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倾城,妖妃毒步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重吾
她迈着小碎步走到老管家跟前:“杨管家,这间房该清扫的清扫了,该添置的也添置了,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把盆景都换了吧。”杨管家边说边从食盒里拿出两块糕点递给小男孩。男孩眼睛一亮,扔了棋子儿就接了过来,大快朵颐,丝毫不在乎手上的泥灰。
雀枝看在眼里,露出些鄙夷之色,但到底没指责什么。只道:“大夫过来诊过了,离姑娘吸入的毒气并不致命,黎刺也只是皮外之伤,就是过于操劳了些,才会昏迷,过不了多久就能痊愈。离姑娘是长风药局的大夫,在祁王府也住不了几日,何苦这么大费周章”
老管家语重心长的道:“离姑娘是王爷的救命之人,自然要精细着照顾。再有,不止这南院的厢房要好好打理,别处也都要重新布置。待会,账房先生自会把要采买的单子理出来,你照着去做就可以了。”
雀枝觉得奇怪,他们本住在西域祁水,此次祁王领军入京,也不过是因为黎家叛乱,怕黎家带兵进宫皇城,这才让祁王调了三万精兵回来。
如今黎家满门抄斩,叛乱已除,按理过不了多久就该带兵回祁水才对。
雀枝不由问道:“祁王府是老祁王在世时的旧宅子了,荒废了二十几年,打扫起来本就费力,稍微添置添置,凑合住个个把月也就算了,为何要铺张浪费呢
老管家捋着长长的白须笑道:“小丫头问这么多做什么。让祁王留在京城,是皇上的意思。祁水有左林和右枭两个人在,出不了岔子。你只做好你一个下人该做的就好了。”
“是,雀枝就先下去了。”雀枝抿了抿唇,余光撇了床幔里的人一眼,还是回身出了屋去。
淼淼咬下最后一口糕点,拍拍脏乎乎的爪子爬上了凳子。
“杨管家,我很好奇,大家都管王爷叫祁王,但祁王究竟叫什么名字啊”
“跟着皇室姓顾,名扶威,字霄尘。”
“顾扶威,哇,好有气势!”
“在外人面前你可不能直呼这三个字。”
“嗯嗯!”
“小娃娃,你又叫什么名字呢”
“我随我师父姓离,名淼淼,三个水的淼。”
“你师父怎么给你起个女娃娃的名字”
淼淼煞有介事的道:“我师父说她捡到我的时候,支烟河正在发大水,我被襁褓裹着,装在小木盆中顺水而下,浪子那么大居然也没被打翻。师父见了,赶紧用竹条子把我拨上了岸,望着洪水涛涛才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炎炎烈火,淼淼洪波,你从洪水里来,叫这个名字的确很不错。”
淼淼始终是小孩子,说不了两句便岔开了话题,“哇,祁王府好大呀,比长风药局还大,我一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大的宅子。”
“小家伙喜欢这儿”老管家慈爱的眯着眼。
淼淼思索了一下,重重的点头:“嗯!这儿比长风药局自在多了。长风药局的人整日板着一张脸,不许做这个,不许做那个的,还想害我和师父。若不是他们偷偷在白家三公子的药里下毒,我师父何故落得今日下场。”
“噢你师父是如何被冤枉的,说来听听。”
淼淼觉得祁王救了他师父,老管家看起来又和蔼可亲得很,应当不是什么坏人,由此便失了提防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扬管家听完,当即变得严肃起来,叫了身旁正在泡茶的仆人,“去,把许骁叫来。”
“是。”下人放下茶盏,出了门去。这时,幔帐里传来虚弱的咳嗽声。
“咳咳咳……”
“师父!”
