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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倾城,妖妃毒步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重吾

    管家蹒跚上前,目光停驻在他靛蓝色的月华锦缎袍上,那袍子颜色虽深,却半点尘埃都不染,微微一褶,便会反出道道银色的光亮,叫人不敢多视。

    “王爷。”

    管家恭恭敬敬的的行了礼,顾扶威没回头,淡淡瞧着廊下争先恐后跃起抢食饵的鱼。

    “查到了”

    杨管家点头:“查到了,京中派了人查探,方霞山也派了人查探。”

    “极好,继续。”顾扶威在墨玉盒子中摸了颗糠米扔了下去。

    杨管家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不禁有些犹豫,将雕着龟壳纹的的拐杖头握了握紧,道:“回王爷的话……结果与上回并无二致。”

    顾扶威顿了一下,片刻后揉碎了手中最后的鱼食,转过身来,远远侯在一旁的雀枝便连忙将黑纱绢子递到他手中。

    “并无二致”

    “是,离小姐被一家姓牛的猎户救起之后,便在山中搭棚做窝,苟且了两年,后来又靠着给人家治病吃饭,无人教过她医术。就近的几个小镇都知道她鬼医的名号。她周围有几户人家,都一致称她住在一个小房子里,还养了一个小男孩,除此之外便再不认识别的人,也没见病人以外的人来找过她。”

    “有没有出过远门”顾扶威细细擦拭着手上的余屑。

    “没有。方圆一百里,找她看病的人很多,她又有个小孩要养,出去采药也顶多两天的时间就回来。”

    “那黎家呢怎么跟黎老将军认识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杀,还是不杀?
    “那有东西!”雀枝作势大惊,生怕旁人瞧不见似的,忙不迭上前把簪子捡了起来,拿了绢子擦干净之后呈到顾扶威面前。

    “殿下,这玉似乎很是矜贵。”

    顾扶威深深寄了一眼。

    这玉色泽明润,的确是上乘的黄玉,在京城中卖个百八十两是绰绰有余。

    可他府中并无姬妾,所以用不上这样的饰品。

    小丫鬟们倒是喜欢,且祁王府下发的工钱都比旁的府邸要高出一截,所以攒一攒,咬咬牙,也能买得起。

    但即使买得起,也没随便扔的道理。

    老管家伸着脖子驻看良久,不禁捋着花白的胡子道:“老奴瞧着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你给离盏置办的东西里,有这根簪子吗”

    “没有,老奴自己置办的东西,老奴记得清楚。”

    雀枝见众人都不清楚这在簪子的由来,心里着急得很。

    那厮贱货穿什么戴什么,都妖艳的能射伤人的眼睛,自然每样她都牢记在心里。

    “可奴才记得,离小姐好像戴过一只这样的钗子。”雀枝突然道。

    “好像”顾扶威一眼瞥过来,目光犀利的能让人打个哆嗦。“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雀枝一抖,竭力保持着最后的镇定:“奴……奴才记得十分清楚,对,离小姐确实有一只一模一样的钗子,王爷若是不信,可以拿它跟离小姐当面对质。”

    这话说得十分笃定,十有**就是真的了,自顾扶威承袭了祁王的爵位之后,手下还没有一个奴才敢在他面前撒谎的。

    老管家眉头深深皱做一处,心想:这可怎么办好呢,两度查探离盏,都没能查出什么来,但离盏和黎家的关系又的确非同一般。

    如果要求稳,这颗棋子只好眼睁睁的弃掉。离盏一旦成了废棋,留也无用,更何况她还知道了很多祁王府的事情,只能除而后快。

    可这么好的棋子,毁了未免可惜。

    你说凑合着用吧,就怕她真的是黎家的旧部。

    若果真如此,那离盏的身后肯定就不止她一人,而是整个黎家的残党。不然为何查来查去,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能早已有人帮她抹去了第二重身份。

    一旦是这样,那就糟糕了。

    下棋对弈,只能有一个执棋者。两个人一起用,棋子就很难掌控在自己手中。

    依着顾扶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习惯,离盏她八成……

    “杨管家。”

    杨管家立刻躬了身子:“老奴在。”

    顾扶威神情严肃,一旁低头站着雀枝心里止不住的暗喜。

    离盏的好日子终于要到头了。

    那个贱人,素日里就喜欢装无辜,装清纯,得了祁王照顾之后,还耀武扬威的在她面前显摆!

