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春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凡尘一琉璃
黑狐怔怔地瞧了一会。
它转动脖子,再次四下瞧了瞧,似乎在犹豫。
然后,就飘了起来。
李惜眼看着黑狐飘过笼子,飘过树梢。
蓬松的尾巴就像是一支降落伞,只不过是向上的。
“不好!”
她反应过来。
却是一阵轰响,两道密密麻麻的青藤已缠绕着向一物绕过去。
很快就绕了个结实,捆得密密匝匝。
接着,笼子忽然就脱离了树梢,笼把手被一物向上卷起,瞬间就离了树杈。
李惜咒骂了一声,一拍,黑曜流星般地蹿了上去。
李惜仰头站在下面,看着在树梢林间纠缠的一狗一狐。
两团黑影搅缠在一起,毛发飞扬,不时有长毛从上空飞下。
李惜惊叹,目不转睛。
半空中的青藤很快消散。
一截子毛茸茸的尾巴在地上犹自蹦跶。
狐狸断尾,且很快又长出新的来。
李惜表示很惊讶。
这难道是九尾狐么
传说中的九尾狐,断了一条还有一条。
黑狐嘴里牢牢地叼着那个笼子,左冲右突。
一双利爪挥舞,挥过一道道银光......
尾巴忽而横扫,忽而席卷,灵活异常,专向黑曜的眼睛扫去,黑曜古挡右遮,嘴里咆哮。
它死死拦着,存心要报先前之仇,此刻这黑狐明显叼着小狐,而诸多制肘,动作受限制,一时竟脱身不得。
倒打了个平手。
李惜伸手去捡起地上的断尾。
毛色不错,早知如此,不就简单了!
她喜滋滋地捡了手里,入手尚温,犹自弹跳。
她又用手顺了一遍,大毛领的感觉。
忽手下一顿。
她拨开浓密的毛,赫然一枚银色的圆环,牢牢地套在尾中部,深深地陷了进去,拔了拔,却纹丝不动,似是从肉里长出来的般。
“吱!”
手中一重,一团黑色,跳到狐尾上,盯着这枚圆圈。
“怎么样这是什么”
李惜转头,欣喜地。
“把它留下来!”
白恩说,语气急促!
“啊”
“快点!它要走了!”
李惜手中一张土墙符瞬间出手,不管怎样,先圈起来再说。
白恩说得对,看这样子,再耗一段时间,黑狐的气力耗尽,也就束手就擒了。
黑狐尾巴忽竖起,像上飘去,越飘越高。
黑曜吼着,向上跃去,却是够不着。
“轰!”
数道土墙耸起,随着黑狐的升高,一层接一层,连绵不断,里头一阵嘶吼,黑狐终被困里头。
李惜嘴唇微扬,这升级的土墙符就是不一样,威力比想像当中的好太多了。
然而,一声轻响。
但见一条巨大的狐尾缓缓升起,迅速攀上了土墙边沿,然后又是一条......
“阿墨!”
白恩的声音响起。
“啊”
李惜回头。
“快,阿墨,叫阿墨!”
李惜反应过来!
“阿墨!”
“再叫响一点!”
“阿墨!”
李惜扯开了嗓子,厉声叫道。
正伸长的狐尾一滞。
墙内的黑狐陡然一震。
它扬了头,月光下,黑亮的眸子闪着光,眼睛血红,正侧耳倾听。
“阿墨!”
一只小老鼠终于跳到墙头,冲着下面吱吱叫着,也不知说了什么,然后,那只黑狐就伏在了地上,半空中乱舞的两条尾攸地收了。
没了先前的气势,耸在身后,浑身的挺立的毛也渐渐软伏了下来。
“呜呜!”
