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长诗

    父亲当着自己的面使出的进攻，恰恰好就是，天舞的每一个动作。

    这是......

    荒锁紧眉头，在父亲挥出这一件之前，时间好像进入了无限的刹那。

    时间......

    只有将生死置之度外，才能够寻找到最后的真谛。唯有真正的战斗，才能够让人找到答案。战斗之中，除了杀戮与愤怒，其中肯定包含着什么更加深刻的东西，值得人们以生命为赌注而拼杀。

    境界......

    那镜花水月的剑的境界......

    那无空的境界，那无上的境界......最高的高度，便是战斗存在的奥义吗

    战斗的奥义.......

    这股力量不是用来打败敌人的

    是用来前进的

    战斗的奥义，力量的奥义，便是前进吗......

    真是......

    扯淡。

    「天舞......！」荒出于不明的原因，默念了这两个字，同时，也许自己也不知道，在神集即将挥出第一刀之前，自己也做好了天舞的预备姿势。

    铿——！

    刹那之间，眼前的一切都好像陷入了比黑夜还要漆黑的黑暗之中。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就仿佛呼吸一样自然地挥舞了出去，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传来，两道白光在眼前的黑暗之中闪耀着，仿佛整个世界处了它们之外便别无他物。

    接着，第二击、第三击，直到自己的反应已经无法数清到底有多少道银白色的寒光在自己的面前碰撞着。在似乎只有一瞬的时间之内，无数风一般的斩击遍布了整个黑暗，对撞着，如同两股交织在一起的风暴，如同一瞬之间的地狱。而这种时候，荒却没有感受到任何刀剑拂过自己的耳边的寒冷战栗之感，就好像这一切真的只不过是发生在一瞬间之内的千击而已，所有的神经都来不及在这么一瞬间之内反应。

    而挥出了这一击的两人，就好像是控制了时间一样。

    （呵啊......）

    在眼中，自己的身影、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无数的斩击以无法估测的速度碰撞在一起，明明只有一瞬间的时间，却好像战斗了一整晚之久。一道道的白光逐渐代替了逼黑夜还要漆黑的幕布，交织缠绕在身边的每一寸空中。

    （啊！）

    就如同是呼吸一般自然，荒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从一瞬千击之中停顿了下来，以连自己都难以想象的速度朝后撤出一步，双手紧紧握着八咫鸟横在自己的身前。而神集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在黑暗消失的那一刻，两把剑最后一次碰撞到了一起。

    哐——！

    伴随着一声重重的响声，神集手中的剑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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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火花
    「嗯.......」

    荒轻轻地嗯了一声，一边将这个简单的字吐出来，一边将父亲给予自己的那一把八咫鸟收刀入鞘好好地放好。看着神集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庭院里面的夜色之中之后，荒在原地停留了良久，在一声气息吐出来之后便有点无可奈何地走回了房屋，在巡子尚未醒来的情况之下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内心的犹豫和复杂尚未消失，明明是完成了最后的一课，明明是在真剑胜负的生死之间顿悟了最强大的奥义，明明是完成了这种看上去了不起的事情，但是为什么，内心却是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呢

    当然，荒绝对不会在那个时候就想到，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而且，自己接着停留在家乡的日子也屈指可数。

    2014-5-1——6:52:13

    十八岁的生日过后的那一个早晨。

    荒向往常一样起了床，现在时间还尚早，父亲赠予自己的八咫鸟依然整整齐齐地放在自己房间的刀架上。他揉了揉自己依然睡意朦胧的眼睛，昨夜发生的一切事情至今依然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在选择起床之后穿上的衣服之时，荒因为不明的原因选择将昨天晚上穿着的剑道服重新穿上。

    （唔.......）

    总感觉，这个早晨好像有点安静过头了，难道说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依然在眼前挥之不去的缘故吗

    荒走向挂着八咫鸟的刀架，一种不祥的预感来到自己的心头。他缓缓地取下八咫鸟，也许是因为在昨天晚上才领会了天舞的原因，哪怕是经过了几个小时的睡眠心情也无法平静下来。他犹豫了一会之后，取下了八咫鸟别在腰间，打算再一次来到庭院里面，去再度试一试八咫鸟的锋芒。

    「父亲和巡子应该都还没有起床吧。」荒自言自语道。

    按照惯例的话，的确应该是这样。荒一边有心无心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着，在回忆着昨天晚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的同时构思着今天早上该给巡子和父亲准备什么样的早餐。就这样子看上去有点悠闲地重新来到了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那一个庭院。

    但是在走到庭院里面之后，荒突然呆滞住了。

    出现在他眼前的，已经不是他所熟知的景象。现在，他所看见的一切都和自己昨天晚上所见的大相庭径。一团团火焰无声地燃烧在树木盆栽上，和倒下来的练剑用木桩一切构成了一个如同战争过后一般的景色。庭院里的一切都是狼藉的、寂静的，战斗的痕迹还停留在地面之上，已经干枯的来自于不同人身上的鲜血和灼烧的痕迹一起将本来就已经一片狼藉的地面弄得更加脏污。

