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暖风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舞清影
宋志文喘口气,冲着严臻竖起大拇指,“厉害了,能在大上海买房子,全连你是头一份儿。”
“只是小套房而已。”
“那也很厉害了。”宋志文感慨说:“你要是不当兵,直接出国就业,只怕现在全款买套大房子也不是梦。”
严臻摇头,“那不是我的志向。再说了,这么大的中国容不下你,偏偏跑出去给老外卖命赚钱,这种事,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做。”
“好!好样的!”宋志文朝严臻投去赞许的目光。
这样的年轻人,才是军队栋梁,才是国之希望。
武装奔袭进行到一半,原本晴朗的天空却忽然暗了下来。
大风渐起,乌云犹如泼墨一般从天边滚滚而至,随着一声春雷在空中隆隆响起,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如期而至。
对于侦察连的战士们来讲,在雨中训练简直就像家常便饭一样普通。
“过瘾!真凉快!”张晓屯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朝前迈出的脚步更加有劲儿了。
战士丁海泉追上来,“嘻嘻……”
丁海泉做了个鬼脸,健步如飞,超过张晓屯。
张晓屯气得面目发青,鼓起劲儿追上去,超过丁海泉,朝他比了个倒拇指。
“张晓屯,你丫的。”
“来追我啊,来追我啊……”张晓屯一边跑,一边回头逗着丁海泉。
他们一边对抗严酷的天气,一边不断突破体能透支的极限,在跑道上你追我赶,奋勇争先。
五公里奔袭结束。
宋志文并没有宣布解散,而是紧接着命令全连官兵扛着弹药箱进行一公里的负重冲刺。冲刺后还没完,紧接着又是输送伤员一公里。
等训练科目全部结束,所有的战士都瘫倒在的跑道上。
严臻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帮着疲累不堪的宋志文卸下背上的装具,“连长,今天的第一名用时比上次缩短了半分钟。”
宋志文弯下腰,平息着急促的呼吸,片刻后,他朝严臻比了个v,“看来,还是得听你的。”
这种高难度
第133章 教训
听不到儿子传来任何回音,宋志娟心虚地叫了声臻臻。
“妈不是想着能便宜点吗上海消费那么贵,我想着能省则省,再说了,这钱省下来还不是给你……臻臻,你说话啊,妈真的不是故意的,哦,对了,那道糖醋小排是小长她自己点的,我说太贵了,不要,她却偏要点,要是不换菜,就吃我点的黄花鱼,也不至于……”宋志娟焦急地解释说。
“要是我猜得没错,您是不是……又点了一条黄花鱼”严臻语气冰冷地说道。
宋志娟面皮一烫,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要是我猜得没错,是不是这顿饭也是长安去付的账,要是我猜得没错,是不是您对长安提了什么苛刻的要求让她到现在都还不能释怀!”
“她都告诉你了”宋志娟面色微沉,语气不愉地说。
“您真的说了”严臻蓦地拔高音调。
“臻臻,你听我说,妈无论说什么都是为了你好,结婚是两家的事,不能事事都让咱们家担着,她是可怜,年少就没了父母,可他们家不是刚卖了房子吗再加上父母留下的积蓄,和我们家分担新房的首付,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你猜她听了后怎么说,她说啊,家里的钱都是留着给她弟弟结婚用的,不属于她,你听听,这还像话吗这还有道理吗难道长家只有一个儿子,没有闺女……”
“妈!”宋志娟的耳畔传来一声炸雷似的怒吼。
宋志娟被吓到了,她捂着胸口,小声训斥严臻:“你吼什么吼!我哪里做错了,都是为了你。”
为了他。
为了他。
严臻被气得手指颤抖,几乎握不住手机。
“我求求您了,不要把钱看得比命还重了,行吗您是真的缺钱吗且不说这些年你和我爸省吃俭用攒下的积蓄,且不说我这几年来在部队攒下的工资,单说我在实习时获得的奖金,在上海买套小房子也是绰绰有余,您穷吗比起廖叔叔他们家,咱们家经济上宽裕多了,可您呢,为了逞一时意气,争一时面子,跟童阿姨他们水火不容。多年的邻里情,在您眼里都被换算成了金钱,都被争强好胜的虚荣心所代替!您不满意长安,只因为她是个孤女,没有安逸的工作环境,没有可以撑腰的家庭背景,甚至,肩上还担负着照顾弟弟的重任,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欢长安,即使我费尽心力让你接受了她,可你的心里还是不痛快。所以,您才会不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张要求长安买房,所以,您才会不顾我的尊严和脸面定了那么一个破饭店,请未来的儿媳妇吃饭!”
