮不了忙,可总有别的法子,能出出主意,真要是见死不救,传出去也未必好听。人家可不会说什么,表哥逞凶杀人在前,咱们是大义灭亲,那些背地里等着看魏家笑话的小人,只会说爹没担当,又要说如今娘去得早,爹一点儿也不念着发妻母家,孙家出了事,他没事儿人一样,不管不问的。所以姐姐,你只管与我说就是了,我自然是想知道的,舅母她都瞒了我什么”
对于郑氏也许是刻意的隐瞒了一部分这件事,魏鸾是感到惊讶的。
为什么要隐瞒
是没必要说的那样细致,还是说,隐瞒了的那一部分,其实才是孙昶罪孽深重的
魏鸢不知道她心里闪过这么多念想,只是一五一十的与她说:“我倒觉得这没什么必要瞒着你,舅母大抵是觉着,没必要与你说这些,毕竟又是什么强抢民女,又是什么醉酒失手的,说出来不好听,陈家那位公子人都不在了,何必还说这些是非呢”
可在魏鸾看来,其实不然。
强抢民女的陈昱卿固然不是什么好人,可孙昶呢
他明知道自己吃了酒是什么样的,出门在外,是去办事的,怎么就不知道克制自己了
明知道在湖州地头上,与陈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了矛盾和冲突在前,吃醉了,倘或遇上,岂不是自找麻烦
魏鸾眉目间一片清冷,然则等她把这些不满的心思都闪过了,突然想起了她爹的那句话
她登时抬头回望魏鸢,倒把魏鸢唬了一跳:“怎么一惊一乍的”
“是大哥告诉姐姐,爹在正堂时候问过舅舅,陈家公子何以会强抢民女,叫舅舅最好再到湖州,去查查清楚吗”
魏鸢叫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啊了一声:“是啊,大哥是这么说的。其实要我说,这有什么好查的,陈家那一位,名声一向就不大好,家里娇妻美妾成群,不还是眠花宿柳,成日寻欢作乐这样的话,咱们内宅的姑娘家不该说,又是已经去了的人,只是与你说到这儿,才多说了两嘴,爹只怕也是打发舅舅的说辞。”
不,不是这样的。
魏鸾心头一颤:“或许,并不是的。”
她腾地站起身来,显然不打算再和魏鸢多说,拔脚就要走。
魏鸾早在她起身时,就已经跟着她站了起来,这会儿见她迈开步子要走,当下一抬手,按住了她:“你是怎么回事现下与我说话,话说了一半,你一言不发拔脚要走,哪里来的规矩”
魏鸾叫外力阻拦,不得不站定住,收回了那条已经迈出去的腿。
她回过头来,脸上明显还有焦急神色。
魏鸢一眼瞧见了,下意识就松开了钳着她的那只手:“你”
这一句话没问完,她拢了秀眉:“你在着急什么”
魏鸾抿唇,其实和她大概说不通的。
她之所以拔脚就走,而不是坐在这儿同她姐姐说清楚她心中所想,也是为着她姐姐方才的那番话。
爹显然是另有深意,而她经
第一百二十六章:另有用意的魏子期
?第16章另有用意的魏子期
天仍旧是水洗过的蓝,澄明透亮,叫人看着就通体舒畅。
魏鸾一只脚踏进魏子期的书房小院,一抬头瞧见了,再斜眼,又扫过墙上那斑驳光影,心中一时更是五味杂陈。
她想起那天在京郊别院时,当珠着急忙慌的来回她,说是黎晏回了齐州,她无心放纸鸢,任凭惟妙惟肖的纸鸢一头扎在地上,绕线的小木轮不停的滚动着,其实就像是他们每个人的人生即便有朝一日,那背后无人操控时,他们的人生不会停止,还是要不停地往前走。
她又想起上次在清乐院抱夏后的那片小竹林中。
那日的天,那日的景,和今天像极了。
可是那天她和魏鸢姊妹两颗心贴的近,好似从没有那么亲密过。
然则今日
魏鸾站住脚,下意识的回望了一眼。
书玉正陪着魏鸢迈过月洞门,魏鸢的脸上,写满的却是淡然。
