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洛河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红香公子
洛小小一愣,不知为何,这两个问题都变得不是那么重要。
因为此刻,脑海里突然想到了那个清丽无暇的女孩子。
眼前这人,刀斧雕琢的五官,如一柄出鞘的剑。
这是她的心上人。
“曲武,诺儿跟我讲了一个青梅竹马的故事,她已经如此艰难,如果知道你此刻的处境,该有多心疼。”
“
第056章 曲武之死
“诺儿”
曲武眉眼柔和下来,终于露出宠溺的笑。
“诺儿本就是七星阵中那颗翠色的琉璃风火珠。”
洛小小讷讷的眨了眨眼,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曲武将腰上的一枚翠色的同心佩解在手心,静静的看着,脸上仍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如看着心底那人。
“这玉佩我从小带着,上面翠色的绦子是诺儿及荆那日亲手缠的,呵,这同心结,缠的着实丑了些,唉,也不知今生......也不知来生,是否还有缘遇见。”
“你别这样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曲武摇了摇头,将玉佩塞在洛小小手里。
“柳儿,你听我说,如今襄城局势混乱,怕是坤苍此劫难逃,你带上我的玉佩去找家父,让他同魏昭大人商议,务必将琼悠太子带离襄城,还有......”
曲武沉吟了一番,“我虽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却总是心里难安,还是注意防备着靖边王比较稳妥。”
“靖边王”
“也许是我多心,不过多防备一些总没有坏处。”
“姽婳呢我们不去管么”
曲武伸出右手,掌心向外,在破败房间的窗口各处推了推,闻言转头瞥了一眼洛小小,目光里满含深意。
“她怕是冲着你来的,坤苍这些小事,想来她们还未必看在眼里。”
洛小小心里一动,表情不大自然,轻声嗫嚅:“我有什么好叫她上心的。”
曲武却已不再关注这个话题,惯来清肃的脸上此刻神情轻佻,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姽婳既然将醒魂施加在我身上,她的神魂自然已经与我相连,只怕是她从未碰见一人,自损三千,只为伤她八百。”
洛小小心里升上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急急道:“曲武,你别乱来。”
曲武却已经兀自在房间里踱起了步子,脚踏七星方位,节奏张弛急缓有度,青衫长袖,猎猎生风,竟别有一番仙姿风流。
“我这一生虽顽劣荒唐,但除却那个不知所谓的武曲星君,我更是坤苍翰林院院首曲正亭的二公子!武自小读的是圣贤文章,晓的是君臣大义,夫子讲礼义廉耻,家父说忠君爱国,事既至此,今日便舍身成仁吧!”
洛小小心神大震,那一步一步看似凌乱,却暗藏玄妙。
随着曲武高亢的语音,破败的小屋罡风大起,洛小小再不济,也看出那竟是九重天最惨烈的术法-----散瞳术!
散的是瞳,伤的却是魂魄,仙君自裁,神魂俱灭!
“曲武快停下!”
洛小小顾不得腕上紫色的勒痕,跌跌撞撞朝着曲武挪动,却眼看着那人已然停了下来,回眸朝自己笑的灿烂。
“柳儿不必难过,我只是累了,日日噬心,神魂俱痛,还有罔伤人命的不堪,这醒魂的痛苦我早已熬不下去了,谢谢你,让我解脱。”
曲武扶在洛小小的肩膀上,极力撑起自己越来越沉的身子,声音逐渐低沉。
“原谅我的自私,将这千斤重担放在你肩上,但是我知道,你注定是能担得起天下苍生的那人。”
洛小小闭上眼睛,不忍看着曲武越来越苍白的脸,也生生忍了眼里的酸涩。
“你就没有什么……想同纳兰诺说的么”
“哦,诺儿啊。”
向来冷漠的公子眼睛里带上温暖的笑意,却逐渐涣散了光泽,声音也愈发模糊不清。
“呵呵,她啊,如果不太麻烦的话......替我同那丫头说......其实......我还是爱她的......”
