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版明末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孤君道
“十七爷教训的是,咱也没想到这拨人腿软,看来也扛不住事。下回就不找这些人了,另找旁人。”
游十七只是笑笑,示意刘瘸子带人上山。
另两个庄头下面聚集来的好汉不愿低头,硬是推选出几人角力,输了的那一波人去另一侧山坡扼守。
果然,段老大眼里的李虎头这拨人留在官道上。
除了李虎头这拨二十来人,还有游十七手里握着的仆从青壮,以及十几名袭击矿场生还的退役军士,也就是传说中的西北刀客。
干了上一票后,又贪恋游家的厚赏,这些人又留了下来。
反正入冬时节回乡后也没事情做,能赶春耕回去就行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雾气将散之际,双方遭遇,一方以横木设立障碍并守住两侧山坡,头扎黑巾并蒙住脸,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山野强盗。
其实究竟有多少人以强盗做副业也是说不定的事情,白日顺民入夜为盗的人家,在这太行山里也不稀奇。
另一波人头扎白巾,并未遮脸,也是刀盾在前跟着枪手、叉手、棍棒手,再后面又是梭镖手、弓手,倒也组成简单阵型。
赵老头提棍遥遥指着游家队列:“我方有三点优势,第一是此前威名不显,对方难免轻敌大意;第二是我方士气高涨,踊跃争先,必能如山洪奔涌,一举冲溃其阵;第三,运使神符,能击斩其头目于交锋之际,让他十分战力使不出三分,自接战时就乱了阵脚!”
周二郎及身边四个编队长皆有认同,各个信心满面,轻敌之色溢于言表。
赵老头却说:“都要注意,对方队伍中有一伙秦地刀客,不要与之浪战。只要接敌,不可脱阵独战,要同进同退。阵势不乱,这伙刀客也不愿冒险来杀。”
这边布置接战战术,后面粮车队伍也停下。
马黑子爬上粮车眺望,询问:“柳公子,是否与土门村丁壮合力齐攻”
柳公子却翻身下马,披着斗篷来回搓手,回头瞥一眼马黑子:“依照约定,你我防备粮食安全即可,别被小贼烧了粮食,粮食才是紧要之物。”
他回头看西边,口吻轻蔑:“土门村人想挣钱养家,就得拿出这钱的本事来。”
魏怀忠担任白旗编队长,他带来的多是抱犊寨里的佃户青壮,魏怀义、牛盼春充任小队长,一手挽盾腰间挂刀,背上是一筒两尺长梭镖,都是轻装刀盾配置。
他指着对面障碍物后的两个蓄须青壮年,授意魏怀义、牛盼春:“此系贼人头目,稍后接敌时,你们一人一个解决。”
他又指后面烤火的游十七:“那人皮裘过肩,应是贼酋无疑,交战时若有机会,不要手软。”
魏怀义、牛盼春各有两枚神射符,符纸已贴在梭镖上,正要使用。
其他三队也都物色目标,指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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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白巾
“杀!”
“皇天在上!”
“杀呀!”
冲破简易障碍物,双方接战杀喊声此起彼伏。
牛盼春刚冲过障碍,余光察觉黑影一闪,下意识扬盾低头躲避,箭矢擦着他钉在一侧树干上,白羽箭尾高频振荡嗡嗡作响。
瞬间回神从白羽箭上收回目光,他扭头循着来箭方向去看,就见南边山坡已有正巧一名弓手中箭,双手捂着喉部紧紧扼住,依旧整个人跪倒在地,从坡上滚落下来,不等他爬起,周围一个叉手、枪手就前冲步递出手中枪刃,一同刺中弓手腰腹。
魏怀义紧随牛盼春冲过障碍,手中四尺短矛扎着纯白三尺长帜,与牛盼春错身经过,挥舞长帜然若白龙游空:“冲!往前冲!”
