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专治各种不服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柳暗花溟
他是谁
定北侯府的幼子,大名鼎鼎的花三郎,诗画双绝,号称百年不出的大才子。但因为一个女人,他失了风度和分寸,把骨子里的阴狠,妒忌,小气,全暴露了出来。
真是丑陋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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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天生异相
瞬间,兄弟间陷入一片沉默。
而后穆远挺直了脊背,“你若真喜欢平安,也不该如此背后议论于她,不该以那样的方式想她。而且有一句话我也明明白白告诉你,你给我仔仔细细听清楚:就算我战死沙场,我的魂魄也会归来。哪怕让平安做我的鬼妻,我也绝对不会放手!”
他半转身,指指不远处的小小院落,眼神闪着光,冒着火。平时以稳健镇定、冷酷无情著称的高大男人,此时却满满王者风,就像兽王在标记领地,只说两个字,“我-的!”
掷地有声。
一时之间,这样的穆远镇住了穆耀。
但很快,他仰头大笑,目光中讽刺之意浓厚,“你的哼,连我们这条命,都不知道到底属于谁呢你的,哈哈……我洗干净眼睛,等着瞧呢。”而后也不管脸上的掌印,转身大步向山下走去。
穆远望着三弟的背影,心中又是坚定,又是无奈。
坚定的是,无论如何,他不会放手平安。哪怕毁天灭地,他也要守着她。
无奈的是,兄弟争妻,本已是丑事,何况还争得如此不堪,像是撕破脸。难道真的要兄弟成仇这可比战场上生死对决还要难以应付。
穆远心情复杂,而对于节节败退却只能撂狠话的穆耀来说,只觉得那一巴掌打得好。
本来,想着二哥平时对他多有容忍回护,绝不似他爹那么混帐,他还有些不忍心。
现在好了,那巴掌只算恩断义绝吧。如果能再狠些,就更好了。
赵平安自然不知道穆氏兄弟二人之间,因为她而发生的一场大争执。只是后来看到穆耀顶着半边肿的脸以及几个清晰的指印时,很是意外。
而且这家伙,根本不掩饰的,明晃晃地带着伤到处跑。好像那不意味着被揍,而是荣誉的勋章似的。
“我的侍卫长,这到底是跟谁”她纳闷得要命。
虽然隐约知道离不开穆氏父子的范围,毕竟以花三那傲性,就算他手无缚鸡之力,又有谁敢打他何况,他平时装成柔弱书生的样子,真打起来也不算吃素的。
顶多,算半素。
“我主上的手笔。”阿布不知何时冒出来,悄悄说。
赵平安才重新梳妆完毕在那儿装端庄高贵,闻言差点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下去。
“你怎么知道”她诧异,内心深处是不愿意相信。
“从指痕的大小和角度来看,再结合我主上平时的动作习惯……”
“你和你主上到底什么关系,连手的大小也这么清楚。”赵平安更诧异,脑海里冒出在现代时看的至少八百本文。
阿布似乎感觉到了这疑问中的暧昧,吓得一缩脖子,回去了。
怎么说说他和他主上拉过小手
明明没拉过啊!只是他太聪明了,眼睛似尺,手感似秤,大约看一眼就能了解尺寸,何况还并肩战斗过。
这位公主,不对,是大长国公主,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什么啊。
明明,就是个不正经的公主!将来,会成为他们一众人的不正经主母。
啊,怎么办,他好命苦!
