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意千重
做针线活什么的,方氏自己做,偶尔也让宋婆子帮着浆洗衣服,这也没问题。
但是秋宝和田俭都正是不懂事的时候,每天在一起难免抓抓扯扯,打打闹闹。
孩子一哭闹,矛盾跟着就来了。
谢氏等人肯定觉着是秋宝被田俭欺负了,方氏却觉着是大伯一家人欺负田俭,难免不痛快。
田四叔呢,忙着整修自家老屋,闲了就去找族人聊天,或是跑去窑场帮忙,不管这些闲事。
于是不过住了半个月光景,除了田父和田四叔照旧亲热之外,女人们都没之前那么热情了。
不过谢氏性子好,就算不怎么喜欢方氏也不说什么。
田幼兰却是异军突起,把她的聪明才智和好人缘挥发得淋漓尽致,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就把整个田家庄的人都混熟了。
田幼薇除了第一天有些黯然之外,后来的日子都无暇顾及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因为她需要做的正事太多,赶制的动物瓷坯出来之后,接着就要解决烧制的问题。
肯定不能再往自家窑场里送,不能再给吴锦勒索的借口。
于是,和谢大老爷合作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商量妥当之后,田父派出田秉:“去把你大舅父请来吃晚饭。”
谢大老爷快马加鞭赶来,乐呵呵的,完全没有上次离开时的不高兴,也不拿架子:“这是想好啦”
田父道:“想好了,我们这瓷像就在你们窑场里烧。除去本钱之外,你抽半成的利。”
谢大老爷乐得笑成一朵花:“惭愧,惭愧。”
田秉道:“舅父,您不止是负责提供窑场,还得负责打发吴锦,别叫他找茬。”
谢大老爷道:“那是自然,只是他贪惯了,还得给他些甜头才行,不然他肯定还会找茬。”
田秉强硬地道:“甜头可以给,但绝不可能像上次那样!不然我们还不如就在我家窑场烧,直接做贡品呢。”
换而言之,这半成的利不是那么好得的,谢大老爷如果没有本事搞定吴锦,那就没资格分。
谢大老爷神色凝重地想了许久,道:“我知道了,先烧着吧,我们尽量先瞒着,瞒不过去再说。”
田父见谢大老爷确实也为难,心里一软,就想把吴七爷的允诺说出来:“其实……”
田幼薇及时拦住:“我们也不是不管,肯定还是要商量着办的。”
谢大老爷点点头:“那我去安排。”
田父道:“又不急在这一时,先吃饭。”
“还吃什么饭!赚钱才是大事情!”谢大老爷兴冲冲地往外跑,一会儿功夫就跑得不见了影子。
田父失笑:“你们舅父,每每遇着这种事总是最快的。”
田幼薇提醒他:“阿爹,吴七爷那个事情不要和别人说太多,只说他是咱们的收货商就行了。”
田秉也道:“涉及到朝堂之争,咱们不晓得里头的道道,就别给人添乱。”
田父有些羞愧,他活了一把年纪,这个时候倒没有儿女谨慎。
因是准备待客,晚饭十分丰盛,有鸡有鱼。
田俭高兴得直拍手:“我要吃鸡腿。”
田父二话不说,把一只鸡腿夹给田俭。
田四叔连忙阻拦:“大哥,别,他一个小孩子,吃什么鸡腿呀!大家分着吃!”
田俭“哇呜”一口,咬下一大块肉,得意地冲着众人笑,这回谁也抢不走了。
田四叔骂道:“你这孩子真是没规矩!”
方氏忙道:“骂他做什么,惹哭了噎着怎么办”
田四叔道:“就是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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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你有心事
谢大老爷是个利索人,头天晚上才说好要合作,第二天一早就踏着露水赶来通知:“都准备好了,今天晚上就可以把瓷坯拉过去。”
于是全家都动了起来,忙着用稻草将瓷坯包好装箱,准备运往谢家窑场。
田四叔是个勤快人,虽然不擅长做体力活儿,却是一直抢着做,人也精细小心,做得挺好的,一如前世。
田幼薇对田四叔没什么意见,瓷像的事越做越大,家里人手不够,田四叔愿意跟着帮忙,她也乐意付他一份工钱。
方氏也在那帮忙,问东问西:“阿薇,你看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把阿兰教会,将来也好给你搭把手。”
田幼兰涨红了脸:“娘!”
