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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啊孩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肖远征
    夏天接着说:“前几天,新来的行长助理高丽平背着我向汪洋了解老贷款户的情况,我听说后还不当一回事。按道理来说,高丽平的资历比我浅,又刚来,她向信贷部门要什么资料,与我打个招呼不就可以起到密切关系的效果吗但她不是主要领导,她这样做,我也懒得理她。前天在行长办,两个行长突然提出安延公司保存的一张由我们服务社开给的收据与三八股份公司有关,而且金额上百万元。看那样子,他们马上怀疑到我头上,估计我拿了这个钱。于是,找了个机会突然问我:‘这是怎么




三〇六 拆借的质押存单被掏走
    话说宝安公安分局的洪虎当日拿到湖贝支行陈作业写的有关那张收据的说明和夏天所写的当初办事时的请示的复印件后,对该案的侦查结案已经心中有数。

    回到分局后,他将这份材料放到卷宗里。然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推敲起来:“这事分两方面说,一方面是庄宇主政的湖贝金融服务社时期,安延公司以非法融资的方式引进存款,随即毫无节制地放贷,累计放出两亿多元。期间因为安延公司的法人代表朱赤儿在广州的商业信用活动受到广州人民银行的关注,很快由省人民银行出面上报人民银行总行,随即开始调查朱赤儿的资金供应链、商品物资供应链,很快便查到了湖贝金融服务社。这时,社领导慌了手脚,干起了一系列规避人民银行监管的对策,其中因为担心在人民银行的印象中产生大额、集中发放贷款给安延公司,从而资助朱赤儿扰乱市场的行为的结论,便将安延公司帐上的贷款一分为二。在安延公司帐上留了一部分,另有8000多万元由岸尾公司立帐反映。当时,这样做很顺理成章:安延汽车城建在岸尾村,是一个招商引资的项目;而且岸尾村的30栋老房屋从一开始就已经拿到湖贝金融服务社要抵押给安延公司的。但是,这些帐务设置全部是在人民银行检查前几天办理的,并不是一开始的原始记录。这就是案情的关键。而关键的物证,正是由朱赤儿提供的原始的贷款记录和借据。另一方面,在市民银行接管后。王显耀他们还是没有离开金融服务社时期那一套融资方式,不断要求安延公司组织存款,因此,安延公司又花费了大额资金帮助湖贝支行买存款,以维持开门。这也是贷款本息不能归还的其中一个原因,说大一点是银行本身在扰乱金融秩序。现在不怕他们不认帐,刚刚搞到的对这张收据问题的说明。就再明白不过地印证了此事。而且,王显耀、陈作业、夏天这三位湖贝支行的当红小生一个不漏。其实。在市民银行时期花钱买存款还远远不止收据上的数字。但是,我只抓其一点,不及其余,就能四两拨千斤。也就是说。这就能有效阻断他们对岸尾公司脱债的非议了。”

    洪虎思考到这里,身心开始放松,在椅子上伸了伸腰,闭上眼睛,竟然睡着了。

    有一句古语说:“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其实,古人说得并不是很恰切。人们看那自然界,看那万千事物,看那百态人生。只要你用心去品味,无不是一张一弛、一正一反,此消彼长、此起彼伏的。所以。有张有弛,不仅仅是文武之道那么简单和狭窄。这也应了“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句俗语。

    与洪虎相反,王显耀却是越来越难入睡了。

    他常常因为思虑过度而整晚不能入睡,到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显得神情恍惚。有一回。他把轿车刚从自己的宿舍开出来准备上班去,刚拐了一个右弯。那车头的左边竟然与香港的货柜车的右前边碰上了。还有一回,他下了班,身心俱疲,开着车驶向了深南路,竟然把车开过了隔离带,与对面行驶的车辆发生了交通事故。事后,他马上叫来支行管理车辆的黄蔓延,如此这般地叮嘱一番,不事声张地把车拖到修理厂修理了事。

    回到家里后,他跟老婆一说,他老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觉得老公总是心不在焉,应该心里有事。但是,任凭她怎么问,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这样,王显耀一直在心情焦躁不安中应付着日子。

