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白日门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城红袖
郗风轻叹一声:“怎的能不眼熟?这个梦做了十多年!如今恰恰又是在素有血色传闻的沙漠土城,只怕大祸已经不远了。”说着,他便将自己近日里的经过粗略的讲了一遍。
龙腾听后,更是气得半死,在郗风面前疾步踱行,复又用手指了指郗风,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之态:“你呀你!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诺玛项链那么重要,多少人想要我都没给,你倒好了,全部丢了?”说着似乎不解气,又骂道,“我要知道这样,真不该吃饱了撑的来救你,让你死了最好!”
郗风自知有愧,当下也不反驳,任由龙腾数落。
龙腾说话虽狠,终究不愿任郗风自生自灭,当晚众人便在沙漠之中过了一夜。次日一早,龙腾派遣龙四带着两名亲兵去护送郗风,两名军士做了个担架将郗风抬往失乐园而去。其时天下大乱,沙漠边缘更是被西门庭布满了重兵。龙四恐怕暴露身份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一路上翻山越岭,好不凄苦。
到了第四日,郗风已经可以活动,龙四便在附近村里雇了辆马车给郗风乘坐。
失乐园曾经是玛法大陆上的圣地,更是武林侠客的乐园。然而在三十年前,以郗不扬为首的三英雄镇压了此地的魔头震天魔神之后,便让这一处人间乐土的文明彻底癫狂。自那以后,游离于野外盲目崇拜震天魔神的异教徒,以及大量的猿猴与巨象便占领了丛林。密林之中的植被在被震天魔神荼毒之后,便也让生活于此的动物发生变化。成群结队的猿猴对过往客商造成了惨重的损失,巨象更是变成了剧毒的怪物,令人谈之色变。如今这些被称为异教徒的魔神怪,猴子与巨象占据着山林,它们不仅起阻挡入侵者作用,而且还作为震天魔神的守望兵。震天魔神通过和这些猴子们的感应来掌控密林中的草草木木。自此,曾经的人间乐土成了一片炼狱,连同名字都被人改成了“失乐园”。
幸而天可怜见,四人穿越过失乐园的密林,一路上再也没生意外,第五日晚间便到了失乐园内的村庄。依着郗风所指,马车停在了村子西头的一个石屋外面,龙四按照郗风指示,将他抬到石屋里。
店老板玄昊是个五十多岁左右的汉子,一见郗风伤的如此厉害,当即帮忙照料。
郗风伤重,也不推辞。待挪到里屋,他才问道:“玄昊师傅,我妹子呢?还在幽美姑娘那里么?”
不等玄昊回答,就听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玄昊大师,这是谁的马车,你家来亲戚了吗?”声音方落,便见一个秀丽少女,推门入内,正是南宫苒。
但见南宫苒一身粗布衣衫,容貌绝美,手里提着一只竹篮,猛然间她发现了受伤的郗风,一惊之下篮子也跌落在地。
决战白日门 第二百四十九章 无微不至
南宫苒甫见郗风,自是欢欣无限,陡然间见他神色颓然,俯卧在榻,肩背处还渗着丝丝血迹,登时便惊的她花容失色。仓皇间连手中的竹篮也不顾了,飞也似的跑到郗风面前,伸手搭在他背上,紧张的问道:“姐……哥,你怎么了?”
郗风背上被她一按,立时疼得他呲牙咧嘴,好半晌才道:“我背上被人砍了一刀,好容易才活下来,若是被你拍死了,那可就不妙了。”
南宫苒吓得不轻,赶忙把手抽了回来。她紧张郗风,又觉得帮不上忙,一时间六神无主,直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郗风也不再理会她,当下冲着龙四等人做了个拱手姿态,说道:“一路上有劳三位兄弟了。你们家主人急需人手,你们还是快回去吧。小可行动不便,不能相送,他日必定登门拜谢。”
龙四因为龙九之故,本就不愿面对郗风。听了他的话后,随即一抱拳,连个告别的客套话都没说,扭头就走。
郗风似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让南宫苒去把龙四叫回来。谓龙四道:“我与你家主人自小一起长大,对他的脾气秉性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他这个人心肠很好,只是性子有些古怪,可能会在无意中说出些伤人的话来。现在他的地位越来越高,接触到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常言道“祸从口出”你们常随他左右,一定要时时提醒他,免得因此招灾惹祸。”
龙四听罢,这才稍稍减了些敌意,当下抱拳作别:“多谢提醒,我会注意的。”说完,便转身离去。
南宫苒见众人散去,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于是她满怀歉意的同玄昊说道:“玄昊大师,对不起。幽美姐姐让我来给你送饭,都打烂了。”
玄昊摆了摆手,笑道:“不碍事,想必是老头子我没有这个口福。小姑娘,你兄长受了重伤,你还是留下来照顾他吧,我有点事要出趟远门。”
郗风奇道:“师傅,你要去哪里?”
