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意千重
“胡说八道,前个月她不是还给你寄了京城时兴的衣料,还有好几盏一点红羊皮小灯?还是我带她去给你买的呢。”
张五娘一点不客气,上前抓住田幼薇的另一只胳膊,问道:“你是要她还是要我?你这个没良心的。”
谢氏看得呆了,不知这几个姑娘在做什么,想要上前劝解都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吴悠不服气,当真和张五娘争起来,张五娘却又一本正经地道:“要逗趣也差不多了,这是什么时候,淘气会让主人家嫌烦难为情的。”
吴悠气死了:“什么都是你在说,你越来越坏啦。”
“好了,你也是来陪我的?”田幼薇盯着张五娘看,她可不信张五娘能孤身出京,只为陪她看她。
“是郡王爷让我来照看你的。”张五娘轻叹一声:“咱们屋里说话。”
(iishu)是,,,,!
第391章 三天
【】(iishu),
张五娘开门见山:“你上次求医的事郡王爷知道了。”
“我去看看伯母那边是否需要帮忙。”吴悠见的是这种事,立刻找借口离开,十分聪明有修养。
“他很不高兴,王妃已将身边的嬷嬷打发回娘家。”张五娘拉着田幼薇的手道:“据有人和王妃了你的坏话,王妃虽有想法,但并不敢乱来,是底下的人自作主张。”
田幼薇听出几分意思:“五娘是来替郡王爷赔礼的吗?我没有怪他,真的。”
张五娘的笑容很古怪:“不是替郡王爷赔礼的,而是替王妃赔礼。”
田幼薇不懂了:“王妃怎会与我赔礼?”
她看普安王妃当时的模样,虽瞧着和善好话,实际也该是个心高气傲的,怕是看不上她,除非是羊的要求。
张五娘道:“是啊,替王妃赔礼。郡王爷脾气好修养好,知道这件事后,只是表示自己不太高兴,没有责骂王妃半句,然而王妃突然就慌了,先是把身边嬷嬷送回娘家,又让人把我请过去,让我替她向你解释。恰好王爷让我过来照料你,替他向令尊令堂带两句话,我就答应了王妃。”
羊的意思,是事情的前因后果他都知道了,根据查到的情况,这件事还和反对经界法的人有一定关系,他已前往明州,会竭尽全力将田秉救回来。
“但凡是帮我做事的人,我都会竭尽全力保他平安。若不能,就会替他照料家眷,追凶万里。”
这是羊的原话。
张五娘眼里满是崇拜欢喜:“初露峥嵘,是不是?我相信他到就能做到,你呢?”
田幼薇觉得不对劲,她拉着张五娘的手,轻声道:“五娘,你是不是还没忘记?”
张五娘缩回手,垂下眼,难为情地声道:“事实上,我可能会进普安王府。”
田幼薇大吃一惊,险些惊呼出声,又及时刹住:“五娘,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你家中已在为你相看了吗?”
张五娘叹道:“你知道对方是谁?周相家的子侄。我是万万不可能嫁过去的。那种人家虽风光一时,却不会有好下场,必将遗臭万年。”
田幼薇扶额:“怎么会这样?”
“京中人情关系错综复杂,儿女婚事很多时候就是筹码。我们家觉得,养我这么大,我应该为家里做点事。”张五娘笑容苦涩:“你懂得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么?”
田幼薇懂。
张家向来站在羊这边,而周相深得今上信任,若能得到周相相助,羊的胜算更大。
张五娘的婚事算是为羊牺牲,她幸福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羊能否顺利登上帝位。
若能,张家也算是立了功劳,哪怕这个功劳是依靠一个女子的婚事换来的。
“我不信命,所以我去求了普安郡王。我和他,一样都是帮他,我留在他身边也可以帮他。”张五娘似哭似笑:“他答应了,他居然答应了!”
