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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啊孩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肖远征

    胡辉说:“我们还是要按照总行领导的意图精简人员,腾出空位,引进能人,像你这样婆婆妈妈,什么时候能进人”

    陈作业知道,胡辉心狠手辣,若不按照他的思路去搞,自己也许难以自保。但是,胡辉提供的名单上的两个人是不能掺乎的:一个是已经提出要离行的夏天,他是本年度全系统的优秀**员,七月份才大张旗鼓表彰,才几个月时间就说他连一个普通员工都不够格,难以服众。另外,他也是自己的入党介绍人,一直公开说我要坚持原则,并以柳树、松树、水来借喻自己原则性不强。如果我被胡辉当枪使过了头,被他反映到上级党委,也没有好果子吃。另一个是许爱群,她不但是一个难缠的人物,而且她的老公的所在单位——也就是王显耀悉心发展的赖以改变湖贝支行局面的重要存款关系户的关联单位,当年王显耀为了打开工作局面,不惜弯下身段,与这些单位的头儿打牌买马、递茶扛烟,才有湖贝支行今日的局面。若是改天到这个单位,被头儿摆出个臭脸儿让你瞧,那么,在湖贝支行难堪的同时,自己的既得利益也就没有了。所以,跟谁过不去都行,绝对不能跟人民币过不去。

    陈作业打定主意,决定不跟胡辉争吵,但是要保持自己的底线。

    就在陈作业好像走神般似听非听的时候,胡辉对李臭横说;“李助理,你看呢”

    李臭横显然不是人云亦云的角儿,不愿意趟这对自己一丁点儿好处都没有的浑水,说道:“在人事考核上,我不熟悉市民银行的规矩,没有发言权。还是按照你们俩的意见办理。”

    胡辉对李臭横的表态极不满意,并在脸上掠过一丝不快的表情。




四一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话分两头,各叙一方。

    却说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夏天在三十日这天正在位于香蜜湖的市农科中心考察花卉盆景生产经营的相关情况。夏天从八点钟到了该场,在考察的同时,买了一盆龙船花、一个金琥,一盆黑美人丢在车上,一直到下午五点才意满志得地开着轿车往家里赶去。

    回到家里吃过晚饭,夏天迅速与樊婷商量起对经营花卉生意的看法。

    夏天指着阳台上那盆名叫绿巨人的盆花说:“你看,这盆绿巨人,我在楼下鸿图花店花了90元买回来,你知道在种植场是什么价吗包塑料盆是十五元,如果换成像我们这样的镀金塑料红盆再加十二元就可以了,那么,加上运费,成本就是三十元,三十与九十之间是数倍的差额,真是隔行如隔山哪!”

    樊婷问道:“批发鲜花的市场看了吗”

    夏天说:“还没有找到。听人说在莲花山,但我回到莲花山的路口旁边老是看,也没有看到。”

    樊婷说:“今天下午,我与高中的高金萍同学联系上了,她说有一个朋友在荔枝公园旁边开花店,到时候我找她帮个忙。”

    夏天说:“我看做花生意可以试试,自己有一个小花园,可以周转轮换,以减少损耗。是下决心定下来的时候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在住家附近选择租一间商铺,价位不要太高,先过渡一下,等待我们的商铺交付使用了,也可以搬到新商铺去,也可以一边租别人的,一边出租自己的,这样算起帐来是一样的。”

    樊婷说:“我们都没有做过生意,万事开头难。难免会亏本,我们能够经得起多久的亏本”

    夏天说:“如果租一间月租2000元的租金,加上工商税费、水电费等费用大致500元,请一个人看店500元,这样,每月3000元的固定支出,我看,考虑亏损半年也就是丢了两万元学费,应该可以接受。”

    樊婷说:“现在有不少店铺是在自己不怎么经营的时间段出租给别人的,如果我们租到的店铺当市,也可以在早上出租给淡水镇来深圳卖小菜的,以减轻租金压力。”