窗外,微薄的黎明褪去,四周仍然一片漆黑。
腕上的紫色绳索已然萎缩成一线飞灰,洛小小胡乱擦了擦脸上湿湿热热的液体,手脚并用爬到窗前。
“大鬼小鬼排排坐,
第057章 圣府噩耗
二十五,磨豆腐。
曲府在襄城一众官宦人家当中,显得颇为雅致。
说是雅致,实在是除此以外实在没有其他的词语,可以形容的不那么简单与寒酸。
高高的门楣上,唯有“圣府传芳”四个大字,儒雅中透漏着威严。
相传曲氏先祖立下家规,每代长子须于三十而立之年,亲自手书这四个字,替换之前的字悬于门楣。
如今曲文不到年纪,悬挂的自然是曲正亭的墨宝,当真是文如其人,字如其人。
“吱呀呀”,一个须发半百的老人从院内打开了院门,拖着扫把正想打扫门前的台阶,却见门前直直站着一个女子。
老人眯着眼睛仔细去看,女子一袭紫裙,松松垮垮的披着鹤羽大氅,头发在脑后简单的梳了一半、散了一半,只仰头定定看着门楣上的四个大字,满脸风霜,竟一棵枯木似的,也不知站了多久。
“姑娘,可是有事么”
洛小小听着苍老的声音,回过神,看着已经大亮的天色有些迷茫。
自己只是不知该如何向曲大人说明曲武的事情,踌躇了一会儿,不想竟从半夜站到了清晨。
看着眼前老人疑惑的眼神,勉强笑了笑,干巴巴道:
“请问,曲正亭大人在府上么”
“哦,原来是找老爷的。”老人了悟的点了点头,引着洛小小向院内走,“姑娘随老奴去客厅等候吧,容我向老爷回禀一下,老爷这会儿应该在书房。”
洛小小恭敬的应了,这曲府是第二次来,尤记得上一次是曲武生辰,襄城的青年才俊齐聚一堂,当日的寿星意气风发,一切恍惚还似昨日。
洛小小心里涌上一阵悲凉,没想到两次心情如此不同。
随着老人进了客厅,早有伶俐的丫头送上了热腾腾暖胃的红茶,眼见着老人刚要离开,洛小小突然有些犹豫,慌忙站了起来。
“伯伯,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还是……和曲文长公子说吧。”
老人慈和的脸上别有深意笑了笑,曲文向来文雅,和城内的才子佳人们相交颇多,但是,直接找上门来的姑娘这还是头一个。
不由的多看了洛小小几眼,见她容颜清丽脱俗,眼神清澈真挚,满意的点了点头。
“姑娘安心坐着就是,需要什么东西和秋蕊丫头说,我这就去向公子知会一声。”
洛小小谢过老人,一边秋蕊侍候着又重新坐了下来。
“姑娘可是来自红香院”
洛小小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秋蕊调皮的眨了眨眼,“之前二公子生辰的时候,姑娘与白公子一同来过,还是秋蕊伺候的呢。”
洛小小想起那日,自己在白长岭的马车上睡着了,醒来时已是在曲府后院的一处客房,可不正是眼前这个小丫头伺候的自己。
分明没有几天的事情,不知为何,却仿佛隔了许久,生生冒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绿衣服的小丫头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眨巴着大眼睛娇憨道:
“我可以叫你柳姐姐么听说姐姐是今年的舞花魁,一曲洛神赋堪比仙子呢!”
洛小小笑了笑,抬起手将秋蕊鬓边的一缕头发掖在耳后。
“秋蕊也会长成个明艳娇俏的姑娘,会跳最美的舞,到时候跳给你的心上人看。”
秋蕊瞬间羞红了脸,急的直跺脚。“姐姐就会取笑我!”
