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长诗

    在巨蛇的身体被瓦解到不足以支撑自己之前，奈里亚轻松地跳回了地面，回到了秦濯的身边。他朝后瞥向秦濯，眼神中带着某种对于弱者的不屑。

    「这下，你就暂时安全了吧，濯。」

    「嗯……」秦濯有些无奈地回应了一个字，随后他说:「所以说，现在……」

     




第138章 祭礼（贰）
    什么

    「你们这些人子都没有发现吧，虚树大人啊，她早已完成了觉醒的第一步……就在这个城市……」拉纳亚说，语气中似乎平添了几分虔诚的意味，「虚树已经醒来了，早在你们所有人都意识到之前，她已经在这曾经属于自己，将来必会属于自己的世界巡礼了……」

    「你在说什么」

    「自己理会其中的意思吧，人子啊。」拉纳亚对布兰卡说，「虚树早已醒来，只不过现在命运的时刻还未到而已，也许她现在不能以完美的姿态显现在你们的面前。但是，既然事实如此，那结局也是肯定注定了吧，这一回，你们……」

    拉纳亚的声音突然停止，四周再一次陷入了不太可怕的沉默之中，过了几秒之后，这个掌控着大地的力量的旧神，突然将自己的右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像一个得势的人一样，发出了象征自己绝不会失败的狂笑: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低下了头，凝视着眼前的两个人子。

    「我可以感觉到的啊，一切都在虚树的掌控之中啊。早在我觉醒之前就是了啊，愚蠢的人类。」他说，「我这么做也是如此啊，虚树可以感受到我的觉醒吧，可以感受到阿加尔塔之蛇的再一次活动吧。就在这个城市，今天晚上……我会让虚树看到旧神的回归，到那个时候，我也将，和她重逢吧……什么时候都好，若虚树在最后之前有了自由，最终的结果将不是由你们决定的……就像现在一样。」

    「不可理喻。」布兰卡反驳道，「你怎么做，根本就不关我的事。」

    「呵……我也没有想要让你们这些人理解我的信仰。我和之前的那个撒安的蠢货不同，只要我的双脚依然在大地之上，我的力量就是你们不可击破的。」拉纳亚说，「虚树是与我同在的，在这里，我就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你们的一举一动，也都在她的眼中吧，人类……」他再一次笑了几声，「真是的啊，为什么我不早点来到这个地方巡礼呢话说回来哦，人子啊，你从西边的土地那来到这里多久了一个月两个月」

    「话太多了，蠢货！」

    「好吧，真是一个惜字如金的人呢，那我也……」

    「嘛，还真是一个忠诚的旧神呢，为了与主的重逢而做出这种事情，想必虚树会很高兴吧，哈哈哈哈……」突然之间，在拉纳亚把话说完之前，一句布兰卡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话传入了他的耳朵，声音来自于他的背后。拉纳亚出于本能转过头去，他看到了奈里亚的脸。

    「你是」

    「拉纳亚……」奈里亚轻声地说，面对看不起自己的敌人的拉纳亚，他的态度显然要更加的傲慢。

    然后，奈里亚便主动地让战斗开始。

    以拉纳亚意料不到，甚至是想象不到的速度，奈里亚那被深渊水的力量覆盖了的右手突然间化作一个冰的长枪，突破坚硬的大地之力，刺穿了拉纳亚的腹部。一口鲜红的血液从拉纳亚的嘴里喷出，他不管怎样也不会预料到，“人类”一方的敌人，竟然能拥有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突破大地给他带来的加护防御的能力。

    但，还无关痛痒，因为他的双脚还站在大地之上。

    「我都听到了哦，拉纳亚。」奈里亚拔出了自己的冰之枪，再一次让右手接触到拉纳亚，拍着他的肩膀用力地迫使他跪在地上，「作为为了平衡动荡的大地而被创造的旧神，你还真是一个天真的垃圾啊……」

