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将军锦绣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花影
“来人啊,出人命啦,我不活了啊!!”
“救命啊,救命啊——这鬼玩意儿会飞,它会飞啊!!!”
“八丫头,你没事吧”
傅锦仪躺在景和院的卧房里头,双眼红肿,眼角还挂着泪水。
她已经做了一整天噩梦了。梦里头,总有一只手掌大小的蝈蝈,伸着长长的六条腿,扑棱着翅膀,张牙舞爪地朝她扑过来。她在半夜里都哭醒过来,两天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那日在芝兰堂,大蝈蝈一飞冲天,屋子里的主仆们乱作一团、疯狂逃命。混乱之中,七夕被傅锦仪推倒在地、随后被柳儿踩了一脚伤到脚踝;孙嫂子被谷雨一胳膊肘撞在胸口,疼得她捂着胸口蹲下去,她那矮胖的身子又把身后的柳儿绊倒了;而最惨的莫过于傅锦仪,大蝈蝈竟好死不死地朝她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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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萧妃
“这不都是你教的么……”徐策窝在床上,面上鼻青脸肿,声色也很虚弱:“送些不寻常的小玩意,还要偷偷摸摸地送,让她忍不住动心……唉,你都不知道我为了那些东西,花了多大的心血!那几篇香艳的诗词,可是我请了我的舅父、当朝二品翰林院掌院大学士亲手写的,他的文章名扬天下,写出来的东西连圣上都钦佩!那本《金瓶梅》是前朝的真迹,不是手抄本,还是太子殿下赏赐给我的!那壶龙胆酒,也是你主子我多年的珍藏,当初太子和我抢,我都没舍得给!还有那块玉佩,是一千年前一个匈奴汗王在墓地里的陪葬,那上头渗出来的血都是价值连城的鬼血……”
邵荣听着,眼角抽搐地越来越厉害了。
他给徐策出了那个主意后,本以为徐策是个傻的,学不会,只能采取第二种的下策。没想到……这傻小子还真用了第一种法子。
他用就用吧,可……他这都送的什么鬼东西啊!
“大将军,您,您送了这些东西给傅家小姐”邵荣胆战心惊地追问道:“那傅家小姐是个什么反应”
“她”徐策冷哼一声:“她是个白眼狼啊,对我不理不睬,还把我送的东西都扔了!唉,真是个负心女,我的心都快被她绞碎了!”
邵荣差点喷出一口口水。
这特么不给你扔出去,还留着过年啊
“唉,唉,我最后一次送她的东西,更是价值连城啊!”徐策仰面叹息:“你不知,我将那只赵太后赏赐的‘常胜将军’送给她了!那可是我的心头肉,这常胜将军斗了千百次,从无败记,是京城里首屈一指的蝈蝈!可惜,她还是不领情啊……”
邵荣听着差点跳起来。
“什么,什么”他惊叫道:“常胜将军就是那只岐山大蝈蝈”
“是啊,你也知道,岐山蝈蝈身体肥大、战斗力强,寻常的都要上千甚至上万两的银子一只呢。我这只是宫里养的,是赵太后亲封的常胜将军,因屡战屡胜而天下闻名!你知道太子和我开价多少一百万两银子!”
贺荣“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老血。
蝈蝈,大蝈蝈,呵呵呵……难怪手底下人和他禀报说傅家的八小姐生了一场重病,而且据说是吓出来的!
先前邵荣还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徐策。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傅锦仪在第四天的时候下了床。
她这一回真病得不轻。话说自她重生以来,斗姐妹斗继母,把傅嘉仪傅欣仪和谢氏几个坑得半死不活,连武安侯萧云天都差点弄死。过程虽然艰辛,结果倒还不错,她自个儿也得到父亲祖母的偏宠并获封县主。可以说,她这回吃的这样大的亏,是她这辈子头一次!