田幼薇道:“好啊。”
方氏没想到她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都愣住了:“真的”
田幼薇一笑:“当然是真的。”
这些天,她仔细想过了,田幼兰也就是说了那么一句话而已,其他也没什么对不起她。
相反那时候邵璟外出经商求学,她独自在家,田幼兰经常过来看她陪她,给她带好吃的做好吃的。
她没必要一直迁怒,一直和自己过不去。
是人都会嫉妒,是人都会酸,归根结底,还是她和邵璟之间出了问题。
倘若她和邵璟之间没有问题,这么一句酸话根本算不得什么。
再说,她捏这个瓷像,凭的是灵气和手感,不是想学就能学的。
多少年的老师傅也只能形似而不能神似,如邵璟那样出类拔萃、聪慧无比的能有几人
反正这瓷像卖得好,市面上很快就会满地仿品。
所以教教田幼兰也算不得什么,就当是回报当年寂寞中的陪伴吧。
田幼兰愣了片刻才欢欣鼓舞扑过来:“阿姐,阿姐,是真的吗”
田幼薇点头:“是真的。不过瓷釉没办法。”
那是白师傅吃饭的家伙,不经允许,她没权力外传。
田幼兰亲热地抱住她的手:“我懂,我懂。”
田四叔沉默过后,干活更加卖力。
方氏也是讪讪的,稍后看到谢氏,就扬起笑脸迎上去拉着谢氏说了许久的好话。
所有的瓷坯都拉走后,田幼薇靠着墙发呆。
邵璟走过来递给她两个才洗过的李子:“阿姐,你有心事,能告诉我吗”
田幼薇一口咬下半个李子,慢条斯理地嚼着:“我的心事就是如何顺顺利利地挣到钱。”
邵璟眨眨眼:“我觉着你之前不太喜欢阿兰,为什么今天又要教她做瓷像”
“我没有不喜欢她,你想多了。”田幼薇转头看着邵璟一本正经:“她年纪虽小,却挺会做人行事,我觉得不错。”
邵璟凝视她片刻,将目光挪开:“晚上烧窑,我会一直守着,张师傅年纪大了,夜里难熬,我跟着,也好照顾他。。”
田幼薇见他神色严肃,一板一拍,突然想起来,她似乎很久没有看到他撒娇撒赖了。
现在的他,除了样子还小之外,言行举止已经是个大人模样。
果然是因为廖先生教导得当,又因为经过的事多,所以才会提前长大的吗
田幼薇使劲回想,当年邵璟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什么样模样,却发现自己想不起来太多细节了。
等她回过神来,邵璟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取而代之的是田秉:“你和阿璟最近怎么了啊”
田幼薇否认:“没有怎么呀。”
田秉不相信:“我看你最近不怎么搭理他,他也没像之前那样总缠着你,成天闷闷不乐的,不是吵架是什么”
田幼薇坚
第125章 造反怎么了?
“嗯。”田幼薇的目光在田幼兰的手和邵璟的胳膊间一扫而过,摆出长姐的欣慰笑容:“你们继续玩,我去吃早饭。”
她扬长而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身后,是田幼兰叽叽呱呱的说笑声。
邵璟看着田幼薇的背影,用袖子包着将田幼兰的手拿开,掩口打个呵欠:“好困,我去睡会儿。”
田幼兰笑道:“阿璟哥哥,你还没吃饭呢!吃了饭再睡呀。”
邵璟摇摇头:“不了,我睡起来再吃。”
他转过身,沉着脸离开。
田幼兰在身后喊:“我去给你端过来呀!”
邵璟没回头,摆摆手,把门关上的同时皱起了眉头。
越来越过分了!
