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意千重
谢瑁温和地道:“族兄,要对县尊说实话,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要害人又害己。”
“这个时候还在威胁人!如果说谢璜是个真小人,那你就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郎戈道:“谢璜之所以愿意听从谢瑁安排,是因为谢瑁许诺给他谋取贡瓷资格!所以白家的贡瓷资格才能这么快落到他头上!若是当时他们残害田家成功,田家的贡瓷资格也会由他承继!”
谢三老爷定定地看着郎戈:“郎戈,我知道你不能认祖归宗,很是怪我这个族长。但这事儿不怨我,你的生父不发话,我也不好办。这世上的人情千丝万缕,不是你眼里看到的那么简单。”
田幼薇大声道:“县尊大人,请您禁止谢瑁出声,他一直明里暗里威胁恐吓人!”
知县猛一拍桌子,喝道:“谢瑁噤声!”
谢三老爷笑笑:“县尊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田秉大叫:“难道你想贿赂胁迫县尊大人?!”
“你就这样说,本官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知县比猴儿还精,坚决不肯跟谢三老爷单独谈话。反正都会得罪人,不如不听。
谢三老爷眼里闪过一丝恼怒,阴沉了脸问谢大老爷:“族兄,你怎么说?”
谢大老爷沉默许久,哑声道:“这件事与谢瑁无关,是我自己起了坏心。”
谢三老爷得意而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县尊大人,倘若没有别的话要问,草民可否先行起身归家?”
“老爷!”
“阿爹!”
魏氏和谢良一起对着谢大老爷哭喊:“事到如今,您就把真相说出来吧!”
谢大老爷闭上眼睛,不闻不问不看。
余姚知县低咳一声:“既然如此,先将谢璜等人收监!其余人等各自回家,不许私自外出,随时听候传唤!”
谢三老爷笑着行礼:“是。”
田父和田秉不由大为着急,这谢三老爷这么阴毒,真放走了他,以后再不会有更好的机会掰倒他了!
邵璟忽道:“郎兄,你别端着了,做事干脆些,行不?”
郎戈一笑:“不知诸位有否注意到,田老四和田俭早被收监待查的,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众人又被提起好奇:“确实啊……”
郎戈从怀中掏出一面铜牌:“我奉今上之命,彻查上次尚国公在余姚遇险一案。”
他肃了神色,厉声道:“现查明,谢璜、谢瑁、温泰等人与此案有关,着余姚知县立即调派人手,将人犯火速收监审查,不得有误!”
知县凑过去一看,忙着起身行礼安排:“抓……抓……全都抓起来!”
众人险些掉了下巴。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刚才不是在查田家窑场的案子吗?怎么突然就扯上啥国公、皇帝之类的?
这个谢家的外室子,看起来旧衣破衫的,怎么这样厉害?开玩笑的吧?
谢三老爷最是震惊:“不会是弄错了吧?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尚国公……”
郎戈倨傲地抬起下颌:“刚才的案子告诉我们,坏人做了坏事以后,绝对不会轻易承认自己是坏人。你不认没关系,我会让你认的。”
“你这是公报私仇!”麻绳加身,谢三老爷终于失去了刚才的镇定和得意:“你的上司是谁?我要告你!这不公平!这是栽赃!这是陷害!”
“这些话你可以留到牢房里慢慢说,今后有的是时间和空闲。”郎戈走到谢三老爷面前,低头注视他片刻,猛地抬起手来用力搧了他一巴掌:“恶心的小人!”
谢三老爷眼球充血:“你会后悔的!我上面有人!”
“我上面也有人。”郎戈恶劣一笑,又走到谢大老爷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
事情变化太快,谢大老爷整个人都是懵的,对上郎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索性再次闭上眼睛。
郎戈握手成拳,狠狠砸向谢大老爷的脸。
血与牙齿齐飞,谢大老爷跌倒在地,挣扎不起。
(iishu)是,,,,!
第260章 所以我只喜欢你
【】(iishu),
谢氏、廖先生、廖姝、白师傅一齐站在田家庄村口翘首以待,看见马车就迎上去:“怎么样?”