玄昊笑道:“老头子孤零零的过了大半辈子,没讨媳妇,无儿无女的,跟着你们在一起多是有些不便。赶巧了前几日白日门的朋友来信,约我去小住几日,因此这店子便让你们兄妹先住着,等我回来时你也好康复了。”
郗风只道玄昊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养才胡乱编造的理由,说什么也不愿意。
玄昊笑道:“小兄弟,我说的都是真的。老头子虽说是清明子道长的挂名弟子,但是好歹也是白日门中‘玄’字辈的弟子。九月十八正是老师的寿诞,因此白日门的书鬼约了边境、银杏以及比奇的几位书商,连同老头子我一起去白日门碰个面。一来呢,为老师祝寿,第二便是想请老师帮忙解读一些武功秘籍。”
听到“书鬼”二字,郗风才想起之前去白日门时,曾被此人拦路推销过几本基础的武功秘籍。他不知清明子几时过生日,但见玄昊说的有鼻子有眼,当下也不再质疑,于是说道:“如此甚好,若是因为晚辈之故累老爷子费神,那我可真是罪该万死。”
玄昊笑道:“不费神,不费神。这日子越来越近,从这里到白日门又路途遥远,看来我得加点紧了。”说着,他便收拾行装,过不一会儿就此离去了。
南宫苒拿了个小凳子,坐到郗风身边,问道:“姐夫,你好些了吗?”许是太过担忧,又或是嫌弃自己没用。一句话没说完,眼泪便流了下来。
郗风强颜笑道:“你哪来那么多眼泪?有这好些泪水,还是留着我死了之后你再哭吧。”
南宫苒气道:“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说着,便用手去堵郗风的嘴。
郗风把头一偏,躲开她的手。南宫苒顿时觉得尴尬,当即扭过头去,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过了良久才又道:“姐夫,你想我没有?”郗风始料不及,见她数次剖露心迹,初时也只道她年岁还小,不过是少女怀春,一时意动罢了。此刻又被她问及,当下便要想个法子来绝了她的念想,因此沉吟半晌不语。
南宫苒心情甚佳,当下也不恼火,撅着小嘴嗔道:“有这么难回答么?想了便是想了,没想便是没想。似你这般的失魂落魄,跟个木头似的,教人瞧着好不惹气。”说着她从凳子上起身,抬起手来,佯装要去打郗风。
郗风轻叹一声,随即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妹子,我跟你说件事,你听了过后可千万不要难过。”
南宫苒只道他要说出心里只有南宫燕之类的话语,当下心中暗道:“你管我难过与否呢,顶多让姐姐再打一耳光就是了,我是非要跟着你不可。”
郗风道:“前几天,我在南山谷中遇到你大伯了。”
南宫苒轻哼一声,问道:“然后呢?”
郗风又轻叹一声,他本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当下心一横,便说道:“你父亲保着中州的皇帝昭嗣之事,你是知道的吧?前不久天下大乱,林夏玉借机起兵去攻打边境城,你父亲中了东方印之计兵败,因此……因此你的父母,都去世了。”
南宫苒闻言,立时如遭电击,自语道:“什么?我爹妈都……”话没说完,当即向后一跌,便昏了过去。
郗风见她摔倒,连忙伸手扶持,哪想到被她摔倒之势一带,竟又将背上的伤口撕裂,疼得他直咬牙关。
但见南宫苒一张小脸惨白,郗风也不知她几时能够醒转,又怕她昏厥时久会有损身体,当下便伸出右手运气于掌,在她小腹上的神阙穴轻轻推拿。
片刻间南宫苒便已醒转,她一睁眼看到郗风这才记起方才之事,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从脸上落下,哭着道:“姐夫,你是不是骗我?我爹爹妈妈都去世了?我不信,我不相信。”说着她情绪更是激动,险些又要昏倒。
郗风也想起自己初闻噩耗时的情形,当下也潸然落泪:“我也希望这些都不是真的。我也希望你姐姐可以活转过来。”说着,他又把南宫燕离世之事也说了一遍。
南宫苒见郗风落泪,亦知他心中的痛苦比之自己也丝毫不差。本想出言安慰他一下,但是自己也是痛苦不堪,如何宽慰他人?猛然间,她又瞧见了郗风的背上渗出鲜血,当下用衣袖抹了抹眼泪,忙问道:“姐夫,你又流血了。”说着,她便要伸手去解郗风的衣衫。
郗风自知男女有别,哪里肯让她去解?当下便拦住南宫苒的手,说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自己来吧。”
南宫苒柳眉倒竖,气道:“当日在诺玛城里,你脱了我的衣服时怎么不想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现下里又装什么正人君子?”说着似是不解气,抬脚将地上的小凳子踢出老远,骂道,“谁要管你来?你死了才好呢!”说完也不理会郗风,便跑到了门外去了。
郗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右手自领口伸进衣衫,一摸之下顿时染了一手的血迹。偏生那伤口生在背后,饶是他本事过人,眼下却无济于事。但想到南宫苒已经走了,不由得有些气馁,暗道:“唉,这番活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总也能在黄泉路上跟燕儿做个伴。”想罢又觉得不妥,自语道:“死有什么可怕,只是苦了我那孩儿,总不能叫他一生下来便父母双亡,做个孤儿吧!”
