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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有仙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微生天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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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用很麻烦很累就可以换骨
    五岁的岑天放懵懂地看着这个敢在城中公然动手的大哥哥,他那么凶狠,光天化日下肆无忌惮杀人,可是又如同英雄一般。

    如果岑天放年岁稍长、稍有见识,此时他就会认出眼前这个红袍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以他的年纪和修为、手中那柄燃烧着赤焰的刀型法器、以及身上那标志性的制式红袍来看,这少年明显是华景帝国朝中宪司属下掌管刑狱、有各种缉捕监审权力的“红刀卫”成员,又称“红刀”,别说帝国普通百姓,就是各地百官也人人畏惧、避如蛇蝎,也唯有他们有随时随地不问缘由动用修为惩处奸人的特权……可岑天放才五岁,他不知道,所以他只是十分委屈地往地上一坐,哇哇大哭起来。

    “……”空空的巷子里,回荡着小屁孩劫后余生的哭声,红袍少年满身飞扬的霸气很快维持不下去了,他只好半蹲下身,对这小屁孩说,“你家在梨州城哪里我这就送你回去!”

    初入红刀卫的他受上级指令来江南之地查一个小案练手,时间极充裕,不算很急,所以他打算做好人做到底,打发打发路上闲暇了。

    今年十四岁的他也还没长成红刀前辈们那样凶神恶煞冷血无情……他也不过是跟眼前这个小孩一样刚出茅庐,初到红尘。

    “别哭,”他动作粗暴地拍着岑天放的头,试图安慰这个富贵人家突发奇想离家出走的小公子,“——走,回家吧!”

    被“安慰”了半天的岑天放勉勉强强哭完,说了声“哦……”,心情很低落的样子。但他小脸紧绷,终究没有透露自己为什么会一个人胆大跑出家门。他现在很灰心。从懂事到现在他其实一直是个极其文静、内敛而沉稳的乖孩子,今天石破天惊地独自一人跑了出来就已经是花了极大勇气了。而这点勇气现在也已经没有了。他也有点想回家了。

    他保持礼貌地告诉了红袍少年自己家的住址以及父母的名字,告诉他自己十分感激他的帮助。不过不知为什么那英雄一般的红袍少年在听到他的名字竟会忽然变了一种神色。

    “岑家……”

    看着红袍少年的反应,岑天放有些害怕地想松开他的手。

    然后他的小手又被红袍少年反手握住。

    “还真是巧。果然路过梨州,绕来绕去都绕不开那个地方,也是天意。”

    “岑家是我的故人,去拜访一下也不错!”红袍少年笑容忽而极其耀眼,注视小岑天放的目光中带上了一种审视,“你叫什么名字”

    “岑天放……”小孩说道。

    脏兮兮的巷子尽头,一个少年牵着一个小童走远了。

    而一只流浪猫静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

    郁子规全程见证两人的相遇,那双傀儡猫眼无一丝波动,但她实际上却从一开始津津有味的旁观状态变得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了。因为这世间只有她这个接了任务的平衡使知道这个平淡无奇的午后意味着什么。隐天岑前辈这一世命运的开始,她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来到谪仙之国转世的各位高境仙人因为目的不同而有着不同的试炼方式。有人要在这乌烟瘴气的仿红尘版特殊修真界里用一世不问外物埋头苦修来坚固仙途之志,有人要亲自尝尽人间情爱酸甜苦辣使自己死后回归天外能够彻底的太上忘情。而像隐天岑前辈,他当初写在承负契书上告诉郁子规等人,他想要替换全部旧时“仙骨”,那只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人死不能复生吗
    “好久不见。”

    那仿佛无意间路过的红袍少年视线越过管家们和奴仆们,竟是十分熟稔地跟岑与痕、缪川川打招呼。

    “你们家还是一团乱啊。”只听他极其无礼、极其讽刺地说道。

    岑与痕和缪川川两个堂堂金丹被一个筑基期的小孩如此对待,竟也不生气,他们看着他,语气平和地邀请道,“进来吧。”

