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不想死(快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缓归矣
皇帝心里打了个唉声,外甥鲜少接触女子,那颜氏女据说生的花容月貌弱不禁风,经历又如此凄惨,有几个人不怜悯。外甥无甚经验,怜悯着怜悯,接触一多就变成了怜惜。他怎么就没早点察觉到苗头,现如今,只怕外甥陷进去了。
“她那身子骨,你应该清楚。”
程晏目光黯淡下去:“横竖就这几年了,舅舅,我没想太多,就是她这短短十六年过的太苦,也该苦尽甘来了。最后几年,我能帮衬就帮衬着点,尽量让她顺遂些。”
皇帝注目他良久,沉沉一叹:“你这孩子,何苦来哉!”
程晏知道皇帝默认了,磕了一个头。
安王满嘴苦涩地带着面无土色的晋阳郡主回到王府,迎接他的是又惊又怒的安王世子。
在安王父女在宫里的这段时间,安王世子将晋阳郡主身边的丫鬟一个不拉地审了一遍。
花田哪里还隐瞒得住,痛哭流涕地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伤口刚刚包扎好的安王世子,气得崩了伤口,血染纱布。
这会儿失血过多的安王世子嘴唇都发白了。
随着安王世子的话,安王的脸先阴后沉,渐渐成了黑色,额角爆出几道血管青筋。
晋阳郡主吓得脸上一搭红一搭白,好不容易止住的冷汗,再一次冒了出来:“父,父王!”
三尸暴跳七窃生烟的安王抬手一个巴掌,怒吼:“我没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晋阳郡主摔在地上,半张脸立马肿胀通红,嘴角还渗了血,当下痛哭流涕:“父王,父王我错了。”
“你母妃危在旦夕,你居然还有空想男人,你的心肝到底是怎么做的。”安王怒不可遏,难以形容的失望占据了整颗心脏,“你母妃就是为了你和陆明远的事,才会对颜嘉毓下手,以至于丢了性命。就为你那点情情爱爱,你母妃丢了性命,你居然还舍不得这个男人。嘴上答应你母妃放下陆明远了,暗地里还倒贴着,你怎么这么贱!就为了一个男人,忤逆父母,宁愿让你母妃死不瞑目,你可真行啊,真行。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女儿!”
晋阳郡主挨不住这样的责骂,爬起来抱住安王的腿,哀叫:“父王父王!”
安王一脚踹开她,眼底充斥着愤怒失望:“我没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女儿。”安王指了指哭的浑身颤抖的晋阳郡主,“你喜欢陆明远,喜欢到连你母妃病的要死要活抱恨黄泉都顾不上了是不是。来人,陆明远偷盗王府财物,给我打断他的狗腿。”
“父王,不要啊!”晋阳郡主张嘴惊叫,心脏在这一瞬间都停止了跳动,脸上更是半点血色也不剩。
安王面容肃杀,眼神不带一丝感情。
骇然欲绝的晋阳郡主再一次爬起来抱住安王的腿,撕心裂肺地苦求:“父王不要,父王我求求你,不要,他什么都没有,要是再断了腿,他还怎么活。父王,是我主动给他的,都是我的错,和他没关系,你放过他吧,父王,求求你了。”
“他有脸用我们安王府的钱财,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女人的钱是那么好挣的吗”安王脸上的阴霾随着她的求饶越来越浓烈,双目迸射出寒光。
在这样的目光下,晋阳郡主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哆嗦,浑身就像是被泡在寒冬腊月的冰窟窿里一样冷。
“父王,你不能这样的,”晋阳郡主心头一阵乱跳,咬了咬唇,哆哆嗦嗦地说:“父王,你要是打断了陆二哥的腿,我也不活了。”
“小妹,你说什么胡话!”安王世子大惊失色。
安王的脸一沉到底:“那你就去死。”语气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晋阳郡主呆愣当场,像是被一个九天玄雷轰在天灵盖顶。
安王毫不留情地再一次踢开他,甩袖离去。
晋阳郡主趴在冷冰冰的地上,地底的阴冷争先恐后袭来,冷得她全身血液都凝固。
安王世子看看离去的安王,再看看被吓傻了的晋阳郡主,心乱如麻:“他陆明远到底给施了什么妖法,你看看你,为了他都变成什么样了,连以死相逼都来了,你真是,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安王世子叮嘱丫鬟看紧她,不许她寻短见,连忙去追安王商量另一桩事。今日灵堂上可有不少达官显贵,这些都是人精,十有**已经成六皇子的话里分析出桂花宴真相,一旦传开,于他们安王府又是一大重创。
自打小妹为陆明远着了魔,荒唐事一桩接着,他们安王府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那陆明远就是个丧门星,谁摊上谁倒霉,前有颜嘉毓后有晋阳。
“父王,桂花宴那天的事”追上来的安王世子心急如焚。
安王颓然抹了一把脸,扯出一抹半酸不苦的笑:“那么多高官重臣,就是陛下都封不住嘴,我还能怎么办!”