田幼薇默然半晌,只能宽慰她:“那不是好事吗?至少你不用嫁去周家了。”
张五娘摇头:“你不懂。”
“王妃知道这件事吗?”田幼薇确实不懂,她只知道,张五娘以后的路不会好走。
就算羊给了侧妃之位,始终也是妾,皇家规矩大过,受到的各种束缚多得很,再将来,即便进入宫中成为一宫主位,日子也未必好过。
“应该知道吧。”张五娘无所谓地道:“与其嫁给周家,不如我为自己搏一把,好歹还得个快活,你别劝我。我一路行来很累很累。”
都这样了还怎么劝?田幼薇默默地安排张五娘歇下,又去安置吴悠。
不得不,张五娘和吴悠的到来帮了田幼薇不少忙,这二人在家都是掌事管家的,将田家打理得妥妥当当,完全不要她操心。
田幼薇只需管好窑场的事,陪田父话就行,心情不好了,还有人开导,担心田秉和邵璟,人家就读书念诗给她听。
只是作为一个经历过灾难的人,别饶安慰无论如何也减轻不了她的担忧和恐惧。
日子就这么过去,转眼,到邻三。
傍晚时分,一艘吃水很深的船驶出明州港,朝着墨蓝色的大海深处驶去。
邵璟和廖姝站在船头,迎着阴冷的海风,紧张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这不是个利于出行的好气,风大浪急,海面上基本没什么船,上阴云厚重,没有半点月光星光。
而对方约见的地方,暗礁密布,暗流湍急,倘不熟悉环境,必然船毁人亡、有去无回。
邵璟低声问廖姝:“记住我刚才交待的事了吗?”
廖姝紧紧攥着双手,哑声道:“记住了,到了以后我们就要求先见阿秉,他们多半会让我捧着银票过去,还可能会连着我一起扣下,阿秉可能是昏迷不醒,也有可能重伤,还可能已经不在人世……我要根据不同的情况发出不同警示……还要自救……不要怕水,水下有人会救我们。”
邵璟道:“很好,我们练习过很多次了,你一直完成得很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因为紧张,廖姝的脸是僵的,嘴唇不停地抖:“我能做到,不过阿璟,你阿秉是不是好的?他们那么恨他。”
邵璟斩钉截铁地道:“一定是好的,这么多钱,饶贪婪可以战胜愤恨,正常情况下,拿到钱之前他们不会取命。”
除非是意外。
廖姝努力地扯扯唇角:“我觉得也是。”
狂风巨浪之中,船艰难地前行着,直到周围什么都看不见,船夫大喊一声:“邵爷,就要到地方啦,作好准备!”
邵璟一声令下,船上藏着的人都攥紧了武器,睁大眼睛,竖起耳朵,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
“轰隆”一声轻响,整个船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停了下来。
船夫看过之后,叫道:“邵爷,不好啦,咱们的船撞上了暗礁,动不了啦,怎么办?”
就在此时,一声哨响,一艘船出现在前方暗沉的海面上,船上一人站在一盏红灯之下,对准邵璟拉弓引箭。
≈x767e;≈x9540;≈x4e00;≈x4e0b;≈x201c;画春光≈x722a;≈x4e66;≈x5c4b;≈x201d;≈x6700;≈x65b0;≈x7ae0;≈x8282;≈x7b2c;≈x4e00;≈x65f6;≈x95f4;≈x514d;≈x8d39;≈x9605;≈x8bfb;≈x3002;
(iishu)是,,,,!
第392章 弱点
【】(iishu),
:
如意和廖姝惊呼起来,邵璟却嵬然不动,平静地看着前方。
风急、浪涌、天黑、红灯、冷箭,和当年他死的时候何其相似!
但此时,还不到他该死的时候!
风浪声中,听不见弓弦声响,只能隐约看到那枝箭穿透冷风冷浪,朝着邵璟的前胸飞速行来。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那枝箭。
却见长袖挥过,宛若流云长风,邵璟修长有力的手指自半空中牢牢扣住那枝箭。
片刻后,欢呼声骤然响起:“邵爷威武!”
邵璟将一封信从箭上取下,就着灯笼细读,却是要他和廖姝一起,携带银票乘舢板跟着这艘小船,穿过暗礁到前方交割。
除船夫外,不许携带任何人前往,否则就要杀死田秉。
邵璟挥笔写就回信,伸手接过长弓,就将对方刚才射过来的箭搭在长弓之上,轻描淡写地射了回去。
也是向着对方的前胸射的,势不可挡,穿风破浪!
劫匪没他那么潇洒,自箭发之际便扑倒在地,以躲避羽箭。
等到箭头没入甲板才敢取信,看过之后划着船就走了。
廖姝很紧张:“阿璟,他们会不会拒绝?会不会对阿秉下手?”
