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晓风清露
第二百二十六章 跪求
与绿鹂落了座,林芷萱才问起了陈氏和林嘉宏如何了。
绿鹂稍微一犹豫,瞧了一眼怀里的镯子,才具实道:“太太早起先训诫了二爷,然后去看了二奶奶,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只是没有带人进去,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
只是和紫鸢在门口守着,听见太太在跟二奶奶说话,一开始言辞激烈,后来渐渐就听不见了,只二奶奶在里头哭,等我们进去的时候,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太太只说家里的琐事依旧交由二奶奶管着,只是账簿暂时放在太太这儿。
后来,二奶奶让二爷来当着我们的面给二奶奶赔了不是,收回了那些什么休妻的话,二爷和二奶奶在太太屋里吃的饭,只见二爷颇为怜惜二奶奶的模样,很是后悔昨儿的酒后胡为,太太只看着他们夫妻和睦略放下了心,只说这页翻过,不许再提,才想起让我来给姑娘送早膳了。”
林芷萱听了微微点头,不管日后如何,至少现如今是最好的。而林嘉宏自然怜惜陈氏的,一日夫妻百仁恩,他们两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虽然总是争吵,却也不是没有情分。
如今见了陈氏的模样,林嘉宏才悔恨昨儿下手重了,无论柳香如何,陈氏才是他同床共枕的夫妻。
他更悔恨的是,如今陈氏好不容易掌了林家的权,最要紧的就是掌管了银钱一项,这给了他多大的方便,一旦缺钱,便只要跟自己的媳妇讨就好了,如今银钱这一项被王夫人收了去,正是断了林嘉宏的财路,他怎能不懊恼。
林芷萱却觉得这样很好,林家的宝莱阁倒了,又才花了这么写银子休整家里的宅院。地震遭了灾,外头的庄子今年的收成也定然不好。
将这样大一个家交在陈氏和林嘉宏手里,林芷萱总觉得没有握在王夫人手里稳妥。
用过早膳之后,林芷萱让秋菊送了绿鹂回去,一边让秋菊好生盯着西院的动静。自己却让顾妈妈带了些补品药材去了面水轩探望陈氏。
瞧着陈氏委屈可怜的模样,林芷萱倒是再没有丝毫倨傲之态,反而真心垂怜宽慰,又赞陈氏这些年为家里费心劳力,尽心侍奉王夫人,又怪林嘉宏不念旧情,又劝慰陈氏该好生收收性子,婆家比不得母家,也该入乡随俗,将王夫人真心当做生母侍奉,王夫人自然也会善待于她,又说了王夫人的好,说到动情处,引得陈氏又哭了一回。
在面水轩留了好半晌,顾妈妈才陪着林芷萱回去,顾妈妈只叹道:“难为姑娘这番苦心了。”
林芷萱淡淡道:“我毕竟是家里的女儿,日后不知归于何处,她才是我们林家的媳妇,是要服侍娘一辈子的人。便是有怨,她朝着我来无妨,只是不能殃及母亲。”
顾妈妈点头应着,这才道:“我去打听了一下柳香,昨儿虽然也有几个素日与她交好的小丫鬟将她抬进了屋里上了药,只是昨日外伤太重,伤及心脾,又因着天太热,得了炎症,正高烧不退,二爷请了大夫来看了,说即便是救过来,这样的高烧怕是也会烧坏了脑子。”
林芷萱缓缓点头应了,才道:“咱们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顾妈妈回道:“都收拾好了,姑娘放心。”
林芷萱道:“我今儿晚上不住在杏林居,宿在毕春堂吧。”
顾妈妈没有多言,只点头应了。
却不想,林芷萱回了杏林居却发现秋菊并没有回来,只当是西院还没有动静,冬梅见了林芷萱回来,却是眸中大喜,道:“姑娘,秋菊姐姐适才回来说瞧见大太太去了毕春堂。”
林芷萱道:“什么时候的事林雅萱呢”