    红袍少年毫不见外地走了进来。被忽略在一旁的管家们摸不着头脑,岑天放和岑天霞也瞪大眼睛。——怎么,这个红袍少年竟然跟他们岑家很熟可连仆人们都不认识他……

    总之这场诡异的对话发生在眨眼间,红袍少年很快就被直接带进正厅好吃好喝的伺候了。厅门一关,丫鬟们也被赶出去,而后岑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跟红袍少年密谈许久,又神色如常地走了出来,说这位帮了岑家大忙的少年侠士要过夜,吩咐管家们招待他住到最好的厢房去,绝不能怠慢。

    红袍少年也就仿佛很自然地在岑家住了下来,跟所有见义勇为之人接受别人感激一样,但这件事透露着一股神秘,让岑天放和岑天霞两个好奇小东西很想凑上去打听真相。不过在那之前,他们还先需要向岑与痕和缪川川解释一些事情。

    “说。”

    “为什么离家出走!”

    待到晚饭后,把盛装灵食的碗碟撤下,岑家上下因为岑天放平安无事虚惊一场的欢快气氛顿时飞散无踪。岑与痕与缪川川皆是神色一肃,一边坐一个就开始三堂会审。

    这对金丹期的夫妇非常头疼。他们两个长年不在家,不太能整日盯着这两个小家伙,但谁想到岑天霞和岑天放竟会离家出走,他们是想破头也想不出这俩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明珠能对家里有什么不满。

    岑天放和岑天霞却倔强的不肯说。边上,与此事有关的一众丫鬟、婆子、家丁一字排开。他们已经被审过,很明显被这俩小孩全程骗了。今早岑天霞假装撒娇要孪生哥哥去买给她一个小玩意,岑天放只带贴身小厮匆匆出门,路上拐个弯甩掉他们去买真正想买的东西……等他买好了还打算偷偷回来接妹妹,他们一起坐船从梨州城西北码头离开。

    ——他们到底想干嘛啊

    “——她死了!”

    在岑与痕和缪川川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吓唬他们之后。岑天霞首先哭了起来,岑天放狠狠扭过头去。

    “她死掉了!”

    岑与痕和缪川川面面相觑。

    而两个五岁小孩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纷纷指责起了管家和仆人们,“他们也不救她,还说她死了就是死了,要过几天把她埋了。我们阻止不了,我们要救她……”

    再对仆人们提审几句,岑与痕和缪川川终于闹清楚了两个身娇肉贵的小少爷小小姐离家出走的目的了,顿时哭笑不得。

    原来,一切的源头竟是因为家里有个小丫鬟——死了。

    在华景帝国,人们,也就说修士们的死亡,是很正常的。因为大道不存,他们也没有从大道中“陨落”的概念,而是跟一般世界的凡人一样管身躯的衰死气息的停止叫做“死”,除了因境界所持寿元耗尽而死,也有伤死、病死等等。修为越低,身体越弱也就越容易折损。岑家那个炼气期的丫鬟正是其中之一,得了病躺了好久,救不过来不就死了吗还有什么办法在每个成年人眼中根本就司空见惯,顶多同情一下子……



第二百二十四章 第一次汇报
    “你们几岁了”

    “五岁!”

    夜色深深的岑家后院,一棵“雪烧梨”树下,一场愉快的交谈正在进行。红袍少年趴在树枝上往下看,火红的袍角从荡漾着灵气的花枝间垂下来,而两个偷溜出房间的小孩就坐在树底,一边吃夜宵,一边眨着眼睛跟这位大哥哥讲话。

    岑天放和岑天霞狼吞虎咽,把从未见过的小兽形状的糕点往嘴里塞。他们今天因为伤心和紧张并没有吃饱,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溜去厨房找夜宵——刚好他们身边的奴仆都被关起来审问,没人拦路——结果就遇上了在后院里无聊散步的红袍少年。他是多么的和善,他们直接喜欢上了他!