“妈!您做这一切的时候,想到过我吗您想过我的感受吗您想过这些年一个失去父母,孤苦无依的姑娘是靠着怎样坚强的信念撑过来的吗我不祈求您能理解我,也不祈求您能理解长安,但儿子请您,求您了,不要再给她压力,不要再去为难她了,好吗”严臻说完,不等宋志娟有所反应,就挂了电话。
宋志娟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颓然倒在枕头上。
严定尧放轻脚步,走到病床前。
看到宋志娟面朝里睡着,他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
“我是不是个坏人。”宋志娟忽然开口问道。
严定尧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胡说啥呢。”
宋志娟撑着床板靠在枕头上,面色凄怆地把手机丢给丈夫,“你的好儿子,对我好一通教训。”
严定尧撩起眼皮,笑道:“儿子是我一个人的你不也有份儿吗”
宋志娟冷哼一声,“我没他这么吃里扒外的儿子。”
接下来,她便把这一天来所经受的委屈一股脑地倒给丈夫听。
严定尧听后,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气愤难平的妻子,语气严厉地说:“志娟,
第134章 惭愧
接近子夜,急诊大厅渐渐安静下来,值班室里护士正在交接班,她们凑在一起,低声聊着什么,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笑声,但很快就归于沉寂。
严臻扶着长安走出输液室。
“我好多了,能走,嗳!严臻——”长安在严臻宽厚的脊背上挣扎了两下,看没什么作用,她只好装死趴下,避开那些护士们好奇调侃的目光。
从明光医院到龙建小区,也就两个街口,严臻背着她,步履沉稳地走在人迹稀少的人行道上。
和几小时前濒死的状态比起来,她现在已经算是个正常人了。但一番折腾下来,她仍旧是感到四肢无力,头晕目眩。
想到远在苏州的宋志娟,同她一样受着病痛的折磨,她不禁有些担心。
她朝前趴了趴,搁在他胸前的手,挠了挠他靑虚虚的下巴,“阿姨好点了吗”
严臻脚步一顿,抓着她的手咬了一下,“能不能先顾着你自己。”
她轻笑起来,双手环在他的颈项,脸颊贴在他的后颈上面,“病倒了才知道自己不是什么铁人,最难受的那一刻,也是需要亲人陪伴的。”
严臻哼了一声,语气酸酸地说:“所以,你就叫温子墨,却不给我打电话。”
长安愣了愣。
从严臻的话里,她听出一些话外音。
虽然他们从来没说过温子墨,可依照严臻的智商,只怕早就看出了。尽管她和温子墨之间比朋友还要纯洁,可对于恋爱中人来说,一丝一毫的意外,都会被放大成无数倍。就像她明知道严臻对廖婉枫并无情意一样,看到夹在书本里的告白信,看到他们单独相处的画面,她仍然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次,严臻明显是在吃醋。
她不禁莞尔,捏着他的耳朵,强调说:“喂!你别冤枉人好不好。我是给宁宁打电话,谁知道温子墨会过来。还有,我怎么给你打电话,你有电话吗”
严臻愣住。
是啊,想联系他,只有固定时段才可以。
想到她病痛发作,孤苦无依的模样,他只觉得口中苦涩,愧惭难言。
步子渐渐慢下来。
没等他说话,她却再次拧了拧他的耳朵,笑着宽慰说:“你是军人,肩上扛着职责,头上悬着军规军纪,岂能任性妄为。严臻,我不糊涂,我理解你,所以,我一点也不会怪你,也从来不后悔与你相恋。”
半天等不来回声,她诧异地抻着脖子去打量他的面色,“严臻”
严臻重重地吸了下鼻子,忽然转头,在她柔软的嘴唇上嘬了一口。
她低声惊叫,他哈哈大笑,用力把她的身子朝上颠了颠,“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春夜的上海街头,飘散着不知名的花香,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
不多时,已到了长安楼下。
“是不是已经超时了宋连长会不会罚你,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唔唔……”巨大的桐树下面,她被严臻抱起,重重的吻住。
有树叶从树枝上掉下来,打着旋,落在长安的头发上。
她浑然不觉,双臂勾着他的颈项,神情迷醉地闭上眼睛。
良久,两人喘息着分开。
她捶了下他的胸口,娇嗔道:“讨厌你。”
严臻轻笑,“真讨厌”
她抿着嘴唇,撩起眼皮睃他,而后,趁他张开嘴笑的时候,忽然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唇。
