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晓风清露
槐妈妈却擦了脸上的泪,道:“娘娘当真想让老奴去找王妃娘娘求情吗娘娘可别忘了,王妃娘娘是为了查谁在背后指使,而罚得两个丫头。若想让王妃娘娘开恩,那老奴少不得要供出些什么来,才能给我那两个不争气的而丫头脱罪了。”
李婧面色虽然不变,可心底已经有些慌张了。此时一言不发地,似是在忖度什么,可实际上心中却半点主意也无。
还是林依婕开了口,道:“瞧这样子,妈妈似是知道什么似的,那还不赶紧去跟王妃娘娘开口,供出指使之人,如此妈妈的两个女儿也能得救。岂不是两全其美,还在侧妃娘娘这里闹什么”
李婧这才在炕上又坐了下去,喝了口茶压压惊,好在有依婕在这里,否则,她当真要自乱阵脚了。毕竟这件事去指使槐妈妈的是林依婕的人,又说奉了邱氏的命令去的。林依婕的人,无论如何都是外人了,都查不到李婧头上。
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李婧坚定了这个信念,只是万万想不到,槐妈妈是如何找上自己的。
槐妈妈瞧了忽然插嘴的林依婕一眼,她言语中显然全然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此刻又陪在李婧身侧,显然是个自家人。有些话槐妈妈也不再顾忌,便索性当着林依婕的面道:“老奴在王府里二十余年了,虽然王府家大业大,奴仆众多,老奴未必能尽识,可是自打邱夫人入府,跟随伺候的人就那么几个。
这样要紧的事,邱夫人不遣自己的心腹来与我说,反而是一个老奴见所未见的小丫头,只怕以邱夫人的身家,还拿捏不了这么些人。再者说,老奴与邱夫人也是老相识了,邱夫人是怎样的人,老奴心里有数,这样好的计较,邱夫人没有那个天分想出来。”
李婧一眼不发,林依婕瞧着李婧这个模样,心中渐渐觉得她并不是一个能成事的。此刻却只能尽力替她遮掩过去,便只冷眼瞧着槐妈妈道:“那又如何这与李侧妃有何干系妈妈只管将自己听到见到的,与王妃娘娘如实告知就好了,至于究竟如何,自有王妃娘娘调查决断,也不用妈妈在这里费心劳神。”
槐妈妈闻言却笑了:“其实,夫人也知道,即使不用老奴去禀报,王妃娘娘那样聪明的人儿,心中自然也早就有了猜测,只是缺个指证的人罢了。查无可查的事情,老奴指证邱夫人是指证,指证旁人自然也一样,若
第六百四十九章 春浓
冬梅低声回了一句:“还不曾,大夫说有些发热,已经喂下药去,也上了药了,有小丫鬟在伺候着,娘娘不必担心。”
林芷萱瞧了冬梅一眼,她言语中隐隐有些莫名的清冷。林芷萱叹了一口气,只随意点了下头,就没有再多言了。
魏明煦瞧着林芷萱出来,神色却并不怎么好,便将九姐儿交到了乳娘手里,让抱出去玩。这才与林芷萱一桌用膳,道了一句:“不过是几个奴才的事,犯不着忧心。”
林芷萱对魏明煦强笑了一句:“哪有忧心,只是在想天花的事,可千万不要殃及京城才好。有些事还是要提前做准备的,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魏明煦也点了点头,肃然道:“今儿朝臣们也在商议这个事。只是如果公诸于众,难免引起恐慌,可是不说,又疏于防范。”
林芷萱给魏明煦盛了一碗胡辣汤,才缓缓道:“瞒是瞒不住的,迟早要传进京城,还是好生防备着的好。”
魏明煦喝了一口汤,倒很是开胃,便缓缓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还要傅为格或是道真回来,才能有条不紊地安排防备的措施,姑且先瞒几日吧。”
林芷萱点头应了,两人默默地用过了晚膳。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出去天儿冷,着了风寒,林芷萱只觉得身上乏得很,锡晋斋里暖意融融,惹得人莫名的困倦。