    自称“藏舟”的红袍少年把他随身带的一些小玩意送给他们玩,荷包里的零嘴儿给他们吃。那双凌厉的凤眼笑眯眯的,——小孩子,纯洁天真的连生死都不知道的小孩子,连他也不由心生些许怜爱。

    而郁子规——她目前已由猫身换成一具炼气期的人形傀儡身,以一个追上来伺候的聪明丫鬟的身份无声无息地站立在旁,默默的给他们捧巾递水。

    “——我猜你们很快会被扔进修行学院上学了!”藏舟笑道,“谁叫你们不听话!”

    “……”

    岑天霞和岑天放不约而同停下了咀嚼。虽然被缪川川教育安慰了一番,但对于那个丫鬟莺儿的死,这两个天生细腻沉静内向的小孩还是没有想通。

    “莺儿……”他们失落地看着树下,那里,他们埋下了莺儿给他们做的小玩具、小花包之类的旧物。莺儿本人的遗体也由岑家父母做主送到城外订了个好墓地。哪怕莺儿算是俩人乳母一般的角色,世上哪个炼气期奴仆能有这样的待遇,这完全是为了让两个小孩不要再哭再闹了。

    但他们还是太小了。

    “其实,第一次失去在意的人,我也很不能接受。”

    趴在树上的藏舟悠悠地拨弄树枝上挂的玉灯,“那时候我大概九岁吧。我也哭,我问她为什么不睁眼,我甚至想打人,骂人,杀人……但后来我也明白了那于事无补。”

    “我只有活得更好些,我要开始修炼,修得更多的寿元。在漫长的生命里一直记得她,她就会在我身上活着。”

    “——莺儿会活着”岑天霞好奇地问。

    “对,”藏舟大言不惭地忽悠道,“所以,你们以后也要努力地修炼。你们要努力读书,考试,考的品级越高,就可以修炼到越高境界,活得更长……然后让你们的莺儿复活!”

    “这件事我们心里知道就好,不要再别人面前提了。他们都说人死不能复生。他们只会笑你。”

    俩小孩似懂非懂,却对视一眼,把这看似很有道理的话牢牢记下来。

    “不如这样,你们尽量考来京城吧,”藏舟兴致一上来,跟他们打勾打赌,“如果能考来皇家修行书院,我就收你们当小弟……小妹!罩着你们,带你们玩儿!我告诉你们,京城比梨州好玩多了!”

    “哦,哦……”

    “好。”岑天放严肃地说,握住了这位大哥哥的手指,“我们会考去京城找你的!”

    “哈哈哈……”

    最后这一夜在愉快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地仙生死狱主
    地仙生死狱主,乃是鲸舟上与人仙们关系最密切的部门——破界司的两位地仙之一,如果说五行铃主长年镇守鲸舟之上,是整个第二层人仙界的主人,那么生死狱主就是长年镇守这方旧世界中央试炼之地,与另一位地仙轮回台主共享这特殊仙国内的天道权柄——生死与轮回大道。如同每一位化身千万的地仙境一样,他也只是从一地天道之中分出化身下到“人间”来,处理各种事务。

    这间极其宽阔的秘殿中,一队又一队小人仙井然有序、安安静静地排成一条条蜿蜒的长蛇,指向殿中八个方位的主座。那上面坐着生死狱主八尊身姿形态各不同的身外化身,有的是男,有的是女,有的是幼童,有的是老者,有的甚至不是人而是走兽花草之形……分别对着各个队伍的人仙们说话。毕竟轮回台上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事也多,要处理整个仙国内外事务只有一个化身哪够

    对于郁子规这样的平衡使来说,她目前就是要对生死狱主汇报隐天岑转生头几年的状况,确认这位谪仙前辈在生命中遇到的事情确实能切合命轨沙盘,顺利地进入第一个命运节点……此外,她还要根据这头几年在仙国里观察到的一切,比如谪仙身边的人与环境、谪仙此世的性情等等,推演他未来即将遇到的事情,写一份详细的天机操纵计划。

    命轨沙盘背后记录的简单语句只有断章断句,晦涩不清,只是一世命轨大致的脉络而已,要让它们落定成为命运,需要他们平衡使根据实际情况写出计划才行。这东西当然首先要给生死狱主过目。

    排了许久的队才排到狱主阁下的这尊化身面前,郁子规心怀忐忑,双手交上了一枚玉简。

    面前,一位干冷枯瘦得仿佛骷髅的苍白青年裹在一袭黑纹蟒花道袍中,焦躁而孤傲,很是愤世嫉俗的样子。

    一根缠绕着破碎魂丝的苍白手指慢慢敲着黄铜般的书几。狱主阁下两根仿佛枯墨画成的长眉越皱越紧,郁子规忽然就后悔没有检查一遍就直接交上来了。这份计划她写得有点匆忙……

    “——重写!”

