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倾城,妖妃毒步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重吾
如果说知道,就等于承认了离筱筱是故意为难离盏,自己也就成了助纣为虐的小人。当着所有下人的面,他不敢点头,但当着祁王府的面,他又不能摇头。
如此,良久不语,只好摆出一副模棱两可的样子。
杨管家倒也不急,笑容和煦道:“听闻堂主的嫡长女四面围堵离盏姑娘,说她是夜不归宿,失了名节,非要家法伺候不可。”
离尺断然摇头:“我从未对盏儿用过家法,可她确实夜不归宿,闹得流言四起。我身为一家之主,不让她认个错,实难服众。”
杨管家摆手:“认错之前也该弄清原委不是堂主不分青红皂白就断定她失了名节,离盏姑娘受了委屈不说,此罪一旦定下,岂不是明摆说我家王爷仗着权势占了离姑娘的便宜”
“草民……草民断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依照家规,夜不归宿……”
“老堂主不必强辩,老身先把事情原委说与你听。昨日王爷身体突发不适,恳请离盏姑娘上门出诊。病情棘手,离盏姑娘耽搁了时间,又碰上了皇上的宵禁令,如此,老身才收拾了一间偏方,让盏姑娘将就了一夜。期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祁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可作证。家规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老身这样解释,老堂主都执意认为夜不归宿极为不妥,那此事该怪在谁的头上怪王爷病得不是时候,还是怪皇上的宵禁令不是时候”
一下子把皇上都搬了出来,离尺闻之赶紧摇头:“是我糊涂了,是我糊涂了。”
“那离姑娘的罪……”杨管家欲言又止的问道。
“此事就此作罢。”说罢装模作样的斥了身后的离筱筱一眼,“是长女没弄清事情原委,冤枉了她妹妹。”
离筱筱不敢说话,惊恐的抹着眼泪花子。
老管家笑呵呵地道:“老堂主认为,只是作罢就可以了吗”
那还要怎样这是他离家的家事,祁王当着众人的面调戏了他的嫡长女,还把她的下巴被拧脱臼了,这还不够
第七十九章 顾扶威,你又犯病了?
“过来。”
“噢。”离盏顶着压力走到他身边。
离盏矮他一截,他低头刚好能看见她头顶。
离盏能承受旁人的目光,却独独受不了顾扶威的。他的眼睛就似一面镜子,你觉得他在笑,他似乎就是在笑,你觉得他在生气,他似乎就是在生气。
一百人眼里,就有一百个不同的神情,你永远都想琢磨,又永远都琢磨不透。
而人心一旦难测,无疑就成了这世上最危险的东西,令离盏莫名想要远离。
正想着,顾扶威忽然伸进衣袖中掏出一支亮闪闪的东西,温柔的送进她蓬乱的发髻中。随之,一阵沉冷的声音从头罩下,似要将她紧紧包裹。
“纯金的簪身倒不打紧,这璞玉可是独山所出,十分稀罕。本王左看右看,还是觉得戴在你头上最好。”
离盏伸手往头上一摸,细细的簪身节次鳞比,不正是那根金鳞璞玉钗吗
人群面面相觑,顿生疑色,却又不敢嘀咕。
离盏嘴角抽了抽。这人又犯病了!
杨管家刚刚才把他二人的关系解释的清清白白,转眼,他又把话说如此暧昧。
旁人早就怀疑她私下里做了他的小通房了,这样一闹,岂不就认定她在勾引他了
离盏既感激他,又气他,可因着身份悬殊,总不能给他脸色看。
她压下心中的不满,勉力提着丝儿笑来:“这簪子,怎么又到了王爷手里”
顾扶威两手一合,击了响亮的巴掌。“带上来。”
两个黑衣侍卫拖着一个女人,摇手往坝子里一扔。
女子摔在地上,惊恐万状的朝离筱筱爬去,“大小姐,救我……救我啊,大小姐!”