邵璟拒绝了对方的要求,让他们必须先把田秉带过来,验明正身之后才肯再谈下一步。
邵璟装作若无其事:“不会的。”
他也不知道,因为田秉和廖姝在前世其实都是早就死了的人,但不得不这样处置,否则无异于送死还给对方送钱。
时间渐次而逝,风浪逐渐平息,廖姝越来越焦躁,好几次将要崩溃,看到邵璟冷静笃定的表情又安静下来。
忽然,一点红灯自乱礁丛中缓慢而来,可以看得到,一个人被绑着手足倒挂在桅杆之上。
“是阿秉,是阿秉!”廖姝激动地叫着,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看清楚了吗?”一个蒙面男人用棍子拨拉着挂在桅杆上的人,以便让邵璟等人看清面孔。
田秉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任由对方折腾,没有半点反应。
“阿璟,我们把钱给他们吧……”廖姝心痛不已,恨不得把所有的都给出去,只求换回田秉。
邵璟打断她的话,冷声道:“我怎知他是不是死人?十万两银子买个死人,我有那么傻?”
那人冷笑一声,拿起棍子就往田秉身上打。
田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廖姝崩溃地捂住脸,泣不成声:“阿秉最怕疼了……”
邵璟却道:“记着,你每折腾他一下,我就扔一箱银子。”
“哗”的一声水响,一箱白花花的银子被尽数倒入海中。
“你敢!”蒙面男人心痛如绞,怒目而视。
邵璟嗤笑:“我有什么不敢的?十万两银子,倾家荡产也还不清,换回一个半死不活的田秉,意义何在?家里还有七个人要过日子呢,不如拼个你死我活。不信咱们试试看?”
“阿璟,你怎么可以这样?”廖姝先是惊愕失望,随即突然明白过来,哭喊道:“阿秉,大不了我陪你去死好了,家里能卖能借的都卖光借光了!”
蒙面男人见状,便道:“叫那个娘们过来验看。”
邵璟看着廖姝点点头,沉声道:“不要慌不要乱,记住我们之前说过的话。”
廖姝咬着牙上了舢板,往前方而去。
她也算是在水乡长大的人,却不似田幼薇她们精通水性,站在小船上穿过乱流暗礁,身都在颤抖,以至抵达对方的小船时,必须靠船夫帮忙才能过去。
因为太过害怕,导致一只鞋掉入海中。
蒙面男人轻蔑地道:“不会水?”
“我会的!”廖姝大声反驳。
蒙面男人更加轻蔑:“自己验看吧。”
廖姝捧起田秉低垂的头,只见田秉原本常年清秀带笑的脸此刻已经肿胀不堪,青紫交加,人也是半昏迷状态。
她难以想象,那么怕疼的田秉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折磨和痛苦。
她哽咽着按照邵璟的叮嘱,细细查看田秉的四肢头骨身体,看有没有重伤。
蒙面男人却不耐烦起来:“看到是活着的就赶紧让邵璟把钱拿来!”
正题来了。
廖姝打起精神,在田秉耳边低声道:“阿秉,你听着,我和阿璟会尽力救你,若不能,我就陪你去死,你要积蓄力气,听我的话行事。”
田秉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蒙面男人凶神恶煞:“快叫邵璟拿钱!不然老子弄死他!”
廖姝跌跌撞撞准备离开,却被蒙面男人一把抓住,将锋利雪亮的刀口横在她脖颈上,大声吼道:“邵璟听好!立刻带着银子乘小船过来跟我走!前方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你不讲信用!”廖姝尖叫,蒙面男人将刀口逼近,她就不敢再动了,只哽咽着大叫:“阿璟,救我!阿秉没外伤!”
这是她和邵璟约定好的,没外伤,就意味着可能会有内伤,同时也验明正身,这人确实是田秉无误。
邵璟站在船头一动不动,神色晦暗难明。
“啪”的一声脆响,廖姝被打得摔倒在地,蒙面男人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脸整个浸入海水之中,疯狂大喊:“邵璟拿钱来,只许你和船夫过来!多来一人就弄死他们!”
“我答应!你先放了她。”邵璟一挥手,一箱箱沉甸甸的银子被放在舢板上,他自己捧了一只匣子,跃上舢板,命船夫:“走!”
廖姝被拽出水面,剧烈地咳嗽喘气,眼睛却不忘关注蒙面男人的举动。
她看到对方盯着邵璟乘坐的舢板看,猜着应该是计算吃水线,所以邵璟说得对,对方真的是难以抑制对钱财的贪婪,这就是最致命的弱点。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