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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版明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孤君道

    城隍许久不关心政务,指尖把玩铜印:“之后呢”

    “因时任兵备正使熊文灿移书金阙宫,挂靠此处的赵良臣、李清远奉命调顺平侯麾下玄甲天兵协助追剿罪官。事成后,出征七位天兵及罪官阴魂也都不见,此事曾在中元节时向县君陈禀过。”

    “有此事,当时本县率军随顺平侯出征黑山,顺平侯麾下有军吏询问过。”

    城隍将铜印放在桌上,清脆作响语气略寒:“难不成钧天道在本县中捕杀了顺平侯麾下天兵又向本县鬼神下手”

    神域大厅内列坐的三十余名鬼神俱是愤怒,大多侧头齐齐看着判官,看他是何说法。

    黑脸判官斟酌语气:“县君,应不是钧天道,钧天道洗心革面,自成立时便谨慎修持,生怕步前六天、后四天之后尘。臣下以为如今之事许是误会,或许将是一场大难,如黑山军之难。”

    厅中鬼神神色肃穆,城隍冷笑:“世上能有几个黑山军这等遭遇张判官,你是不是高看了”

    “不敢妄言。”

    张判官继续说:“赵良臣二人受熊文灿指使重修东淮阴庙,期间鹿泉谷中莲花寺受花豹袭击,意外失火烧成白地,神域破碎。具体事端如何,臣下无从查问,一应鬼神、阴魂、新死之魂皆不在,或被人拘禁,或被诛杀,并无流落到县城来的。”

    “后东淮阴庙修成,赵良臣二人请龙门道鬼神入驻淮阴庙,顺利开辟神域,引来西淮阴侯征讨。当时两军冲杀气机多变,我等只在远处观战,不知战况如何发展。只能知晓另有鬼神参战,击破西淮阴侯。”

    “再之后,土门村一带阴魂多遭不测,期间东淮阴庙与灵岩寺发生冲突,双方一战不分胜败,灵岩寺向西淮阴侯请援。不想次日土门村中白莲教曹姓大传头鼓噪村人,他冲入寺中泼洒污秽,以一人之力破了灵岩寺神域。当夜西淮阴侯率兵来援,和解不成,反倒被东淮阴侯大破。”

    “至如今,土门关以西,已有诸多玄甲天兵巡哨,禁绝阴魂往来,这部玄甲兵灵光纯澈战力高强,闯入者绝难逃出。具体如何变故,臣下亦无从知晓,查明此事前,亦不敢乱报。”

    厅中气氛肃杀,城隍久久不语,张判官说完也是垂头不语,静静等候。

    片刻,城隍询问:“确系一桩大事,背后主谋者何人是白莲教还是钧天道”

    张判官依旧一口咬定:“无明确证据,臣下不敢断定。”

    证据就在土门村,要抓住这证据,就得明火执仗打过去。

    若是白莲教还好说,不需要动用多少成本就能肃清祸患,查明一切;可若是钧天道,岂不是本县鬼神首当其冲,有几个能善了

    所谓钧天道,是尊奉九天中的中央钧天为正统的一伙道士,这是天师道四脉改易后新造出的一脉。

    抛弃上古六天、天师道四天,尊奉九天体系。

    九天体系中,赤帝天庭又被称之为大朱天庭。

    如今钧天道各脉隐藏行迹,潜伏发展,遍及南北各省,如跗骨之蛆难以清除。

    天师道四脉总结攻伐六天失败的经验,重新分化骨干建立钧天道一脉……目标明确,意在继承先辈志愿,将伐天大业进行到底。

    大朱天庭当道,在过去属于六天余孽,搁现在九天体系是八方天之一,位格上略次中央钧天。

    朱天将死,钧天当立。

    大概就这么个意思,算上先天克火的大玄天,火生土的大黄天,这三天就成了大朱天庭一系鬼神严加防守的对象。

    张判官一板一眼行事,不见可靠证据不上报;可调查可靠的证据,必须去土门村调查。

     




