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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与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再堕轮回

    静坐了半个时辰,在天将入夜之际,鬼哥的精神渐觉饱满,虽然疲劳之感未曾尽褪,倒也恢复了七八成,便再次施展了他化天藏法。不过由于今日已经是第三次施展,冥冥中的那股他化之力也弱了不少,苍龙之力又是体量巨大,鬼哥估计这个过程要比前番慢上不少。好在他可以料定,今夜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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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零一章 与子成说
    c_t;当鬼哥终于停下来,身心似都已经彻底麻木了。

    若说他化苍龙血脉是一个纯粹的力气活,那么他化逐日天君凌别意的舍离天功就是一场自我凌迟。

    什么叫舍离天功将自己心中最为珍视的东西割舍,让这种极端的痛苦化为无坚不摧的锋芒。以世为弓,以己为弦,是以此矢离弦方能所向无敌。

    亏得鬼哥还只是以他化天功取巧还化,体验的只是其中最为普通的龙族拔鳞之痛,否则这数不清的一次次割舍离断当真是无法承受之苦。思来凌别意并无此等鉴借化练的无上功法,想必是真的一次次经历过这样的痛苦,方能成就那样的一代天骄。后来他能诛妻杀子,大概也与这种心法不无关系。

    鬼哥握了握逐渐苏缓的手,不禁长叹了一口气。舍离天功强则强矣,但此功离断本性而灭绝人伦,若能不动用还是不用的好。

    竖耳倾听,一片死寂,厮杀不知何时已经休止。死气的味道弥漫在所有知觉可及之处,据啸虎残魂估计,这一战万寿蛊母的灵蛊仙蛊怕不死去近半之多。而魔门中人同样伤亡惨重,超过十位仙士战死,而且在上清上玄两宗的剑阵围攻之下,其中一位魔门仙君似乎也负了伤。

    然而令鬼哥奇怪的是,如此惨烈的一场厮杀,万寿蛊母与手下乾年两大高手始终未曾露面,就好像不在这万蛊庄内一般。不过鬼哥还是能闻到他们的气息,他们就在距此不远的地下深处,应该也是一处地底灵中隐约有极其强大的气息动荡,只不知是在搞什么名堂。

    鬼哥的知觉扫了一圈,蓦然间头皮发麻,他发现牧兰衣不见了。一种按捺不住的恐慌与焦躁涌将上来。他再次快速搜寻了一遍,虽然找不到牧兰衣的灵息,但其气息指向却非常明显,目中不禁绽露凶光。一连服下两瓶从神农处讹来的丹药,不顾猛烈药性对身魂的冲击,仅用了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再一次晋入三真合一的状态。

    鬼哥站起身来,觑准万寿蛊母等人的方位,拳上微一蓄力,人已火炮般扎入地底。他此时的三真体魄已然完全,比之先前刚得此法时又上重楼,土石压阻已视如无物。就连一重重封堵的灵力都是瞬间洞穿。直到破入地下空间面前一空时,才遇到更大的阻力。

    虽然地有些黑暗,可鬼哥还是能看清这是一个宽敞的通道,前方阻挡者正是悍妇年猪狗。鬼哥眼中寒芒一闪,二话不说翻手间擎出引世天弓,拔肩坐马直接拉动弓弦,一道白光蓦闪而逝,随后才传出破空的爆响。

    “臭小子,你发什么疯”年猪狗刚刚发飙喝骂,却蓦然打了个寒颤,于白光闪耀之际连忙举起黑底锅抵挡。却觉一股绝强大力猛撞上来,竟然将她整个人撞飞出去,重重砸在一扇圆形石门之上。

    待她稍一缓神间,却见对面鬼哥弦上已又亮起一道白光。她看看自己的黑底锅,虽然没有被洞穿,但锅上好大一个深坑。而且对面鬼哥弦上之矢已经越来越亮,瞎子也看得出来他正在蓄势,此一箭理当比上一箭更强。

    鬼哥冷冷道:“将内人交出来。”

    “内人实情恐怕未必如此吧”年猪狗讥笑道:“不管她是你什么人,蛊母此刻正在为她施术,岂能容你惊扰”

    呵。鬼哥轻笑中,白光离矢瞬闪而至,再次命中黑底锅。这一次,黑底锅彻底被白光撕碎。年猪狗大骇之下弃锅一推,黑锅爆化为一个黑色气旋,总算是将这支可怖的白色光矢推得偏离了石门。白矢与黑气一同没入土石,于其内爆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动荡。年猪狗大叫一声,呛啷啷将杀猪刀擎了出来。