它呜咽着,仰头,对着面前的小老鼠竖起了两支前爪,眼里有着柔和的光。
李惜冷眼瞧着,见两只似乎在交流。
好吧!她对兽语不懂。
她坐在地上,靠着树桩,嘴里叼了一根草筋在嘴里嚼着,略带点甜味,在嘴里弥漫开来。
折腾了半夜,浑身都不得劲,哪哪都酸。
黑曜也蹭过来,趴在李惜脚边,毛茸茸的
089灵盆
“你要制作符笔,用小娜的胎毛,它是七尾灵狐。”
红狐出主意。
它钻进洞里衔来了一团绒毛,弯弯曲曲,细密。
七尾灵狐的胎毛具有灵狐与生俱来的灵力。
一般都寻不到,好在小娜自出生就在这里,所以,倒能找到。李惜边走边回头,身后静悄悄地。
黑狐一家还在那里,一座圆丘上,静静地瞧着他们。
李惜摸了摸怀里那一小撮绒毛,快步出了林子。
她留下了息珠给它们。
这里是外围,难保没修士像她一样入林猎奇。
到时小狐一家会遭捕杀。
息珠能避烟雾。
狐洞最怕用烟熏,小狐还小,在它长成之前,最容易被抓。
李惜也算是感谢它的赠毛之情。
她觉得黑狐一家三口挺好。
但愿旁人不去打搅。
白恩依旧眯眼,阳光晒在它的脑袋上,一亮一亮。
在制作符笔时,李惜死乞白赖,拔了白恩背上好几撮毛。
胎毛太软,不好使,缺乏弹性。
看着白恩那闪亮的毛,李惜动心了。
一支黑杆,尾端是黑白相间的毛。
笔杆子是黑褐色的斑竹管。
这是老杨头给的,说是之前一个修士定制的判官笔的材料,有多余,他给找出来了。
李惜本待不要,那笔杆稍嫌短了些。但是老杨头说,这是千年紫斑竹,不易得,用来做笔杆子最好不过。对方也只得了一截,还向他索要过剩余材料。他推脱说裁废掉了,才作罢。
李惜听了,就抓在手里细瞧:果见坚硬异常,入手沉重。
轻叩有金石之声。
好吧。
于是一截子短笔杆的符笔就完成了。
老杨头拿过一把短匕,刀身乌黑,是把利刃。
李惜拎了符笔,灌注灵力,在刀柄上慢慢地刻画了起来。
一炷香功夫,才画完。
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看着乌黑的刀把,上面依旧暗沉,刚画好的符画隐隐约约。
“你试试”
她把刀递给了老杨头。
老杨头惊奇:好了
这也太快了。
他见过有人在兵刃上刻符阵,但是往往是要耗费几日功夫的。
他瞧了瞧李惜,还是拿着刀子,走到门外,贯注灵力。
刀子脱手而出......然后半空中就见一把刀子飞快地挥舞,腾挪跳跃,不见刀身,只见光影闪烁。
黑曜兴奋得扑了出去,然后,就跑了回去,身后紧跟着那把闪闪发光的刀子,一路追杀。
黑曜“嗷”地一声,蹿到了李惜身后,眼看那道子也飞过来,气势汹汹地砍杀过来,李惜忙抱头:“怎么回事”
她叫道。
刀子乱砍了一气,直到老杨头终于醒悟过来,忙掐诀,刀子终于静止了下来,“哐啷”一声,掉落,犹自颤动不已。
老杨头看着一室狼藉,抽了抽嘴巴:“这也太凶猛了。”
刀身犹自在晃动,在老杨头的手下嗡嗡地振动不停。
李惜惊魂未定。
这刀子不受控制,完全被这符画的力量给控制住了。
方才那一通暴风骤雨般的砍杀,无区别对待,见人就砍。
“想想办法这样可不行。”
老杨头眼睛晶亮,他的头发也被销掉了一大截,散在肩膀上,方才他去抢那刀柄的时候,削了头发。
李惜皱了眉头,苦了脸。
“我再想想。”
明显这符画同这刀子不能融合。
且施行者所用的灵力不同,所持续的时间也不同。
怎么把这两者糅合在一起,相辅相成呢
李惜回到屋子里,一路都在想着这个问题。
目前看来,这符画已经可以镌刻在兵刃上,并且能够发挥作用。
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但是如何让两者相辅相成,服贴,让刀子听话,顺手,这是最重要的。
李惜一路皱着眉,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刘婆子正从院子里出来,手中端着一个盆子。
李惜加快了脚步。
刘婆子的背影消失后,李惜进了屋子。
屋子里依旧整洁,空荡,没有翻动的痕迹。
李惜蹲下身子。
矮桌下空荡荡,没有东西。
她灌注灵力,并指点去,一阵水波荡漾,现出一个坛子来。
她这才轻嘘了一口气。
小心捧出里头的一个花盆,里头一株小小的
080先得拿出东西来
李惜几步出了门,纵身上了墙头。
刘婆子从门外进来,一手提着一只鸡,气咻咻地。
那两只鸡禁不起黑曜的扑咬,已经是半死。
刘婆子直接把手中的鸡给扔到了墙角下,扑得地上一层子灰。
她转身进去,重又出来,手中拎了一把菜刀,咔嚓一下就剁下了一只鸡头,殷红的鸡血冒了出来,尽数喷洒在一个粗瓷碗里,很快就满了半碗。
刘婆子又如法炮制,接了另外半碗血,一起端了往屋子里去了。
李惜从墙洞里看着地上犹自在踢腾着腿的两只无头鸡,皱了眉头,往屋子里望去。
屋子里昏暗,看不清刘婆子在干什么。
她转身回到了屋子里。
黑曜已经回来,正咬着尾巴在转圈。
李惜回到屋子里,看着长几发呆,长几和刘婆子屋隔了一面墙。
她把上面的东西都搬下来,往对面的柜子里放。
.......
山路上,李惜背着一个竹篓走着。
白恩趴在竹篓上,伸着脑袋。
“我觉着,那刘婆子有古怪。”
李惜说。
“嗯!”
“你也这么认为”
身后没声音。
李惜往后递过一把瓜子,白恩探手抓了几颗,飞快地在嘴里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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