魏明煦在西梢间的书房里看折子,林芷萱先哄着九姐儿睡了,便歪在软塌上看书,冬梅瞧瞧地进来跟林芷萱回话:“石夫人是用过了晚膳之后才回去的,也曾过来要给娘娘和王爷告辞,可是听闻娘娘和王爷在用膳,也不让人通传,就径自走了,只说等娘娘和王爷用过了晚膳,再与娘娘和王爷回禀,她来告辞过。”
林芷萱听着,翻了页手中的书,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的笑,这般顾全礼节,却没有丝毫诚意。
冬梅将剥好的柑橘递到林芷萱手边,林芷萱尝了一个,十分的甜,是今天太皇太后赏的。
林芷萱放下了手里的书,招了小丫头来,让给魏明煦也剥好一盘子送去,用签子插着吃。
才听冬梅继续道:“已经审了槐妈妈,说是邱夫人指使她的,让她这般安排花儿草儿两个小丫头,诬陷秋菊。可是再细问是邱夫人身边的谁过去传的话,槐妈妈却说不清楚,只说来人自称是邱夫人的人,但是槐妈妈并不认识。娘娘可要审审邱夫人”
林芷萱觉得在炕上歪着不舒坦,起了身,由冬梅扶着先宽了衣裳,去床上躺着等魏明煦,一边道:“派人盯着邱夫人那里,先不必打草惊蛇,明儿我从庄亲王府回来再审。”
冬梅应着,一边招来小丫鬟一同伺候着给林芷萱宽衣,一边听林芷萱细细碎碎得吩咐着明日去庄亲王府要备的礼。
等林芷萱好生躺下,冬梅犹犹豫豫地要走,却又回来给林芷萱多了一句话:“秋菊醒了。”
林芷萱原本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此刻倒是缓缓睁开了眼,点了下头,只道:“先让人好生照看着她吧。”
冬梅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林芷萱也不知道魏明煦看折子看到了几点,只是等他来时,林芷萱已经睡着了。
只是因着有心事,睡得浅,虽然他轻手轻脚,可还是将林芷萱惊醒了。
林芷萱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瞧了一眼纱幔外头的炕上的座钟,已经三更
第六百五十章 冰释
从前昏迷着倒是还好,如今醒了,秋菊便疼得再难入睡。
莫名的,一整夜辗转反侧,秋菊想的竟然都是夏兰。
可是自己与她终究是不同的,这五十板子,虽说听着多,可是杜勤下手却并不重,比起当时林家陈氏那要人命的二十板子,可以说是仁至义尽。
只是当时自己和林芷萱远在金陵,那件事也不过是听人说说罢了。不曾感同身受,不曾设身处地,那其中的痛,那其中的辱,那其中的委屈,秋菊从来都不曾替夏兰细想过。
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她们这些奴才的命,原本就如同草芥。主子不珍惜,而自己这个从来被林芷萱当成妹妹来待的贴身大丫鬟,竟然也日渐养尊处优,当真将自己当成了半个主子,忘记了从前的战战兢兢,不曾真正在意过奴才的死活。
那一夜辗转反侧,秋菊想了许多,忽然觉着怕,原来失去了林芷萱的宠爱,自己也不过是如同花儿草儿一样的卑贱奴婢而已,忽而又觉着不甘,从前那般有头有脸的自己,如何会肯再过与从前一样的日子。
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
在这偌大的王府里,就连肃羽,就连王府的那些侧妃姬妾,也不过如此,朝生暮死,不知春秋,何其绝望。
曾经也有那么一刻,秋菊竟也如同夏兰一般,萌生了辞世而去的念头,忽而又觉着这念头可怕。
秋菊一度委屈得落下泪来,屋里的丫头婆子也是冷言冷语,她身上有伤,不能盖厚重的被子,外头天又冷,自己房里素日燃着的两盆炭,如今也只剩下一盆,秋菊疲累得很,几乎没有一丝的力气,也没有脸面去与他们争辩,只能忍着,耐着,这个落雪的寒冬。
直到次日清晨半梦半醒之间,秋菊忽而觉着暖和了许多,强撑着睁开眼,瞧见屋里丫鬟婆子尽散,坐在自己床侧的竟然是林芷萱,心中所有的委屈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眼眶中滑了出来,打湿了枕头。