    这一切，分明就是一个已经结束有些时间的战场。

    「什么.......」荒愣在原地，难以接受地说，就像他现在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在昨晚的一个瞬间成功领悟了奥义一样。

    「这是什么......」荒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看向四周，尝试着寻找神集的影子。他向四周看去，目光快速地转向着，最终停留在了自己的身后，一股无尽的担心恐惧涌上心头。恍然之间，他回想起了父亲昨晚说过的话，自己终有一天，会拿着八咫鸟，为了守护自己想要守护之物而战斗着。

    「父亲.......」荒的双眼恐惧颤抖着，右手却不自觉地摸向了八咫鸟的刀柄。

    「父......」

    &



第346章 火花（贰）
    格挡、攻击，格挡，再攻击，如同本能的呼吸一般顺畅的动作在荒的眼前仿佛脱离了大脑的控制一样一次又一次地让敌人的身上留下鲜红色的伤口。距离荒最近的那一个敌人双手紧紧握着到一击刺来，荒在最佳的时刻用八咫鸟将这一击轻松地撩开，随后，一个不太用力的斩击，让这个敌人的喉咙之处挂上鲜血。

    急促地后退，没有任何时间犹豫，没有任何时间思考地用剑迎上下一个敌人。在撤步的同一时刻转变持剑的姿势顺手挡下一击又一击，几下清脆的格挡声音落地之后，荒转变动作，转动自己的身体，如同舞蹈一般，一边绕到敌人的侧面一边让鲜红色再一次挂在敌人的身上。

    来不及甩掉剑刃上面的鲜血，荒反手一斩了结了又一个敌人。现在，自己眼前只剩下三个手持刀剑的家伙。数清敌人的树木之后，荒再一次身体随心动一般地后撤去，同时用一个轻轻的逆向攻击阻止了敌人手中刀剑继续前进。他不自觉地闷哼一声，格挡撩开下一击之后放低身形躲过两旁的袭击，往前迈出一大步跨到了敌人包围圈的正中央。在这个危险的位置之上，荒顺着跨步的势能转动刀剑，左右劈砍划过同一个人的腰间和喉咙，同时转换位置，面对眼前剩下的两个敌人。本能地出手，用一把剑同时挡下两把剑的攻击，在僵持的过程之中突然之间放下格挡压低身子滑步穿过两人中间，随后快速转身，趁着敌人还来不及进行快速的反应，八咫鸟左右砍去，接连命中了两个人的脖根。

    就此，在短短的、甚至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之内，几条被旧神操控而丧失自我意识的人命，就陨落在荒的八咫鸟之下。看着生命的气息从最后一个敌人的身上快速流失，死亡的无力地滑落在地上。荒一直紧绷着的表情终于是变得颤抖着了，结束了战斗，不再需要在危急时刻抛弃情感爆发力量的肌肉颤抖着将八咫鸟收回，看着眼前地上的几具尸体，荒明白，这是自己干的。

    所谓的以生命为赌注的真剑胜负.......真正发生起来，竟然会如此短暂吗.......

    荒眼睛颤抖着看着地面上的尸体，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在本能之下、在求生之下所作出来的杀戮。十年以来精心打造的高超剑术，如今成为了本能之下的杀人技。仔细回想起来，也许是父亲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所以才将岚流之中与真剑胜负、生死对决相关的精髓全部教给自己，而不是只让自己成为一个只能够在舞台上面表演的舞者。

    「这到底是.......」

    荒看着自己的双手，有点出乎自己预料的是，在短短的时间之内杀戮了好几条生命的双手竟然没有沾染上鲜血。他那高超的剑术，让他的双手足以在战斗之中不和剑刃一样染上鲜红的颜色。

    「什么.......」荒警觉地回头看去，看向自己家的门口，想要看一看四周还有着什么东西。在神经极度紧绷的时刻，他看见了，在自己家的门口处，在这个远离大城市的土地之上，伫立着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美少年。这个人穿着现代的黑灰衣服，依靠着敞开的大门，双手抱着胸平静地看着自己，好像是一个对于任何事态都冷静无比的看客。

    帕赫贝尔.......这是这个少年的自称。那个时候的荒，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在动身寻找父亲的一年多之后，自己会在把对于第一次杀人的心理阴影放下来之后，自己会在接连无果一年，几乎有了放弃的念头之后，在聆听琴音之时，再一次见到，这个身影，这个姿态。

    「哼......」少年冷冷地哼了一声，像是对荒的行为感到不屑不齿。随即，这个人转身对着满地的鲜血，又有所顾忌地停了下来，回头再一次看向荒，用可怜他人一般的眼神。少年微微举起右手，就像是要给一个乞丐一枚硬币一样，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你.......」荒说，然后，在清脆的响指声之中，本来就已经精神不稳定，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晕过去的荒，终于像是撑不住了一样，在眼前一黑之中昏倒过去。而自称帕