    其实,洪虎那天像耍太极拳般的问话,王显耀是听出了端倪的。专案组就是抓住湖贝支行现任领导班子违规经营的死穴不放,逼人就范,要求湖贝支行的经营班子一定要配合专案组的活动。如果不配合,便会吃不了兜着走,有你好受的。而再查下去,万一查出利用安延公司的利差资金去发动存款大户的事,那就更加不好办了,那将是轰动全市的新闻。王显耀作为支行的一把手,深知这个责任是要自己承担的。而事件中的相关人物陈作业和夏天则另当别论,陈作业在说明中已经写明“经集体研究”,那么,他仅是一个执行者;而夏天就更靠后了,他只是写了一个请示给行长研究是行还是不行。行长同意以后,甚至连手续都不是他办的,也没有发现他个人得到了什么好处,在情理上看,完全是从支行的利益的角度来考虑的。而最让王显耀思虑的是:洪虎没有点破另外组织存款的资金。

    他想:“难道朱赤儿这样仁慈,只拿出一张湖贝支行提供的100万元的收据,而把上千万元的融资利差捂住不说再看看他发来的传真上说的话,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信!”

    就这样,王显耀总是在焦虑中度日,时刻担心某些事情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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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七、陈作业的劣根性
    王显耀看到陈作业匆匆离去的背景,在心里想道:“这陈作业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已经给建设银行备案的质押存单是支行的一级档案,怎么能说没了就没了呢一是作为有价单证存在营业部的金库里,没有行长同意,知会谭飞燕签字,这存单能飞出去吗一直以来,夏天他们要拿出房地产证来打官司用时,都要部门做好单后,我亲自批准才可以拿出,怎么现在变味了”

    看官!陈作业与王显耀上心的这件事,就是本书第61章所叙的:陈作业欲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地拆出,然后又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地还回来的挂在同业往来科目的1000万元拆出业务。|一年来,就该笔业务而言,偷偷拆出是做到了——谁也没有发表什么异议,或者说,压根儿就没有发现。但是,这1000万元要想偷偷地还回来,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这样一来,整件事足够王显耀、陈作业,尤其是始作俑者陈作业喝上几壶了!

    这笔拆借业务捱到现在,已经到了陈作业应该神经兮兮地度日如年的时候了!况且,他当初收受的50万元证券备付金存折也是一查即倒的脏印。

    王显耀在办公室踱着方步,开始思考起来。不一会儿,他来到湖贝支行任职后的几个大的业务失误便浮现在在眼前:

    ——1995年8月初,刚到支行任职几天,当时资金相当紧张,陈作业拿出了深圳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中长期贷款合同,极力鼓动做成贷款。清还旧贷,达成长期合作,这样可以增加4000万元资金。结果,自己到总行古丁力行长处说项,得到他的口头支持。回来后给了350万元新贷款给三八股份公司。后来。存款是进来不少,但是贷款却被卡在总行信贷处。这事就成了日后被总行稽核处说事的把柄了。

    ——1995年8月8日,也是陈作业力主赞成卜一定的方案。以4000万元一年期定期存款作诱饵,批准了深圳雄鹰工贸有限公司的2700万元贷款。这个贷款的质押物是珠海当然有限公司从南澳国有银行开出的一张3000万元一年期的定期存单。不到一年,证明这张存单属于“真存单,假存款”,珠海当然有限公司没有一分钱打入南澳国有银行。这样。这笔2700万元贷款就因为诈骗案而悬在那里了,到现在还没有解套。

    ——1997年9月初,陈作业的同学尹信与陈作业促成了支行与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的所谓合作,也是因为有存单质押,说没有什么风险。就像组织存款的敏感业务一样,完全避开了支行的职能部门——计划信贷科和夏天,由不懂行的营业部操作起来。没有想到。存单质押转眼变成了什么呢信用贷款不是!国债回购不是!同业往来不像!好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总可以说成是银行与企业之间的信用往来。若是这事传开了,或许还会被人说成湖贝支行开拓了银行业务种类呢!