“水……”
淼淼赶紧倒了茶水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爬下凳子伏在床边,把茶水捧到她面前。
“水来了师父。唉,茶很烫,慢点……师父你慢点喝。”
离盏直觉得嗓子眼在冒烟,咕噜吞了一口,烫得直咳嗽:“咳咳……”
淼淼赶紧帮她吹了吹,一边歇着一边将茶水喝完,心下才好受许多。
她缓缓移着目光,打量起了周围。
咦……她身上的黎刺全都被拔除了,还换了件柳儿绿的长裙。织锦为料,银丝为边,上头绣着的芳菲叶子栩栩如生,跟真的落在身上似的,一看就是上好的京绣。
论价钱,跟她前世所穿的衣裳并无落差。
而这间房子,老是老了些,可摆件样样都是奇珍,地砖竟是故意磨糙了的岫玉,啧……这宅子的主人真是有钱没地儿花了。
这到底是哪昨儿个……她好似被祁王救了回来,而且淼淼也在这儿,难道……
“这是祁王府”她问道。
“正是。”老管家拄着拐杖从灯笼凳上坐起来,脚步蹒跚的走到床边。
“离姑娘,你觉得自己身子如何”
自己的身体,自己是最清楚的。黎刺毒性极小,拔出及时不会有大碍,毕竟昨儿个白采宣昏死过去,白照芹不知原因,根本不敢动真格的杀她。
如今睡了一晚上,精神得到回复,自然就没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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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得罪了!
杨管家把许骁拉出了房门。
“杨老爷子,你怎么不让我带她过去,我听了王爷的病情,也好放心。”
“府里有我在,你听与不听,王爷的病情都不会转变。现下要你做的,是去长风药局把离盏毒死白存孝的事情查清楚。据那小孩所说,是有人故意陷害。小孩撒谎不大容易,再者,我看离姑娘医术超群,稍微出些差错也就罢了,一副方子下去就能把人吃死,老夫觉得甚为可疑。”
许骁本就对离盏有所愧疚,即使不是祁王的意思,他也心甘情愿帮这个忙。
“查怎么查”
杨管家把他肩膀压了压低,在他耳边窸窸窣窣的说了一阵。
许骁大惊:“王爷的意思是”
“只是王爷的猜测,并不一定是真,你只管照做便是。”
“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
北院是祁王府最大的一进院子。池塘里的池水长年累月未曾换过,隐隐有些发绿。荷叶更是无法无天的疯长,严严实实的盖住了整个池面。
假山上枯木累累,杂草丛生,只有几颗大树还算长得像样。
一颗老云松,应当是当年栽种活下来的。
再是几颗梨树,也生得茂盛,但绝非是当年栽种的。
她生在大户人家里,深知位高权重之人喜欢栽什么,不喜欢栽什么。“梨”字同“离”,跟她今生的姓一样,寓意不好。
有点家底的人家都不会栽梨树,何况是几十年前声威赫赫的祁王府。
“离姑娘,王爷应该就在楼上。”霜儿指引道。
离盏点了点头,带着淼淼往二楼去了。
或许是夏日里闷热,二楼的正房并没有合上大门,她牵着裙子跨了进去,抬头就瞧见顾扶威坐在榻上,身姿端详的看着翻着书册。
云窗中投进来的强光,在他鸦青色的长袍上镀了层耀眼金子。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看得极为认真。
“你来了”他忽然道。
像是庙堂里的金身突然开口说了话,淼淼陡然吓了一跳,赶快躲在离盏后头,可顾扶威漫身光华太过好看,他自小从来没见过这般漂亮的男人,又忍不住露出个脑袋偷偷的看。
只见着顾扶威漫不经心将书册翻过一页,眼睛盯着书册,手却在桌上摸了块芙蓉酥。
离盏很气……他还没彻底脱离危险,竟然就聚精会神的看起了书。
看书也就罢了,还大块大块的吃芙蓉酥
他现在该吃半流食啊!