第347章 火花（叁）
    「这.......」

    听到了巡子的这一句话，荒不禁陷入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沉默之中。自己的妹妹对于曾经的血战一无所知，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实际上已经算是无处为家。虽然说自己没有亲眼见到证据，但是荒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离去了，已经不知道前往哪个地方了，很有可能，已经想这些使徒一样战死，或者说是被这些使徒的幕后领导人带走了。虽然说没有证据，但是荒知道，他就是知道。

    「巡子.......」

    2015-7-20——12:03:12

    是的......这就是自己来到这个据说是人类曾经唯一的王城，人与神共有的圣地的城市之前所经历的事情。目的很简单，就只是为了寻找自己可能已经死去的父亲。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和看火人和术者这两个组织接触，从而了解了关于旧神的事情，也知道了当初那些与自己生死对决的人便是所谓的使徒，被旧神操纵的可怜人。通过这么一点小小的线索和自己不可靠的直觉，自己选择了来到这里，毕竟，几千年以来，这里一直都是人类与旧神的战场。

    这座城市......在六千多年的岁月里面已经目睹了差不多十二次的虚树觉醒吧。现在，曾经的王城遗迹已经难寻，即便是有心人也很难从这座城市之中感受到什么不同凡响的气息。只有那些被创造出来的神灵们，会带着朝圣巡礼一般的心情，会带着复仇的，来到这个虚树被封印之地，寻觅着母神的气息。

    不过说实话，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可能是自己的心已经被时间击败而麻木，在日复一日的无果之后，自己也好像将当初的痛苦和迷茫所遗忘了，自己也好像让自己完全熟悉在这里的生活之中了。虽然说是为了寻父而来到这个地方，然而，自己所做的和最初的目的有关的事情，绝大多数都是在思念之中追逐着父亲的身影，怀念着从前的往事。对于七濑神集这个人到底何去何从，又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荒依然不得而知，他所知道的，便只有，造成自己的悲剧的幕后主使，极有可能是一个旧神而已。

    至于理由荒不知道，毕竟父亲在传授剑术之余，并没有多谈一句关于家族的事情，并没有多谈一句在岚流的传承之中所发生的故事。

    「欸......」

    荒叹了口气，此时他已经坐了起来。结束了自己的回想，他也离开了床上，习惯性地整理下衣裳，回到客厅。在坐到沙发上之前，他有点百无聊赖地拿起了先前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机，按下解锁键之后，他发现，由于自己习惯性给手机关静音的缘故，屏幕上显示着九个未接来电，来电者，巡子。

    「诶」

    （巡子打电话来了）

    荒犹豫了一会，随后解锁屏幕，打算给巡子回拨过去。他依稀记得，在今年的某日，巡子好像说过，自己会在暑假的时候来到这里的来着.......而且也是在电话里面说的。

    （巡子那家伙不会已经在飞机上了.......）

    「开门啊，



第348章 线索条件
    （你也起码要在今天早上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啊喂.......）

    「额.......这个.......比如」荒试探性地问道。

    「比如啊，比如啊.......」巡子双手插在腰间，眼睛偏向别处，语气开始有点支吾地说道，「啊，对了，哥哥哦，那个东西你还留着吗」因为自己一时间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的缘故，巡子转移了话题。

    「那个东西，哪个东西.......」

    「护身符啦.......」巡子微微低下头说，说出这三个字让她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就是你出发之前.......我亲手做的那个啦.......虽然说一不小心编错了好几个地方但是你还是当做至宝一样珍藏着动不动就拿出来回忆的吧。」

    「这个.......应该是有的吧.......」荒说，「不过，你不是在说我该怎么表示欢迎的吗.......」

    「啊.......这个本来就应该是你自己来想的好吧。」巡子说，「反正啊，就是啊，就是说，比如啊，比如，惊喜........惊喜什么的.......」

    「呀，荒。」就在巡子思考着什么才是合格的欢迎礼的时候，邵竹的声音就这么突然地作为一个没有任何人想得到的惊喜在她的背后响起。巡子像是在鬼屋里面被吓到了一样回头看去，只看见一个黑色长发的美少女就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一样出现在了自己的背后。

    「哦.......」邵竹打量了一些和荒同时被自己的震惊住了的巡子，对荒说:「打扰到你和女朋友在家门口搞事了」

    「你谁啊」巡子说。

    「啊，这个.......」荒尴尬地走到巡子的身边，对邵竹说:「这是我的妹妹巡子啦.......之前给你看过照片的.......」

    「哦.......看样子真人和照片的区别还是挺大的嘛.......」邵竹盯着巡子的脸，用让巡子感到不快的眼神扫视着，「所以说，我打扰到你和巡子在自己的家门口搞事了吗」

    「不.......没什么啦........（你肯定看过缘之空对吧）」荒挤出微笑解释道，「那个.......」

    「你谁啊.......」巡子再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