如此过了一阵,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响,却见南宫苒又拎着一只竹篮进来。她走到床前,又将那那个小凳子找来,把屋内的小方桌挪到床边。随后从竹篮中端出一碟炒鸡蛋,一碗浓汤,另外还有两个馒头。她将食物摆在桌上,自己也坐在小凳上,轻声道:“我是不想管你来着,可是咱们南宫世家这笔大仇,指望我是报不了了。你可得好好活着,给我爹妈,我大娘和我姐报仇雪恨。”
郗风笑了笑,忙从桌上拿过筷子,抓起馒头吃了起来。
南宫苒又道:“我问了幽美姐姐,她说这牛肉和红枣一起炖汤,既有利于伤口愈合,又能补血。就是这个鬼地方牛肉不太好买。听幽美姐姐说,这个地方是个被神遗忘,且还受了诅咒的地方。天知道你怎么想的,居然带我到这里来。”说着,她又将汤碗端起,递给郗风,“馒头干巴巴的,又来不及热,你吃慢点,别噎着了,来喝点汤。”
郗风见她如此无微不至,倒是觉得有些歉意。也知道若要得报大仇,自己万不能就此倒下,当下也不扭捏作态,将那牛肉红枣汤端了起来,一阵风卷残云,喝的涓滴不剩。
南宫苒见状,当下也略略宽心,又让郗风将饭菜吃了,这才将空盘收起,桌子挪到原位。这时才又说道:“你把衣服解开,我看看你的伤。”
郗风为人豪迈,既然心结点开,当下也不再顾忌。只是他伏在榻上,想要自己解衣,却是颇为不便。于是他道:“衣襟都压在身下,我够不着。我支起身来,你帮我解吧。”
南宫苒闻言,登时羞得面红耳热,悄声道:“我……我……”连说了两个我,便再也没了下文。
决战白日门 第二百五十章 密林重逢
南宫苒听闻要去解郗风的衣服,立时心如鹿撞,犹豫再三终是不敢再伸手过去。
郗风见状,不禁笑道:“这事对你来说,也确实不太合适。你虽说大大咧咧的,但终究也是个黄花闺女。我看……”
话未说完,就看南宫苒一咬牙,气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就做给你看!”说着,也不再犹豫,抬手便伸到郗风身下,鼓捣半天,将他的扣子全部解开。随后,也学着郗风那般,从他的衣领后将衣服扯了下来。
方一扯开衣服,便听南宫苒一声惊呼。只见郗风的白色里衣,竟已让血迹染红了大半,左肩以下,又染了不少鲜血。
郗风忙问道:“怎么了?你吓到啦?”