牛盼春急的跺脚,他手下的人已经杀散了,两三人一组追杀一触即溃的游家雇佣武装。
魏怀忠经过障碍时,就见一名白巾刀盾手弃盾在地,正用手中腰刀剁砍一名死者的脑袋。
也有枪手、叉手争夺人头时的哄抢声,魏怀忠见最能打的秦地刀客已丢弃长兵,背着亲友、乡党的尸体,只抓一口刀溃围奔逃。
游家仆僮第一轮交锋时未受摧残,此时刚冲到游十七面前查验伤势,却被溃逃的雇佣武装冲撞,喧哗声不绝,战意动摇。
南山坡上被连续射杀四人,余下十一人当即崩溃,连滚带爬从坡上滚落、滑下,不顾一切往西边奔逃。
北山坡上,段老大一击得手,带着人转身就跑,等刘瘸子反应过来时,官道上黑巾武装已被白巾武装正面突破,游十七也倒在火堆旁生死不知。
刘瘸子哪里还敢多待,因械斗成了瘸子,这一刻他一走一跳的,在山坡上反倒比一些吓软腿脚的身边人还要利索许多。
赵老头眉目肃重静静观战,见许多平日能算是老实人的青壮此刻高喊着‘皇天庇佑’,却砍下一颗颗不管死透、没死透的首级。
他不由长叹一声,不论战斗纪律如何,这凶残狠厉,倒是与官军相差不多了。
不容他感叹,很快第一名伤员被其亲友架着双臂抬回来,十三辆独轮车里的竹席此时已被卷开,两三层叠在一起,围起一座无顶的圆柱形挡风空间。
里面地上铺了一层木板,五郎刚洗完手,就见伤员被其亲友抬进来,伤员嘴里咬着木枚,疼的一脸汗珠,双眼瞪的圆溜溜。
五郎见了伤口也是感到自己膝盖有些疼,伤员出血真不多,却被一刀划开膝盖,露出白灿灿的仿佛筋膜及一些说不明白的东西。
他毫不犹豫取出一组神符:“压住他腿,很快就能治愈。”
清净符、治愈符、培元符先后施展,伤口痊愈后,伤员却已疼晕过去。
伤员的两个亲友磕头不已,神情振奋、喜悦,把伤员背了出去。
五郎伸指蘸了些血,在身侧竹席上写下‘止同’二字,刚洗干净手,又有一名伤员自己捂着右臂进来,五郎扫一眼就看出是被一刀斩中手背,血如沥泉涓涓不止。
见伤病右臂已打了绳结止血,五郎刚取出一组符,就听伤员问:“道长,咱这手筋断了,以后还能抓刀不”
“兴许有些影响,但做粗活影响不大。”
五郎检查伤口,见这一刀从虎口切入伤口向下渐深,至掌心处切到骨骼,并未切断全部。
一连三个伤员被治愈,战斗也暂时停息,全员士气高涨,围绕着三个伤员问这问那,或相互检查对方斩获的首级,看有无自己熟悉的人被杀。
李秀才也当场书写名册,将斩获记录在册,一枚枚血淋淋的首级被收到小推车上,额头上绑一根麻绳,系着斩获者姓名。
被俘获的三十七人也在刀枪威胁下搬运官道上的树木路障,一具具流干血液的无首尸体也被这些俘虏背着,一同向西前进。
三岔口处,游正道远远看到自家雇佣来的武装砍瓜切菜一样被突破,但不知具体损失如何,只当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站不住脚才退了回来。
结果十七叔当场被杀,派过去的三个庄头里只跑回来一个刘瘸子,其他大小头目没一个活着回来。
“三少爷,这伙教匪锐不可当。”
李管家见他为难,开口劝道:“山下佃户只能算充数的鱼虾,算不得依靠。等那帮教匪杀来,佃户一哄而散,我等被困这里后,一切幸苦都将白费。”
他指着一无所知无所举动的矿丁:“徐三儿还不知教匪战力,不然早就带人缠上来了。徐三儿这伙人狗急跳墙引狼入室与教匪勾结,这事儿传到京里,咱家就已赢了,没道理再涉险。”
“也是,这帮不怕死的蠢货勾结教匪,真不知死字如何写。咱知晓了这不得了的机密,这拨人绝不敢放任咱回京上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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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筹划
三岔口,徐三爷不见这伙教匪有一个伤员,心中不由发憷。
巡视着摆在面前的二十六颗血淋淋脑袋,多数面目肌肉饱满,可推断生前也是雄壮、凶横之人。
面目瘦弱的脑袋没几颗,徐三爷看到的一个个都是‘质量上乘’的大好头颅。
不清楚具体战斗如何,可也知道这伙教匪不好招惹,杀鸡一样杀了游家招募来的好汉,还是那种好汉中的好汉。那么惹怒这伙教匪,岂不是也能杀鸡一样杀了自己这拨人
身为勋戚子弟,又常年住在这山高皇帝远,交通闭塞的山野里。
徐三爷这拨人也没少做不干净的事儿,死在手里的冤魂不在少数。
以己度人,怎可能淡然处之。
与几个朝夕相处的伙伴交流眼神达成默契,徐三爷掏出手帕捂住鼻子,遮掩血腥味,对陪伴检阅战果的李秀才说:“李生,待辨明首级所系,我这边自会依照定下的赏格拨付银钱。只是你土门村青壮扎白巾,恐会被游三郎误以为是教匪作乱。他若上报朝廷,这可是泼天大祸,染着就得灭门。”
李秀才下意识伸手去摸鼻下细长短须,却摸到已经修剪只留下短短一层的小胡子,蓄留小胡子更显得精神,能突显锐意。
他略作沉吟,笑问:“事已至此,难不成要做绝此事”