    「呵……区区一个人类，也敢对神的信仰指手画脚吗……」拉纳亚抬起头看向奈里亚的那双眼睛，这双眼睛让他感到些许莫名的熟悉感，因此他在说出下一句话之前犹豫了好一会儿，「也罢……既然你渴望战斗，那……」说着，拉纳亚抓住了奈里亚的右手，用自己的力量与之对抗，将奈里亚的手从自己的身上拉走，「那就让你见识一下吧，何为大地的力量，盖亚身躯的威严……」

    「呵……」令拉纳亚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奈里亚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恐慌神色，同时也没有任何的认真迎战的表情，也许他已经准备好了使用自己的力量，但是，显而易见，他并没有认真起来。

    「那，来吧」

    &



第139章 祭礼（叁）
    「是真的吗」奈里亚反过来问道。

    在这个时候，石身的巨蛇已经来到了奈里亚身后几近的位置，它那巨大的身躯让它有力量从远处飞一般地来到山顶的位置，它张大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将同样由岩石组成的刃牙对准了奈里亚那与自己相比简直不值得一提，如蝼蚁一般的身体。

    在这个时候，奈里亚才因为身后的噪音转过了身——按照常理，他早就应该回头采取措施自卫的——这个时候，巨蛇的刃牙距离他的身体已经只有不到一步的距离，再迟一点，他的身体就将被岩石的蛇吻撕裂。

    在拉纳亚，和周围的众人的预料之中，应该是这样的。

    但在奈里亚的眼里，接下来的发展绝非如此。应该说，他转过身，是对自己敌人的一点小小敬意。

    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必要的动作。

    转身的瞬间，巨蛇的动作在一股看不见的外力的作用下停了下来，岩石的身躯传来了裂开的声音。奈里亚的右手掌就摆放在蛇鼻的前方，深渊的水环绕在这个并不强壮的手臂周围，力量源源不断地灌输到周围的空气之中，如海水一般用冰冷刺伤巨蛇身体上下的每一寸肌肤。

    「看样子你的能力是能够在我的手下撑住不少时间的嘛，这下可以找找乐子了。」奈里亚一遍用力量压得巨蛇抬不起头，一遍对拉纳亚说道，「那么，我们下山一下，如何呢」他转过身，右手在离开远处之前用力地握紧，指引着弥漫在空气中的水的力量化作比任何岩石都要强大的压强碾碎巨蛇的身躯，连破碎的沙粒都不剩下。

    说着，他单手放在自己腰部下面一点的位置上，走进了拉纳亚。

    「哼……」对于奈里亚的所有行动，拉纳亚只回答了这么一个字。

    这么一个字也足够了，因为这就意味着，战斗的再一次开始。

    「那，来吧，拉纳亚。」

    话音还没有落地，奈里亚再一次用敌人意想不到的速度发动了先手攻击。刹那间让自己如冰一般坚硬的拳击中了拉纳亚的腹部，带着他朝着边缘之外的地方冲去，在即将跳出山顶的边缘的时候，奈里亚加大了自己的力度，让大地的旧神也无法反抗自己深渊之水的力量。在奈里亚先发制人的攻击之下，两人以完全可以接着战斗下去的状态，来到了双方都不占优势的战场:半空中。

    「奈里亚还是老样子呢……」直到自己眼前的战斗换了位置，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继续下去，原本在四周屏息等待着事态下一步的发展的众人才有了松口气开口的心理上的机会。齐黜她看完了眼前发生的种种，有点意味深长地独自感叹道。

    「真不敢想象你们的首领是这种德行。」姚鸣月说，「虽然说这回事件应该能够靠他解决吧。」她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天边，大地力量的气息明显地弥漫在空气之中，「不过啊……」她稍微沉默了一会。

    「这可不代表我们不用干任何事，对吧」魏灵蔻替姚鸣月说道，在回头之前，她已经清楚感受到了自己身后的情况。

    既然那些巨蛇，也就是拉纳亚的完全体，可以独自进行战斗，有着本体触手一般的性质，那也就意味着，在拉纳亚与奈里亚争斗的时候，其他的巨蛇，完全有可能抽出自己的空闲时间，来尝试解决山顶上的人子们。