    夏天说:“这办法好,有些事边想边干。但是,有几点是现在就要明确的:一是思想上要有坚定的意志和决心,不要有难为情和大鸡不吃小米的想法。我最近看了一本书,说萧克将军贵为开国上将,因为受到‘四人帮’迫害,在六十岁的时候,还考虑学做木匠解决自己晚年生存的问题。所以说,劳动养生不会丢人的。二是不要有暴富和宰客思想,恰恰相反,因为花卉经营的毛利率很高,我们要压价销售,控制毛利率。这样好像自己吃了亏,但是,应了俗话说的‘酒好不怕巷子深’,日后,就会有自己的客户群。三是不要对开始时的亏损耿耿于怀,一般搞一个新企业,在成长前期都会亏本的。而我们呢,出租一间店铺,租别人一间店铺,算下来,还是赚了的。请了一个人充其量垫了饭餐,算是家里请了一个保姆吧!”

    樊婷说:“不怕!我们来到深圳,再困难的时期都过来了,何况现在。明天我就跟高金萍再联系,争取她带我到荔枝公园花店学几天鲜花包扎,看他们是怎么搞的。学过便心中有数了!”

    夫妇俩统一了思想,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1999年12月31日,星期五。

    夏天早上起床后,来到自家的楼顶花园,悉心浇灌各种盆栽后,浏览完周边楼景,觉得神清气爽,满意地回到家里吃了早餐。

    接着,他来到书房,翻开日记本,稍为浏览了最近两个月的记录,挥笔写道:

    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本日是本世纪的最后一天,余在家。

    不论自己的心情是怡悦还是沉重,不管自己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我们这一代人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成了跨世纪之人。在人生的长河中,像我这种年龄段的人,没有太多的悲哀,没有太多的不幸。因为



四二〇、棒打鸳鸯,各寻生计
    “夏经理,您好!”这天晚上,许爱群将电话打到了夏天的家里,对夏天说:“你知道湖贝支行人事考核结果了吗”

    夏天说:“不知道,怎么说”

    许爱群说:“包括你和我在内定出13个人要离开支行,也就是由胡辉说一句:‘不胜任’就得走了。在十三个人当中,只有你事前正式提出了离开支行的调动申请,其余的人都因为胡辉心狠手辣而打烂了饭碗。接下来,他就要调进他那些狐朋狗友填补空缺了。”

    夏天听出许爱群心中忿忿不平,虽然在与她相处的过程中,被她假想成官场上的竞争对手而闹过不少别扭,但此时的夏天仍不失关切地问道:“你的调动问题解决了吗”

    许爱群说:“我原来也指望总行解决。但是,我和我老公找了申一枫,也找了黄鹿,还见了其他人。但他们要不是哑巴,要不就是聋子,整个儿就是装聋作哑,不说一句话。后来,我看到无望了,就低三下四,求到了我们的高助理、高行长,可怜我这个年近半百的老太婆,好歹也有二十多年党龄了,自问一生也曾经为党为人民做过一些好事。你看,临到退休,去找了一个打杂的岗位混日子。”

    夏天听后,不无感慨说:“照你这样说,高丽平还真是女中豪杰、闺中君子,比胡辉强多了!”

    许爱群听到夏天将高丽平与胡辉做比较,气愤说道:“胡辉算什么十足就是一个小人,一个色鬼。坏就坏在他碰到我时,我已经有了一大把年纪,要不然,凭着我这张甜甜的嘴巴,富态的神韵,保管玩他一个半死!”

    夏天听完,笑着说:“我相信你有这个魅力。”

    被夏天奉承了一句的许爱群好像顿时恢复了自信,也关切地对夏天说道:“夏经理,我觉得你还是要回到银行去才能发挥你的长处。我在广发行有关系,你只要能弄到1400万元存款,我介绍你进去搞信贷绝对没有问题。”

    夏天说:“问题是:我有不少学生、同事和部下都在深圳的各银行,他们也干了不少年了,有的已经当上了支行行长,像我这年纪再到他们银行去当信贷员,见面碰到谁都得点头哈腰一番,着实让他们的面子上挂不住。这就是我上次说的‘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其中一个方面的原因。”

    的确,夏天早年在内地人民银行(工商银行)工作时的老部下关广军,经过几年打拼,上月刚刚升任广东发展银行深圳分行副行长,若是要去广发行,也不用许爱群牵线搭桥,但是,如果真的去了老部下身居高位的单位,却是有碍双方情面。

    许爱群听后,只好说:“那好,我们保持联系。”

    夏天说:“好的,谢谢了!”