徐三敛容,郑重神色:“此非徐某戏言,朝廷追究起来,我等皆无好下场。这是同舟共济之时,还请速速转告张员外,也好彼此协力断绝此祸。”
李秀才扭头展开双臂仿佛炫耀,他背后是一众围坐在烧煮醪糟汤,就食酥脆油炸糖果子的无极宗信众。
卷着红糖、松仁、榛子、葡萄干油炸后的糖果子酥脆非常,配合滚烫醪糟汤最能补充体能。
徐三只是瞥一眼糖果子,对这种大油大糖的糕点有些看不上,也只有北方穷惯了的人才喜欢吃这种粗糙的糕点。
徐三更在意的是这些刚杀完人的教匪,见没多少异色,更无太多大胜后的喜色,一些人竟然沉默进食,多有思索之色。
更多的人是一种谦卑、专注神色,浑然不像刚杀完人的教匪,反倒像是寺庙里正要做功课的高僧。
李秀才抖了抖双臂,见徐三回神才说:“如三爷所说,这的确到了咱两方抱团求生的时候。朝廷知晓后,必有雷霆落下,你我这些人非得粉身碎骨诛连三族不可。可三爷也该能看出来,我土门村青壮自有能力攻陷威州镇,擒杀游正道。干这事情,矿场这边儿帮不上大忙。”
“那李生想要什么难道是游家的田地”
“三爷这可说错了,不是小生想做什么,是三爷能做什么。”
李秀才指着地上一堆开始冻瓷实的脑袋:“说实话,这点小钱我土门村青壮想赚,威州镇我们也想拿。只要三爷能带着矿场各家签个誓书,那小生就敢打保票,定会擒杀游正道。”
徐三面容扭曲,强笑:“李生,要我等誓书何用签了这誓书,岂不是成了你白莲教的傀儡”
“不,三爷难道看不出,此处皆系我土门村青壮义勇,绝无什么白莲教、闻香教信众,就算有也是道门信众。”
李秀才脸上笑容浮现:“小生也知三爷需要细细衡量此事,这样可好,小生这就与周义士去剿杀这伙剪径贼人,事后三爷再递交誓书”
徐三无语,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勋戚旁支子弟也都脸色阴晦,郁气积聚无处发作,都憋在脸上,显得又青又白。
“还是说三爷打心底里瞧不起小生,要行那借刀杀人、驱狼吞虎之计”
李秀才笑容敛去:“明日一早,小生就遣人送游正道头颅到矿场。到时三爷别忘了递交誓书,今后你我两家邻里能就此修好,守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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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围攻
时值正午,淮阴庙中周七翻阅随身笔记,上面正是‘皇天太极真言印法’的核心,每页绘画不同手势,代表不同声母、韵母。
左手代表声母,右手代表韵母,两手一正一反两次摇摆,算是一组字音,同时以摇摆头颅来确定字音。左右平摇头是阴平一声,右上扬下巴是阳平二声,扬起下巴从右上转为左上是第三上声,左上扬下巴就是第四去声。
轻声则是微微颔首,五种简单的摇头姿势代表声调。
汉字微言大义博大精深,凡是掌握这套‘皇天太极真言印法’的人,自不可能没事面对面用这套手势拼音聊天。
不出意外的话,这套手势拼音不会出现在人与人、同道之间的交流中,只会出现在各种祭祀、请神、与鬼神交涉时。
各地乡音不同,如深入井陉山野中,口音变化更是千奇百怪。
甚至青龙寨的口音最为奇特,开口讲话第一个字不管是什么,必然是发去声,第二个字是轻声。
也不知青龙寨这些人是从哪里迁来的,与周围村寨的口音悬差最大。
是自己捣鼓、编制出来这套手势拼音,也知道其中核心奥妙,却不能意味着自己就能熟练用手势传达意思。
若不熟悉,岂不是别人用这套‘沟通鬼神’的真言印法与他交流时偏偏自己看不懂,还要去猜,岂不是延误时间
正练习间,张玄枭静静落在他面前。
周七伸手取出信筒,翻阅里面内容略长的信件,这是李秀才发给他表兄张宗柔的,上面还有自己二哥签字。
李秀才自然不知‘玄鸟神使’先把密信送到了淮阴庙这里。
一目十行扫完信件内容,周七研墨,写下一个‘准’字,交由张玄枭送达前线。
同时也走出淮阴庙,立在南山顶上俯视村中,呼吸沉而舒缓,目光认真打量。
光天化日之下,反倒是自己监察系统最为虚弱的时间,直到入夜,乌鸦、猫力士才能返回进入神域,将一整日观测来的信息汇总。
也不知真定堂的石堂主有没有派人来土门村,也不知县里豪绅有无动员青壮,也来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械斗。
想来应该不会,自己信息能高速传递,将北山、矿场、土门村这一片笼罩,这一片儿若出现第四、第五股不知底细的武装,自己绝对是第一个知道的人,能排除黄雀。
真定堂动手,常用手段不过动员信众起哄闹事,左右不离施压胁迫及美言相诱。
选派三五名机敏锐士行险一击的事情,不是周七大意麻痹,是真的不认为这帮人能养的出。
壮士走到哪里,都有一口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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