洛小小有些讶然,不知自己怎么就说了那句话,“跳最美的舞,跳给自己的心上人看”,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玄夜,想起了纳兰诺,想起了曲武,心里酸酸涩涩的,竟说不出的难受。
曲文进来的时候,恰好看见洛小小转过头
第058章 虎豹豺狼
曲正亭与曲文急匆匆走进坤苍宫时,比以往早朝觐见早了大半个时辰。
不出所料,魏昭已经早早的在乾坤殿准备着。
坤苍国本是寅时众臣候于午门外,卯时准时上朝。
自纳兰皇登基后改了章程,寅时起开午门,三品以上大臣可凭令牌提前入乾坤殿等候,其余众臣卯时准时觐见即可,免了众人午门外等候的漫长时间。
年轻的相国踱着步子,不经意间,已将殿内的一景一物细细查看过。
一边的侍者已经见怪不怪,兀自低着头,将一本本批过朱批的奏折在御案上摆放整齐,偶尔听得年轻人的问话,恭敬的应上一两句。
见到曲正亭携着曲文站在殿外,魏昭似乎愣了一下,脚下转了个方向,向着两人的方向迎了过来。
“时间还早,曲老今日怎如此早来”
曲正亭目光状似不经意朝周围打量了一圈,拱手淡淡道:
“年纪大了睡得浅,在府上也无事,想着去御花园寻些新雪烹茶之用,不知魏大人可有兴趣”
魏昭附和着笑了笑。
“曲老果然雅致,学生荣幸之至。”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乾坤殿,曲文远远的跟着。
走了一会儿,至一处凉亭。
凉亭地势较高,周围是一片开阔的牡丹园,只如今冬日,显得极为空旷。
曲文从袖口取了个瓷瓶,于凉亭下寻了一处花枝极大的牡丹树,蹲下身子将树下的一层浮雪细细撇了,取下面干净的部分捧在掌心,轻轻在鼻尖闻了闻,一阵冷香沁人心脾。
曲文顿了顿,轻轻将雪收进瓷瓶,却不知为何,手下一抖,竟洒了满靴面。
凉亭里,魏昭看着面前发髻潦草的老人,心里有些不忍,短短时日,老者鬓边的华发似又多了许多。
“曲老,不知何事如此严重,竟使得老先生一早急来寻昭”
曲正亭似也想起来这一早极为匆忙,估计此时衣装甚是不整,自己本是极为重视仪表的人,此时却也顾不上尴尬。
“魏相,小儿临终之前托人传话,希望尽快护送琼悠太子离开襄城,想来情况极为严峻。”
“临终之前”
魏昭听着老人颤抖的声音,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曲正亭目光从魏昭的脸上挪开,眼睛使劲闭上两秒又睁开,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悲痛。
“是,小儿曲武,想是已经不在了,临终交代两件事,其一,安排太子离开;其二,”曲正亭重新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一字一顿,“小心靖边王。”
魏昭听得最后几字,无异于晴天霹雳!
“这!说的是靖边王”
曲正亭努力忽视魏昭颤抖的嘴唇,自己听到这几字时又何尝不是如此震惊。
“是,说的是靖边王。”
“呵,天要亡我坤苍啊!”
魏昭苦笑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却挡不住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了满面。
曲正亭见此长长叹了一口气,竟似一下子又苍老了十岁,声音格外低沉沙哑。
“如果是靖边王,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魏昭沉默了半晌,缓缓道:
“曲老,你我都知道,在一众年轻人当中,曲武虽然热衷武功,却最是大智若愚,较常人更为细心,他若说出怀疑,那就**不离十了。”
曲正亭点了点头,目光停留在独自盛雪的月白身影上,这两个孩子,一个好文,却偏生豪侠义气,一个好武,却最是多情细致。
只是,那个总惹自己气的跳脚,又悄悄半夜给自己熬了热汤,托婢女送来的小儿子,竟是真的,没了么
不知那傻小子离开时有没有害怕有没有痛苦有没有想起自己这个不合格的老父亲有没有对这世间百般舍不得
白发人送黑发人,才刚刚二十出头的孩子啊,不知那孩子现在躺在哪里,今早出来的急,竟忘了安排人去将他接回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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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文官主战
一众武将纷纷附和称是。
曲正亭面上一怔,一时失了言语。
赫敏之愈发得意洋洋,“怎么曲大人舍不得了”
曲正亭面上的沉痛一闪而过,挺直了背脊,语气铿锵。
“幼子曲武,已于昨日病逝了。”
一众人愣了愣,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赫敏之面上有些讪讪的,不死心的低声强辩道:
“曲大人也忒不厚道,刚说要让曲武带兵人就病逝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何况这么大的事情整个襄城竟没一点风声,莫不是拿我们当三岁孩子糊弄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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