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的逆袭之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水鬼游魂
要是在后世,这样的钟敢卖出去,卖家妥妥要被揪出来挨揍不可。
可是对于大宋来说,这是跨时代的产物,已经神乎其神。尤其是落地钟并不复杂,比浑天仪之类的机械简单的多。太史局原先准备庆祝一番,苏颂老爷子都准备掏钱请客了,元丰楼走起。可却被李逵给按住了,他琢磨着,稍微有点成绩就爆料,会让惊喜被打折。
说通苏颂很简单,这位老爷子如今没有别的心思,就只有一个愿望,做出走时精准的落地钟,然后腆着脸要求将他的名字放在研发者的最前面。
老头都七十多了,就一个愿望,李逵能残忍拒绝吗?
苏颂得了保证,自然对李逵言听计从。
唯一的关键就是走时不准,只要落地钟走时准了之后,必然举国震惊。毕竟这玩意是能走进千家万户的机械。
“陛下,臣来了!”
“李卿,等上朝之后,你在后门等着,看情况不妙,把这份秘折递上来。”
李逵有点发愣地看着皇帝,迟疑道:“臣能看吗?”
“看吧!”
皇帝浑不在意的摆摆手,对李逵道:“李卿有好的建议,可以添上去。”
李逵傻眼了,秘折哎,陛下您也太不当回事了吧?打开秘折,李逵一目十行,才看到一半就激动起来,西夏打过来了,爷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沉住气,这时候不能表现出兴奋,反而要义愤填膺……唉,义愤填膺的表情该怎么装才像?
可下一刻,小皇帝却自己讪笑起来,不好意思的对李逵道:“李卿,老前辈曾教过朕,遇到难以处理的事,转移视线不成,只能出尿遁屎遁这一招。但朕毕竟是皇帝,此事也难以启齿。这才想了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李卿你受老前辈言传身教多年,帮朕看看此计是否可行?”
尿遁?屎遁?
皇帝连这招都学会了?
三叔公你缺了大德了呀!这岂不是把皇帝往毁了教吗?
可让李逵更加紧张的是,他手里的秘折是假的,那么他拿着假的秘折,给皇帝,吓唬朝堂上的重臣,岂不是欺君之罪?
李逵撇了一眼郝随,对皇帝道:“陛下,臣是少府,不是皇城司指挥使,要不让郝公公送吧?”
郝随心头哇凉哇凉的,有道是墙倒众人推,自己还没倒台呢,这会儿功夫连李逵这样的官场新人都敢欺负他了,还有天理吗?
郝随不愿意没用,皇帝觉得有道理,这才有用。
赵煦从善如流,觉得李逵说的有道理:“李卿考虑的周全,还需要卿看看秘折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的话,就按照秘折上的来。”
李逵觉得这事他能做,就承担了下来,对皇帝道:“臣,遵旨。”
于是,李逵在文德殿修改起了秘折,秘折之所以是秘折,因为知道的人少。但同时秘折要爆料,没有大料可爆,秘折就成了小道消息。
李逵捻着笔管,在秘折上修改起来。
西夏打过来,才五万兵法像话吗?
章惇这样指挥过十多万大军平定叛乱的宰相,会在乎五万兵马?
这点人马,怎么能吓住朝堂诸位大人,李逵大笔一挥,改成五十万。
兵分两路,变成了兵分十路。这样一来,陕西六路之中,至少有四路军阵都会在西夏的大军进攻之下。
太后亲征啊!
西夏如今太后当政,用什么大将?男女老少都齐上阵,不是国战,怎么能将章惇等人唬住?
当然,这秘折就不能是密探所写,更不能是哪些啥也不懂的监军宦官,得找个厉害点的边塞重臣,李逵一琢磨,心说:“就您了!”
准备妥当之后,李逵搬了个马扎,就坐在垂拱殿连同文德殿的回廊边上打盹。
李逵的逆袭之路 第407章 都不按套路出牌
“李逵,醒醒!”
“嗯!”