秋菊有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只怔怔地看着林芷萱落泪。
林芷萱瞧着她惨白的脸儿,不过一夜之间已经瘦成了巴掌大小,黑黑的眼圈都是肿的,那般憔悴,那般凄惨,那般惹人怜爱。前世的种种辛酸苦楚,仿佛刹那间涌回,林芷萱同样忍不住红了眼眶,轻轻的给秋菊擦了擦泪,问了一句:“疼吗”
秋菊瞧着这般关心她的林芷萱,再也忍不住,呜咽出声,心中的诸多愁绪,百般愁肠郁结在胸,此刻倒仿佛尽数发泄了出来:“秋菊,秋菊错了,秋菊对不起娘娘。”
林芷萱半揽着她,轻轻拍了拍秋菊的背,道:“你不曾对不起我,你只是对不起你自己。”
秋菊红着眼眶,无语凝噎。
林芷萱好半晌才拍着她的背道:“好了,经此一番,从前的事都过去了,不许再想,我也不许任何人再提!该还的,由我来做主,你已经尽数还上了。从今往后,你还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最信任的姊妹,好不好”
秋菊说不出心中滋味,只连连道着:“秋菊不敢,秋菊当不起娘娘的姊妹,秋菊从前糊涂,日后定当一心一意地伺候娘娘,绝无二心,也再无私心。”
林芷萱唇角带了一丝苦涩的笑:“你的私心,又何尝不是我的私心,我知道你孤苦,在府中没有父母兄弟照拂,可是你还记得我那日在林府后花园摔倒醒来之后与你们说过的话
第六百五十一章 唱戏
林芷萱接过了小丫头的茶,抿了一口,才缓缓道:“听你娘说,与保国公府四姑娘的亲事,你已经许了,日子定在了三月十七。”
魏秦岱瞧了林芷萱一眼,苦涩地笑了一声:“是,娘说是个极好的姑娘,既然爹和娘都满意,那想来差不了。”
林芷萱缓缓点了点头,心中莫名地觉得凄凉,却并没有多说什么,人世间许多的缘分,往往到了最后,都成了有缘无分,既然做不到像雪安一样为一己独活,父母之命,总不能不从。
已经有了一个雪安云阔天高,庄亲王夫妇怕也再经不起一个魏秦岱了。
林芷萱不曾劝他什么,有许多事自己想通了就是最好,若是想不通,再等些时日,认命了,也就好了,这件事上,自己有心要帮他,可是他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终究停在了这里,林芷萱说不上好与不好,只他自己安心即可。
林芷萱这才说起了山东河南境内闹天花的事,让魏秦岱飞鸽传书,请道真务必回一趟京城,哪怕回不来,也送些药方良策。
魏秦岱听了诧异,林芷萱道:“未免京中年下恐慌,此事对外还在瞒着,你尽快去办。”
魏秦岱肃然应着,道马上就去给雪安写信。
林芷萱又问了雪安的身子可好,魏秦岱道:“妹妹去了南方,身子果然好多了,又有道真在她身侧医药照看,几次往京中来信,都说大安,还说来年春天,要往广州南海一带去。”
林芷萱只轻轻应了一声,未置可否,倒是越来越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想见。林芷萱也不过是抽空躲懒,与魏秦岱嘀咕了两句,复又回到一众王妃公主堆里去。
下午与庄亲王妃并两位公主一同玩了会儿叶子牌,林芷萱素来不擅长玩这个,淑慧非拉着她不放,说她来教她,倒是半是谦让,半是筹谋地让林芷萱赢了好几回。
还是温庄公主年纪大了熬不住,这才罢了手。
魏明煦与庄亲王在后头,说几位王爷练了一下午骑射。庄亲王妃嗔怪,大雪天的练什么骑射,也不怕摔着。又跟几位王妃道了歉,说都是她家魏应祥撺掇的,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个老小孩似的,总是喜欢胡闹。
众人抿唇而笑,倒是觉得她们夫妻恩爱。
林芷萱问了王佩珍一句:“芦烟、柘怀、延亭几个孩子今儿也来了,怎么请了安就没影儿了”
王佩珍笑道:“多半是嫌我们这些老东西打牌无趣,她们几个自己找乐子去了。”