那大蝈蝈把她害惨了,她日日做噩梦不说,平日里看见个黑东西就以为是虫子,脑子都快吓抽了。她甚至不敢回到芝兰堂的寝房,总觉得有虫子。傅守仁心疼她,还将那被一鞋底子拍死的大蝈蝈拿到她跟前,让她亲眼确认虫子已经死了。
那虫子被拍得流出黄绿的浓水,身子和腿都断了,显然死得不能再死。傅锦仪确认之后,心里的确好受一些。她勉强搬回芝兰堂里,却死活不愿意住先前的寝房,宁愿在狭窄的暖阁里起居。
傅锦仪病成这样,本该卧床静养。只是再难受,她还是撑着爬起来了——她要抓住那个杀千刀的毛贼,将他千刀万剐来泄愤啊!混蛋,居然把本小姐害成这样,我傅锦仪不弄死你,我特么就跟你姓!
当时她在贼人身上洒了蜜合香,那香料只能维持七天的功效,过了这个时机,再想找人就难了。而她卧床养病的这几日,贼人都未曾来袭,显然对方因为上回险些被抓,也警惕了起来,轻易不肯露面。
如此,傅锦仪更要抓紧时间,尽快抓住这胆大包天的混蛋!
正在傅锦仪思量着抓人的时候,倒是有个机会摆在了她眼前。
三月初五是武安伯太夫人苗氏的寿辰。
武安伯府这段日子在京城里挣扎沉浮,凭着上下打点的巨额的钱财才勉强能站住脚,日子并不好过。而苗氏更是深受污名所累,走到哪里都有人鄙夷,甚至当面唾骂,这种千夫所指的侮辱令脸皮比城墙厚的苗氏都有些受不了了。这寿辰快到了,原本苗氏是想着随意在家里摆两桌子完事,尽量低调,不愿意去受宾客的唾骂。
苗氏和萧云天都这样想,然而宫中的萧妃娘娘倒是心思不同。萧妃特意修书一封回府,命令萧家大操大办苗氏的寿辰,而她自己也会在寿宴当日回府省亲,为萧家撑腰。萧妃的意思是,她要借着这次机会,热热闹闹地为萧家造势,让京城的贵族们都瞧瞧萧家的名门气派和自己这个皇妃的气派,以此扭转萧家的颓势。
萧云天和苗氏看了萧妃的信
第一百零二章:妻不如妾
几人大松一口气。为首的那个是萧云天的堂婶子、萧家的亲戚媳妇,也是借住在萧府上、平日里帮着打理家事伺候苗太夫人的。她连忙上来道:“回县主,伯夫人得了头风之症,如今挪到西院调养了。”
哦西院
在萧家住了三年的傅锦仪,自然熟悉这个府上的每一个角落。西院嘛……
那地方的好几间屋子都是堆放杂物木料的,有一个能住人的院子,向来用来打发那些犯了错的妾室,或者极不得宠的庶女之类。这个院子,和傅家的北院是一个性质的。
想不到,傅妙仪堂堂的正室夫人,竟……住到那地方去了
傅锦仪唇角轻扯,道:“是这样啊。既然姐姐病着,那待会儿寿宴上,应该也不能出席了吧”
萧家婶子道:“正是的,今日为老夫人操持寿宴的,是伯爷的几位姨娘呢。”
傅锦仪轻笑着点点头,道:“伯夫人是我的亲姐姐,我们自幼姐妹情深,如今她病着,我怎么能不担心!旁人都去拜会太夫人,我倒是想先去瞧瞧三姐姐,你们给我引路吧。”
萧家婶子忙应下了,在前头引路。
此时傅老夫人和二太太、三太太并几个姐妹兄弟都被一一请了进去。傅锦仪上前,交代了服侍傅老夫人的傅萱仪几句,便和傅老夫人告辞,要先去瞧瞧傅妙仪。傅老夫人听着虽应允了她,却冷哼道:“那个不孝女,你何必去瞧她!你现在是身份金贵的县主,她得了头风病,模样怕是不好,没得污了你的眼睛!”
傅锦仪笑道:“左右是我亲姐姐。老夫人不喜欢三姐姐,血缘却不能阻隔。三姐姐病了,娘家人怎好不去瞧就让我代老夫人过去吧。”
傅老夫人面上冷冷,挥手不语,却让白嬷嬷拨了两个力气大的丫鬟跟着傅锦仪,嘱咐道:“去瞧瞧就回来。傅妙仪患病,身上不干净,别让她冲撞县主!”
