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暖风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舞清影
她伸手想拨开他的手,却没能如愿,正在发高烧的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攥她攥得死紧。
“我……渴。”他微张着嘴,眼神恳求地望着她。
她抿了抿嘴唇,示意他放开手,她才能去拿杯子。
他想了想,放开她,但视线却一直紧锁在她的脸上。
她端起水杯,俯低身子,手臂从他脖子下面穿过去,把他半扶起来,然后把杯口贴放在他的唇边。
他就着她的手,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嘴边不小心漏出来一些水,她赶紧用手指帮他擦了,他神情怔然地望着她,喘着气,身子一动不动。
她放下他,搁下水杯。
手却被他握住。
第237章 老师
屋里的气氛显得特别沉闷。
“咕咕咕……”
忽然,从严臻那边传来一阵怪声。
长安抬头望着严臻,谁知该脸红的人倒是淡定自若,而她的脸上却涌起阵阵热潮。
严臻揉了揉肚子,朝她眨眨眼睛,“我饿了。”
长安怔了怔,随即脸上显出一丝愠怒。
饿了干嘛跟她说,她又不是司务长。
“我去找石虎。”她转身想走,却又被他攥住手腕,她隐忍地闭了下眼睛,压低声音,轻斥道:“你怎么变成无赖了!”
“我就是饿了,怎么就无赖了。”嗓子哑了,连眼神也变得可怜兮兮的。
她恼羞成怒,挣了挣,“你拉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做饭!”
“可我就想吃你做的饭,什么都好,哪怕是白水煮面条。”他眼神灼灼地望着她。
“你有病!”
“我就是病了。”他冲她眨眨眼。
她单手扶额,用掌心不停地拍打着额头,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挣扎了半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好吧,我去给你做,但是有一条,我做什么你吃什么!不许挑三拣四,不许说我手艺差!你能做到吗”
看着她宝石般的眼睛里燃烧的烈焰,他举手,放在耳边,嘴角含着笑意保证道:“绝对!不废话!”
十几分钟后,基地餐厅后厨,司务长徐广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把小半袋面粉、三个鸡蛋放在案板上。
“还要别的不”徐广全一说话又是一个长长的哈欠,他眼泪哈拉地问严臻。
“可以了,可以了,你快去睡觉吧。”严臻朝徐广全拱手致谢,示意他可以撤了。
徐广全朝站在案板前对着食材发呆的长安瞥了一眼,不忍心地嘟哝道:“你想喝面汤跟我说就是了,我又不是不会做,有必要去麻烦人家小长……”
“咳咳……咳咳……”严臻用拳头压着嘴唇重重咳了几声,并且给徐广全递了个眼色。
迷迷糊糊的徐广全这才有点回过味儿来,他伸出双手食指,一边指向长安,一边指向严臻,然后指尖相对,戳了戳。
严臻赞许地点点头。
徐广全顿时激动得两眼放光,刚想说点什么,却被严臻用眼神及时制止了。
严臻指指大门的方向,徐广全会意,冲着严臻挤挤眼睛,大步流星地走了。
这边长安却对严臻的小动作毫无所觉,她鼓着腮帮子吐了口气,拿起一个碗舀了一些雪白的面粉,试了试深浅,然后皱着眉头摇摇头。
她回头去看严臻,却见他坐在方椅上,一边打点滴,一边冲她摊开双手,那意思好像在说,这是你自己选的。
包括她刚才对司务长说她要蛋面汤,他也没有提一句反对意见。
反正她做什么他就吃什么。
她满脸羞恼地转过头去,抓起水瓢就朝碗里倒水,没想到呼啦一下倒多了,她赶紧丢下水瓢,用筷子搅面,谁知水瓢又翻了,水洒的哪里都是。
她放下碗,到处找抹布找不到,于是更加着急和生气,她气自己到了这把年纪却还是如此的笨拙,连搅面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最主要的,是在他面前丢脸。
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她觉得自己的脸变成了一块红烧炭,坏情绪迅速累积到极致,她啪地拍了下案板,噔噔噔走到严臻面前,“我不会做!你另请高明吧!”
