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室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祝十
各房姨娘与姑娘这才回去院子,祝九也觉得乏累,光是坐着听话,与门里姑娘姨娘们也不熟络,自是闲谈不上。
这会子双腿坐的僵硬,春杏扶着她出了主院堂门。
第二十一章 打发归去
赵妈妈在门外等了许久,大老远的见着自家姑娘回来,连忙拿着汤婆子迎上前去。
“姑娘怎现下才回来,夜里寒气深重得仔细些身子。”赵妈妈温声说着,又将手中烘暖的厚实披风给自家姑娘裹上。
夜深了,外头冷人的很。
祝九微微颔首,抬步朝门内走去。
瞧着自家姑娘也不曾与她话由,赵妈妈神色黯然的跟在了身后。
等进了屋子,赵妈妈打来了热水搁置。
“时候不早了,春杏也先去暖暖一会再进来。倒是别忘了上点药,明儿个年三十。”瞧着春杏小脸上的手指印,祝九只是交代一声未曾多说。
春杏垂头应是,转身出去了。
赵妈妈此时打湿了帕子递给了自家姑娘,垂头末尾不见抬头。
“赵妈妈莫不是还在恼着”祝九瞧她这样,擦拭了双手的湿帕直直的丢到了银盆中,落了个水花四溅。
见姑娘恼她,赵妈妈忙跪了下来:“老奴哪能恼着姑娘,几日不曾主事心生了矫情。在门里待了这么些年了,姑娘的话通透,静心几日细想自是听了进去。”
瞧着赵妈妈跪在地上,祝九不觉暗暗叹了一声。
“赵妈妈年纪不小,按理说也该回老家去。这几日我也想着此事,思来想去明儿个到主母跟前禀话,让妈妈早早归去才好。”她再次重来没赶在姐姐处置之前,如今邵家亲事来的早,乱了她先前的打算。
既是要锋芒毕露,索性先护了赵妈妈归去,也算还了上一世的恩情。
听得自家姑娘一心想让她出了祝门,赵妈妈顿然红了双眼:“姑娘就是不念着老奴的功劳,也望姑娘念在老奴伺候了十几年的份上,让老奴留在姑娘身旁伺候。”
祝九这会走到赵妈妈跟前,抬手将人扶了起来:“妈妈于我屋里不光有功劳更是有恩,现妈妈年纪大了,如今与往日不同,我身旁要堤防的事儿众多,就怕有一日防不胜防赵妈妈会落得像春林那般走的突然。”
“姑娘”赵妈妈双目含泪,“当初姨娘走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膝下的两个姑娘。如今初八姑娘没了,若是老奴也离了去,日后谁能挡在姑娘跟前”
虽知道姑娘是为了她着想,念着她的好才想打发她归去。可姑娘年岁尚小,她又怎能离去
“妈妈放心,这一次我断不会重蹈覆辙。你虽不是我姨娘,却也是瞧着我长大的。若说情分深厚,眼下整个祝家也只有赵妈妈你。”祝九说着握上了她的双手,凤眸内的神色不言而喻。
见自家姑娘是打定了主意让她离了祝门去,赵妈妈强求不得只得颔首应下:“老奴一会就去收拾,清早就去了事房上了名讳。”
赵妈妈不愚蠢,自家姑娘这会才与她提起,想趁着年三十让她离去才没那么多是非。
祝九不多说,随后央了春杏进来。
春杏回来的路上便得了自家姑娘的话,去库房清点了不少金银细软,这些也足够赵妈妈在外度过下半辈子。
赵妈妈接过物什先行回去了舍屋收拾,一会就要天明了。
“姑娘,赵妈妈在外未曾有家人,如此出了去也不知会去何地安身。”瞧着去晨省还早,春杏伺候着祝九小憩一会。
祝九看了看窗外,方才回来夜里寒冷,这会子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外头的寒风透过窗户呼呼的刮了进来,本是睡意上头的祝九也清醒了不少:“到了外头如何安置,有妈妈自个的主意也有上天的安排。”
出了祝家门,等于远离了是非之地。
今儿年三十,既是守岁夜也是个不眠夜。
一早赵妈妈收拾了物什去了事房上名讳,祝九也早早的去了主院禀话。
 
第二十二章 年三十
春杏让紫铜送的是物什不是别的,只是一块手帕,手帕上绣着春梅花。
她跑腿了一趟北院,又往门外丫鬟手里塞了点儿银钱,帮衬着将帕子送给北院三进门院门里的少爷。
虽不知道为何要送了手帕过去,紫铜也未曾多想,只知跑了腿回去一会子要跟着去了祝堂院。
每年的祝堂院到了年关都是大赏的日子,从门里夫人们到姨娘姑娘,再到丫鬟婆子但凡是去了祝堂院的,少不得讨了赏去。
这会儿人回来了,祝九带着春杏正要去祝堂院。
“姑娘,奴婢也去。”紫铜在门外碰见自家姑娘,她还没换衣裳呢!