冬梅道:“好半天了,我听秋菊姐姐说四姑娘没有去,只大太太一个人去了毕春堂。秋菊姐姐原本要等着跟姑娘说呢,可是左等姑娘不来右等姑娘不来,秋菊姐姐就吩咐了我在这里等着姑娘,
第二百二十八章 劫持
林嘉宏吩咐了将膳食都送进各房屋里来,秋菊扶着林芷萱先进了内室坐着歇息,然后才去帮着顾妈妈收拾夜里必须要用的箱龛,只留了春桃夏兰在屋里陪着林芷萱坐着。
林芷萱瞧着这屋里桌椅虽然不是名贵木材的,但是衣柜桌椅都难得的一应俱全。
冬梅看着十分的欢喜,一边帮着顾妈妈和秋菊搬着箱龛,一边隔着屏风对林芷萱道:“姑娘,这里哪里像官驿,倒像是个让人长住的地方,我如今看着这里,都不想进京了,要是能在这里多住两天就好了。”
秋菊抱了林芷萱装寝衣的包裹进来放在桌上,才剜了冬梅的小鼻子一下:“你就知道偷懒,如今离了府,越发连规矩都忘了,这样没大没小的。”
冬梅却是佯装颓废地倒在桌上:“秋菊姐姐,我真的累得很嘛,当初去金陵也不过走了四五天,这样一坐二十天的马车,感觉骨头都散了,早知道去京城这么受罪,我就不去了。”
顾妈妈抱进了最后一个防着林芷萱今夜用得着的箱龛,安顿好了外面的小厮只在外院守着,这才进来,正听见冬梅的话,也笑着来打趣:“姑娘且听听,已经有一个打退堂鼓的了,趁着还没进京城,赶紧着人把她送回去。”
冬梅听了,这才赶紧起来,苦着脸对顾妈妈道:“妈妈,您可饶了我吧,您要是这个时候让我再坐二十天的马车回去,可是要了我的命了。”
春桃有孕,受不了这样的颠簸,夏兰更是晕得站不住坐不住的,冬梅年纪又小,只有顾妈妈和秋菊强撑着,只是顾妈妈年纪毕竟也大了。
林芷萱道:“冬梅,不许只一味耍懒,大家都累,顾妈妈更是年长,快去帮忙收拾着,顾妈妈忙着,你倒坐下了。”
冬梅一听林芷萱发了话,也不敢懈怠,急忙打起精神来去帮顾妈妈和秋菊的忙。
林芷萱这才问顾妈妈道:“你们晚上歇着的地方都安顿好了吗”
顾妈妈道:“二爷在外头给安排了地方,只是外头都是小厮往来,她们这些丫头不好去,这院里西边还有个小耳房,我适才去看了,里头有两张床,若是挤一挤,睡三四个人倒是不碍事。”
林芷萱点了点头道:“那妈妈就先过去吧,我让春桃和夏兰住耳房,秋菊和夏兰挤一挤,也照看着他们两个,冬梅给我守夜就行。”
顾妈妈却道:“姑娘,这怎么能行,您瞧她们一个个的自顾不暇,哪里照顾得了您,还是我留下守夜吧。”
林芷萱道:“不碍事的,在外头一切从简,这几天晚上都累了你了,你也该歇歇了,明儿晚上你再给我守夜。”
顾妈妈又请了几回,林芷萱不许,顾妈妈这才无奈应着去了。
林芷萱只留了冬梅,让秋菊扶着夏兰和春桃去耳房先歇歇,春桃还好,可是夏兰实在是有气无力,只昏昏地应着由秋菊扶着去了。
屋里这才只剩下冬梅,冬梅正在收拾自己的铺盖卷,晚上好在脚踏旁给林芷萱守夜。
林芷萱却笑着来拉她:“行了,这才下了雨,地上潮得很,你今儿晚上就跟我挤挤。”
冬梅一听双眼放光,可是继而又犹豫说:“还是不要了,秋菊姐姐说我睡相不好,再挤着姑娘。”
林芷萱拉了她到床上坐:“是呀,正是知道你睡相不好,所以只能苦了我了,春桃怀着身孕,夏兰又是那个样子,谁经得起你折腾”
“姑娘!”冬梅听着林芷萱打趣的言语,也是急得直跺脚。
林芷萱让她坐了,自己才起来,朝着收拾了一半的衣裳器具过去了:“好了,你歇会儿,我来收拾。”
冬梅瞧着林芷萱走了过去,哪里还敢坐着,急忙随在了身后,道:“我帮姑娘一起。”
林芷萱抱起了一叠衣裳,拉开了衣柜的门。
第二百二十九章 追杀
冬梅听了林芷萱的话震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劫持了林芷萱的男人。 .他身材颀长,虽然衣衫上满是血迹却看不出狼狈,反而涌出一股刚硬嗜血的气势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王爷!
