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室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祝十
听她这话,于妈妈接话道:“老祖宗且宽心,西院二夫人瞧着没正行,人却是稳重。如今添了祝九姑娘去她膝下,既是避开了祝惠氏又是帮衬了她。今日过继之事,在日后稍稍提点祝九姑娘一二,姑娘便能明白老祖宗的心思。”
老祖宗这般要给祝九姑娘身份,也是瞧着姑娘聪慧。
祝家门里各院不和心思各异,如今老祖宗也是上了年纪迟早是要撒手。只怕是撒手之后祝家成了一盘散沙,这祝家近百年来的荣华怕是要一步步没落了。
如此,总得有个人来搅合搅合祝家的一潭死水。
“她若能明白是再好不过,要不然受一顿家法也是白受了。”老祖宗说着,不觉心里叹息,祝家嫡出姑娘们不少,却没一个能成事的。
到底是为嫡出安逸,平日里光是想着吃穿用度样样攀比,争的都是些徒有虚表的里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无妨
祝九见金姑姑发愁也未急着开口,待身上衣裳穿好了,春杏扶着她缓慢的坐到了软塌上。
平日里金姑姑稳重,遇事从未见着急躁不安的。
今日是冬阳宴,事关她这个姑娘定亲与否,意味着来年日子好不好过。
说起来,她受罚之事被老祖宗敲点,暗地里那稳婆被处置,可见老祖宗对她私下做的事儿摸的清楚。
处置了稳婆,便是不许她打了北院三房的主意。
当日祝张氏过身一事,她被罚之后本就让祝家各房有所猜测。也正是如此,金姑姑平日里的那些稳重,在今日也丢的一干二净了。
“姑姑往日里从未如此,也是这阵子的事儿多让姑姑心里乱了方寸。”祝九说着,春杏端来了温好的药。
要说金姑姑都乱了方寸了,春杏心里更为着急。
只是她心里想不出个法子来,便不知如何开口罢了。
金姑姑听自家姑娘这话,当下敛了敛心神:“姑娘说的是,奴婢是急坏了。这阵子姑娘受罚,祝张氏过身,那祝洪氏又被送了欲子汤不说,还有被处置的稳婆.....”
“这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一件事儿是对姑娘有利的。”
姑娘受罚事已过了,祝张氏过身之事亦是如此。可祝洪氏因祝张氏之事喝了欲子汤,如今她自个尚且不知,到底是留了个祸端。
加之姑娘被罚,意味着老祖宗告知各房祝张氏过身之事与姑娘有关。且,暗地里处置的稳婆别院不知晓,这北院三房定是知晓的。
老祖宗向来不会当面发落人,凡事均是一步落一步,怕是让人还未曾回过神来就认栽了。
“除去这些,老祖宗虽然没说追究姑娘别的,先前亦不曾提起邵家亲事。可在那日罚姑娘这般重,算着今日出门倒也无妨。可以祝惠氏那性子,怎会让姑娘定下亲事。这人在老祖宗跟前说上两句,便成了顺水推舟。”
金姑姑的话在理,实则老祖宗本就有如此打算,不过也是算准了祝惠氏那性子罢了。
有些事儿哪里还用得着老祖宗亲自开口,怕是开口的人多了去了。
这怪不得金姑姑今日格外急躁不安些,光想着这些事儿心里便犯愁不已。
反倒是祝九自个,这些日子养伤两耳不闻外事,即便是金姑姑与春杏在耳边念叨着,也不曾过多言语。
“金姑姑瞧瞧你这模样....”看金姑姑眼下火烧眉毛的模样,祝九正愁着药味儿苦涩,倒是这会喝完之后不觉嗤笑出声,又朝春杏扬了扬下颚,“春杏看她这般可觉着眼熟的紧”
春杏瞧了金姑姑一眼,抿了抿嘴,“倒是瞧着像平日里火急火燎的南林。”
话是这样说,春杏可半点也笑不出来,自家姑娘这心不知何时放的宽。这节骨眼上了,整个南湘园的人都是心里提着。
见她们两人神色严谨,祝九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正了正神色:“如金姑姑所言,老祖宗一步落一步。祝家门里均是知晓我扶了云夫人,先前我生母又是受了祝张氏苛刻才过身。”
“这般一来,祝张氏过身即便不是我下的手,我脱不了干系。受罚之事老祖宗是为敲点我,门里着实也是怀疑的紧。大莫姑姑随在我身边有些日子了,怕是忘了一个庶出姑娘所求,生者前事重于死者往事。私下我如何作想不要紧,要紧的是旁人如何作想。”
所谓关心则乱,若非金姑姑过于知晓自家姑娘的性子,也就不会忽略此事。
祝九先前对于邵家亲事可有可无,甚至不要也罢。这才让金姑姑心里落了个心结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是她
冬阳宴到了傍晚时分才消停,祝九这会儿正准备用夜饭。
外边梨花进门来禀话:“姑娘,少夫人来了。”
上回祝张氏过身祝九受罚,时至今日祝洪氏都未曾来南湘园,倒并非她不愿意来,而是当日夜里服了欲子汤损伤了身子,调养了好些日子才下床走动。
算算日子,今日也是差不多了。
听了这话,祝九微微颔首,示意让人进来。
梨花应话,忙将人请进了屋内。祝洪氏进了屋,瞧着祝九正要用饭,不觉讪笑道:“我来的赶巧了,不知晓的还以为是来妹妹这蹭饭呢!”