    呵,是狐狸就有露尾巴的时候,现在王爷终于看穿了她的原形,看这回她还能得意多久!

    雀枝满怀期待的抬头看去,只见顾扶威冷冷的对杨管家道:“把她带过来。”

    这应该就是死刑令了,离盏表面上不敢露出声色,心里已经笑开了花。

    然,杨管家一把年纪,思虑得就要多些。

    带她过来怎么带

    如果顾扶威的意思是要除掉她,那就不能恭恭敬敬,大大方方的请她过来,而得派几个靠得的门客不动声色的把她给掳回来,好叫旁人不知道她是几时丢的,又是如何丢的。

    看顾扶威现在的表情,应当是这个意思吧。

    杨管家不敢多问,怕一问就撞枪头上了,毕竟王爷对离盏是一向十分器重,到头来却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倒是叫人白费了一番心里。

    由是赶紧躬身诺下。

    “老奴知道,老奴这就去挑两个得力的来办,一定干净利落。”

    “回来!”

    这一声砸得杨管家的后脚跟疼,杨管家蓦地回过身,差点把自己旋到在地。

    “王……王爷”

    “本案是命你把她带回来,准你让人碰她了吗”

    众人都是一惊。

    杨管家即刻明白过来,王爷这是想亲自问过她之后,再做定夺。

    “老奴愚钝,老奴愚钝,老奴这就去账房支银子接离小姐过来。”

    这回杨管家走了,顾扶威再没叫住他,旁人难以置信的心情,这才不得不尘埃落定下来。

    王爷这还真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啊,离盏同他撒了这么大个谎,他竟然不立马做了她,以了心头之气,还居然忍着脾气要亲自问话

    奇怪,当真奇怪。

    雀枝也远远望着杨管家蹒跚的脚步,不自觉的捏紧了袖子。

    这小贱蹄子,命竟然这么长!

    眼看着要被拆穿了,居然又留了她一条贱命,难道是给王爷下蛊了吗

    天色愈渐阴沉,不时便飞雨漫漫。

    东宫,惜晨殿里,太子躺在床上,周太医隔着白色幔帐,替太子听脉。

    皇上立在一旁,神色堪忧的看着幔帐里依稀的人影。

    以前是那般八面生风的一个孩子,看久了连他这个做老子的都忍不住要提防他一手,现下却突然萎了一般,面颊失了色,眼里丢了魂。

    “太子状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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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要亲自见她
    霁月公主“嗷”的这声嗓子,着实把老太监马常福给吓了一跳。

    倒不是说霁月公主从不狩猎,早些年,她还是喜欢随皇上秋狩的,可自打前年,她的汗血宝马被一只鹿子惊了蹄子,狂奔五里路都没人追得上,她只好从马背上滚了下来,才得以脱身。

    自打这之后,她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并言之凿凿说她再也不要去猎场了。

    她是一众公主里最出色的那个,穿着骑服,甩着马鞭,英姿飒爽的出了宫门,回来时却被群侍卫抬着,摔得浑身是草,嗷嗷直叫。

    依着霁月公主的自尊心,跟“狩猎”结下的仇肯定比海还深。

    在她的乘月殿,“狩猎”二字沦为了禁词儿,谁再跟她提狩猎,她翻脸比翻书还快。

    可今儿是怎么了是什么让霁月公主克服了恐惧,磨开了面子,竟主动要再次征服猎场。

    皇帝也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嘴角挂着一丝儿宠溺的笑:“你要去你忘了上次屁股摔八瓣了”

    霁月公主跑到皇帝身后,左右歪着身子逗皇帝开心:“正好了,这次去把那只害本公主摔马的老鹿子猎回来,砍了它的角,喝了它的血!鹿皮留下来给父皇做双蹬马靴!”

    皇帝大笑,只当她是玩性大发:“好好好,你这牛皮吹得大,看你到时候有没有这个本事。”

    “父皇好生瞧着罢!”