    「真是个麻烦的旧神呢。」姚鸣月说，「不知道这回看火人打算怎么善后。」

    在数位人子身后的上空，数个如同北欧神话里面的世界之蛇耶梦加得一般令人震撼的大蛇早已“盘旋”在空中，它们从拉纳亚的命令之中得到了有限的自由，在本体的核心与深渊之水战斗之际，来迎接这些拥有白炎之力的人类，和一个操控亡灵战斗的谜一样的少女。

    在人子们迎接巨蛇来临之时，大地与水争斗的半空中……

    先发制人的奈里亚显然赢得了第一时间的优势，在空中，他压在拉纳亚的上方，仅一秒左右的时间里，



第140章 水与地
    拉纳亚站直了自己的身躯，看着奈里亚的眼神当中带着某种复仇的，先前所感受到的那种熟悉之感已经在战斗之中慢慢地被燃起来的战斗之情压抑了下去，尽管仍未消失，但已经无关紧要。他正对着奈里亚的视线，在自己的主场之上，他还不会感到什么害怕。

    大地的旧神，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旧神之中最重要的存在之一，在上古时期拉纳亚的交际圈中，大概只有掌管水的旧神能与他比地位。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同样能够操控水的奈里亚，越是战斗，就越让生前的记忆早已随着时间变得不清晰的拉纳亚感到格外的不爽。

    简直就像......

    「你永远都不会理解我们的，人类，创造你们是一个错误......」一时，拉纳亚低下了自己的头，抬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已经泛出了复仇的光芒，「不过......现在，就让我好好享受和你这家伙之间的战斗吧......」他说。

    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在四周，伴随着一阵山崩地裂的声音，那些号称阿加尔塔之蛇的生物，再一次出现在奈里亚的四周。目前还来不及数清敌人的数量，但是可以肯定，这个数字绝对要大于四。

    「果然还是要发挥你那可怜的特长吗，拉纳亚」奈里亚说，「可怜的垃圾，还是和过去一样蠢呢。」

    「住口，别给我用这种恶心的语气说话！」拉纳亚大声叫道，「你没有资格教训我。」

    「真是悲哀啊......算了......我没有必要对你这个垃圾透露太多，那就如你所愿，我们接着战斗吧，拉纳亚......」

    「哼......人类......」拉纳亚说，在说到“人类”两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似乎出现了一丝动摇。这并不是指他的战斗意识出现了一点点瓦解的迹象，就像是那些堕灵的身体。这是他思想最深处的智慧，对自己不经过大脑的语言的内在否定，以最难以察觉的方式告诉他，他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

    是什么呢没人知道，现在两人只要战斗就好。

    「快点闭上嘴吧。」拉纳亚说。

    也是在这一个时候，山顶的那个早已被时间磨灭的看不出原样的神庙之地。

    白炎与大地之力的碰撞激烈地进行着，从与阿加尔塔之蛇的战斗之中，除了齐黜之外，其他人都可以深刻地体会到之前面对过的那个撒安与拉纳亚在实力上的差距。随着时间的快步前进，人子与巨蛇的战场已经在战斗之中变得不仅仅局限于这么一个狭小的地方，巨蛇那庞大的身躯，和被大地的旧神授予的部分大地之力破坏山顶的地形绰绰有余。

    「这些东西就这么不珍惜它们当年的庙吗」在战斗之中，姚鸣月禁不住评价道，此时的她正一边用白炎击退大蛇的攻击，一边感受着脚下大地的震动崩裂，在自己即将失去落足点的时候赶忙跳到别处，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碎裂的地面。

    大地的力量当然不止震碎地面这么简单，除了物理上的冲撞之外，大地的剑也是这些巨蛇被允许使用的能力之一。所谓的大地的剑，就是一个又一个拔地而起的尖利石柱，这可以算是大地旧神的杀招之一。