“阿莲”离筱筱诧异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淼淼走到阿莲跟前,插着腰啐了一口:“这厮坏女人,还想骗淼淼离开师父,淼淼才不上当。”
离盏摸了摸淼淼头,问道:“你让王爷把她抓起来的”
淼淼摇头:“是王爷让人抓的,王爷说,她肯定拿了师父的好处。师父的钱都是师父辛辛苦苦赚来的,凭恁便宜了她!”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漫上心头。离盏看向顾扶威,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默契吗
离盏当初把这枝簪子给这丫头有两个用意,一来是想加大诱惑,二来,如果能逃脱一劫,离盏必要借此簪子告发这丫头,让她连簪子带金条的一并吐还出来。
小黄鱼虽也能作为她背叛主子的罪证,但金条上既无刻字,已无署名,怎么能证明是从离盏身上得来的
有了这簪子就不同了。离盏回药局时,就戴着支钗子,当时的许多人都可以作证。
离盏洗脱了罪名,正准备把这丫鬟揪出来当场对峙,谁晓得,根本用不着她动手,顾扶威倒替她把人逮了回来。
“大小姐,你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啊!”
据这丫头所说,她陪在离筱筱身边也五六年了。贴身丫鬟用习惯了,若是突然换人,就跟吃奶的孩子换了个奶似的,难受得紧。离筱筱扶着错位的下巴,再痛也问道:“阿连,倒底是怎么了”
顾扶威银白色的靴头勾了勾阿莲的脑袋:“你主子问你话呢怎么‘背叛’两个字就这么难说出口吗”
离筱筱猛地离盏头上的金鳞璞玉簪,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为什么离盏的簪子会在祁王的手上为什么阿莲会被祁王的手下押着为什么祁王能来得如此及时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阿莲,面上青筋抖动,狰狞得不像个人。
“什么背……背叛……难道是你通风报信……”
阿莲见状巨恐。
她的奴契在离筱筱的手里,生死都由主子做主。
李筱筱已经被离盏害得这么惨,倘若被她知道自己背叛了她,依着离筱筱的性子,不可能给她活路!
阿莲眼轱辘急急转动,当即摇头:“不是的,主子不是的,我没有,我也不知这块黄金怎么会到奴才手上,我……”
阿莲把手里的黄金推了出去:“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况且这世上有金条的又不止离盏一人,我手里的这块不一定是……”
“那这簪子呢你打哪找来一根跟我一模一样的”离盏展颜道。
阿莲只一个劲儿的摇头。
离筱筱的眼里狠得能滴出血来:“好你个……吃里扒外的狗……狗东西!我予你吃好的……穿好的……你就这样报答我……”
阿莲爬向离筱筱的身子止住,反而向后一退再退:“我没有,我没有收受过离二小姐的好处,更没帮她做个任何对不起大小姐的事情!”
“那这簪子……你如何……解释”
“我……”阿莲望着离盏,把下唇咬得发白:“是我偷的!我当时鬼迷心窍,心想二小姐反正也挨不住那几十棍板子,便把她身上的财物都搜了出来……大小姐,奴才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对您的忠心你还不清楚吗阿莲固然贪财了一些,可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啊,大小姐!”
涕泪纵横的肺腑之言,听得离筱筱有些动摇。
想想当时离盏手脚被缚,她一时起了贪念搜刮了财物也是说得通的。
离盏在一旁默默的听着,明知阿莲说的是假话,也不想戳穿。毕竟在大家眼里,她和顾扶威已经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再承认自己贿赂下人,去找祁王府帮忙,这不等于给自己抹黑吗
“大小姐大小姐,你相信我啊!”
顾扶威忍不住阴笑一阵,歪着头在离盏耳边用她才听得到的声音轻声道:“鱼都咬钩了,盏儿不打算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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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长音公子
僵持,僵持,一路的僵持。
“吁”,拉车的马夫勒紧缰绳,转头探进车帘子里,“王爷,到了。”
顾扶威淡淡瞧了离盏一眼,淡淡“嗯”了一声。
车外紧跟着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他掀开帘子,已有奴才规规矩矩的趴在地上给他当凳子。
顾扶威身手极好,别说下车,就算跳楼也是摔不死的,可仍旧提着袍子十分坦然的踩着奴才的后背的下去。
离盏不禁想到以前,爹爹和哥哥回府,或是去到别人府上,即便有奴才会跪地作凳,爹爹和哥哥也会催促他们起来。
“有人垫着,盏儿也下不来”
顾扶威伸手递给她。
离盏看了他一眼,神情仍旧疏离。“王爷小看盏儿了,盏儿在林子里长大,下个马车而已,不至于。”
“上午落了雨,地上还有水,小心溅脏了裙子。”
“在柴房里关了一早上,裙子早脏了,不怕的。”
奴才一听,便从地上爬起来,拧了拧濡湿的裤腿。
离盏收起裙裾,预备往下跳,可刚一踮起脚尖,蓦然吸了口气。
啧……竟然有点高!