两个丫鬟站到了傅锦仪身侧。傅锦仪瞧着傅老夫人脸上的冷色,心里好笑——看起来,傅老夫人是真的要舍弃傅妙仪了!
傅妙仪当年可是在傅老夫人膝下服侍了八年呢,如今竟成这样了,傅老夫人都不肯认她……傅锦仪寻思着,这的确是因为傅妙仪偷钱惹的祸,但仅仅是因为偷钱吗
怕是还有别的原因。譬如——傅华仪的死。
在谢氏被真正的谢家人指证揭发后,她身边的忠仆张大勇家的和几个丫鬟可是都受了酷刑审问,吐出了这些年谢氏所有的恶事,其中就包括陷害傅华仪一事。
当初虽然说的是谢氏收买了人手害死傅华仪,然而稍一寻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此事和傅妙仪脱不了关系。
傅老夫人怕是因为这件事,才恨极了傅妙仪。
傅锦仪对此唏嘘不已。她凄惨的上辈子,在这世间,其实也只有祖母一人真心疼她、放心不下她。
“祖母,我先过去了。”傅锦仪忍着心内的悲怆,微笑行礼。
萧家婶子不敢耽搁,引着傅锦仪一路朝西院走去。
因着西院地处偏僻,几人在诺大的萧府中绕来绕去,越往西越没有人了。约莫走了两刻钟,才终于到了地方。呈现在傅锦仪眼前的是一个二进的小院子,院落并不狭小,甚至还有些宽敞。只是此地背光、阴冷潮湿,那年久失修的屋顶上瓦片都落了许多,墙上更是辩驳不堪。
引路的萧家婶子觑着傅锦仪的脸色,有些为难。她讪讪笑着道:“县主,您看一眼也就成了,您身子金贵,这地方……的确不大好。”
萧家婶子是真有点心虚,这荣安县主可是伯夫人的亲妹妹,方才县主也说了什么姐妹情深。让县主看见如今伯夫人凄惨的模样,定会心生不满,甚至和伯爷理论!
唉,这伯夫人也真是好命啊,有个县主妹妹过来撑腰……萧家婶子甚至觉得,今日之后怕是伯夫人就要搬回正院了吧人家的亲妹妹怕就是特意来解救她的吧
只是,傅锦仪的心思和她预料的万全不同。
傅锦仪上下打量这个小院,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半晌却道:“我姐姐得的可是头风,发作起来吓人地很,治疗起来又要那价值连城的好药,是个麻烦的病呢!唉,我可是听说,许多大户人家若有妻妾得了这样病,都是舍不得给吃药或是吃不起药的,多半以‘七出’中‘恶疾’这一条给休了!你们萧家费心养着我三姐姐,还特意将她挪到这个安静的院子里养病,真是好心人呀!”
她说着,竟回身在萧家婶子手中放了一块小银元宝,笑道:“多谢你们照料她。”
萧家婶子的眼角一抽。
这,这,这县主是怎地了……非但没生气,还赏她银子
钱谁都喜欢,她自然笑着收了,心里惊疑不定。而那傅锦仪已经抬脚进了院子里。
西院诺大的院子里,一个丫鬟都没有。院子中还种着两棵老槐树,叶子铺满了地面,显然很久没有打扫了。傅锦仪轻手轻脚地走近最前头的那间大瓦房,正欲敲门,却乍然听见里头“吭”地一声。
随后,就是一个女子尖利的叫骂:“你这个贱妇!”
傅锦仪唬了一跳,险些倒退一步。外头萧家婶子的一张脸则瞬间变得很难看。
真是无巧不成书,这白夫人怎么偏偏这个时
第一百零三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被啐了一口吐沫的傅妙仪,满眼含着泪水,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呜咽声。她一壁屈辱地去擦脸上的污秽,一壁哭道:“白姨娘,我好歹是伯爷的正室,你,你不能这样……”
“放屁,你算个什么东西!”白玉莲大喝一声:“正室呵,正室又如何你瞧瞧你自己这张脸,你知道伯爷为什么娶你吗哈,那是因为你的眼睛长得和我相似,手上也有着和我一样的朱砂痣!在我进门的第一天,伯爷就告诉了你这件事,就是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身份,不要妄自尊大!我如今才是伯爷真正的女人,我让你死,你就活不得,你可记清楚了!”