一直做小孩子,撒娇撒痴,她就糊弄他。
他长大了,她就远着他……呵
转眼,到了瓷像出窑之时。
为了防止吴锦找茬,田幼薇特意吩咐小虫盯着他,又请杨监窑官设法拖住他,一切俱备,她才放心。
鸦雀无声中,匣钵依次打开,一只、两只、三只……
露出真面目的瓷像闪着玉脂般的光彩,内敛、神秘,如春之润,如月之白,造型生动活泼,世间少有。
匠工们激动地清点着,成品率达到十之七八,这真的很了不起。
“我总算对得起你们了!”谢大老爷仰头哽咽,眼眶微湿。
自瓷像入窑,他接连几天没睡,一直守在窑炉旁,熬得两只眼圈都是青的,人瘦了一大圈,真正尽职尽责。
田父沉默地使劲拍拍他的肩。
田幼薇也挺高兴,这样子的话,是可以长期合作的。
忽见小虫狂奔而来:“吴监窑官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千防万防,这绿头苍蝇还是寻了来。
田幼薇道:“快将瓷像收好。”
众人忙将瓷像包好收入箱中,收到一半,吴锦一摇三晃地走了过来,大声道:“恭喜啊,恭喜!这又要赚不少钱了!”
田父和谢大老爷迎上去,笑道:“就是挣些零花钱。”
吴锦将折扇往谢大老爷胸上戳了戳,挤眉弄眼:“有福大家享,这两天手头有点紧,我那一份什么时候送过去”
“这次坏的太多,也没做多少……”谢大老爷干咳一声,把他拉到一旁,悄悄塞了一张早就备好的银票过去。
吴锦低头一看,立时沉了脸:“十两你打发要饭的呢你这一炉瓷像能挣多少钱你就给我十两”
谢大老爷又是作揖又是赔笑:“成本太高,我烧这一炉也就只能得二十两银子,已经分一半给您啦……”
“信你才有鬼!”吴锦冷笑一声,指着田父道:“再给我送一百两来,不然下次不许用张师傅把桩!否则我治你个私占御用制瓷师傅干私活的罪!”
田秉握紧拳头怒声道:“凭什么!张师傅就是我家的把桩师傅,不是谁家的!”
“凭什么就凭我是监窑官!”吴锦挺着胸脯往田秉身前凑:“想打人来呀,打我呀!往这里打!”
谢大老爷忙将二人分开,叫道:“有话好好说,误会,误会呀……”
田父拽住田秉往身后拉,屈辱地道:“犬子不懂事……”
田秉咬牙切齿,却知道自己不能随便动手,便硬生生将这口恶气咽下去。
吴锦却不肯放过他,一脚踹翻一箱瓷像,再将扇子戳到田秉脸上去,高声道:“小杂种,你今天不打老子你就是狗娘养的!”
看着满地的瓷像碎片,田秉忍无可忍,怒吼一声,跳将起来,拳头朝向吴锦脸上砸落。
“二哥!”田幼薇失声惊呼,狂奔过去想要拦住田秉。
第126章 我到底是谁?
田幼薇走过来:“师父,杨监窑官是不是出事了”
白师傅道:“刚才来了一行人,让他立刻将所有印信交给吴锦,明日一早赶到修内司报到。”
果然。否则吴锦也不能这么嚣张。
原以为杨监窑官能坚持到这一批瓷像送走,没想到还是等不到那时候。
所以原来的计划必须改变。
田幼薇转头去寻邵璟,却发现他并不在现场。
谢良道:“才听说吴监窑官来了,他就带着如意走了,说是要去找杨监窑官。”
田幼薇就催田父:“我们得赶紧回去看看杨伯父。”
谢大老爷忙道:“这里交给我和阿秉,你们放心地去。”
白师傅也道:“我在这里,没人敢来捣乱。”
田父赶紧带着田幼薇往杨监窑官的住处赶去。
同一时间。
杨监窑官慢吞吞地将仅有的几件旧衣收入藤箱之中,再将被褥打包卷起,用绳子扎紧,抱起挂在驴背上。
他回头看看破旧简陋的住所,拍拍手,牵着毛驴准备离开。
“杨伯父。”邵璟匆匆赶来:“您这就要走么”
杨监窑官看到他,眼前便是一亮:“你来了,你田伯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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