    石洞之内,牧兰衣平躺在一张玉案之上,万寿蛊母在她顶心插下了最后一根长针。然后道:“女娃儿,老身再问你一次,你下定决心了么埋下乾终蛊,你纵然可以修为尽复,却只有百日之命。而且你元化魂种一失,再不可转世化生,你可想清楚了”

    牧兰衣微微一笑道:“寿数太久非我之福,来生也未必就是幸世。我魂根大损,非百十世静养不能复原。人生在世,若能逍遥快意,想来百日足矣。”

    万寿蛊母道:“我道门不是魔门。老身只用他激活鬼谷道图,以他的气血之盛未必便死。须知世间男子无一不是负心薄情之辈,他对你亦未必就是真心,你却执意代他而死,这又是何苦呢”

    牧兰衣静静道:“这是我的执念,与他无关。只盼婆婆守得承诺,不要告诉他。”

    “唉,也是个苦命的丫头啊。”万寿蛊母一叹:“不仁,种蛊吧。不然那小子快要打进来了。”

    乾不仁应了一声,轻揉额间,须臾时一团清光应指引出,其内似有一缕云雾如虫蛇游动。他口中念念有词,缓缓将这一团清光按在牧兰衣眉心之处。见清光彻底没入,乾不仁便一闪身从洞门之处消失。

    万寿蛊母轻轻拈住牧兰衣顶心长针,一点点向外抽出。牧兰衣玉石样的躯体上数百枚长针亦同时外浮。针浮一分,牧兰衣的灵息便强大一分,但同时魂根也被拔离一分。待到长针离体,她的魂根便将被彻底抽离,而那团乾终蛊亦将取而代之。

    而此时乾不仁已出现在这秘府之外,刚好一把捏住年猪狗几乎劈出的那一刀。年猪狗盛怒之中猛然回头,却见乾不仁微微摇头,这才勉强停下手来。而鬼哥周身紫气缭绕,青白两道弧光不停在身臂处驰游,看似业已做好了火并的准备。

    “小友且慢动手。”乾不仁及时喝止道:“蛊母正在为牧姑娘施针,想来再有一时三刻便可痊愈。此乃一场误会,且请暂时等候。”

    鬼哥虽凭了一勇之气闯将过来,却也本就没想善罢。可是与年猪狗初一交手,他便知道自己错估了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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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零二章 封魔九秘
    c_t;鬼哥不是傻子。

    牧兰衣起心动情,在寻找的不知是何人。也许这人与自己有过什么关联,也许有几分相像,也许就是自己他化过的其中一位,但她要找的却一定不是自己。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将这一份情愫挂系在自己身上,但总不会是无由之谓,或是要了却心结,或想要斩去俗念,无论怎样自己都该成全,这是自己欠她的。

    然而对于牧兰衣的大胆,鬼哥亦为之震惊。

    先前牧兰衣重创昏迷之中,鬼哥与她假作道侣,乃是权宜之计,省去了很多口舌麻烦。但这却也不是无因之由,他始终觉得自己与牧兰衣之间,似乎曾经应该有些什么,却一直不得其证。

    但此时此刻,他凝望牧兰衣的双眼,脑海中似是炸亮了一片片的雷霆。隐约似觉得自己站在一片冰林之中,正于一块明镜也似的冰碑之前。冰镜中异像纷呈,好像许多前尘旧事即将浮现。但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气冻结,瞬间化为了一行字迹。

    过去心不可得!

    鬼哥的神思一下子被轰了回来,那字迹像是刚刚离手而落,其中蕴含着极其严厉的警告。然而最让他为之震撼的是,透过那块冰碑,他于其中看到了一朵奇花,而牧兰衣此时的双眼中,就闪烁着与那冰花一般的光彩。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牧兰衣也看出了他心慌意乱,适时的哼了一声,遂做定论。

    鬼哥哭笑不得。凭心而论,牧兰衣绝对是他生平所见人物中的第一流,风姿甚至还要略胜九银仙君。若是换个时地,做戏倒也并非做不来。然而现在,听闻霍空神之名其后,他苦思者已只叶唯喻一人而已,这种要求就实在太难了。

    牧兰衣何等聪慧,略一察颜观色便有了猜测,笑道:“原来道友早有爱侣,倒是妾身不自量了。”