第一百三十四章 民意
    九月十七日,县城马家粮铺向土门关运粮两千石。

    远在西南的重庆,这一日却陷入血腥之中。

    自辽东接连大败以来,永宁土司奢崇明积极整备兵马,自请调马、步兵两万援辽,派遣其婿樊龙、部党张彤等领兵至重庆接受检阅。

    九月十七日,奢部土司兵在校场接受检阅时暴起发难,樊龙骑乘舞槊乘巡抚徐可求无备,突到台前一槊挑刺立时杀死徐可求。

    四川兵备道员孙好古、骆日升、李继周,重庆知府章文炳,同知王世科、熊嗣先,推官王三宅,知县段高选,总兵黄守魁、王守忠,参将万金、王登爵等皆被杀。

    原任巩昌同知董尽伦闻变,仓促率众入城平叛,遇伏死。

    奢部土司兵占据重庆,攻合江,破泸州,陷遵义,建国号“大梁”,设丞相、五府等官。尔后,奢崇明、奢寅父子率军数万分道向成都进发,旬月间攻拔县城四十余处,全蜀震动,西南震动。

    这一日,井陉道各处也随着获鹿县粮车出城而躁动起来。

    游家自不必说,只要卡死这批粮食,矿场这边儿撑不住,必然会求着和解。

    只要和解,花再多的钱,也能挣回来,堪称一本万利,能取得阶段性胜利,今后入主矿场,也非不可能之事。

    右屯,段老大正在院中磨刀,附近游家的庄头刘瘸子骑驴到段家破落柴门前,段老大抬起柴门迎接进来:“刘叔,可是要动手了”

    “嗯,矿场那边死撑着不服输,又派人去获鹿买粮。烧了这批粮食,矿场这边必然断顿,京里头也就断了念想,不难认输。”

    刘瘸子扫一眼院中段老大准备的器械,微微颔首:“三老爷已给了准话,这回烧粮打杀一人赏银三两,烧一车粮食给银五两,俱是现银!这回不要滥竽充数的混子,全要敢打敢拼的好汉子,只要去了每人给二两酒肉钱。”

    “成,刘叔放心,咱保准带顶好的汉子来,个个不说以一敌五,一个打三个不在话下!”