    第一个正面接下杀招的人，当然是这几个人之中的最强者。当断崖的石柱拔地而起，朝着自己身边的人子冲来的时候，齐黜比任何人都早地进行了防御。她用了自己最常用的战斗方式，看似轻松地让亡灵化作力量与敌对的事物们碰撞，在断崖之剑完成拔地而起的动作之前就将它们的根基击碎，将支持动作继续的能量毁灭。

    就目前而言，齐黜她貌似还没有遇到过能让她感到吃力的战斗。在战斗事件之中，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言语，都完全看不出吃力挣扎的痕迹，甚至可以说是轻松。哪怕这一回的对手是北欧人创造耶梦加得的原形之一，拉纳亚本体的



第141章 水与地（贰）
    短短的数秒后，刹那间，岩石粉碎，火焰在空气中燃烧。一条巨蛇岩石构成的嘴唇和刃牙在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间内化作碎裂的砂石飞散。可能布兰卡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是如何从一个即将死去的巨蛇的头上，来到黛雅的身前的。

    他也懒得去想，反正战斗的本能就在他的心中，时时刻刻发挥着最大的作用。

    同时，他也懒得回头，去确认黛雅到底有没有事，看一看这个把自己当做她的亲弟弟的家伙的身体是否完整无伤。

    「布兰卡......」

    「离开战场。」布兰卡最后一次头也不回地提醒着黛雅，同时，再一次地离开了她的身边。

    同时，与其他人一样身为人子的魏灵蔻此时并没有挥动自己的拳脚，加入进与巨蛇的战斗之中。在这之前，她当然也为迎击阿加尔塔之蛇做出了自己的贡献，但是现在，她只是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意义地看着稍微缓和了一点的战场。

    （啊......）

    她一个人，也许是呆呆地看着这些据说能够贯彻地表的长廊之蛇，直到一条落单的蛇向她袭击而来。这条蛇的袭击方式与其他巨蛇略有不同，它并没有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对人子们展开大地的冲撞，也没有借助大地之神赐予自己的力量唤起断崖的石柱试图刺穿眼前的一切敌人。它在半空中张大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口中的刃牙和沙黄的眼睛直直对着还没有它几根牙齿大的魏灵蔻。

    它所选择的攻击方式，是相当不符合它这种巨大的身躯和超量的力量的技能，通过野兽的咆哮，来放出几乎能够击碎时间的沙暴咆哮。

    （又来了啊......）

    「this e again......」也许是因为自己曾经当过英语老师的关系，魏灵蔻不禁用英格兰的语言重复了一遍自己内心的想法。

    是的，this e again。

    与此同时，那深渊之水与大地旧神战斗的战场之上。

    「看样子你的这些宠物也就这样了啊，拉纳亚。」奈里亚对拉纳亚说。

    这个时候，他们早已脱离了最开始的那个岩石的平台，落到了这座山的山道之上。在奈里亚的四周，巨蛇的碎块密集地分布在几个区域，这些庞然大物都悉数败在了他所掌握的深渊之水之下。尽管构成巨蛇身体的岩石绝对不会被水冲散，但是奈里亚所掌握的那种水，在某种程度上具有比爆裂的导弹还要强大的破坏力。

    「哼......」

    当两人重新回到地面上的时候，两种颜色完全相反的力量近身搏斗也随之展开。一次又一次，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的近战攻击碰撞在一起，落在两个人的身上，用足以击碎山峦的力量进行着一场成本相当高的决斗。

    从外貌和体型上当然看不出来，看上去完全没有力量，甚至可以说是瘦削骨感的奈里亚能够在力量和速度上都压制着拉纳亚。当这场“朴实”的战斗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的时候，拉纳亚随时都在构思着战斗的策略，和如何从被压制的情况下脱身，先前奈里亚的力量所带来的惊讶早已随着战斗的进行消退，大地的旧神也早已开始专注于与所谓“人类”的战斗之中。

    被自己眼中的区区人类压制，对于拉纳亚来讲，还是觉醒之后的第一次，也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