“嫂嫂可是用过饭了”祝九抬头问着,顺手接过春杏递来的银筷。
祝洪氏嘴角噙着笑意,随后落座到饭桌一旁不远处椅子,“我用过饭了,妹妹先吃着罢。”
听这话,祝九也没再答话。
夜饭因是受伤忌口而用的清淡,祝九这些日子胃口不好,用饭一小碗各样菜色吃了些便不再用了。
见着自家姑娘近日来清瘦,今儿个又是吃的少,春杏不免劝说:“姑娘再喝些半盅汤罢,这汤清甜不腻口。”
说着,便盛来了半盅,祝九接过不紧不慢的服用着
这顿饭一吃便是半个时辰,好在是屋里添了好几个炭盆也不见饭菜凉下来。
只是祝洪氏坐这半个时辰,光瞧着祝九用饭也是有些坐不住。
好一会后见着祝九用完了饭,便开口道:“听说妹妹那日受罚伤了身,如今可好些了”
“自是好些,眼下能下床走动,也能自个进食。”祝九说着拿了手帕擦拭嘴角,让春杏将这些饭菜都撤了下去。
祝洪氏听着,让身边丫鬟将备好的药膏拿了过来,“这药膏是我托人从相阳那边送来的,祛疤有着奇效。待妹妹日后身子好了,每日取药膏涂抹,半个月后定是能去了背上的疤痕。”
“有劳嫂嫂牵挂了。”祝九让人将药膏收了下来,随而捧着茶盏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嘴里没见着说上几句。
祝洪氏今儿个来着实有话说道,只是心里左右不定,越是心里提着,便越是心头发紧。
当下手中端着的茶盏放了又拿拿了又放,祝九也未曾开口,屋内寂静的只听得见祝洪氏来来回回捧着的茶盏拿放的声儿。
这些日子祝洪氏也不好过,面色不大好,而她现儿的神色又是如同那日在祝堂院慌张,祝九见此不禁暗暗挑了挑眉。
正当祝九要开口时,祝洪氏率先出了声:“九儿妹妹,祝张氏不是我害死的,妹妹信吗”
“不是你”祝九听了这话,眸光暗沉道:“既不是嫂嫂那能是何人所为”
祝洪氏知晓祝九定是不信她,那日她给祝张氏下了乌头,本就有些担忧会查到她头上来,那可是一房主母。
先前也是听说过祝张氏对门里人厉害的紧,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夫人,就怕惹了祸事,是以那日格外惊慌。
可当她得知祝张氏死了后,人也吓坏了。
尤其是这些日子更是每日噩梦连连,梦见祝张氏来找她索命。
本以为是祝九想借着她的手来害了祝张氏,这主母苛待祝九生母之事她也听说过。
可今日冬阳宴邵家亲事没着落,便知晓腊八日祝张氏之死于祝九而言并非有益。正是如此,她才断定祝张氏的事儿与祝九无关,这才来说说此事。
 
第一百三十九章 没白费
“嫂嫂勿要多想。”祝九知晓祝洪氏要说甚,可她与祝洪氏也没甚的交情,自也谈不上帮衬。
祝洪氏心里明白着,只好先行回了去,只是走时难免显得落寞。谁不想能有个相互扶持的人,可这般不受待见,心里哪能好受。
尤其从她落胎后,这都过去好些日子了,每日夫君在外忙着铺子之事。
即便回来了,也甚少与她同床共枕,多半也是在书房歇息了。
越是如此,祝洪氏心里越是无法安稳。
瞧着祝洪氏离了去,春杏转而又将刘大夫请了回来。
刘大夫方才本要离了去,听春杏问了话,才知晓这祝张氏的死与姑娘无关,这才逗留了会进来禀话。
祝张氏确实是服用了乌头,但那是微量并不足以致命。
真正导致祝张氏死的缘故是闭气而亡。
祝九听刘大夫这般说来,疑惑道:“如何闭气而亡”
“那日我去说瞧了,祝张氏喉咙肿胀,下颚两处有些许红印。后边便悄悄的查看了她嘴里情形,喉咙处有撕裂红肿。”刘大夫对此事也有些不太好下定论,“当时还从她嘴里取了芸豆。”
“按理,腊八粥内的八宝也会有芸豆,可腊八粥熬煮几个时辰,这芸豆虽难煮,几个时辰也该软糯了,可那日祝堂院的方大夫从祝张氏嘴里取出的芸豆乃是生豆。”
刘大夫回想起来,祝张氏脖颈处肿胀似是有凸起,兴许是还有未吞咽下去的芸豆。
那可不是一颗,恐怕是许多颗,而且还是被人强塞进嘴里,因此闭气而死。
祝九听完这些,不觉皱了皱眉:“祝堂院的方大夫可有说过此事”