安王世子脸色骤然发白。之前他们把责任推到莫须有的攀龙附凤的丫鬟身上,将六皇子和晋阳郡主摘了出来。这一次再被反转,舆论会加倍反噬,尤其刚刚颜嘉毓才捐献家财不久,安王世子脸色越来越苍白。
安王脸色也难看的紧,人的名树的影,乡下地头的村夫都爱惜名声,更何况他们这样的门户。名声坏了,做什么都得事倍功半束手束脚。
安王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在晋阳以死相逼那一刻,他真的冒出过让她死了的念头,人死如灯灭,什么错都能揭过去了。然虎毒尚且不食子,于心何忍。这会儿他都有些佩服陆家那位老太太了,那心是当真狠啊。
外面的形势正如安王父子担忧的那样往最坏的方向发展着。
“你们还记得吗那天在王府击鼓传花,嘉义县主本来不想参加的,是晋阳郡主一直拉着她参加。”
“我还记得嘉义县主醉了,郡主让她身边的大丫鬟扶县主到汀兰苑去休息。我跟你们说,其实那天我就琢磨上了,六皇子和晋阳郡主怎么也在汀兰苑。”
“你怎么不早说啊。”
“这种事当时我怎么敢说。”
“你这一说,我也有点印象了,郡主是要把嘉义县主送到汀兰苑去。”
“这么说,要不是县主突然出了红疹,那天出事的,出事的就是她了。”
空气停滞了一瞬。
“六皇子和郡主是冲着嘉义
县主去的”
又是一阵沉默,有人小小声道:“这现世报来的也太快了一些。”
议论的一群姑娘无比赞同地点了点头。
“就说晋阳郡主怎么突然和陆家那个叫什么的来着。就是长得最普通的那个姑娘。”
“陆若灵。”
“对,就是她,两个人突然好的如胶似漆了,我听说这位陆姑娘脾气极差,门第差不多的姑娘都不愿意跟她玩,只有那些小门小户出来的愿意捧着她。”
“那陆家想毒害嘉义县主不就是想毁掉婚约,好让陆明远娶高门贵女,之前大家都在猜是谁,原来如此。”
众人互相看看,忍不住又沉默了一瞬。
所以真相是:陆家想让陆明远娶晋阳郡主,所以毒害颜嘉毓。而晋阳郡主想嫁陆明远,于是联合六皇子设计颜嘉毓。
到头来都自食了恶果,可见做人千万不要做坏事。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善人欺天不欺。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面对甚嚣尘上的流言蜚语,安王上了请罪折,自陈教女无方,又恳求皇帝褫夺女儿郡主封号。
皇帝准了。
心灰意冷的安王命人送女儿去北地的别庄。为了抢一个有婚约的男人就设计毁对方未婚妻的清白,最终孽果反噬。她已经身败名裂,再无翻身的余地。
安王后悔不迭,是自己往昔太过宠溺女儿,对她千依百顺予取予求,让她自幼想要什么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以至于不知分寸肆意妄为,终于闯下滔天大祸,追悔莫及。
到了这一刻,唐锦欣终于后悔,悔得肝肠寸断。母妃死了,父王厌弃,连郡主之位都离她而去,她什么都没有了,就因为她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把礼义廉耻父母都抛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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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莲花表小姐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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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心情复杂的程晏来到了温泉山庄外。夜色里,一盏又一盏的红灯笼随风而动,四周景物的影子也跟着摇晃不定,就像此时他的心。
驻足良久,程晏抬脚,旋身离开。再离谱再不可思议,他的直觉却告诉他,他怀疑的都是真的。可真的又如何,质问她还是揭穿她
程晏仰头,面朝着漆黑夜空,深深的呼入一口冷冽的寒气,彷佛再一次闻到了那曾经令他咬牙切齿的药香,忽然翘了翘嘴角,大步离开,融入夜色中。
“喵……”老树上的黑猫轻轻叫了一声跑向温泉山庄,敏捷攀爬上墙,跳了进去。
坐在罗汉床上看书的阿渔伸手接住扑上来的小家伙,见它毛发沾上星星点点的夜露,拿起桌上的汗巾轻轻擦拭。
眉眼低垂,神情宁和,柔和的烛火为他镀上一层温暖的橘光,整个人看起来美好的动人心弦。
兰馨望着喵喵叫着仿佛很惬意的黑猫,别说小王爷这么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了,就是一只野猫都要动心了。
轻柔擦着猫咪身上露水的阿渔眼底布满沉思,程晏找到了叠翠叠绿,还知道二人在七夕和中元两天都醉酒人事不省,他能查到这一步,阿渔并不意外。
意外的是,这小子居然没有沿着酒楼继续查下去,运气好的话,他也许还能够在酒楼查到一些线索,可他没有查。
本以为以他的好奇心,查是一回事,揭不揭穿是另一回事。不想他居然能忍耐住好奇心在满腹狐疑的情况下停止调查。连走到门口了,都没有进来质问或者试探,枯立半响,竟然怎么来的怎么走了。