南宫苒道:“就算你死了变成厉鬼都吓我不到!区区小伤又能怎的?”说着,她便伸手去撩开里衣。却发现那包扎伤口的软布竟已跟肉长到了一处,她只得咬牙撕扯。待到取下软布,却也撕掉了不少皮肉,疼得郗风几欲昏死。南宫苒将那血衣软布丢在一旁,又取出金创药给郗风敷上,找不到包扎伤口的细布,她就从裙子上撕了不少布片给郗风包上。
待得一切处置妥当,天都快要黑了。南宫苒累的不轻,当下便着小凳,伏在榻边,稍一闲静,便又想起了家破人亡之事,不由得鼻头发酸,落下泪水。
郗风道:“比奇城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放心,但叫姐夫不死,这个大仇我一定要报。”
南宫苒哭了一阵,这才问郗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又问他遇到什么,会伤的如此之重。
郗风便把边境城如何被攻破,南宫燕如何自裁托孤之事,自己如何受伤落入龙腾军中详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当日郗风与龙腾在南山谷中分别之后,便怀抱幼子往桃源去了。他本意是想将幼子送到凤家,交由凤天兆来照顾。然而事态的发展出人意料,因为战事频发,各地的军事要塞防卫森严,郗风又是比奇要犯,想要通过着实困难。
郗风生怕连累孩子,当即便改了主意,在边境城与银杏大城的交界处找了个小村庄,将儿子托付给了一户华姓农家。那家女主人正巧也刚生了个女儿,又见郗风给了许多钱财,当下便应允了郗风之请。郗风见孩子有了着落,自是对那对夫妇千恩万谢,约定待孩子满月,他便来将孩子带走。
妥善安置了孩子,郗风这才放心。他既已拿到了“击退护身符”,当下便想着要去完成祖师爷的遗愿,此后找个依山傍水的所在,将孩子抚养成人后,便就此了却残生。
计较已定,郗风便纵马西行,依着他的本意,他是想去找帕斯卡探知诺玛项链的详情,却没想到按着原路找回去时,帕斯卡却已经不在了。无奈之下,他只得又再去找紫霞神女打听帕斯卡的下落。
鉴于上一次在紫霞峰顶探知了南宫苒的心思,郗风又怕惹到这个令他头疼的小妹子。于是他在峰下盘桓时久,直到入夜里才上了峰顶去找紫霞神女,以期能避过南宫苒,神不知鬼不觉问明便趁夜离开。哪想那紫霞神女神龙见首不见尾,此时又不在峰顶,郗风搜寻良久,仍是未得其踪,不免有些失落。
正失神之际,忽听的有人说道:“你这小贼好不通理,为什么每次都是半夜三更才来?”
郗风闻声大喜,他认得是紫霞神女的声音,当下连忙举目四下张望。果见那小木屋外的阴影处有个人形。他欣喜万分,当下飞身到了近处。果然是紫霞神女,她正端坐在半截的木桩之上,仿佛在修炼什么高深的内功,正自纹丝不动的打坐。她年岁虽大,身材却是纤瘦,坐在阴影处的短木桩上,恰恰像是一截梅花桩。郗风心道:“这个死老太太,坐着一动不动,我还真当她是根木头呢!”
紫霞神女道:“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说话间,身子纹丝不动,若不是黑暗里瞧的仔细,还真不易察觉她的踪迹。
郗风拱手施礼,这才问道:“前辈,我妹子好了吧?唉,我就是怕惹她误会,所以不敢见她,因此才半夜到来。”说着他才注意到,那紫霞神女所坐着的半截木桩,正是他当时所撞断的松。细看之下,不由得好气又好笑。
紫霞神女道:“你妹子?老婆子记得,你当日在断崖边上亲过她,对吗?我有心为你牵线,促成这一桩姻缘,不知你可应允?”
郗风连连摆手:“万万不可!我只应你要化解这诺玛族中的苦难,因此我的事情就不需你来操心了。”
紫霞神女忽的飘忽起身,动作之快竟致郗风也看不出端倪。她身形一晃,早已离了木桩,站到郗风面前:“怎的?丫头配不上你么?老婆子可是早就打了包票,要替丫头主持公道呢!”
郗风摇摇头道:“我妹子年岁虽小,却也是出落的柔美如玉,秀雅绝俗。论起姿容,倒是晚辈配不上她!”
紫霞神女奇道:“那她好意下嫁于你,你还不感激涕零?”
郗风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前辈有所不知,晚辈早已婚配,与内子情投意合。这小丫头正是内子的小妹,她不懂事,前辈怎可纵容于她?且如今诺玛之事迫在眉睫,你不好生指导晚辈,却要在此乱点鸳鸯谱,可不是胡闹吗?”
紫霞神女一怔,低声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忽的又喝道,“无知小辈,居然有胆子来教训我?你不想活了么?”