这次她离得远,他碍于点滴够不到她,她转身就走,却在快走到大门时,听到他音质偏冷的声音,“你还是我认识的长安吗这么容易就放弃。”
她倏地顿步,在原地反复呼吸几次,忽然转身,回到他面前。
她依旧绷着脸,但是眼神里的倔强明显压过之前的愤怒,“好,我不放弃,但你得教我。”
他看着她,目光深幽,竟似别有深意。
片刻后,他点点头,“好,我教你。”
他还要继续输液,所以一切都在他的遥控指挥下重新开始。
“抹布在水池上面挂着,拿一块把案板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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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蛰伏的记忆
背后骤然一空,心里面也像是缺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
小锅还架在炉子上,锅里金黄色的面汤向外冒着热气,汤的表面在炉火余温的作用下,时不时的会爆开一朵沸腾的花。
她舀了一碗面汤,找到汤匙,回头看他,“要加糖吗”
他点头。
她找到糖盒,舀了两勺糖放进碗里。
白糖遇水颜色变暗,很快就沉下去,和汤融合在一起。
她搅了搅,端起碗,递给他,“烫嘴,你慢些喝。”
他接过碗,却不着急喝,而是又加了两勺糖,搅匀,然后用汤匙舀了一勺面汤,凑近她的嘴边,“你替我尝尝。”
她脸庞烫热,浑身不自在,可却不好拒绝,于是低下头正要喝,谁知他又把汤匙收回去,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喂着她喝了。
面汤入口香甜绵软,鸡蛋花和面穗儿又增加了口感的丰富性,温热的汤水一路从喉咙滑进胃里,蛰伏在心灵深处的记忆也仿佛被这熨帖的味道唤醒过来。
从朔阳到g省,又到与祖国万里之遥的非洲索洛托共和国,三十年的记忆里,总是与这种味道相依相伴,对于她来说,这不简单单是一顿饭食,而是一段独一无二的爱的记忆。
他,果真是最了解她的人。
知道她最想回避却又放不下的始终是那份温暖的记忆。
他早就猜到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所以故意袖手旁观,看着她出丑,看着她顾此失彼、手忙脚乱,之后像救世主一样现身,让她无地自容,羞惭难当。
在他面前,她宛如一个透明人一样,完全没有秘密可言。
这样的严臻令她感到焦虑和不安,但又不可否认的是,刚才与他合作并且力挽狂澜的感觉,真的很特别,很好。
一直以来,遇到任何难题都是她冲锋在前,能解决的,不能解决的困难,她从来不会主动去麻烦别人。刚才的面团掉进锅里,如果没有他,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关火,倒掉重来,她从未想过,致命的失误也是可以弥补的,关键要看当事人的态度,如果她刚才就放弃了,何来口中香甜熨帖的美味。
等等!
她怎么又喝了
不由得瞪大眼睛,神色诧然地看向严臻。
他正用汤匙喝汤。
脸上享受愉悦的表情,说明她的辛苦没有白费。
她咽下嘴里的汤水,“你慢慢享用,我……啊!”
她低叫一声,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因为被他的汤匙堵住嘴。
看她震惊的样子,严臻咧嘴一笑,“放心,我不是感冒,只是伤口感染。你不会被我传染的。”
长安气苦。
现在是理论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的时候吗。
她若是在乎这些,那她在索洛托的三年时光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他也不看看这会儿几点了,她再晚回去,小孔会怎么想她。
虽然小孔已经严重怀疑她和严臻的关系,可她问心无愧,行的正走的端,不怕她多想,但这次不同,石虎一说他病了,她就不顾一切地冲来照顾他,如果再闹到深更半夜回去,那她这个项目经理的脸就可以不要了。
她拨开他的手,把口中的面汤咽下去。
“可以走了吗”她问。
“陪我喝完这碗汤,我就送你回去。”说完,他竟冲她笑了笑。
长安指着喝了一半的碗,“就这一碗”
“就这一碗。”他点头。
“那你快点。”她环着手臂靠在案板边缘,正待安心等他喝汤,谁知他却舀了一勺面汤,朝她的嘴唇凑过来。
她脑袋一偏,嘴抿着,“我不喝。”
“哦,不喝了。那好吧,我慢慢喝。”他像品酒师一样抿一点,品一品滋味,再抿一点,品一品,再抿……
长安倏地抓住他的手腕,把汤匙送进她的嘴里,把剩下的汤喝完。
“你不喝,我可以帮你。”她想去抢他手里的碗,他却把碗朝后一缩,“我喝啊,我说过了,只要是你做的,我什么都
第239章 鸡腿与贫血
基地通讯信号时断时续,为了能跟家人联络上,休息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举着手机满院子找信号。尤其是地势高的地方,譬如房顶、步战车顶、甚至是大树树杈上面,只要高点的地方都有人举着手机在等待。
“哎哎,风来了!风来了!”
