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室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祝十
各房门里送礼,该送回去都送回去了。
唯独留下了门里云姨娘的都收了下来,而大房门里伍姨娘的也都收了。
“按理说,大房这边的物什是最不该收的,祝九姑娘到底是眼皮子浅。”伍姨娘身边的妈妈说着这话,便将祝九那边的回礼拿了过来,面上尽是嫌色:“回礼都是回了些不上眼的。”
瞧着这些素银簪子镏金镯子,就是用在门里打赏给丫鬟们都不见得讨喜。
伍姨娘手中正品着冬茶,听得妈妈抱怨,撇了一眼那些物什,不紧不慢道:“明日去司衣房那边交代,做两身云锦料子的衣裳送过去给祝九姑娘,得赶快些才好。”
“姨娘,云锦是上主母赏的,总的才一匹,如此怕是有些可惜了。”身边的妈妈不觉说着。
而伍姨娘可不这般认为,不往好的送落人口舌,何必无故惹人说闲话。
“这些无关紧要,你且去交代便是。”她要紧的是自家姑娘进主院的事儿,碰上祝九的亲事也算得了个便宜。
身边的妈妈得了话,只得紧着去司衣房交代。
祝九收了云姨娘送来的物什,如数全收了。她送的倒不是什么出挑的,之所以留下自有留下的道理。
这会,祝九打发了春杏去回礼。
云姨娘正坐在主屋内打样,身边伺候的妈妈从外头进来禀话:“姨娘,祝九姑娘那边打发人来回礼了。”
“让人进来罢。”云姨娘头也不抬的说着。
妈妈得话,央了回礼的春杏进屋来,春杏行礼道:“奴婢见过云姨娘,我家姑娘让奴婢来回礼,姑娘还说云姨娘若是得空,便去南湘园坐坐。”
春杏说着,将回礼放到了桌上,没一会便离了去。
云姨娘的院子里素来清净,她也不爱热闹。
身边除了伺候的几个人外,平日里也甚少与其他姨娘走动。
说起来,云姨娘跟生前的付姨娘也不曾走动过,这会伺候的妈妈瞧了回礼后,不免吃惊道:“姨娘,祝九姑娘这是如何的心思”
说罢,便将回礼拿到了云姨娘跟前过目。
回礼的物什总得十二样,样样都是精致上好的,尤其是那墨玉雕花簪只有门里大房那边才用得上。
云姨娘平日里对旁的物什没心思,唯独喜欢玉簪。此番回礼也是应了她的喜好,雕花簪做工精细又精致。
往回也只得瞧瞧看看,还从未入手过。
“她能有何心思,无非是为了祝八姑娘的事儿。”云姨娘盯着那墨玉雕花簪心里落忍,好东西谁都喜欢,可有些事儿却掺和不得。
身边妈妈一听,不禁劝说起自家姨娘:“祝八姑娘着实可怜见,人还未曾出嫁便没了。可这事儿姨娘还是甭插手为好,依老奴看,让人将这些物什都如数送回去。若收下了,反而扰了姨娘清净。”
祝九姑娘如今无依无靠,虽得了一桩婚事,明眼人自然看得明白,婚事是有了日后可说不定。
眼下也算是风光一回罢了。
云姨娘听得妈妈的话并未作声,低头一瞧,见着手里的打样动错了针,索性放到了一旁。
半响,云姨娘叹了一声,这才说道:“哪有人能清净一辈子,既是如此便收下罢。”
对于祝八姑娘的事,她心里并未觉得好过。
那日偶然路过给北院门里二房送样式去,恰恰就瞧见了那一幕。
只是
此事儿也就她知晓,祝九姑娘又是如何得知
若非为了此事,她断断不会回了如此厚重的礼来,又合了她的心思特地送了墨玉雕花簪。
这会去回礼的春杏回来了,祝九坐在堂屋内好一会也没见到云姨娘那边打发人来。
没打发人来,也意味着云姨娘收下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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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毒物
听了春杏的话,祝九面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腿脚不禁软了软,若不是赵妈妈扶着,人怕是要摔着了。
“半个时辰前春林还跟奴婢说,明儿个要剪纸,今年好不容易跟着姑娘过个好年她先前还跟奴婢有说有笑,不知为何人忽然就没了。”春杏说着,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赵妈妈听得她的话,当下也红了眼眶。
此时祝九好一会才缓过来,朝春杏道:“快别哭了,你跑腿一趟打发人送信给她家里人,让人赶着这两日上门来,将春林抬回去。”