或许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吧,一如前头几次,分明是她有错在先,却绝不愿意承认的。
魏鸾不免更加失望起来。
难道真是觉得她年纪小,什么都不会计较吗便是计较了,也不过三两日就忘却了。
或许她近些时日的表现,叫魏鸢这样以为。
毕竟前天厨房闹成那样时,她病着还巴巴的跑去,生怕底下的奴才太没分寸,叫魏鸢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亏。
其实到头来
魏鸾深吸口气,定下心神,手上暗暗使了力道,示意齐娘撒开手。
齐娘会了意,虽还有些不大放心,却也顺着她的势松了手。
魏鸾倒也没再提步往前,就杵在那儿,像是拦路一样。
等到魏鸢近了前时,她才扬声开口叫姐姐。
魏鸢便随着她这一嗓子站住了,拢了秀眉打量过去:“又怎么了”
实际上她没多少的不耐烦,只是对魏鸾的态度大为不满,即使是一路走来过了这么半天,她仍旧赌着那口气。
可偏偏魏鸾生出别的心思,是以她这一句话入了耳中,就全成了不耐和敷衍。
魏鸾眼皮一垂,长长的睫毛遮挡住眼中所有的光芒:“我要跟大哥说的话,你听的,底下的丫头们却听不得,我跟姐姐进门,她们就留在外头伺候吧。”
她便是说话时也没抬眼,魏鸢觉得多此一举,原本也不可能带着丫头进了大哥的书房,只是魏鸾再特意提这么一句
这话像是防着她身边儿的丫头似的。
魏鸢啧的一声,倒吸口气,懒得站在这儿跟她计较什么,脸色一黑,点了头示意知道了,吩咐了书玉几句,便自顾自的迈开步子,径直朝着垂带踏跺而去了。
魏子期的书房是三阔间坐落在东面,两侧又各有耳房,南北又有厢房,平日他看书累了,还能在南面厢房小憩一阵子。
这会儿书房正间的两扇雕花门是紧闭的,也没有奴才服侍,魏鸾估摸着孙家的事令大哥焦心,不要说爹要一个人静一静,连大哥这会子其实也没了主意,心乱不已,自然不愿人杵在跟前碍眼烦心。
她见魏鸢步子急,便也一阵风的跟了上去。
于是在魏鸢扬了手刚要叩门时,魏鸾两只小手就已经把雕花门给推开了。
屋外明亮又耀眼的光芒霎时间倾泻而入,洒落入书房,又落了一地的光影摇曳。
魏子期沉目拧眉,一抬头,瞧见姐妹两个几乎是并肩站在门口,他一楞:“你们怎么过来”
魏鸾到底怕他说教,把迈出去的一条腿顿住,叫魏鸢先进了门。
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她反身就把门给带上了。
魏子期眉头愈发蹙拢起来:“有事找我”
魏鸢先点了头:“大哥交代的事,我都告诉她了,也不知道她又动了哪根筋,我话都没说完,她着急忙慌的拔脚就要走,说是找大哥有话说,我拦住了人,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反倒叫我陪着一起到书房来见大哥,说什么正好一道听了,也省得以后我再细问,她还要再与我解释一番。”
“鸾儿”魏子期果然不大高兴,“怎么正跟姐姐说着话,说走就走了”他哎的一声,手上把玩着的玉佩往袖口一掖,“坐下说话吧,也叫我听听,是什么样的急事,素日里教你的规矩,全都忘了。”
魏鸾心里也不痛快。
这算什么才进了门,话都没说上一句,张口就先告状吗
合着一路上同魏鸢同自己置气,又甩脸子的,一句重话不说出口,全的都是她的好名声,到头来反倒落个大度的贤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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