    却说樊婷有心办起事来也是风风火火,工作效率极高。夏天与她商量的第二天,她来到宝岗路旁的菜市场买菜,看到太田楼一侧商铺正在装修,便有心问那装修工人:“你们这些商铺是对外出租的吗”

    那位装修工人说:“你问那配钥匙的,他可以与老板联系上。”

    樊婷随即与一名叫林太明的修钥匙的人联系上,林太明答应马上与出租方联系,下午到大楼二楼茶餐厅交谈。

    下午,樊婷和夏天依约来到茶餐厅,交谈中了解到,每间实用面积六平方的商铺,每月的租金1560元,另加一次性的“建设费”两万元,合同期三年。这样分摊下来,每月的租金是2100元。林太明鼓动着说:“我也租了一间,这商铺租下来以后,如果在满三年后,还是你继续租,那就只有1560元的租金了,不就赚了!”

    夏天和樊婷考虑的不是这点。他们简单商量后认为:这排商铺有两层,上面还可以放商品,也可以做加工场,而且离家也近,有什么插花蓝、包扎花束的生意时,家人可以及时赶到把生意做了,是理想的经营场所。于是,夫妻俩当机立断,签了合同,即时从柜员机里取出5000元作为定金,并计入拟交的20000元“建设费”中的一部分,余款于三天内付清,合同期约定一月二十日起算,但是,商铺必须早于十六日交付乙方使用。

    第二天,夏天拿着一本存有港币六万元的活期存扎,来到妹妹夏芳所在的农业银行人民北路支行,按照当时一元港币兑换一点二四人民币的汇率,转换成七万多元现金,准备在花店生意上一展身手。下午,夏天完成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交清了租店的建设费和当月租金与押金。然后,谋划着简单装修的相关事宜。而樊婷则与平日里从东莞来到深圳走街串巷挑担卖菜的妇女联系了合作意向:每天上午早上至十点钟前将店铺的一半借给她,每月补偿800元作为租铺费用。

    樊婷说:“没有做过生意,也不知道是赚是亏,这样转租一下,起码减少了负担。”

    夏天表示赞许。

    樊婷又说:“我们这个铺位离学校近,听说这间小学有一千多小学生。我们经常到深圳中学门口看那些铺位,现在有钱的学生大把,一放学很多人买吃的。我们可以到沙头角买些免税的水果糖、饼干等小巧玲珑的零食转卖,估计好卖。这样,不就不愁交不出房租了吗!”

    夏天说:“我估计只要落力经营,还是能赚钱的。现在的当务之急,一是你要联系上高金萍,到荔枝公园花店实际看一看、学一学花束包装;二是我们一起到鲜花批发市场看看行情,准备进货;三是要到工商税务部门了解办证和税务征收的问题。要长期经营,就要搞得规范一点。不要搞偷税漏税那一套。”

    樊婷说:“对了,我们作为下岗人员,政府在工商税务方面不是有三年的优惠吗我们去劳动局办一个失业证。”

    接着的一连几天,樊婷夫妇俩全身心投入花店的开张事情之中。



四二一、“历史是人民写的”
    2000年1月7日,夏天来到湖贝支行,先在徐东海办公室与他聊天。

    徐东海显然对自己可能被炒心里有气,对夏天说:“老夏,这几天你怎么不来支行一次”

    夏天反问道:“我这不是来了吗”

    徐东海说:“现在来有什么用,我们都被人炒了鱿鱼,也不见得和你商量一个对策。”

    夏天说:“你和许爱群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对胡辉有点异想天开。其实,我在参加了胡辉主持的七月十九日晚的会议后,已经判断出我们这个岗位是不可以呆的了。后来胡辉因为受到太大的压力,又安抚我一切照旧。一旦当他认为时机成熟的时候,还不是故伎重施他最搞笑的动作就是把我安排在你这个部门,让我当你的部下。你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吗从上下左右的看法来说,我成为你的部下,一是让你难受,感到很不好领导,让你心生退意;二是让我觉得难堪,跟他闹起来,他再采取措施。但是,我偏偏在这两点上都不跟他过不去。我只是请总行领导做出判断:夏天是有用之人呢,还是江郎才尽当总行领导不对我做正面回应的时候,我对市民银行的历史作用和义务便算尽完了。”

    徐东海问道:“你跟总行说了吗”

    夏天说:“总的来讲,总行是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的。胡辉一味的胡来,有申一枫在撑腰,要不然早就翻天了!”