说罢,祝九又唤了赵妈妈进屋说话。
春杏虽哭得伤心,但也没耽搁自家姑娘的交代,连忙打发人捎信儿去。
赵妈妈随着祝九刚进屋,舍屋那边瞧的大夫来禀话了,“姑娘,那丫头吃了些不该吃的。”
“依着于大夫而言,我这院子内有何吃食是不该吃的”祝九看向了于大夫,这于大夫她见过几面,三十出头的模样,在医堂那边当差。
平日里也没诊治过什么大病,不过是给各个院子的姑娘夫人请平安脉的。
于大夫听了此话,如实回道:“此毒乃是一种树毒,沾惹上倒是并不会有大碍,若是入了嘴会让人当场而亡,倘若届时又服用了当归,枸杞,更会引起吐毒血。”
提到当归枸杞,赵妈妈想了起来,“个把时辰前,老奴交代了春林熬点鸡汤,里边入了当归与枸杞给姑娘补身子用的。大莫也是在煲时,她尝了尝味儿。”
“应当是如此,不过那毒是沾染在她手掌上的,想必是触碰了何物什。”于大夫心思细,如此一提,祝九让赵妈妈唤来了紫铜询问。
紫铜急忙跟着赵妈妈进来,春林没了,她心里也不好过。
她们几个丫鬟中,春林是最好相处的。
虽说紫铜拨来祝九院子不久,到底也是有一阵子了。
此时人哭的双眼红肿,得了赵妈妈问话,哽咽着说道:“今日奴婢和春林旁的也没做,应了赵妈妈昨日的交代,今日一早就去库房清点物什。”
“后来清点的差不多了,奴婢便一人在库房那边。赵妈妈唤了春林去熬鸡汤,这没一会的功夫人就没了”紫铜说起伤心,掩面抽泣着。
瞧着她如此,于大夫忽然上前一步拉住了紫铜的手腕:“别动!”
于大夫说着,扭头朝祝九禀话:“说不定这丫鬟双手上也同样沾上了毒物。”
按紫铜说的,那毒物十有就放在了库房之中。
这话倒是将紫铜吓的整个人都愣了,站在原地杵着一动也不敢动。
于大夫速去取来了银针,祝九若有所思看向了赵妈妈:“赵妈妈你去库房一趟,将昨儿个收的礼都取来给于大夫验一验。”
“老奴这就去。”赵妈妈应了话去库房取来了物什。
于大夫拿了银针试了紫铜的双手,银针只是在她手掌上滚了一圈,针头立刻发黑。
紫铜惊的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祝九微微合上了双眸,手指不知不觉收紧,捏的指尖发白。
赵妈妈取来的物什,也一并验了。
祝九心中有所猜测,却猜测错了。
真正验出有毒物的物什,是门里七姨娘送来的物什,原本好的都送了回去,瞧着上不得台面的是要打赏给丫鬟婆子们。
但先前留了不少,这些留着待下回用来打赏。
“于大夫可验准确了”祝九抬眸看向了他,于大夫颔首应是。
见他肯定就是七姨娘送的物什上有毒,祝九垂眸道:“既是如此,这一趟也劳烦于大夫了。倒是希望于大夫不要将此事传出去的好,旁人若是问起来,于大夫可知如何说”
祝九说着这话,赵妈妈心领神会,立刻拿来了一袋子银钱塞到了于大夫手中:“我家姑娘不易,还望大夫多多行善才好。”
“承蒙姑娘交代,旁人若问起来,我便说是病去的。”于大夫在医堂也算不上得脸的,平日里拿的赏哪有其
第十六章 司马昭之心
平日里若非逢年过节大房夫人难得去三进门,今儿个破天荒的人迈了步子过来,门外候着的丫鬟瞧着了,连忙进屋去通传了一声。
三房夫人听了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来作甚”三夫人也没说见不见,丫鬟只管候着等话。
南妈妈见此便朝丫鬟说道:“大夫人来了,你还不速速去将人迎进来。”
虽说三房没了嫡庶分别,但终究是庶出。
大房夫人来了,哪有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
不一会大房夫人便进了内堂,三夫人起身微微行礼,神色不冷不淡道:“大嫂怎的今儿个这般得空了,如今要近了年关,大嫂若有事儿打发个人来便是。”
大房与三房素日里本就不合。
三房夫人出身商贾说话苛刻不中听,那嘴就跟个刀子似的。
而大房夫人出身名门,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最瞧不得三房夫人一身铜臭味。
“这事儿我若不亲自来,说不住过两日这祝九姑娘也没了。”大夫人轻撇了她一眼,摆了摆手,身边伺候的妈妈颔首应是,将物什拿到了三夫人跟前。
见着这物什,三夫人神色暗沉,挑眉问道:“大嫂这话是何意”
大夫人并未急着说话,眼神示意身边的妈妈先去外头候着。
三夫人身边的南妈妈也是个通透的,跟着出了去。