    “这倒也不是。”鬼哥叹了一声:“一别千载,焉知不是物是人非。”

    从想当年那个黎州大正河畔的乞儿说起,鬼哥与牧兰衣对坐而谈,一直说到玄陵战后,他远走西荒。其中多少奇缘妙遇诡诈凶险,虽只发生在一群不入流的小修之间,却也让牧兰衣这等仙士也不时惊叹交加。鬼哥的故事说完,眼眶几已湿润,牧兰衣的面色亦颇为戚色。

    “虽然你们相聚日短,这位叶姑娘为你不惜背弃师命,还真是情深意重呢。”牧兰衣幽幽道:“九黎圣女叶唯喻,我听过她的名字,想来此时多半尚在人间。”

    “此言当真”鬼哥一下子来了精神。

    牧兰衣认真点头道:“以我在北屿仙盟中的地位,对这样的人事自然多有关注。除了这位叶圣女,以区区元神修为出掌上玄的那位霍宗主,自是一位天才般的传奇人物。除此之外,九黎一门近来大有复兴之势。你提到的那几位故交,如彗星般崛起,已尽皆位列位仙班,除了……一个人。”

    听得几位故人都已走到如此境地,鬼哥不免一阵心神旌荡,连忙追问:“哪一个”

    牧兰衣蹙了蹙眉道:“你的结义兄长独孤帝心。三百年前他反出上玄宗,与霍宗主闹得极不愉快,似乎还大打了一场,而今不知去向。有传说……可能已堕入魔道。”

    “这……”鬼哥闻言也沉默了。

    当年黎州六公子演武结义,独孤帝心这位大哥与他的情份自不必说。然而后来玄帝陵中,天涯白马霍空神亦是曾携手并肩的生死之交。这二人间有了矛盾,现在很难论谁对谁错,可是既然已经这么近,他又该如何自处呢帮亲还是帮理想到此处不免关心则乱。

    牧兰衣近前两步,轻轻挽住他手臂道:“你想家了,我陪你一起回去看看好不好”

    美人软语。鬼哥终于直视着牧兰衣找不到半点瑕疵的面庞,忽觉世事如翻覆,不容片刻安宁。牧兰衣好像就是与此世格格不入的那种人,天莲化生之魂,无有半点俗味,就不应该落入这混乱的浊世,她应该在清静的九天云外,不染纤尘。鬼哥突然想马上就带她离开这片是非。

    “好啊。”鬼哥脱口道。

    论级对东辛一州的了解,鬼哥自然远远及不上牧兰衣这位北屿仙盟的前冰莲神座。严格说起来,现在的东辛并不能算一整块大洲陆,它是六块相距较近的陆土的总称。北屿就是六土之一,因面积相对最小又处于最北方,故尔得名。北屿连接中土的是一条狭长的陆桥,现在鬼哥所处就在这陆桥附近。

    当然了,说是附近,其实陆桥入口还在距此向南数万里。而鬼哥的老家,则要由此向东南一直延展,走出五万里寒土之后,才会到达故西灵国那片西灵大漠。由那里再向东去,一直几乎到达离恨海之滨,才是那片让他念念不忘的故土。

    但是这片土地,远远不像鬼哥相像的那么简单,它绝不是一块灵气稀薄的荒芜之地。正相反,东辛在天下八洲之中乃是数一数二的盛灵洲陆,北屿恰是其中的矫矫者,而原本的黎山,则更是本洲绝无仅有的通灵圣地。

    这一切,还要从那场骇人听闻的上古魔乱说起。那一场魔乱,虽然最后集天界人界大能之力平息了下来,原本完整的东辛洲陆却是在大战中崩碎。为将那魔头永世镇压封印,必须得有这样一处灵源提供永不断绝的力量。当时的



五零三章 噬魂鬼婴
    向自白衣乘烟云,

    人间一驻忘无根。

    悄看因缘入后土,

    浮生寒苦死来春。

    当鬼哥问及牧兰衣那幅画卷中人时,她念到了这首诗,这是那画中人当年为她所作,让她一直念念不忘。

    鬼哥虽然学问不甚精深,却也大略解得诗中之意。既是赠诗,直涉死字可以说十分无礼。然仔细品来,其中却透着一股勘破禁忌的豁达。反复思量,又觉这豁达背后,隐藏着极深的惋惜和悲悯,隐隐让人念之泪涌。