大家顿时兴奋起来,各自占据制高点。
“滴滴滴……”手机提示音此起彼伏,整个蒙特里基地顿时变成一片热闹欢腾的海洋。
基地餐厅。
官兵们正围在桌前就餐。
长安走进餐厅,里面嗡嗡的声音蓦然一静,大家都朝她望了过来。
她愣了愣,有些不自在地理了理鬓边的碎头发,然后朝附近一个正盯着她看的战士回望过去。
战士的脸腾地红了。
她笑了笑。
“经理,这边!”坐在餐厅里侧的孔芳菲冲她用力挥手。
她指了指取餐区,示意她先去取餐。
取餐口有战士在排队,看到她过来,立刻就要给她让位,她摇摇头,把躲到一边的战士拉回去,“你先来。”
小战士挺内向的,脸红红的向她说了声谢谢,长安不禁哑然失笑,这还谢什么呀,本来就是他排在前面。还有,今天餐厅的气氛好奇怪,她总感觉有人在悄悄注视着她。
“经理!我告诉你一件事……”小孔忽然从身后冒出来,吓了她一跳。
小孔个子矮,只能踮着脚尖扒着她的肩膀,凑在她耳边低声说起话来。
小孔的呼吸潮潮的,拂在她的耳朵上,又痒又麻,而她话里的意思,更是令她的眉梢越挑越高。
没听完,她就直起身子,蹙起浓眉,低声训斥小孔:“你听谁胡说八道呢”
小孔一听,委屈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瞪着一双特无辜的眼睛,看着长安说:“大家都这么说,说严连长和你,和你这个……”
小孔伸出双手食指,朝一起对了对。
她的右眼皮痉挛一般猛跳了几下,用手紧按住,可它时不时的还在抽风。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她暗自咕哝了一句民间谚语,想着这欲加之罪的流言应该算是灾祸了吧。
“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若是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去修条路呢。”她拍拍小孔的肩膊,“去吃饭吧,到我了。”她指指取餐口。
小孔瞅着她,眼神很特别,她心里咯噔一沉,想起昨夜在树下被严臻抱着的情景。其实,那个拥抱单纯而又温暖,和暧昧扯不上任何关系,但若是让不明其中原由的人看到了,那倒是要另当别论。
莫非,被这鬼灵精看到了
刚想细问,小孔的目光闪了闪,指了自己就餐的饭桌,“我过去等你。”
说完就跑了。
她无奈地摇摇头,走上前,冲着戴着口罩的司务长徐广全笑了笑,“司务长,给我来份套餐。”
徐广全看到她,眼睛赫然一亮,他笑眯眯地拿起不锈钢餐盘,给长安打了一份套餐,递过去的时候,又夹起一个酱色浓郁的鸡腿放进盘子里。
“这不合适,司务长……”身后还站着等待取餐的战士,他们的盘子里,肯定不会有额外的鸡腿。
徐广全摆摆手,“这是一连长特意叮嘱的,说你贫血头晕,需要补补。”
贫血
她是有轻度贫血,可吃鸡腿补血吗她还真不知道。
可现在关键的不是她贫不贫血的问题,而是司务长这么一说,不就证实那些流言并非是空穴来风。
她要不是和严臻有点什么,严臻怎会求司务长给她加鸡腿。
部队这么多官兵,再加上龙建员工,可不止她一个人贫血,凭啥就给她搞特殊
这不明摆着吗,一连长稀罕她,一连长在追求她!
想到这里,她不禁浊气上升,心浮气躁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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