手术的时候,如果不是顾越泽突然杀到祁王府来多管闲事,他现在应该安安分分的躺在床上,吸着氧气瓶,插着心电图,输着营养液。
他怎么能这么作贱自己的身体
而且,他怎么有力气坐起来看书的
离盏走到祁王跟前,细睇一眼。普通人手术之后,脸色是白里掺着蜡黄。尤其是肝脏有病的人,皮肤发黄尤为严重。
而他的脸色却恢复得惊人,倒不能说是粉头花色吧,但黄确实是看不见,只是单纯的白而已。
“王爷才做完手术,怎么不回床上躺着”
顾扶威再将书册翻过一页,轻描淡写地道:“躺着头晕。”
“王爷,恕我多嘴一句,你还未彻底脱离危险,还是要卧床静养才是。这么坐着会绷烂伤口,现下天气炎热,万一引发感染,会很麻烦。”
“有盏儿在,本王何须顾忌。”
盏儿……
又叫他盏儿……盏儿两个字也是他叫得的这人看起来一副翩翩君子,不容侵犯的样子。打从昨日起却突然跟抽了风似的,说话做事轻佻无比。
要不是他位高权重,还有利用价值,她非跟他翻脸不可。
离盏压着火气,走到案桌上,只见顾扶威又捏住一块糕点就要往嘴里送,离盏眼疾手快,一手按了下来。
“王爷,您该吃些有营养的半流食才好。糕点一类,该忌,还是要忌的。”
他顿了顿,有些愕然。这女人,真的很有胆子。普天之下除了老祁王以外,还没有哪个人敢这么管束他的。
继而手腕一翻,书自然而然滑落在他盘坐的腿上,露出一张极俊美绝伦的脸来。
他提着笑审了她一眼:“如果我不呢”
一句话就把离盏堵了回去。离盏吃了瘪,心里很不舒服。这男人也太不讲理了。以为她想管他吗还不是怕他突然死了,功亏一篑。
仗着自己体质好就为所欲为以为大夫是万能的吗
离盏笑道:“王爷不愿遵医嘱,离盏也不能怎么样。命是自己的,王爷爱怎么捣腾怎么捣腾。只是昨夜王爷深夜赶来救下民女,民女还以为王爷是个很惜命的人。今日再看,倒是误解诸多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他自认口才一流,又有身份压着她。
若换了旁人,早就瑟缩在角落里不敢再多说一句。这女人,竟头头是道的回怼了他一顿。左看右看,怎么也不像一个久居深山的乡野大夫。
不畏权贵,不涉美色,定力很好。他不禁生出好奇心来,想看看她定力的极限到底在何处。
“看得出来,盏儿很担心本王。”他兀自松了力道,芙蓉糕便从他手里滑入盘中,眼里滑过一丝狡黠的暧昧。
离盏有些懊恼,这男人平白无故又说些不着调的话。房间里就他和她,再加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既外人在场,他装给谁看啊
她别扭极了,可终究碍于自己的处境,没办法跟他对着干。
“离盏身边虎狼环伺,唯有王爷能护我周全。王爷的性命安危,离盏自然是要关心。手术过后的半个月尤为关键,王爷若不介意,还是让民女跟你清清脉先。”
呵,在不得罪他的情况下,拒他于千里之外。这女人,不仅定力好,头脑也很好。如此看来,倒是个值得长期合作的人。
他把手平放在案几上,离盏翻起衣袖,搭上了脉去。
三指一并,按推兼施,黎盏诊了须臾,越诊越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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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棺材里的神秘男人
离盏有些难为情起来。都是淼淼这小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次回去非得好好教教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离盏讪讪的笑着:“药不是不可以开,只是此乃我耗费心血钻研的成果。不能随随便便的给人。”
女人,你真的很有胆量,敢跟他谈条件。
他不说话,就想看看她胆子能大到什么地步。
顾扶威愈不言语,离盏便愈是吃不准,好在她死过一次,承受能力比常人高出一大截。
她尽力撑着面皮儿,旁人看不出她表情上的瑕疵。“王爷若想得到民女的药,得答应民女一个小小的要求——保民女不死。”
“本王为何还要为你开罪白府明明保过你一次了。一命抵一命,自觉不曾亏欠。”
“王爷若要细算,那民女可救过你两次。封住心脉算一次,手术算一次。迄今为止,王爷还欠我一条命。”
“清算得这么仔细。呵……那白存孝毒死的那天,若不是本王的侍卫及时赶到,你也死了。”
“那是我欠许骁的。”
……
这女人,很泥鳅一样,滑头得很。
“保你,可以,但条件换条件,本王也不做亏本买卖。”
明明就欠她一条命,本该无偿答应她才是,还条件换条件,把压榨说得这么理所当然。
但话又说回来,祁王能跟她谈条件,也算达到目的了。活下来才是最最要紧的事,别的地方吃吃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条件”
“再救一个人。”
“再救一个什么人,得了什么病”
顾扶威两手一合,击了个清脆的巴掌。突然一个魅影从云窗边闪过,离盏来不及看清,只一眨眼,人已倒钩着房梁落到了地上。
是一女子。
女子不似中原之人,皮肤偏黑,鼻梁挺立,眼睛大而深邃,穿一身露腰的小短褂,下配着灯笼裤,露出蜂腰一截,肚脐上还穿了两个小金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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