    念着念着,鬼哥心下一惊。他突然这诗更像是解运断命的批文,不由得一下子如坠冰窟。抬头看时,正瞧见牧兰衣远远的背影。

    鬼哥再次见到神农的时候,神农脸色差的很,全身透出浓重的死气。然而当死气达到一定程度,其身上又会突如其来的散发出一阵魔气。在魔气蒸腾过后,神农的脸色才又恢复一点红润之色,仿佛刚刚服下吊命的神药。

    神农睁开眼睛,略带苦涩的向鬼哥笑道:“逢死之大限,见生之大欲。这六道魔根果然了得,魔门的强大不是没有道理。”

    神农说的没错,鬼哥深有同感的点点头道:“非常时行非常事。但看前辈的状态,恐怕很难撑到四十九日。”

    神农一阵沉默,犹豫再三,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才向鬼哥道:“魔门大举来攻,为的不单是一个相柳,而是要来夺取老夫身上的一件东西。”

    “前辈说的是鬼谷道图么”鬼哥反问道。

    “你知道了”神农吃了一惊,随即怅然道:“是了,到了这个时候,这理应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那你知晓鬼谷道图意味着什么么”

    鬼哥耸耸肩道:“封魔九秘什么的,晚辈略有耳闻。”

    “不然,不然!”神农连连摆手摇头道:“之所以能称为封魔九秘,正是因为九大道图之名无人知晓,就算是我等世代守卫者,也须在特定的时机下,方由掌阵圣人赐知由来。然而刻下,九秘竟人人皆知,世上有这样的秘密吗”

    “掌阵圣人”鬼哥尚是生平第一次听闻圣人的存在,心中腾起一阵难以描述的敬畏。

    神农继续道:“嗯,封印一位摩诃天魔罗的阵法,凭我们这些人是不可能掌控的。当

    当年击败此魔之后,万仙之盟上决定的最重要一条对策,就是世世代代都须有一位道境圣者亲自入阵。到得后来,东辛灵势渐衰,诸门几万年都出不得一个道境圣者,九秘之名也就自然的掌握在这位掌阵圣人之手。”

    “但是,年深日久之后……嘿嘿,竟然没有人能想到,如果是这位掌阵圣人出了问题该怎么办。”

    合道而入道境,于修界亦谓之超凡入圣,其能为不可思议。鬼哥刚想问问,圣人怎么会出问题呢却听得神农一阵疯癫样的尖笑。

    然后大骂道:“妈的!他们就是一群蠢猪。什么明尊酒神白帝雨师,统统都是一群猪!哪怕是其中有一个肯来助我,事情怎么会到今天这步田地!”

    鬼哥目瞪口呆,瞧着神农歇斯底里的发作了一阵,却见他又渐渐平复下来,神色却是更加凝重了。

    神农的嗓音已带嘶哑,略微喘息道:“极英之力虽能勉强支撑道图,但却跟不上道图的变化,还是太过勉强了。可惜,人世间成就玄华太过艰难,封魔大阵汲取了太多灵力,以至于本洲再难出现强者。九秘阵图的气息难免为有心者察觉,所在与玄奥,恐怕已经有诸多泄漏。”

    “如掌阵圣人确已被魔意侵染,恐怕一些破解之法也已为魔门掌握。所幸者,九秘道图还尽皆控制在我辈之手,但这也只是暂时的。老夫死不足惜,只恐怕我之一去,立时天地倾覆。”

    “有这么严重么破解道图并不容易吧”鬼哥挑了挑眉。对神农的话,他是有所保留的,而且什么立时天地倾覆的说法,显然言过其实。

    却不料神农厉喝道:“你懂什么他们根本不需要一一破解!九秘连环,既是环环相扣,亦可以环环可击。凭天魔罗的强大,只需要那么一瞬间……”

    神农突然住口。而鬼哥亦突觉背脊发寒,他蓦然觉得,神农说的这种可能是完全存在的。先前他认为魔门会采用的那种按步就班的水磨功夫,完全是一厢情愿。连神农都能想到的办法,无所不用其极的魔门强者们不可能想不出,他们的作为很可能会更激进急切,来势亦极可能会更猛更快。

    一阵静默之后,鬼哥开口问道:“那前辈有何对策”

    “只有一个办法。”神农顿了顿道:“夺取定世衍天碑!”

    鬼哥脑中闪过那尊巨大的四棱尖碑与那位衍天君,心下若有所思,但却还有所不解其中的关要,是以将询问的目光再次投向神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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