郗风知她脾气古怪,倘若闹将起来,只怕会惊醒南宫苒。当下便服软答道:“晚辈岂敢?只是能盼前辈能从中调和,绝了她的荒唐念想,那晚辈便是感激不尽了。”
紫霞神女若有所思,半晌才道:“既是如此,倒是我老婆子强人所难了。唉,只可惜丫头一片痴心错系于你的身上难以自拔,也不知几时能回头。”
二人默然相对,过了片刻紫霞神女才又说道:“你既然又来找我,想必是已经拿到了击退护身符。”说着,她忽的又沉思一阵,才道,“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你三天之后,到诺玛遗址的三层东边去,帕斯卡便在那里。”
郗风闻言,当即从怀里摸出了诺玛遗址的地图,一看之下却发现那遗址地宫的三层一共有四个,于是他又问明紫霞神女究竟要去哪一个。待得搞清楚状况,郗风才道:“前辈,我这一去千难万险,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活着回来。还望前辈慈悲为怀,好生……”他本意要求紫霞神女对南宫苒多加照料,可方才自己言辞凿凿,倘若过分的紧张南宫苒,反倒不太合适。当下话说了一半,便再没继续说下去,就此一转话题,别过了紫霞神女。
当下郗风准备踏着夜色下了紫霞峰,行不多远,便又到了山岗下的密林。郗风回首往事,一时思念南宫燕,一时又想念爱子,如此心神不宁的走了一阵,忽听寂静的密林深处,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喝之声。郗风陡然间闻听人声,当即一收脚步,冲着那声音来处抬手便是一招“焰天火雨”。
密林之中人影一晃,就看一人躲了“焰天火雨”之势,跃到郗风面前,借着火光一看,隐约便是南宫苒。郗风生怕看错了,当即一挥右手,还没等他火焰出手。就听那人急道:“不玩了,不玩了!你是要我命吗!”
郗风识得是南宫苒的声音,当即收了攻势,奇道:“你不是在峰顶吗?几时到了这里?”
南宫苒取了火折点起火把,这才走到郗风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最后似是心疼,又似埋怨道:“姐夫,你瘦啦,也晒黑了好多。”
映着火把的光亮,郗风这才看清南宫苒正背负着包裹站在面前。只见她神采飞扬,美目流盼,满心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再无半点的病态。于是笑着问她:“你全都好啦?大半夜的不在屋里睡觉,跑到外面吹冷风,当心又要生病啊。”
南宫苒贴身上前,挽起郗风的手臂喜道:“只要在你身边,多重的病都会马上好转。姐夫,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良药,可不兴你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郗风新近丧偶,哪里能容得下南宫苒如此亲昵?当下一狠心,指着坡顶惊叫道:“前辈,你怎么来了?”
南宫苒闻声望去,忽觉得手上一松,猛然一回头,身边哪里还有郗风的影子?她本就孩子心性,一看郗风居然就此逃走,当即恼羞成怒,对着密林喝道:“郗风,你好狠的心。你既然不想见我,你为什么又要救我?好,你不愿见我,以后都别见了,我死了一了百了!”说完之后,她将手中的火把连同包袱一齐丢掉。随后走到一棵大树边上,伸手便解了腰带,便往树杈上投去,准备自缢。
哪知那树杈太高,腰带又轻,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南宫苒气急败坏,抬脚便去踢那树干。刚踢了两脚,忽听身后郗风说道:“要不要我帮帮你?”
决战白日门 第二百五十一章 猿猴
南宫苒听见郗风的声音,立时破涕为笑。但她旨在要以死相逼,便想做的越发逼真,是以听了郗风之言,也不买账,赌气道:“你要帮忙是吧?快些用你那无坚不摧的掌法把我打死好了,省的我以后在你面前,竟惹你心烦。”
郗风轻叹道:“打死你又有什么用?你只要像你姐姐一样,别再任性胡闹也就让我省心了。”
南宫苒气哼哼的说道:“从来家里人都说姐姐好,你也这么说我!姐姐好,那你就去找她呀,赖在这里做什么?”
郗风长叹一声:“我要是能再见她一面,那该有多好?”说着,又记起了从前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想到南宫燕与世长辞,竟然落得尸骨无存,顿时一股热泪便流了下来。其时尚是夜半,郗风恐她看到自己落泪,当下转身抹了抹眼眶,抬脚便走。
南宫苒见状,也不敢胡闹。想要追问详情,又不知如何开口,当下系了腰带,又找回了火把包裹,紧紧的追在郗风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的下了紫霞峰,郗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又怎么会在前面等着我?”
南宫苒不答,笑着反问道:“你说我柔美如玉,秀雅绝俗,可是真心话么?”
郗风一怔,当下便了然于心,暗道:“这丫头偷听了我与老太太的谈话?若是说我心乱如麻无法察觉也就罢了,那老太太怎的也没知觉?”
南宫苒见他不作声,当即又追问一遍。
郗风回头看了看南宫苒,只见她左手扶着肩上的包裹,右手擎着火把,火光下的她目如秋水,面似桃花,一副绝世姿容。细看之下,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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