白玉莲恶毒的叫骂,让站在窗外的傅锦仪的身子都抖了一下子。
她又想起自己的前世了,与其说她是被傅妙仪杀害的,不如说是被白玉莲害死。
只是,这种潜意识的恐惧在下一个瞬间就消散了。傅锦仪面上绽开一抹稀薄的冷笑,白玉莲也好,傅妙仪也好,如今可不比从前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
而屋子里的好戏,显然也令傅锦仪心神愉悦。
傅妙仪承受不住白氏的侮辱,软在地上呜呜哭泣。白氏拿鞋底子点一点她的脸,道:“步摇呢,你给我拿出来!本夫人我今日要跟随侯爷露脸的,那步摇最衬本夫人的容貌!”
“白姨娘,真的,真的只有一支啊,若有第二支,我怎么敢藏私”傅妙仪屈辱地哭着,却还是不得不求饶道:“你别为难我了,你就是再打我一顿,我也找不出第二支……那东西是我娘家母亲给我的陪嫁,听说是宫中的赏赐。当时的确有一对,可宫里只赏了一支,另一支给了别人。”
傅妙仪声泪俱下地求饶,窗外傅锦仪的一双眸子却深不见底。
玫瑰晶海棠玉鸾步摇
她想起来了。那是自己的生母陶氏的爱物,本要留给自己做陪嫁的。只是当年自己出嫁,嫁妆银子也只有两三万,很多该得的东西也不知去向,其中就包括这一支步摇。
果然是被谢氏拿了,最后塞给了傅妙仪的……如今竟被白姨娘要去了这世上的事儿真奇妙。
唉,不是自己的东西,最好别拿,否则会招来祸患的。傅锦仪看着痛哭流涕的傅妙仪,心里摇头。
那白氏冷哼着,却又笑道:“我瞧着你不老实,显然此前的一场教训是不够的,是该再打一顿。”
傅妙仪听了,简直吓得汗毛倒竖,竟结结实实地爬起来跪在地上道:“白姨娘,你饶我吧!你上回用板子打得我皮开肉绽,还不给我请郎中,对伯爷谎称我抱病,把我扔到这个鬼地方自生自灭……这些日子我是挖着墙上的‘石花’当做止血的药,才勉强活下来的。你,你别打我好不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白氏却并不想放过傅妙仪。她一招手,身后两个大力的婆子上来把有伤在身面色虚弱的傅妙仪摁住了。
傅妙仪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夫人,您放心,我再怎么都是不敢杀了您的,伯爷也交代了说不能让您死了。”白氏阴测测地笑着:“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待会儿我会好生‘服侍’夫人一番,您就瞧好的了。”
只见两个婆子死死按住了傅妙仪的手,在傅妙仪惊恐的目光中,她的十根手指都被迫伸直了。下一瞬,一根竹签子从她的食指指尖捅了进去。
只听“哇”地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傅妙仪痛得滚在地上,疯了一般地打了个几个滚就疼晕过去了。而那白氏则咯咯一笑,道:“给我泼醒了,接着钉!把她的十根手指都钉上竹签子!”
傅妙仪很快被冷水泼醒,随后是第二根手指。屋子里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几乎冲破云霄。
傅锦仪听着这渗人的惨嚎,面上甚是平静。
而直到钉到了第五根手指,傅妙仪几乎死在地上,冷水也泼不醒了。一个婆子劝白氏道:“白夫人,您看都这样了,还是……算了吧!万一出了人命可怎么好再说,不就是一个步摇,若她真的有,她是绝不敢藏私的。她先前屋子里的那些东西,还有所有的陪嫁,不都全被咱们拿去了吗,还差这一个步摇么”
白氏勾唇浅笑,道:“我自然知道她没有藏私,不过是寻个由头,狠狠地给她一顿教训罢了!哼,不过是给我做影儿的人,什么下贱东西,竟还占着伯爷正室的位子!伯爷真正爱的人是我,我却要一辈子屈居她之下,做个偏房妾室!我心里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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