林芷萱感觉到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一僵,魏明煦这才借着屋内昏黄的烛光,定睛看了那个娇小的女人一眼。
肤白胜雪,眉目如画,薄唇虽然轻轻地抖着,可是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里映着摇曳的烛火,却异常地明亮坚定……好眼熟。
林芷萱看着眼前那个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他的发丝有几分凌乱,星眸剑眉,唇角下垂,紧抿着的唇色却有几分苍白。他仿佛从来一尘不染的锦衣长袍,如今沾满了血污,只是却不知道那些血是他自己的,还是旁人的。
“王爷,还记得金陵王家的石林吗”
魏明煦忽然想起了什么,惊诧地瞪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缓缓松开了手,却依旧低着声音:“是你!”
见林芷萱脱困,冬梅才急忙过来,扶住了林芷萱,惶急地唤着:“姑娘,姑娘你怎么样了”
林芷萱喝了冬梅一声:“小声点。”
冬梅这才不敢言语,只紧紧扶着林芷萱。
林芷萱瞧着眼前的魏明煦,却是十分的不安:“王爷,出了什么事您怎么会……”
魏明煦沉声道:“你不要怕,只需借我躲一晚。”
林芷萱眉头紧紧皱着,上下打量了魏明煦一番,他身上的血污很新,满身的血腥味,这说明他不是安稳地躲了几天,而是才逃脱不久,那帮追杀他的人,时可能找到他,追上来。
“不行!”
魏明煦诧异地看了那个小女子一眼,她竟然说不行。
他以为,她足够聪明,不需要自己与她多费唇舌,他以为如果是她,会省了自己很多麻烦。
可是她竟然说:不行!
林芷萱却只仰头与他对视,她知道如今是生死关头。
她甚至比魏明煦更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怕。
前世,如果林芷萱没有猜错的话,魏明煦便是死在这次追杀。
或许就是死在今夜。
林芷萱道:“除非,王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魏明煦抿着唇,审视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小女子,她竟然在跟自己谈条件。
林芷萱见他不答话,心中莫名地急了起来:“王爷可有把握他们今晚上找不到这里来我该怎样藏王爷,我一个小小女子又如何藏得住若是他们非要进来搜,若是他们搜出了王爷,我是否会被杀人灭口,我们林家,又会受到怎样的牵连”
魏明煦听着林芷萱连珠炮似的问出了这一连串的问题,却是惊诧于这小姑娘在片刻间思虑之深,只道:“他们在暗,不敢明出。你是官宦女眷,他们不敢进来。”
林芷萱闻言却道:“王爷的话,我并不以为然。他们连当今堂堂敬亲王都敢杀,已经是破釜沉舟。一击不中,他们必然会更加不择手段,只求把人找出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况且血滴子手里还有皇帝的密谕令牌,他们甚至可以伪装成官兵,肆意搜查,连官府衙门都挡不住……”
“你竟然知道血滴子”魏明煦打断了林芷萱。
林芷萱身子微微一颤,张了张嘴,却无法向他解释,自己一个远在杭州的微末小吏家的后宅女眷怎么可能知道这样机密的组织。
林芷萱刚要说什么,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魏明煦和林芷萱的呼吸都是一紧,二人俱是禁了声,魏明煦一脸警觉地看了林芷萱一眼,林芷萱才终于鼓起勇气朝着门外扬声问:“是谁”
外头道:“姑娘,晚膳来了,姑娘早些用了膳躺下歇息吧。”
林芷萱听了是秋菊在说话,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可是眸中却闪过万千思绪,忽而她抬头看了魏明煦一眼,眼眸前所未有地
第二百三十章 节外
林芷萱瞧着站在摇曳的灯影里的他,却站直了身子,微微仰着头与他对视:“王爷勿怪,有些主意,男人想不来的,女人才能想;有些事情,男人办不到的,女人却能办。 [_].”