    王显耀想到这里,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对了。这后两单都是夏天不知道的事,尤其是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的事,避开了信贷部门而出事。若是日后上面查下来,而夏天还蒙在鼓里的话,必然产生反作用。到时候,自己连帮着说话的人都没有了,那就更加被动了。还是要与夏天通个气,以他的为人,不会往上捅的。”

    王显耀看了看表,早已到了下班时间。于是,他收拾公文包,关了办公室的门,慢慢下了楼梯,发动了轿车,往自己的住处开去。

    回到住宅区,好不容易爬上了六楼,按了门铃。这时,他那当处长的老婆早已回到了家里,听到门铃声,前来开门,看到满脸疲惫的行长老公站在门口,问了一句:“怎么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怎的”

    王显耀仍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心里堵得慌。”

    他老婆忙把他拉进客厅的沙发上坐好,关切地说:“你不要吓我,你没有心脏病,你的家族也没有心脏病史,啊”

    王显耀笑了笑,说:“哎,还是你了解我……”

    他老婆问道:“是不是又碰到什么麻烦事了”

    王显耀不置可否。

    他老婆说:“就你这个破行长难当,咱家也不缺那钱花,也不稀罕那个官,咱图个啥辞了这破官,给咱省省心。改天到莲花山鱼虫市场弄个金鱼缸回来,家里买几条金鱼养着,好歹也是提高生活品位。那真是:莫道鱼缸池水浅,观鱼胜过当行长!天天看着它们游来游去不知有多开心。怡怡情、养养性,该有多好!”

    王显耀听罢,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上午上班后,夏天因为罗湖法院对怡进公司案件的判决发生的问题,而向王显耀行长请示工作。一进门,看到自己的行长脸色铁青、两眼无神,知道他心里有事,准备请示完工作后马上离开。

    当夏天谈到总行的杨阳律师等人应罗湖法院邀请,要一起商量对该案判决书的善后工作时,王显耀打断夏天的讲话,说:“这事就以总行的意见为准,我们照办。”

    夏天听后说:“好的。”

    王显耀接着小声说:“老夏,有一件事你帮着判断一下。”

    夏天问道:“什么事”

    王显耀缓缓说道:“去年,陈行长和营业部搞了一笔存款单质押的拆借业务,是他的同学尹信联系的,拆给尹信当财务总监的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前几天营业部的张海将这个原本质押在我们行的存单拿回给该公司,说是要办理转存手续。昨天再去拿时,就拿不回来了,说是还了这家公司在建行的到期贷款。”

    夏



三〇八、隔岸观火赌一把
    下午,陈作业敲开了夏天办公室的门,对夏天说:“老夏,前几天你很忙,钟凝风带着市政府的一个老处长来找过王行长,王行长表过态。```520`后来叫我写了一个文件,送到了总行,给一份由你这里放着,日后好跟进。”

    夏天说:“好的。”

    说完,夏天接过文件,对陈作业点了点头,表示善意。夏天知道,陈作业是借送这份文件为名,在与自己拉近乎,以求自己对他的谅解与支持。

    陈作业走后,他随即看那文件。只见上面写着:

    关于免除深圳凝风发展有限公司罚息的报告

    总行信贷部:

    深圳凝风发展有限公司于1995年1月3日向我行(原湖贝服务社)贷款540万元,期限一年,原以石岩贸易发展公司综合楼作抵押。1995年3月4日我行发现抵押物没有在国土局办妥抵押登记,为防范风险;追加深圳万裕隆公司和深圳金沙滩电子公司作为该笔贷款担保单位。1996年1月3日该笔贷款开始逾期,我行一直在催其还款,并于1997年l月29日向中院起诉;同年12月18日进入执行阶段;但在相当一段时期;公司及法人代表不知去向,担保单位名存实亡,企业目前欠息375万元(其中罚息125万元)。最近,经我行努力,通过朋友联系到其法人代表钟凝风;并了解到该公司目前在经营扶贫项目,经多次交涉,对方表示有还款意愿,但基于一时资金紧张,提出免除罚息,还清利息,转贷款本金的办法,即我行免除其约125万元罚息,对方还清我行250万元利息后,我行对其540万元本金做借新还旧处理。经我行初步调查,其提供的担保单位实力强,经营良好。鉴于目前情况,我行对此笔贷款的处理意见是:企业还清正常贷款利息并提供我行认可的担保单位时,我行免除其罚息约125万元,并做借新还旧处理。

    可否,请批示。

    市民银行湖贝支行(印)

    一九九八年七月二十五日

    夏天看完文



三〇九 大幅缩水的皇龙酒店拍卖款
    话说陈作业这笔质而未押的拆借业务的问题出来以后,湖贝支行的两个行长都很焦虑,已经无暇顾及日常的以新业务发展为核心的信贷管理和旧贷款清收工作了。

    王显耀想的更多的是要承担领导责任,少不了免职处理;而陈作业想到的后果则更难堪一些,因为这笔业务因他自己而起,又是他自己批准将该存单拿出来交给西湖春天公司的。人们会问:你是财经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又在人民银行工作过,难道这种质押常识还不懂吗既然懂,那么你做出的举动又作何解释呢这样一环扣一环地追查下来,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结果就不仅仅是撤职那么简单了!