阿布因为一句多嘴,心里七上八下,那边赵平安只觉得不应该介入穆氏兄弟的争端,一心一意主持痘神娘娘庙的动土仪式。
恰在吉时,河曲县送祥瑞进京的队伍“经过”山脚下,分毫不差的遇到被恭请上山入庙的痘神娘娘神像。如此,不仅赵平安带的队伍和归大人带的另一只队伍合二为一了,就连天空都架起一道美丽的天虹,令人叹为观止。
天虹
222 小酌
穆定之轻轻点头,目光闪烁。
眼见着周围的人都沉浸在半空中的异相,略一沉吟,打个哈哈对苏意道,“我乃武夫出身,肚子里的墨水着实有限。不过最近年纪大了,也学人风雅,倒是对于棋之一道有些心得体会。苏大人学识渊博,可否赏脸到我府上,手谈一局”
“穆大人,何必谦虚呀。”苏意淡笑道,仍然是风度翩翩,不远不近的,“琴棋书画乃是小道,倒是定北侯府的两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这份教养功夫可不是人人做得到的。”
“快别提我那两只小犬。”穆定之愤愤然。
但心底,却又得意万分。
他那两个儿子虽然不听话,却满东京城,不对,满大江国数数,再找不出第三个来。
“就约明日晚间如何”他紧着追问了句。
苏意想了想,颔首道,“即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人命了。手谈不敢说,只怕连贵府的三郎也赢不下,见识见识穆府的家风倒是很有兴趣。”
“那好,恭候。”穆定之拿出武人的做派,抱了个拳,转身走了。
苏意也没再多说,只是仰头,看向天空中绚丽的彩虹,眸色更深。
而他们二位这番互动,不能说没惊动旁人,但注意到的人不多就是了。
第二天傍晚,穆定之并没有大张旗鼓,只让厨下整治了清雅的菜品,又打听到苏意爱吃潘家楼的羊白肠,特意订了来添桌。而苏意呢,登门时身着便服,轻车简从,却也没特意避人耳目。
两人都是如此,倒显得心中无私,大大方方的。
整个席间,穆二和花三都没露面。穆二是照例兵部,计省两面跑,脚不沾地,人不沾家。
花三则被太皇太后田氏招进了宫,整天都没见人影。
于是两个老头子不被打扰地聊了一晚上,下了三盘棋,随后苏意微醺地离开。
据各方势力负责监视的人讲:穆定之欲派人相送,苏意婉拒。穆定之就没有坚持,从苏意的面色上看,也分辨不出喜怒,就连脚步也没比平时快一分或者慢一刻。
这些人的上锋立即一巴掌呼过去:谁能看得出苏意的脸色能看得出,也是他故意让你看得到。且看着吧,这京中,这大江,暂时还没有太平日子过呢。
不仅外人,就连穆定之的一等心腹,他的贴身护卫,也是近身管家老穆也一脸看不懂了。
“别一眼一眼的瞄我,有什么话,尽管问。”穆定之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没睁眼就感觉到了老穆的视线,不禁轻喝一声。
“老爷不是很看中苏家”老穆斟酌了半天字句,问。
他本是穆定之在战乱中捡的孤儿,穆定之见他够机灵也够狠,就赐姓穆,让他在跟前做了牵马的小兵。后来这么多年,他跟着穆定之经历无数凶险战役,共过不知多少回生死,渐渐成为穆定之最为信任的人,甚于穆远和穆耀。
本来以他的战功来讲,是能升官的,甚至在穆定之的扶持下镇守一方。可他在某次大战中伤了男人的根本,从此再无娶妻生日的念想,干脆就留在了穆定之身边,鞍前马后。久而久之,大家连他的名字都忘了,直接就叫老穆。
其实他年纪才三十多,但因为脸上刀疤纵横,头上被砍伤的地方又长出了白发,所以看起来就像四五十岁的人。事实上,穆定之于他而言是父亲的角色。相比起穆二和花三,他对穆定之反而是最崇拜、最顺从的。
“苏家值得看中。”穆定之嗯了声,随即又道,“你是否觉得,对重视的人,这样的宴请方式不够隆重”
“属下只是想,文人都好面子……”老穆低了声音。
“这你就不懂了,关系不重
223 真敢想啊
“那个祥瑞……”老穆吞吞吐吐的。
穆定之哼了声,“你以为,那真是天降吉祥吗若真如此,先帝也不会如此短寿了。”
他这话说得恶毒,老穆没法接。
好半天,见穆定之不言语,只能犹豫着道,“难道,那事是大长公主搞出来的”
“不是她,又是谁”穆定之哼了声,又有点懊恼,“我倒是低估了她,从前看着就是个被宠坏了的臭丫头而已,想兴风作浪也掀不起大浪头。哪想到有这样的心机手段,不得不地布下这么大的局,瞒过所有眼线。她偏等着灾疫事件过去,趁着好时候拿出来。”
“天花灾疫难道也是……”老穆惊得瞪大了眼。
穆定之摇摇头,“不是她!真做得出这种事,她也不足为虑了,就是叶家那个没脑子的贵妃搞出来的。这事虽然愚蠢,杀伤力却极大,尽管把自家捎带进去了,但如果真成了……”
穆定之叹了口气,很遗憾的样子,“可惜啊,赵平安运气太好,命也太硬,这么凶险的局面,居然让她扛过来了。我本以为,她这次会与叶良辰两败俱伤,我正好渔翁得利,谁想到她翻盘得如此漂亮。再这么任她闹腾下去,就真的没办法压制她了。”
“哼,大江国怎么可能落入女人之手。”老穆鄙视道。
“连你这样的武夫都如此想,何况大江国那些所谓‘才俊’。”穆定之再度露出淡淡的笑纹,“赵平安懂得利用人心,却不知大江国把持在士大夫手中,他们可有也心呢。”
沉吟了下又说,“不仅有心,野心也大得很。你以为,苏意真的这么云淡风轻,视荣华富贵如粪土吗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苏家怎么可能屹立不倒这么多年世人心瞎,真信了他的邪。姓苏的不过没胆子在凶险之中争峰,又被叶家压着,就只能韬光养晦,装成高人雅士的样子。可谁料到叶家就像一堵墙,说倒就倒了。所以苏意觉得他的机会也来了,这时候出手还能站在文人的大义上,更能站在为国为民的大义上。看到没这就是文人,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呢。”穆定之突然暴粗,又狠狠啐了声。鄙视之意,溢于言表。
“那老爷还要与他联手吗”老穆脑容量有限,实在看不懂。
穆定之冷笑,“跟我在战场上征战这么多年,这个也看不透吗他是什么样的人,与我没有半分相干。只要能赢,但凡对战局有利的,什么形势都要利用上。”
老穆瞬间想到,从前打仗的时候,为了多争功好得到朝廷的赏赐劳军,他们也曾屠杀无辜的百姓,献上人头以夺利的。
此时回想这些,难免有些心虚,可他想到自家老爷与苏老爷的商谈内容,又胆心,“可是,那关系到世子的姻缘!”