魏明煦听了林芷萱这样的话,却是眼眸微凝,只记得很久很久以前,谁也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男人的用武之地在战场,女人的战场却在后宫。有些事情,只能你自己去做,母后帮不了你。可有些事情,只能母后来做,你也帮不了我。快走!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来过。拦住你哥哥,护住你弟弟,无论你们听到什么,都不许再偷偷进宫!”
那是……二十年前了吧。
他才十二岁。
仅仅十二岁。
他才懂事,才要展露他的才华,才要施展他的拳脚,才刚刚得到父皇的宠爱,封了贝勒,分府别居炙手可热。如果……如果能再给他几年,让他再长大些,哪怕等到他成年,等到他能上战场,再立下几件战功,等到他能结交更多的权臣,在朝中站稳脚跟……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先皇骤然暴毙,太后被软禁中宫,被逼给先皇殉葬,左家为保太后,甘愿投诚交出兵权,他们兄弟三人注定沦为刀俎鱼肉。
改朝换代,风云变色,那场天地之争,却与他们无关。
那是些,多么难熬的岁月啊。
林芷萱瞧着一言不发的魏明煦,却当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上前打开了食盒,瞧着里头的饭菜还算清淡可口,便对魏明煦道:“王爷不如先吃点东西吧,等她们拿了药匣子和衣裳来,再给王爷上药更衣。”
魏明煦瞧着那小姑娘一叠一叠地取出食盒里的饭菜,又给他摆了碗筷。
她方才还说,今天晚上,自己要听她的。
呵,多少年没有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了。
“好。”魏明煦走到了桌前,接过了林芷萱双手递过来的筷子。
林芷萱瞧着冬梅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擦着柜子,自己便在魏明煦旁边坐了,也取了一副碗筷,吃起饭来。
这几日在马车上,她很少有胃口吃东西,也是身子不适,却也饥肠辘辘,更何况今天天已经这么晚了。她需要吃点东西,否则,今夜她怕自己撑不过去。
况且,即便是她终究护不住他,要陪他共赴黄泉,那也要做个饱死鬼吧。
冬梅一边擦着柜子,一边不停地拿余光打量着那个身上带血的男人,她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也感觉到,是发生了大事了,天大的事,危在旦夕,很多人的生死可能就在一刹那之间。
可是那两个人,是怎么就坐在一桌,那样斯文优雅地闷头吃起饭来。
秋菊离了林芷萱处就匆匆去了顾妈妈的住处,顾妈妈住的地方也不过是官驿里寻常安排给下人住的地方,自然不可能一人一间,顾妈妈正和跟着林雅萱的邱妈妈住在一起。
秋菊敲了门,当着邱妈妈的面也不好说话,只撤了个谎对顾妈妈道:“妈妈,这几日车马劳顿,我瞅着冬梅懒得很,倒是不放心今夜她来给姑娘守夜,不如还是劳累了妈妈,依旧由您去给三姑娘守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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