祝九听了这话,嘴角噙着笑意,“紫铜你先别过去了,今儿个夜里还有事儿打发你去忙,便在院子里歇会去。”
“啊”紫铜听得这话,小脸上耷拉了下来,眼眶也红了一圈:“姑娘”
春杏站在一旁,瞧着她委屈的劲儿只好拿了半角银塞到了她手里:“姑娘交代你如何便是如何,到了祝堂院也讨不着多少去,这总该行了”
庶出姑娘身边的丫鬟,若非一等贴身丫鬟,确实讨不着多少压岁。
紫铜听得这话,鼓着脸颊点了点头。
没一会,祝九便带着春杏往祝堂院去。
“姑娘,奴婢愚钝,不知那手帕送去北院有何用意。”虽说是帮衬着拿到了手帕,春杏却未曾明白过来。
听春杏这么问,祝九微微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直径走到了抄手走廊上。
半响后,半眯着双眸漫不经心道:“杀鸡需儆猴罢了,一会到了祝堂院可记着我交代你的事儿”
“是,奴婢都记着呢!”春杏应话。
祝九颔首一番也不再开口,至于手帕有何用意旁人不知,但祝岭与那北院少爷定是知晓的。
她与姐姐的事儿牵扯不大,只是祸从口出是该吃点苦头。
年三十一早,各房老爷夫人,姨娘姑娘小子们都到了祝堂院。
祝九到了祝堂院后,身边的春杏打眼瞧了一会,见着金姑姑正在使唤婆子们备物什,即刻快步走了过去。
“金姑姑好。”春杏上前来说话,金姑姑瞧了她一眼,又往她身后看了看。
祝九站在不远处面带笑意颔首打了个招呼。
金姑姑朝春杏笑道:“祝九姑娘可是找老奴有事儿”
“我家姑娘念着金姑姑的好,让奴婢送来年礼。”春杏说罢将沉甸甸的荷包塞到了金姑姑手中。
金姑姑见此自是收了下来,春杏继而又说道:“我家姑娘这些日子吃咽不下,总惦记着后山鱼池的藕子,还望金姑姑让人夜里跑一趟才好。”
后山鱼池本也不是南院的,乃是四院公家的。
若想要去取藕子,庶出姑娘们得过问了主母。眼下年关,主母们又忙着,一提这事儿自会惹得主母不高兴。
“这不过是小事儿,等老奴夜里忙好了,便央了人过去取些送去。”听得金姑姑回话,春杏微微行礼,“那就有劳金姑姑了。”
祝堂院一早就在大赏,上到夫人下到丫鬟婆子。
赏了后,这才是送年礼的时候。
祝九也备上了物什,是她自己做手帕。
因是没有姨娘准备,也没有姨娘外头的娘家稍些稀罕物来,独独能拿出来的也只有女红了。
这会子坐在祝九身旁的祝岭瞧了她一眼,跟身旁的丫鬟提声说道:“铃儿,快将我准备的物什拿出来摆上,一会就要进了内堂了。”
祝岭进了主院,她姨娘门外有娘家人,得知这事儿少不得送来好东西。
铃儿应答一声,将准备好的物什放入了盘中。
门里庶出的姑娘瞧了,一个个艳羡唏嘘。
第二十三章 何意
在座的夫人们一个个都瞧了过来,祝九她们是知晓的,这不前一阵子早早的得了亲事。
虽说是晦亲,那也是邵家的亲,旁门旁户自是比不得。
“这是”老祖宗瞧了好一会,毕竟人老了眼神也不太利索。
身旁的于妈妈连忙将物什拿了过来,瞧着是打眼的很,拿在手里看了看,低声说道:“老祖宗,这是粗麻手帕,上头绣了木棉花样。”
“前一阵子您不是觉得丝绸帕子软塌了些,后头觉着粗麻的才好。这不,祝九姑娘前一阵子从库房那边要了粗麻枝儿去,还是她自个抽的麻丝。”于妈妈说着,又心疼的瞧了祝九那双手。
扭头唤了金姑姑一声:“姑娘受累,速速去取了凝玉膏来。”
金姑姑应答着。
祝岭瞧着这番,顿时闷哼了一声。真是让她误打误撞给撞对了,不过是块抹布般的玩意,硬生生的说成了好意头。
老祖宗接过那手帕,摸在手里称手的很。
“子孙贵在有心,物什贵重不打紧。”老祖宗说着这话,央了于妈妈按了嫡出姑娘们的分例赏了跟前的丫头。
祝九听后,忙谢了赏。
这会子人从内堂出来,身旁一块出来的还有祝岭。
到了门口,祝岭朝人碎了一口气,“祝九妹妹的心思果真是巧的很呢!到底是故去的付姨娘教导的好,惑人的本事一点都没落下。”