阿渔暗暗啧了一声,程晏来质问试探她,她都有应对之法,这些证据根本证明不了什么。再退一步,程晏告知皇帝,皇帝要替儿子出气,她也有手段让他们讨不着好。
可程晏什么没有做,反倒把想了一百种应对之策的阿渔不上不下地吊在那儿了。
阿渔揉了揉毛绒绒的猫耳朵,这次是自己欠了他一个人情,回头多送他几张好药方,至于旁的,算了吧。
过了两日,程晏没事人一样再次来到温泉山庄,带来了一条手臂长的娃娃鱼,其夜间的叫声犹如婴儿啼哭,故名娃娃鱼,喜水流湍急水草茂盛的,十分难捕捉。因其稀少珍贵和滋补,备受青睐,最是适合体弱之人进补。
面对笑容殷切的程晏,阿渔缓声道:“小王爷好意我心领了,只这样珍贵的东西,我实在不好意思收下,无功不受禄。”
程晏笑容不改:“不过是一尾鱼,哪里谈得上珍贵。”
“于小王爷而言,它的确不值一提,只在旁人看来却不尽然,”阿渔轻轻咳了两声:“难保不惹非议。”
“什么样的非议”程晏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又有一些难言的期待。
阿渔长而浓密的睫毛落了落:“瓜田李下,古人所慎。你我之间合该避嫌。”
“其实也不一定要避嫌,我钦慕县主久矣,若得县主为妇,于愿足矣。”埋藏在心里的秘密,程晏终于说了出来。此刻的心情又轻松和紧张,他一瞬不瞬地注视阿渔,不由自主地放缓呼吸。
阿渔迎着他期盼的目光,语气认真:“小王爷,这世间可怜的女子千千万万,比我更可怜的大有人在,怜惜并不是喜爱。”
程晏正色:“你以为我分不清何为怜惜,何为喜爱。”
阿渔还真有些怀疑,经历坎坷楚楚可怜的病美人,着实能激发很多男子的保护欲,可这话她不太好说,只能道:“小王爷的喜爱,我无福消受。”
程晏神情渐渐发僵:“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阿渔摇了摇头:“小王爷是个好人,助我良多,我感激不尽。”
她不介意骗人,有时候还会故意骗人,耍的那些坏人团团转,与她而言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但是她从来不会欺骗好人的感情。
程晏是个好人,不是因为程晏没有继续调查她,没有把他的怀疑告诉皇帝,而是程晏怜贫惜弱,品性的确纯良。
“你想说感激只是感激,对吗”程晏反问,他不是感觉不到她对自己的抗拒躲避,但是想着女儿家的矜持和诸多顾忌,所以并没有灰心丧气,眼下是真的品尝到了灰心的滋味。
阿渔默默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因为身体不好,不想拖累我”程晏体贴地替她找理由。
阿渔摇头,神色坦荡,直白地说道:“不是,我的身体好也罢坏也罢,都不影响我对小王爷只有感激之情。”她可不想给程晏留什么念想,让他脑补出‘她喜欢我只是因为身体不允许所以忍痛拒绝我’的悲情爱情故事。
程晏身形定住,看清了阿渔眼底的郑重认真,她说的都是真心话。窗外寂静,寒风掠过树梢发出簌簌声响。
良久,程晏也一脸郑重认真地说道:“那我再想想办法。”说罢转身疾步而去。
阿渔:“……”他一直以来都表现的风度翩翩,以致于她忘了他乖戾的名声。
听话头不对避出去的兰馨目送程晏大步离开,快步进了屋,她隐约听到了只言片语,此刻忍不住僭越开口:“小王爷是个好人,县主日后也能有个依靠,就是对将来的小少爷,也是好的。”兰馨是真心为新主子考虑,她这新主子前面这些年委实过的辛酸,应该享享福了。
“天下好人何其多,嫁的过来吗”阿渔轻轻一笑:“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可靠。我之前就是一心靠着外家,所以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兰馨胸口一闷,还是不怎么相信她会不喜欢那么优秀出色还一腔痴情的小王爷,也生出和程晏一样的猜测:“县主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病,不想让小王爷将来难过”顿时面上涌出感动之色。
阿渔无语了一瞬,这两个可真爱给她加戏,阿渔残忍地淋下一桶冷水,点了点兰馨的额头:“你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小王爷是好,只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对小王爷委实没有儿女私情。因为感激以身相许,误人又误己,既糟蹋了小王爷,也是糟蹋我自己。如今的日子,是我记事以来最轻松快活的,不必勉强自己讨好逢迎任何人。我时日无多,实在不想浪费自己有限的时光在没意义的事上。我现在只想尽快替父母过继一嗣子,然后好好照顾教导他,他日到了九泉下对父母对颜家列祖列宗也有一个交代。”
兰馨哑口无言。小王爷是很好,只是若县主和小王爷在一起了,武德王府和宫里的贵人,县主再病弱都得应付着,兴许还要被挑剔。都时日无多了,有必要自寻烦恼吗自然是没必要的。
阿渔咳嗽两声,这番话十有**能传到程晏耳里,但愿他能想明白,好男人,就该拿得起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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