    徐东海释怀道:“这事也怪我们自己,我们在支行干的时间太久了——六年了,现在离开支行应该说不是坏事。到了今天,对于你、我来说,一个有价值的经验教训是:不要在一个单位太执着、太痴情。”

    听到徐东海如是说,夏天默然以对。

    后来,夏天来到韩小妞的机要室,看了胡辉绞尽脑汁写的:“基本不适应目前岗位工作”的考核意见,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后,对韩小妞说:“这就是弄权高手的高招。他也就只说我基本不适应这一个多月的工作,但是一个多月来,我已经提出调走。他只字不提十月份以前的工作。”

    稍后,他又说道:“我现在的心态就像佛学至理《寒山问拾得》所讲的:昔日,文殊菩萨化身的寒山问那作为普贤菩萨化身的拾得:‘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对他说:‘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我真的豁达得很,由他去吧!”

    韩小妞听后认真地说道:“胡行长的意思,你对这个结论有没有意见。凡是没有意见的,档案和人事关系可以拿走。有意见的,那就没有办法了,要将不同意见送到总行,由总行做个公正。”

    夏天说:“胡辉敢这样把湖贝支行搞得风声鹤唳、鸡犬不宁,正是因为有总行主要领导撑腰。我原指望总行把我调动一下的,但是没有回音。所以,向总行表达不同意见已经失去意义。”

    韩小妞说:“那么,我跟胡行长说一下,就说你不想给他难做了,人事考核表没有关系了,调走算了。看他怎么说”

    夏天说:“可以。我在徐东海的办公室等你。”

    夏天重新回到徐东海办公室,不到十五分钟,韩小妞拿着夏天的表进来,说道:“头儿同意。”说完将表交给夏天,要他签字。

    在“被考核人意见(打)”一栏中的两个选择:

    1、同意考核结果;

    2、不同意考核结果。

    夏天对两个选择中都没有打勾,而是在旁边写道:

    有比较才有鉴别,历史是人民写的。

    夏天,2000年1月7日

    写完后,对韩小妞说:“行了,我完成了在湖贝支行的历史史命了!”说完,将表退给了她。

    后来,夏天来到一楼谢统办的办公室交党费,见到谢统办与行长助理李臭横,他俩已经知道夏天的事,对夏天的到来十分殷勤,谢统办在寒暄的同时,倒了一杯茶给夏天。

    夏天对谢统办说:“我来你这里是想把我的一年的党费都交清,省得走来走去。”

    谢统办说:“好的!好的!”说完,拿出了党员缴费登记本,麻利地办妥了手续。临走时,谢统办和李臭横双双把夏天送到门口,握手道别。

    夏天在营业厅门口见到陈作业,原本拟跟他打个招呼,但是,陈作业把头一歪,算是躲过了夏天的视线。夏天在心里说:“幼稚得不识人敬重!我又没有患麻风病,见到我就会让你丢官真是的!”

    其实,夏天离开湖贝支行正是陈作业构筑防火墙所心仪的。现在,借助胡辉的一己之私把夏天整出市民银行,假如夏天离开后对他不投诉和告状的话,他的心病便好了一半。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远远的躲开夏天。

    陈作业心里想:“夏天一走,不要说那陈芝麻烂西瓜的深汕化工公司组织存款补利差的事没有人知晓了,就是安延汽车城公司以抵押存款单提前支取解付大额资金补利差的事,也少了一个知情人。更妙的是,自己正在火烧眉毛的西湖春天证券经营公司的拆借案也少了一个间接知情人,这对我是最要命的。这夏天一走,还可以在必要的时候,顺理成章地将这单拆借案件往夏天这位当年的计划信贷科长身上推,这是多好的替罪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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