    果然,玉简被扔回了郁子规脸上。生死狱主冷飕飕地说道,“你这样的思路,能为隐前辈顺利替去仙骨!白日做梦!”

    “……”郁子规灰头土脸地试图辩驳,“没有必要让他那么惨吧。我只是想用柔和点的手段,毕竟这只是一世试炼……”

    原来,郁子规根据命轨沙盘后面显示的“大纲”,写了一份可以说是对隐天岑这一世极尽宽容的命运计划书。

    神仙隐天岑这一次转世,生于江南梨州风景秀丽之地,幼时家境优渥、父母宠爱,因完美灵根而被送入梨州州学——梨州修行书院最顶尖的学子群体中学习,开启了修炼之途,虽然岑家背后藏着极大的秘密,但都还没有露出水面;而后青年阶段,基本就是在梨州修行书院内渡过的,像华景帝国每一个有资格进入公办书学的权贵富家学子一样,青春年少意气风发,历经一路考核,直到结业大考之时,书院发生了一场灾难,有敌入侵,为了救孩子,岑家父母隐藏的身份暴露,之前仿佛完美的生活假象瞬间被戳破,岑天放家破人亡,与友人反目,心神也受到打击,如刚展翅的雏鹰骤然坠落;中年阶段,一事无成且修为止步不前的岑天放胡乱娶妻生子,与并不真心相待的妻子儿女矛盾横生,心境越来越糟,消磨了一切美好,变成他年少时最厌恶的那种人……

    这一生依次毁灭他的亲缘、友缘、情缘,将仙魂内的旧仙骨依次剔去,在命轨沙盘背后写得如铜浇铁刻一般不可更改。但其中具体的过程,如何达到这个效果,每一次造成转折的细节,却是可以商量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场时空琉璃雨
    (对不起我前面又修文了,不过不影响阅读可以不用回头看……__)

    ……

    当仙国里各位前辈的试炼在有条不紊进行的时候。

    万空琉璃界边缘。

    一条在星空各界间往来接送仙人的幼年龙鲸游入大海,例行地靠了“岸”,把乘客们放了下去。

    一位地仙的化身领着一名小人仙,自万空琉璃界入口的众多界门之一走进去,在熙熙攘攘的海上青铜浮台上消失了身影。他们这俩人的组合有些奇异,一老一小,无随从无侍者,老的是一位裹着道袍的老者化身,气质清傲不凡,如一名顽固的老书生,小的却是一袭白衣,淡薄如月,背后一轮气运印记。——那赫然是土德仙躯已经修炼到八成的郁清明。

    “万空琉璃界,是我们鲸舟当年最早打下的旧世界之一。其面积之广、历史之久远,哪怕在如今混沌云海所有修真界中都可以排进前十。”

    当两人在万空琉璃界各地的界门间不断传送转道,掠过身边种种风景时,地仙的化身就对亦步亦趋的小人仙说道。

    “你可知此地因何而名‘万空’‘琉璃’”

    “因为此地太过古老,万界相融拼接,其中历史最悠久的那些界中小界,受到从上古积累至今的漫长时间影响,每一地不同的天道之间自发形成了一种时空大道的雏形,导致那些界膜融合不完全的各小界之间产生了时间和空间上的差异。如今这个旧界,各地天道之下的不同区域几乎可以看做各个不同的时空。”

    “……其中最具标志性的,便是全界中央那座著名的谪仙国。它本身就是与外隔绝的一个单独的时空,天衣无缝般完美。无数仙人慕名而来。我们鲸舟便选中了它将它改造成了一个转世试炼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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