她回头瞧了眼车身,纯黑车顶,金色的镶边,比平日里来接她的那辆马车要高大得多。
再回头,出来相迎的家丁们正举目盯着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应该是顾扶威的专属马车吧……
这距离,有顾扶威的腰间那么高。跳下去吧,不一定能站稳,站稳了吧也震得脚疼。背过身一点一点爬下去吧,这么多下人看着,她一女孩子终归不太雅观。
可大话已经说出去了,骑虎难下,不跳也得跳。
离盏也是一个好脸面的人,深呼吸了两口气,纵身一跃。
脚尖完美沾地,她松了口气,可下一瞬脚踝却一拐,整个人朝地上扑去。还好一只有力的手顺势将她揽过,待她冷汗冒出来,顾扶威才松手调笑道:“盏儿,看来你那林子可不太大啊。”
太丢人了!离盏干笑着:“嘿,失误失误,见笑了。”
“无碍。本王喜欢英雄救美。”
……
离盏连忙转移话题:“话说回来,王爷接我来祁王府到底所谓何事”
“诊金都给了你父亲,自然是请你来看病的。”
“可王爷的病已经痊愈,长音公子也无大碍……”
顾扶威打断她,神情微有不悦,“便就是那厮矫情病犯了,失忆便失忆罢,非要跟个小孩似的,点名指姓的要你为他医治。”
“我”
“是啊,把你当娘了。半日不见,就茶饭不思。”
“啊”
离盏虽诧异,但细细一想,有些失忆之人,醒来确实会有孩童心性,不信任旁人,只会把第一个陪在他身边照顾的人当做自己的亲人一般依赖。
难怪顾扶威要来救她,她还当他是脑袋抽筋,要报她的救命之恩,没成想,原来是别有所图!
只是,长音,长音此人为何对他如此重要
“那长音公子呢”离盏问道。
顾扶威顿了顿,似乎也答不上来,转头看向杨管家。
杨管家连忙道:“老奴把长音公子安排在以往离小姐住过的南院。”
“他住南院,那盏儿住哪”。
杨管家连忙认错,“是老奴没把事情安排周道。南院是打扫得最干净的院子,东西全都重新置换过,长音公子一醒,老奴自然就想到南院。谁知道,长音公子之后会是这般……又麻烦离小姐走了一趟,待会老奴再给离小姐准备一间房。”
顾扶威蹙眉:“他果真不吃饭”
杨管家点头,“何止是饭啊,连药都不吃,水都没喝过一口。”
“矫情。”顾付威从牙齿里狠狠挤出两个字来。
“等等,我插句嘴啊王爷,刚刚听王爷的意思,我今晚要住这儿”
杨管家郑重揖手,只当是赔罪。“长音公子情况不太稳定,我们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还请离小姐多包含。”
听这意思,还可能不止一天。
“可王爷你也看见了,我家里的人都不好对付……”
顾扶威眼光一瞥,瞳仁里闪过几分疏狂,“人都杀了,他们再想难为你,也得安分几天不是”
离盏没理由再拒绝,乖乖跟在杨管家身后到了南院。
长着青苔的瓦片滴着未干的雨水,打在正房前那一株株开过了的花蕾上。一地都是残花败叶儿,还来不及收捡。
离盏走到门口,正缝几个小丫鬟排成长队的提着食盒出来,一个个低着头,神情懊丧,眼不看路,差点就和离盏撞了个满怀。
待看见是离盏时,小丫头们俱是一愣,立刻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离……离小姐,杨管家。”
离盏瞧了她们一眼,原是随着雀枝服侍过她的一群下人。这么畏惧她,大抵是听说过她会剖人肝胆,又对雀枝恶言相向的缘故吧。
女人看女人,总有种别样的识别方式。像狐狸般的面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
杨管家上前,一一揭开她们手里的食盒,上好的美味佳肴,原封不动的摆得好好的,连丝儿热气都没冒,显然被冷落了很久。
“药呢,药煎了没”
几个丫头一致摇头:“煎了,公子不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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