田父笑道:“解决了。”
谢氏高兴又感叹,转头看到蔫巴巴的田四叔和田俭,叹息一声:“回来就好,我准备了热水和柚子叶,大家都好好洗洗,去去晦气。”
“辛苦你了。”田父道:“让厨房做几个小菜,我和廖先生、白师傅一起喝一盅……”
话音未落,就听程保良使劲咳嗽了一声。
田父便改了口:“还有这位小程兄弟一起。”
谢氏才注意到他们竟然带了人回来:“这位是?”
“借宿的。”程保良给谢氏施礼:“程保良见过嫂子,给您添麻烦了。”
谢氏谨守不与外男多话的规矩,默默一礼,让到一旁。
田幼薇和邵璟给程保良收拾房间,悄悄讨论他的来历:“突如其来钻出来,总觉得很奇怪。”
邵璟安抚地拍拍她的发顶:“好了,既来之则安之,咱们坦坦荡荡的,不怕。”
他的手掌修长温暖,拍着发顶挺舒服的,田幼薇忍不住蹭了两下,小声撒娇:“你之前不是说要和郎戈各走各的吗?怎么又扯在一起了?”
“他后面又来找我,各取所需。谢三老爷身后有人,我暂时动不得,就交给他好了。”
邵璟宠溺地看着田幼薇的小动作,突地笑道:“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比你矮比你瘦,你是怎么对我的吗?”
小和尚的圆脑袋毛茸茸的,经常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两下,每次她忍不住摸,他就眼巴巴地将头凑过来在她手下蹭了又蹭。
田幼薇有些不好意思,却又很怀念那种感觉:“你长得太快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天道有轮回。”邵璟垂眸看着田幼薇,突然抓住她的肩头将她使劲往后一推。
田幼薇猝不及防,仰面撞到身后的墙上。
紧跟着,邵璟俯身下来,长而健壮的手臂将她困在其中。
他垂眸看着她,长而密的睫毛在灯影里刷出一道撩人的阴影。
田幼薇口干舌燥,心跳如鼓,她仰望着邵璟,想要说点什么,却只软绵绵地叫了一声:“阿璟……”
邵璟眸色更浓,呼吸吹到她的面上,激起一层细细的疙瘩。
“叫我相公。”他轻声说道。
田幼薇顿时红了脸,轻咬贝齿不肯叫。
当初他们做夫妻,平时只叫彼此“阿璟”或“阿薇”,只有亲热的时候,她才会叫他“相公”。
这一声“相公”包含的意义太多,此情此地,她叫不出来。
“快些。”邵璟的脸越靠越近,她甚至能听到他低低的喘息声。
身体的记忆瞬间被激醒,那些难忘的瞬间潮水般袭来,田幼薇紧张得不能呼吸,她用微弱到听不见的音量很小声地道:“阿璟,相公……”
邵璟轻笑一声,低下头去。
意乱情迷。
田幼薇紧紧抓着邵璟宽而有力的肩膀,鼻端萦绕着他的气息,突然之间觉得,过往这一切,其实也没那么辛苦。
毕竟从始至终,他都有陪在她身边。
“阿璟哥哥……”门外传来田幼兰的声音。
田幼薇被吓了一大跳,所有的旖旎都飞了,忙着推开邵璟整理发髻衣服。
邵璟黑着脸替她将碎发捋到耳后,将一床被子交给她铺垫,这才不耐烦地打开门:“有事?”
田幼兰独自站在门口,瘦弱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她半垂着头,很小声地道:“我是来谢谢你救了我阿爹和弟弟的。”
邵璟不耐烦地道:“孤男寡女,半夜三更谢什么谢?何况我不是为了你,要谢就谢你阿姐和伯父。”
“我不是来找你的。”田幼兰委屈得泪花直转:“我是要谢伯父和阿姐,但伯父在招待客人,我不方便打扰,听说阿姐和你在一起……”
她探着头往邵璟身后看。
田幼薇叫田幼兰进去:“不必谢我,这件事差不多完结了,你和四叔商量一下,怎么给张家把这事儿结了,毕竟以后还要在一个村子里过活。”
田幼兰站着不动,也不出声。
“你不乐意?”田幼薇问道。
田幼兰很小声地道:“我乐意的。”
“那就回去吧。”田幼薇利索地把屋子收拾妥当,跟着邵璟一起往外走,交待他:“警醒着些。”
“知道了。”邵璟给了她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田幼薇脸热热的,悄悄掐了他的腰一下,却被邵璟紧紧握住手不放。
她想着田幼兰还看着,十分羞窘:“你放开我。”
邵璟低笑:“不放!伯父说了,今天就拜托廖先生看日子,尽早给咱俩定亲。”
田幼兰身子一颤,顿住脚步,失魂落魄。
田幼薇别扭得很,她总觉着邵璟在田幼兰面前很那啥,确定田幼兰听不见了,就问:“你好像很讨厌阿兰?”