待人出去后,大夫人这才说道:“三弟妹好心思,得亏昨儿个病去的不是门里的姑娘,只是个丫鬟没了也就没了。”
“若祝九真有个三长两短,三弟妹可担待得起如今这邵家主母还未曾离去,你这般做,岂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大夫人的话,三夫人算是听明白,当下脸色有些难看。
但很快人也沉住了气,三夫人闷哼一声:“大嫂煞费苦心的邀请了邵家,好不容易人上了门,偏偏这事儿落到了我门里姑娘身。要说司马昭之心,也理应是大嫂才对。”
提到这丫鬟的事儿,她的确不知情,也不曾命人做过什么手脚。
她就是再糊涂也知道邵家是何等地位,这邵家主母可不如同一般的主母,乃是掌管整个邵家中馈的主母。
定亲的又是邵家大将军邵莫,就冲着那邵将军虎面模样,也不能随意乱来。
“终归是你门里的事,今日我来不过是提醒三弟妹一番罢了。”大夫人说着,顿了顿,随后又说道:“说道祝九,也不得不提一提祝八姑娘的事儿。且不说她了,去了的付姨娘是如何去的,这日后祝九心思重了,总会得知一二。”
提到付姨娘,三夫人眸色凝了凝,“大嫂越说越糊涂了,付姨娘生前身子不适,生了祝九后便落下了隐疾,南院三房门里谁不知晓”
大夫人并未多言其他,话也是点到为止。
三夫人此时面露不耐之色,敷衍了事了几句。过了好一会,大夫人这这才带着人离了去。
待人走出院子没几步,便听着门内传来了茶杯落地的声儿。
听着这声儿,随在大夫人身边的妈妈不禁说道:“这回三夫人倒是沉住气了。”
大夫人嘴角噙着笑意,不以为然:“她不过忍得了一时罢了,待来年真要定亲时,她怕是要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了。”
而三进门屋内,三夫人气的面色发青,南妈妈候在一旁,连忙宽慰道:“夫人怎能这般作气,气也是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昨儿个南湘园才去了个丫鬟,她今儿个亲自过来,不就是告诉旁人,那丫鬟无缘无故病去是我的意思么”三夫人哪能不明白大夫人走的这一遭。
尤其是听大夫人提到付姨娘的事儿,这也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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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查事
邵夫人瞧着祝九是喜欢,当然也有心拉她一把。
若非如此,她自不会亲自去找老祖讨话,可这事儿对于祝九而言也过于突然。
“不过露水之情,倘若这丫头与邵家真有缘,来年定亲水到渠成。若她没那能耐,来年换个丫头定亲就是。”邵夫人也想得开,这事儿本只是个话头,还未曾落定。
桑妈妈听这话颔首应着,“夫人说的是,只怕到时候大少爷不愿意罢了。”
那日大少爷在梅亭碰着了祝九姑娘,道她说话有些意思。
平日里大少爷何曾这般对一个姑娘提起过,这也是十年一遇的事儿。
想想也是,当年大少爷十五那年就定的亲,没过几日定亲的姑娘就去了。
此后少爷便去了边关从武,每年回来瞧的姑娘也不少,高门大户家的冬日宴会每年总会去一家。
可对自己的亲事,终究都没信儿。
“他有何不愿意,你别瞧大小子行事作风倍感心切,可也心思细。祝九那丫头小,他无非是觉得这小女娃娃可怜见的罢了。”邵夫人哪能瞧不出自家儿子的想法。
只是这次请人算了八字,非要在祝家沾亲缘。
既是有这等小小的缘分,碰着了,顺便讨个话就当行了个善念。
谁让自家大小子背上那克妻命,再者战场上杀敌血气重。如此冲一冲也好,让他的命里也好些。
至于日后是否真的娶了祝九姑娘,谁又说得准呢!
邵夫人想着,依靠着车壁微微合眸养神,也不再开口多言。
这厢南院三夫人打发了南妈妈去过问春林的事儿,大夫人拿去物什正是染上毒物的东西。
南妈妈平日里替自家夫人管着库房。库房里的物什,她样样都是门儿清。
瞧着大夫人带来的雕花素银镯,一眼便知晓是谁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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