    段老大说罢就去右屯各处网罗人手,都是枕戈待旦的壮士,个个人高马大,膀阔腰圆,看着就膂力过人。

    刘瘸子自然满意,队伍里有滥竽充数的混子,害人害己不说,还会影响三老爷对自己的看法。

    游家的庄头,可不是从佃户里选上来的土著,都是从仆僮中选任的有功之人,也没有父子相袭一直做庄头的说法。

    做个庄头,管着二三十户百十口人,可比待在京里滋润、威风的多。

    佃户家里的青壮,拉起来干活还可以,这械斗拼杀,还得找专业的来,不能指望佃户。

    游家七个庄头四处寻访,少的带七八人,多的带十一二人,汇合在威州镇城的关帝庙前。

    关帝庙是庙会举办地,场地开阔,还有戏台子。

    台子上游三爷一袭绿锦黄花曳撒,外罩白绒绒皮裘,双手缩在暖袖里眺望场中人手,颇有些意气风发。

    不断赶来的好汉先是一碗烈酒下肚驱寒暖身,然后登录名册,一人发一条蒙面黑纱巾,就算完事。

    土门村晒谷场,不断有改信的信众朝这里汇集。

    昨日鹿泉谷中近半遴选的信众打发回家,如今大多带着家里私藏的器械,或借来的器械前来汇合,还有的把亲友拉上。

    冬日宽厚毡衣下,一些人穿了一套半身甲,外人也看不出他们穿了违禁的盔甲。

    周家,周五郎腰间扎一圈竹筒腰带,周七远远望着,好像五哥腰间绑了一圈手榴弹似得。

    五郎腰间的竹筒腰带是周七缝制的,本就是一条两掌宽的毡布腰带,能固定一枚枚八寸长竹筒,每个竹筒里都装着同类神符五枚,以便五郎使用,还有轻微的防护性能。

    五郎年少不怕事,左手挽着竹牌,右手握持雁翎刀在院子里比划刀盾招式,跃跃欲试。

    门面房中,周舒娥沉眉不说话,只是暗暗咬牙。

    周三郎长吁短叹不止,周二郎倒是吃菜下饭姿态沉稳如旧。

    未等多久,村东的赵老头戴一顶白缨破旧范阳笠,穿着厚厚毡衣,脖间挂一条兔绒披巾,拄一条齐眉棍来到门面前,须眉泛白气度庄肃:“可收拾妥当了”

    “就等赵叔父。”

    周二郎说着端起桌上半杯茶下肚,另一侧桌子上沉闷饮茶的成家兄弟站起,兄弟两个都全副武装,宽厚毡衣下套着父祖遗留的半身棉甲,腰间两侧各挂撒袋、雁翎刀,



第一百三十五章 鸦鸣周兴
    灵鸦观,土门关巡检司的正巡检邢八郎也是起的早早,手握一把谷粒正喂食一群乌鸦。

    他拉伸的筋骨还在恢复期,勉强能挪动腿脚,做些有意恢复的热身运动。

    副巡检郭勋也在观中,邢八郎无知无畏敢去喂乌鸦,他可不敢这么轻薄放浪。

    诸多乌鸦力士也不挑食,围绕着邢八郎啄食地上的谷粒,甚至有一只乌鸦胆大,直直落在邢八郎肩上。

    如此亲昵自己的乌鸦,邢八郎自然好好对待,挥洒谷粒之余,就抓一把谷粒递到肩上乌鸦嘴前,这只乌鸦吃的畅快,不时黑漆漆灵动的眼眸打量邢八郎,这让邢八郎生出无限的喜悦。

    郭勋立在门前,见七八十步外的晒谷场上一百三十七人头扎白巾,分作四队转向往西而行,后面还跟着十三辆独轮车,车上装着油炸糖果子、干草柴炭、竹席、锅碗等炊具、干粮。

    队伍中,单独赵老头骑在一匹马上,周二郎牵马捉刀步行,另一侧跟着背盾、挽盾的周五郎,再后面跟着成家兄弟。

    仿佛回到年轻峥嵘时,赵老头已不像那个被生活困束手脚的编筐老人,而是即将出征的将军。

    隐隐间,赵老头庄肃眉目间有一种神圣感。

    郭勋看不出这点神圣感,也不知神圣感为何,只有一种感觉,赵老头若是吃了败仗,可能会自杀。

    十三辆独轮车跨过白鹿泉溪冰层后,就是矿场五六十余人背弓捉刀护送的粮车,粮车都是双轮,两匹马拉着,一车能载十五石,沉甸甸的,行进略比人腿脚快。

    作为武举人,郭勋自然清楚驮马的运力,这是武举笔试的重点。

    一匹驮马不借助器械,在背上只能驮载最多两石;若是拉载车辆,在湿软不平的道路上,约能拉载五六石;如果是在平整硬路上,一匹马能拉载十五石。

    土门关的道路虽然是硬路,许多路段是工匠凿石凿出的平路,是石板路,硬的不能再硬。

    问题就出在这里,百余年磨损下来,石板路早已风雨侵蚀、车辙碾压磨损,显得坑洼不平,又没人花钱平整道路。这不是垫几层土,夯打结实就能行的。

    井陉道两侧是山丘,雨水冲刷下来,道路上再多的土也会被冲刷干净,垫土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只能按古老的办法,将磨损不平的地面重新凿一遍,凿平;缺少岩石的路段重新铺设条石。唯有如此才能保证井陉道路全程平整,不怕洪水冲毁。