他眼神一暗,手掌扣着她的后脑,威胁说:“你要是再耍流氓我就跟你上楼去。”
她咯咯笑,猛摆手,推他,“不要,你还是快走吧。”
他低头看看腕表,的确是该走了。
不舍地摸摸她的头发,把那片落叶捻下,握在手心,“照顾好自己,我还等着你嫁给我呢。”
她点点头,笑容明媚地说:“好。”
他又摸摸她的面颊,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她扯住衣袖,“严臻。”
“嗯”
“我们租房结婚吧,你知道,宁宁……”她还没说完,就被严臻按住嘴唇,“我都听你的,我妈,我妈那边交给我,你别再操心了。”
她愧疚地嘟哝说:“是我不好……”
娶一个像她这样一穷二白的儿媳妇,又有哪个婆家会欢喜呢。
“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我要是那般肤浅鄙薄之人,又怎能配得上你的好!”严臻反身把她抱在怀里,蹙眉说道。
她眼眶一热,感动地抱着他的腰,默默地说了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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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信任
“进来!”
虚掩房门的办公室里传出一道浑厚果断的男声。
长安面色凝重地轻轻吸了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王总。”
王向春也是刚到办公室,他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回头看着门口。见到长安,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小长。”
“不是让你休息一周吗”王向春指着会客区的沙发,示意她坐。
长安走过去坐下,“我这人忙惯了,在家歇着,浑身不得劲儿。”
王向春笑了,“不愧是易工的徒弟,脾气性情都是一个样儿。”
长安眨了眨眼睛,抿了下嘴唇,看着王向春说:“王总,我刚才听到一个消息,说湖北工地那边赵铁头他们因为偷窃物料被抓起来了,是真的吗”
王向春的笑容渐渐隐去,他看着对面的长安,沉声问道:“谁告诉你的”
“曹经理。”
曹同知
王向春原本就面相威严,此刻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过一道令人发憷的锋锐。
“的确有这个事。”王向春沉吟了一下,回答说。
“他们不可能偷东西,他们已经学好了!王总,这肯定是误会,您……”长安挺直腰板,面色绯红地向王向春解释。
“你先别急。”王向春并不年轻的脸上透着一种过来人的沉稳和老练,他摆摆手,示意长安不要过于激动。
“事发当日,的确有人在深夜看到赵铁头、王焕奇,还有邓先水三人在偷搬物料,仓库围墙外面还停着一辆运赃物的三轮电动车。警察到场,人赃并获,就把他们带回派出所调查。”王向春神情严肃地看着长安,“可他们三人不承认偷东西,而是辩解说有人陷害他们,半夜叫他们起来加班,至于围墙外的电动车,他们说毫不知情。”
“那个叫他们半夜加班的人是谁”长安抓住重点,问王向春。
“据赵铁头说,是项目部的库管员东。”
东
长安在记忆库里搜寻着这个完全陌生的名字。
她凝眉思索片刻,问王向春,“那他们库房的负责人是谁”
一个库管员半夜叫工人加班,没有上面领导的指令,谁也不会去讨人嫌。
王向春挑眉,“等等,让我问一下。”
王向春起身到办公桌前打了个电话,很快,他返回,坐下说:“是孙宏昌。”
长安陷入沉思,忽然,她眼睛一亮,语气急急地说:“我知道他!孙宏昌,以前一直在胡胜利负责的项目上担任库管领导,易工当年被人诬陷贪污公款那件事,孙宏昌就曾参与其中,这是赵铁头亲口告诉我的。”
当年,易键璋被人诬陷贪污受贿一事闹得是沸沸扬扬。集团专门成立了调查组去工地待了两个月彻查此事,后来发现子虚乌有,完全是有心之人故意栽赃陷害。可不知什么原因,处理结果到了半年后才以通告形式发到各下属公司,据说,只是处理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小喽啰就不了了之,但是对于已被集团列为提拔名单的易键璋来说,失去的不仅仅是得来不易的升迁机会,还有他素来最为看重的清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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