    想到这一层,陈作业显得有些后怕。在心里说:“死马也当活马医了!”

    于是,他找来平时跟他关系不坏的营业部副主任谭飞燕,如此这般地面授机宜,并亲自查看当时对存单质押的相关手续和那天批准存款单交给张海的书面批示。看完后,提笔将原批示中的“同意调出存款单。”的句号改为逗号,并加上半句:“应交办张海亲自手持存单与西湖春天公司一起在转存时做实质押手续。”

    这样一来,张海没有拿到存单和质押手续回来,显然是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了——应该除名。

    陈作业想:恰巧现在正开展半年的人事考核工作。将张海定为不胜任,来个提前解聘。这样,万一上面追查下来。没有了对证之人,只有一方之言,就好办多了!真是天衣无缝!

    陈作业慢慢向谭飞燕渗透他的想法。

    话说在这笔业务的事故当中,身为营业部副主任的谭飞燕,也是多少应该承担责任的当事人之一。这事是发生在市民银行第二任班子走马上任之后的事,按照市民银行的规定,是要从严处理的。谭飞燕想:“如其硬顶。不如顺水推舟,一来又做了两个行长。尤其是陈行长的人情,不怕他不买帐;二来这样把责任全推到张海的身上,我自己的责任也就没有了。这笔帐划得来!”

    于是,她便全力配合陈作业。他要的资料全给他,该改的拿给他改好,该在员工考核中该给张海下套的就下套,以至张海在半年考核中排名靠后。这时,她还哄张海说:“你要把送存单的事写一个检查,我拿到行长那里再给你说情,因为你主动承担责任了,行长一谅解,我保你没事。”

    张海唯唯诺诺。满以为谭飞燕是自己的红颜知己,在给自己指条明路。便花了一个晚上,用了两页纸。写了一个揽责任上身的很深刻的检查。

    第二天一上班,张海便将检查材料交给了他的顶头上司谭副主任,还木讷地说了一句:“谢谢主任的关照。”

    谭飞燕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她把张海的检查抓在手中,便准备上支行的人事考评会了。

    却说陈作业除了完善这摊档案材料的手尾外,还从他的同学尹信那里了解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西湖春天公司看到深圳房地产市场低迷的情况。在黄贝岭的一个楼盘购买了十四套商品房,成交价值为600万元。这虽然与他们拆出去的1000万元相比。有差距,但是有物总好过什么都没有。第二天,他满心欢喜地向王显耀汇报,两人一个动笔,马上写一个民事立案申请,报中院立案;一个忙着打电话,托中院领导马上审批诉前保全措施,准备到罗湖国土局查封这十四套商品房。

    因为要协调怡进公司判决书问题,郝文婷律师来到夏天办公室。夏天将总行杨阳律师研究的意见跟她进行了协调沟通。夏天说:“这笔贷款数额不大,总行的意见是,罗湖法院帮了我们很多忙,判决书上出的一些问题,被这家公司抓着把柄了。如果对方以民诉法和行政诉讼法来搞的话,会让法院很难看。总行同意我们这边让点步,退点利息(大致三万元)给它把事情摆平。”

    郝律师表示理解。

    后来,两人谈起皇龙大酒店系列案件的执行工作,郝文婷要求将皇龙抵押房产拿出去转换成受让人的房地产证书。

    夏天听后说:“凭心而论,我对这件事是有看法的,我与王行长汇报过,当初也写了一个紧急处理该房产的报告,会同总行一起去中院和拍卖行要求以起拍价3800万元起拍。核心问题是什么呢就是究竟是3800万元,还是1400万元的成交款的问题。这关系到这个案子日后的一些很敏感的事。如果买方只划了1400万元给我们行,我的看法是不宜过户,以免日后扯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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