她献的年礼可是难得一见的琉璃,虽是老祖宗说的好听让她日后多来祝堂院,谁不知这只是句好听的话而罢了。
可论赏,她不过也是庶出姑娘的份儿。
倒是,她那琉璃手串竟比不上人家的一块抹布,反倒得了头彩。
祝九迈出外堂,外边候着的春杏立刻递来了披风给自家姑娘裹上。
后头跟上来的祝岭瞧着祝九不搭理她,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祝九妹妹怎也不答话,门里姐姐跟你说话倒是没半点长幼教养。”
祝九瞥了一眼抓在手腕的手,抬眸瞧着祝岭,微微一笑:“有句话叫言多必失,姐姐还是少言多行为好,免得出了岔子。”
“你这话是何意我年长你作为姐姐,莫不是还用你来教我如何说话不成”祝岭正在气头上,想着方才祝九压了她一头,心头哪能高兴。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祝岭心里有疙瘩,总觉得祝九是瞧着了她一些事儿。
祝九没想搭理她,随而抽出了胳膊垂进了衣袖中。
“祝岭姐姐自是知晓的,祝八姑娘乃是我一母同胞,到底还有我这个妹妹尚在人世,又怎能让人辱了她”祝九带着春杏头也不回的离了去,立在原地的祝岭未曾听明白这话的意思。
年三十的热闹到了夜里守岁才是真正的开始,一早去祝堂院晨省得赏,午饭留在自个院子用,晚饭便是祝家团圆饭
这会子才刚到响午,祝九坐在主屋内平日里闲着便看看小传。
倒是现下也瞧不进去了,双眸盯着外头出神了好一会。
春杏见着自家姑娘愣神,轻手轻脚的将糕点拿到了桌上,转而添了炭火。
“姑娘在想甚若是那小传不好看了,等开了年出来姑娘便能去学堂学识去,定是高兴的很。”春杏说着伸手接过了自家姑娘手里的小传。
祝九回神轻笑:“不过是觉着时辰过得慢罢了。”
这会子才响午,真正的好戏得到守岁那会呢!
夜幕来临,各房也紧着去祝堂院用饭了。
因是要守岁过了响午各房都在小憩着,免得夜里守不住,本也是老规矩了。
“祝九姑娘,我家姨娘央姑娘稍等会。”祝九刚带着春杏过来,一只脚都快踏进门了。
瞧着眼前的丫鬟面生,不禁瞧了瞧春杏。
春杏便问道:“你家姨娘是哪位姨娘”
 
第二十四章 苟且之事
七姨娘这两日眼皮子跳的厉害,总觉着心头不安宁。
这会子正听着戏堂唱戏,扭头瞧了一会也没见着自个姑娘,便央了身边妈妈问话:“姑娘去哪了”
今儿个大年夜,得过了亥时才能回去院子,谁也早走不了。
身边伺候的妈妈瞧了一眼,颔首应道:“老奴这就去寻寻去。”
祝九坐在椅子上,心思颇好专听得戏台上唱戏。
正听着,外头就有人急急忙忙的过来禀话了。
人先是到了金姑姑跟前耳语,金姑姑听后面色一惊,如今大过年的这事儿也不好惊了老祖宗,只得禀话给南院大夫人去。
毕竟大夫人是掌了南院中馈的,门里发生这等事儿自是由她做主。
金姑姑到了大夫人跟前禀话,低声说着:“方才奴婢打发了人去后山挖藕子,撞见了南院三房门里的姑娘与北院的小子。”
平日里各房姑娘与门里的小子们皆是有门禁,连说话都得往后退三步。
而各院的门里的姑娘小子,若非逢年过节更不得见面。
本就是四代同堂,这等事儿最为忌讳。
“真是没一个省心的东西,到底是出身三房,尽是些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大夫人听得这话,面色铁青不已。
让身边妈妈去央了三房后,立刻回去南院。
这会儿祝岭与那北院小子也被带回了南院。
若是旁人发现了这事儿倒是可以缓缓,偏偏是祝堂院的人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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