    可这需要的钱财不是一笔小数据,何况修好、恢复井陉道路后,土门村各家吃什么喝什么

    就是现在路况不好,西边来的人天黑前出不了关,只能在土门村借宿过夜;路况变好,这些人早早出关,怎可能在土门村留宿

    郭勋目送运粮队伍离去,就听院中一片呱呱叫声,约六七十只乌鸦振翅起飞,旋绕灵鸦观盘旋飞行,叫个不停。

    赵良臣听闻鸦声,突的心中产生一阵明悟,不由说出口来:“乌鸦报喜,始有周兴。”

    《尚书》中有语:周将兴时,有大赤乌衔谷之种而集王屋之上,武王喜,诸大夫皆喜。

    周二郎又名周奉武,如今率人参与械斗,又有群鸦飞旋相鸣,岂非预兆、祥瑞

    他的弟子秦守虚也在堂中做早课,扭头就能见院中盘旋争鸣的鸦群,道:“唐人记载,乌鸣地上无好音。人临行,乌鸣而前行,多喜。”

    师徒两个互看一眼,赵良臣道:“有此祥瑞,我灵鸦一脉何愁不兴盛”

    秦守虚稽首:“恭贺师尊开道有望。”

    赵良臣笑而不语,乌鸦世代繁衍,若能保持现在的灵性,兴许真能传灵鸦观道统于四方,成为龙门道强力别枝,甚至能并驾齐驱、后来居上!

    他又抚须沉吟,既然用了灵鸦二字做招牌,自然要考虑版权问题。

    各地风俗不同,有视乌鸦为吉兆的,也有视乌鸦为凶兆的,总的来说并无特别忌讳乌鸦的说法。

    可灵鸦二字,似乎是武当一脉经营的招牌之一,武当尊乌鸦为灵鸦,山上建有乌鸦庙,乌鸦接食是武当八景之一,也算南北道门皆知的事情。

    自家以灵鸦为招牌,会不会惹来武当干预,被兼并后纳入武当法统体系内

    粮车队伍中,马黑子亲自参与运输,每一辆粮车上都铺了结冰硬化的麻袋,麻袋下还有一层木板,将防火做到了极致。

    他左右扭头观察山丘,仿佛真有游家的人埋伏在山上,随时可能推下几颗滚石将道路封锁。



第一百三十六章 邪门
    三岔口东五六里处,抵达这里的游家雇佣武装当即攀登两侧山坡,砍伐树木填充官道以作障碍。

    争执也就此爆发,三个庄头承上启下,下面雇佣来的好汉有意见,自然要向上反应,不然也稳不住人心,带不成队伍。

    山野械斗,也是要讲谋略,看地形比战术的。

    比如现在,自不能所有人手都守在路中间,得分出两支小分队扼守南北两侧的山坡,居高临下拱卫侧翼,并打击对方。

    去左右两翼,就意味着抢不到人头,抢不到东西。

    带队的是一位游家旁支,被众人称呼为十七爷。

    这位游家十七爷头戴六瓣瓜皮帽,伸手烤火做着调解:“这事儿好办,能打的留在下面,不能打的去山上。我游家也不让来助阵的好汉吃亏,去山上的每人给二两银,头目给三两。”

    刘瘸子等三位庄头面面相觑,只能各自回去传达意思,再做商量。

    段老大一伙人坐在一起,听了这意见,已有人动心,目光闪烁只是不敢第一个说,免得被人轻视。

    刘瘸子劝道:“诸位好汉不若上山扼守,这旱涝保收的,手上也不沾杀孽。”

    段老大见无人明确反对,就说:“这事儿也成,山下就让给李虎头,咱这拨弟兄可以上山守边。可咱弟兄若杀了对方头目,这赏钱不能少。”

    “赏钱的事情不会少一分银子,该是多少就多少。”

    刘瘸子急忙保证,随即向游十七报告,游十七听了面有轻鄙之色:“老刘,你找的这些人本事稀松,下回可得长些心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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