“什么姻缘,不过是女人,只要有用,什么样的不行呢男人大丈夫,怎么可能让婚姻事绊住脚。真不顺意,将来再换就是了。”穆定之哼道,“之前我就有意与苏家联姻,但苏意一会儿热乎,一会儿又冷淡。我不确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好凑上前,没脸倒在其次,只不知他到底站在哪一边。这次嘛……”
穆定之眯起眼睛,想起昨日在宫里的那番对话。
是苏意先提什么天生异相,脸上还带了点忧虑而非欢喜,这是对赵平安不满。
他出言试探,苏意果然接了话。
本说的是棋道,结果却拐到他那两个出色的儿子以及家风上。
整整三次,这么明显的暗示,他若再听不明白就白混了。
结果今天一番密谈,果然是成了。
224 此消彼长
如果所见即是世子所想,老爷打得好算盘就一定会落空。
世子不想娶的女人,哪里有人能强迫他他自己不低头,你就算把他的头砍了,他也会双目朝天的。
其实,他们家的三爷也不是省油的灯。
想到这儿,老穆忽然心力交瘁,替他家老爷。
“你去传话给远儿,告诉他虽然应该为国尽忠,好歹也得为他爹尽个孝。就说我身子不适,让他滚回来看老子一眼。”穆定之闭上眼睛,又是说得这么半文半粗的。
老穆无奈地嗯了声,悄悄退下了。
走到外面长廊上,忍不住又叹了气。
难啊。
而第二天一早,穆远就得到了老穆传递的消息,不禁皱紧眉头。
他的暗卫昨天来报告过,说苏意去了定北侯府,与他爹浅酌小聚。这里头究竟有什么猫腻,他不用猜也能知道。
忽然,他就烦躁起来。
和大夏人的战争在即,他爹还在弄权,是否身在高位太久,被权欲熏了心,完全忘记了身为武臣的职责这时候,保卫大江的国民安全不是重中之重吗身为枢密院的枢密使,他爹尽管在战备上还算配合,却仿佛心不在焉。
可是,这一战有可能关系到大江国生死存亡,他爹的此等行为往轻里说,是渎职,往重里说,等同于叛国!前方危如累卵,居然还有心思在后方抢占地盘。
之前他听计相杨明说过:如今东京城的朝廷就像个大染缸,或者下层还有一心为国为民的好官。上层么只要被丢到这个染缸里,不管你是什么颜色,也全变黑的了,唯几个不肯进缸的人还勉强保持本色罢了。
党争害了大江国,也害了一头扑进权利圈子的他爹,以及穆家。
这样的爹,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个让他仰慕的大英雄,不再是他少年时在战场上无悔追随的身影,也不再是一心建功立业的功勋将军,而是让他感到了深深失望的权臣。
“主上,您晚上回府吗”暗卫都是长年跟随穆远的,见他眉头紧蹙,就知道他心情十分郁闷,甚至看似就要暴怒了。
只不过,正死死克制着。
“回!为什么不回我穆远承担不起不孝之名。”穆远罕见的,负气着说。
暗卫不敢吭声,只下去安排。
到了晚间,穆远单人匹马,连护卫都没带,径自回了定北侯府,直接进了穆定之的书房。
但是他到家时终究有些迟了,晚饭正要撤下。
穆远摆摆手,制止了老穆要去传饭的举动,也不嫌弃,更不曾理会谁,就这么坐下,就着残羹剩饭,吃得风卷残云。
“世子……”老穆看看自家老主人,又看看自家小主人,有些为难。
“从前打仗的时候,蛮人凶狠,朝廷这帮人尸位素餐,物资和粮饷跟不上,将士们在前线那么苦熬着,什么蛇虫鼠蚁,草根树皮都吃过。与那时比,这些难道不是美味珍馐”穆远狠狠咬了口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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