邵璟淡淡地道:“我不喜欢心眼像筛子一样多的人。”
田幼薇忍不住道:“心眼像筛子一样多的人分明是你吧?”
邵璟侧头勾唇,痞痞一笑:“对啊,所以我只喜欢你。”
田幼薇先是忍不住甜蜜,随即反应过来,追着他打:“你是骂我笨吗?”
邵璟大笑着逃走,快得堪比闪电。
田幼薇陶醉地捂着脸,忍不住笑了又笑。
“唉……这可真是女大不中留。”出来解手的田父在一旁看得明白,失落又心酸地摇头叹息着,折回去拜托廖先生看日子去了。
“要选一个好日子,也不用急,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急,可以慢慢来……”田父向廖先生解释着,“他们反正还小,阿秉也还没成亲呢,咱们可以选个万里挑一的好日子,明年后年都可以,您慢慢看……”
廖先生瞅他一眼,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过去:“日子我早看好了,三个日子,你挑一个吧。”
田父张目结舌,还带了几分气愤:“老廖,不是,我还没请托你,你怎么就先准备好了?你神算子啊?”
“阿璟请托我的。”廖先生直言不讳:“天要下雨,女儿要嫁人,拦不住的,由她去吧。”
(iishu)是,,,,!
第261章 矜持是什么
【】(iishu),
次日,田幼薇还在睡梦之中,就被喜眉推醒了:“姑娘,姑娘快醒来,你知道昨夜借宿的客人是谁吗?”
田幼薇坐起身来:“谁?”
“新来的监窑官呀!”喜眉哈哈笑:“真逗趣呢,为人可亲切了,一点不像之前那两位,这回好了,以后咱家做事再不用战战兢兢啦。”
新来的监窑官?
田幼薇仔细回想程保良那张黑脸,怎么都觉得和监窑官搭不起调。
她火速收拾好出去,果然老远就听见田父爽朗的笑声。
程保良、田父、邵璟、田秉四人坐在石桌旁边吃早饭边说笑,其乐融融。
程保良豪爽得很:“我家住在临安,娶妻甄氏,有两儿一女,长子已经七岁,幼女尚在襁褓之中。家父严厉,总是看我不顺眼,我嫌他聒噪,索性躲出来做监窑官……我也很喜欢草微山人做的瓷器呢,我们可以一起设法把瓷器做得更好。”
田父与有荣焉,大笑:“那您可来对了!以后啊,经常来我们家做客!”
田幼薇也很开心,过去打招呼。
程保良看着她笑:“草微山人,真让人想不到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美丽的女孩子。”
饭后,田父安排人去各家窑场将窑场主请来,一并拜见新任监窑官。
众人纷纷恭喜田父,再无人提及谢大老爷、谢三老爷族兄弟俩。
新出炉的水仙花盆送至临安,不出所料引起轰动,田父为此得了褒奖。
奖品不多,只有五两银一匹布,但在窑户看来却是极大的荣耀,田父将这两样物品供在自家正堂里,春风满面,走路生风,扬眉吐气。
田四叔请托田氏族长做中人,向张家赔礼,再问和解的条件。
张家知道前因后果,还是不肯原谅田俭。
张根有老婆的原话是这样说的:“纵然真凶另有其人,但田俭若不贪财使坏,我家公爹也不会英年早逝,坏了我家的营生,害我一家人没得饭吃。”
意思很明白,是要赔付银子。
张师傅没了,张根有兄弟几个虽然学了他的手艺,却无人有他出色,烧不出贡瓷就不能留在好窑场,只能去最普通的窑场做活。
工钱待遇相应都会变少,而且在附近的窑场还不一定有活做,去了远处窑场,不能每天归家吃饭,旅程食宿又是一笔开销。
田四叔忍着难过,询问要多少钱。
张根有老婆狮子大张口:“二百两银子,少一文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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