“未曾。”刘大夫想了想,继而回道:“方大夫乃是祝堂院伺候老祖宗的,祝张氏即便死的蹊跷,此事也由老祖宗定夺。是以,方大夫瞧了过后便不再让人去瞧尸首,事后所断为心悸过身。”
“我知晓了,此事即便你知晓也不可外传。”祝九摆了摆手,刘大夫自是拎得清的。
禀了话后,刘大夫这才离去。
见人走了,金姑姑觉着事儿蹊跷的很:“以刘大夫所言,既是被人强行灌了芸豆闭气而亡,这祝洪氏在祝家也没个人手,她那日送了腊八后便离了去不说没这个空闲。即便有,以她一人之力自是做不到这般。”
听金姑姑这话,祝九并未出声,只是垂眸思忖着。
她想的不是祝张氏之死,而是想着祝洪氏得了祝堂院的欲子汤一事。老祖宗知晓祝张氏之死蹊跷,那方大夫院是太医院的,自能瞧出乌头并非是让祝张氏致命。
祝洪氏在祝家无依无靠,即便落实了祝张氏之死,追究起来也是连累不到她亦是连不上三房门里。
可老祖宗在此事上如此息事宁人.....想到这,祝九也想明白了。
“姑娘。”金姑姑见着自家姑娘愣神许久,低声轻唤了她一声。
祝九回神过来,神色凛然道:“这事儿越是想明白越是让人生出一股子寒意,祝洪氏说起用药一事,早晚都会告知于我。而老祖宗早先便知晓人不死于乌头,便是用了这欲子汤息事。”
“欲子汤...先前奴婢也是觉着祝洪氏下手极重,老祖宗既早先知晓这事儿,若要罚了祝洪氏,这祝洪氏无依无靠的罚了就罚了,总归不出两年便打发出祝家。可祝张氏死的蹊跷,老祖宗又是用的欲子汤,奴婢倒是觉着这其中指的怕是....”
“你也觉着是指了长房主母。”祝九说着端起了茶盏,见着茶水已凉便了又放了下来,“也只有她曾想着用了祝洪氏肚里那一胎。”
听自家姑娘的说道,金姑姑暗暗心惊。
说起来也是,唯独只有祝
第一百四十章 极好
一旁伺候的春杏见着这丫鬟,忙唤她留步。
这丫鬟叫留心,乃是祝堂院端水洒扫丫鬟,先前跟着的是金姑姑。
留心顿了顿步子,见礼道:“春杏姐姐可有事儿”
“上回我家姑娘受罚,受了你的照应。”说罢,春杏将那沉甸甸的荷包塞到了留心手里。
见此,留心微微一愣,便收了下来:“奴婢不过举手之劳,姑娘心细倒是惦记上了。”
祝九在内堂落座了一会,一路上过来走出了细汗,后背的伤有些发疼。
这会儿老祖宗从里出来,祝九连忙起身问安:“老祖宗安好。”
“你既是身子未好,便不用多礼。”老祖宗说着落座下来。
祝九微微颔首,“谢老祖宗。”
虽说来的早,却也不算早。
还未曾坐一会,各院主母们便来晨省了。
昨儿个是冬阳宴,各院姑娘有定亲认亲之事,今日一早各院夫人们比往日来的更早一些。
因是腊月里门里都忙着,今日晨省过后,若无门里要事便到二十四小年晨省一日,直至二十九过后再来晨省。
今儿个各院夫人们都来的早,均是前后相继落了脚程没两步进的门。
瞧着一早便见到了好些日子没露面的祝九,却是稀奇了。
祝惠氏见着人,面色自是不好看:“如今这门里越发没了规矩,今儿个既不是逢年过节也不是每月初一十五,不好好在自个园子待着瞎跑些甚”
话前说了祝九,话后瞥了眼身后紧着而来的云夫人。
云夫人听着这话正要说些甚,随后进门的祝王氏人未到声儿先传了进来:“南院大嫂这话说的,我倒是不知何时起孝心可嘉成了没规矩。”
“想来也是,若平日里大嫂这个长房主母教导的好,也不会让那丫头前些日子得了老祖宗亲自教诲,可见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祝王氏说着,朝上座老祖宗行礼问安,余光瞥向了气得面色铁青的祝惠氏。
祝惠氏近日里心里窜着一股火,憋的不上不下,这会子被人戳了话眼,恼恨道:“祝王氏,你今日存心想给我添堵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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