    父女二人聊得高兴,过了片刻后皇帝才回过神来,不该在顾越泽面前提狩猎的事。

    他的手还没完全恢复,以现在的状态连缰绳都勒不稳,更别说拉弓射箭了。秋猎大会,他应养在宫中才好,莫叫旁人看了笑话,又要拿他的手来说事。

    毕竟他膝下儿子里,就性格来说,顾越泽是最适合继承天下的人选。

    皇帝回头看向顾越泽,顾越泽正表情寡淡的望着窗外,看不出喜悲。

    他性格一向坚韧内敛,即使遇了这么奇怪的事情,也不会人前大闹脾气。

    只是他落下了残疾,又日日不得安寝,这才显出几分消沉。此事不用多劝,他想必也能抗得下来,过些日子应当就好了。

    皇帝同马常福嘱咐:“这个法师不行,来日另请,只是做法之事,不宜声张。”

    想想黎家还真是个祸害,死便死罢,还派个阴魂不散的女儿来折腾,皇帝说完又不由敛的眼帘。

    “泽儿,你且好好养病,下回再来看你。”

    “恭送父皇。”顾越泽踢了被子就要相送,马常福立马上前按住他道:“殿下您便歇着吧,皇上不是早说了吗,现下您的身子要紧,这些规矩能省就省了。”

    随后,马常福跟在皇帝和霁月身后出了寝殿。

    顾越泽见人走了,这才把他惜晨殿的老太监唤了过来。

    老太监手里拿着拂尘,贴在床前。

    “让你查的事,你查了么”

    老太监点头:“查了,离家就是钱多些,旁的也没什么门路。而且,离盏八岁那年被赶出了府去,确实是在方霞山当了十年的清贫大夫,也不知道她哪里学来的双云巧臂舞。”

    顾越泽仰起了头,看着头顶的朱红色的横梁直发愣。

    说来真的很奇怪,事发当日他看向那个诡异的“刺客”时,他脑海里竟同时冒出了两个人。

    一个是黎盏,第二个也是离盏。

    说她俩像吗长得完全不同。

    一人是弯眉淡唇,如同清风溪涧,瞧一眼,便会让人心境安然。

    一人是书里才有的玉面妖狐,即使只是与你擦身而过,便也会让人心跳如鼓,像魂都要被她摄走了一般。

    可也不知怎么了,自从离盏跳了那只双云巧臂舞开始,他便愈发的分不清她们了,不是皮肉相似,而是刻在骨子里的相同。

    想想这几日反反复复做的一个梦,梦里黎盏还是迎风站在池塘边的凉亭里,手里抱着一个女婴。

    地上全是黎家人的尸体。

    他岳父的,他小舅子的,卉儿的……

    黎盏蹬着双白色寿鞋,濡在厚厚的血浆里,把裙边染成晚霞的颜色,她背对着他,一直哄着怀里的孩子说:“不哭,不哭了,爹爹不会抛下我们的,他很快就来……很快……”

    “盏儿……”他看得毛骨悚然,又好奇想看个究竟,于是忍不住上前拍了她的肩膀。

    可她转过面来,却是离盏的容貌,两行晶亮的清泪从狐狸眼里纵然而落,美得是那般惊心动魄。

    她只对他说了一句话:“越泽,你会来找我的,对吧”

    奇怪,真真是奇怪的感觉,奇怪的梦境。

    顾越泽合上眼帘,二人的影子在脑海里来回飘着,最后又合到一处。依稀中,听得老太监在他身侧道:“殿下,只是查的过程中,有一事特别蹊跷。”

    顾越泽豁然睁了眼,“何事”

    “奴才的人正盘问着,方霞山的人收了银子后顺口说了句,‘怎么刚问过,又要来问。’奴才就想,应该有人跟咱们一样,也在查离二小姐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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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柳家的态度
    时值正午,却天气阴凉,实在是个打盹的好时节。

    离盏左手端了个白瓷碗儿,里头盛满清水,右手伸进去,再抽出来,捻个兰花指将水珠子全弹到含苞待放的骨朵上。

    如此拨弄一通,案几上的月季就显得盈盈发亮,立在一旁的狐狸美人,也越发让人赏心悦目。

    离盏放下瓷碗儿,打了个哈欠,要让巧儿来替她收拾收拾,准备午憩了。

    巧儿替她褪下裙子,摘了头上的珠玉,正要服侍她躺下,外头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盏儿,盏儿。”

    巧儿搀着她的手一顿,看向离盏道:“是老太太的声音,老太太亲自来了,八成是大麻烦,主子您要不要装睡”

    “好盏儿,是祖母啊!”

    门敲得恁大声,装睡是不行的。

    离盏摇头示意巧儿让开,自己趿拉了绣鞋开了门:“祖母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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