林芷萱点了点头,还是淑慧在一旁打趣道:“我们小婶婶明明也是跟柘怀、延亭几个一样的年纪,想来也是觉着这里无趣,要去寻她们捉鸟打猎去了。”
惹得一屋子大笑,才说起林芷萱的年纪小,也着实该跟她们一起去热闹着玩,只是被辈分拘着,跟她们在这里打牌,倒是拘谨着她了。
王佩珍拉着淑慧道:“这与年纪无关,也是看性情的,你倒是不被年纪拘着,怎么也围在这里,不去与他们玩去”
淑慧道:“我哪里还是她们那样好的年纪,我孩子都有两个了,着实跟他们玩不动了。还是陪着婶婶姑姑们在这里打牌来的舒坦。”
一屋子的人又笑她躲懒,也有赞她孝顺的。
王佩珍怕她们在这里打完了牌会闷,便道:“已经让人在秀茵阁备下了两班小戏儿,咱们才打完牌不如去听听戏,歇歇脑子。”
温庄公主嫌庄亲王府的秀茵阁太冷,淑慧嘴快:“咱们各家
第六百五十四章 天日
魏明煦瞧着林芷萱愁眉紧锁,可是方才林鹏海却只含含糊糊说了是林嘉宏的事,并没有深提,面色也不好看,眼神闪躲,魏明煦便没有再多问,只问了些朝堂上的政事。
如今瞧着林芷萱这番,魏明煦忍不住问了一句:“嘉宏出什么事了”
林芷萱心中却着实愧疚,仿佛自从自己嫁给他之后,家里就没有安定过,频频给他惹麻烦。
起初的时候是自己家里无权无势,譬如任光赫之事,譬如林若萱之事,都不得不依仗他,如今,自己的父亲已经累官至工部尚书,自己兄弟的事情,没有理由再由魏明煦操心才是。
只是这样的事,如果自己瞒着,未免也太见外了些,毕竟夫妻一体,况且又是自己母家的事,哪怕不告诉他,惹他猜疑,他自己又不是查不到,林芷萱也不打算隐瞒,毕竟这样丢人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况且林芷萱也从来都不把魏明煦当外人,便言简意赅地说了。
魏明煦听了果然不喜,面色也不好看起来,多半是嫌林嘉宏不稳重,只是毕竟是林芷萱的亲哥哥,他也不好宣诸于口。
林芷萱却赶紧解释了几句林嘉宏没有子嗣,在这件事上着急云云。
对此魏明煦神佑同感,脸色也缓和了些许。
魏明煦问林芷萱的打算。
林芷萱道:“我是不舍得二姐姐去的,只是这件事上除了让二姐姐回去一趟,又着实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所以我便打算明日去跟爹商议,让爹从如今前来投奔的门客里头挑两个老成稳重的,再派一行稳妥的小厮,陪二姐姐回去一趟,稳定了梁家的局面,这件事想来也能迎面而解。
毕竟如今是在年节里头,开没有开印上朝,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压着不能审,还好办些。毕竟有王爷和爹爹在这里,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如今魏明煦在朝中势重,一时还没人敢触他的虎须,现如今自然什么事都好办些。
魏明煦听了林芷萱的打算,也还算稳妥,便只道:“也好,若是有什么力不能及的时候,尽管与我说。”
林芷萱对魏明煦含笑点头:“是,先谢过王爷了。”
魏明煦却瞧着林芷萱这般别扭觉得有些好笑,都老夫老妻了,还谢什么,到仿佛成了当初才相识的时候,两人存几分朦胧,存几分猜疑,倒也有趣。
林芷萱却忽然又想起来道:“只是这般,二姐姐的两个孩子不能跟着回去,我打算不如就先接到王府里面我来一同照看着。”
魏明煦点头,道:“这样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林芷萱不愿在这件事上多说,只默默心里盘算着什么,魏明煦却开口道:“如今山东境内乱得很,你若是不放心,我可让杜勤亲自护送她过去,带足上回傅为格留的防天花的医药,也或者取道太原,西安,绕一圈过去这样更保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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