李逵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喊他的郝随。这位自从霉运缠身之后,说话也柔和了许多,似乎有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大彻大悟。
李逵在衣袂里摸了摸,将重新拟订抄好的秘折给了郝随,李逵撑起懒腰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就准备离开:“我去太史局了,你们继续耗。”
如今大宋朝堂,整日乌烟瘴气,李逵看着就火大。
什么变法派,保守派。
就和豆花,吃咸的,还是吃甜的一样。争来争去,成了咸党和甜党,还上升到了正邪不两立的地步。
变法真的有用,古往今来的变法就不会只有寥寥几次成功的案例。
即便变法成功,也不是变法本身的成功,而是社会进步的表现。从奴隶制跨进了封建制,这样的变法自然是成功的,会激发国家的力量。但真要是封建制折腾自己家祖宗的法度,在李逵看来,就没有成功的希望。
大宋就是这样,冗兵冗官冗费,三冗压地大宋喘不过气来。
可这些东西压不垮大宋,历史证明,真正压垮大宋的不是制度,而是外敌。
可大宋的朝堂却以为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一定要变法。而且伸手就是针对最底层的农民。《青苗法》或许出发点是好的,但实施起来,真的会如同执政者设想的那样有用吗?谁也不知道,时间长了,或许百姓更加穷,更加苦。
因为大宋的普通农民,用不到国家三成的财富,甚至更少的财富拥有量,却承担了大宋财政的一半以上的赋税,还有所有的徭役。
没错,大宋的一半赋税是从手上没有多少余钱的农民身上收来的。
这个制度不打破,大宋的财政危机永远存在。甚至会越来越沉重。
就像是人头税这样的税收,一百年前收多少,一百年后还是收多少。而一百年前三千万人,一百年后九千万人,等于赋税通过人口红利增加了两倍。
赋税增加了两倍,可百姓拥有的土地和财富,似乎还是那么些,却因为家里人多了,更穷了。种地越来越穷,很多农夫都放弃了土地进入城市。但剩下的农夫却要用更少群体,去承担不变的赋税和徭役,生活越来越艰难。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只是没有人提而已,李逵的《治平策》说了人口的问题,但他也不敢真去傻乎乎地指出最后的症结。他不信自己看出来了,章惇、苏辙、李清臣这些聪明人会看不出来?他们也看出来了,就是不想说而已。揭开伤疤虽然容易,但揭开之后呢?谁去承担后果?
李逵对在这样的朝堂中做官,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兴趣。
还不如去搞一搞他的小发明,说不定能做个科学家。
李逵要走,可郝随却不让,可能是因为没有人可以说真心话,郝随肚子里存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却没有吐露心声的地方。以前他怕,怕被人构陷,让他失去皇帝对他的信任,但现在他不怕了,可还是不敢说。
而李逵,对他来说是个吐露心声不错的对象。
郝随在宫里头伺候这么多年,李逵是什么样的人还能看不清楚吗?
他蹲在李逵面前,老脸和善的笑道:“李逵,咱家对你不错吧?”
“你好像没有陷害过我。”李逵开口就有种让郝随聊不下去的感觉,但他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地说到:“我是老祖宗的人。”
李逵这才抬起眼皮正儿八经的打量起来郝随,他可不想做宦官的听众,当然,他也不可能是个好听众。
可看郝随的架势,似乎并没有打算结束谈话,且谈性颇浓,只能叹气道:“好吧,你又想要说什么?”
“宫中凶险,我才不到四十岁,你瞅瞅我的脸,都老成什么样了?如今要离开陛下,有些事放下了,反而不会像之前那样怕这怕那,整日忧心忡忡。宦官不是官,是奴才。活地卑微,但咱也是人吧?可你瞅瞅满天下,有几个把宦官当人看了?”
说到这些,郝随的情绪有点低落,他爬到殿前押班的官职,很不容易。只要再升迁一级,就和宫中宦官界的传奇冯世宁一样的品级了。
可转眼就成了空中楼阁,郝随似乎也为自己感到不值。可他却笑了,似乎轻松道:“陛下好伺候,可相公们都不好伺候,如今脱离他们,也算是脱离了苦海。可是在京城,咱家还有一点遗憾。”
李逵等眼看着对方,良久,问:“你要借种?”
“我……”
没说几句,郝随被他气跑了,他就算是真要借种,也不会找李逵这样的莽汉。
大殿上,双方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很奇怪的是,邢恕这家伙,竟然这一次也站在苏辙的一边。他原先是变法派,被大老王嫌弃之后,转投保守派,现在成了两面派。可奇怪的是,批判蔡确,他比谁都积极。
原因就是,变法派曾经的大人物蔡确,是被他一竿子捅下去的。
他总不能承认自己曾经陷害忠良吧?
可即便如此,苏辙还是非常被动,李清臣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他厌恶,尤其是他只问错,不问功,这等混淆视听的做法,有几个官员是干净的?
气不过的苏辙怒斥道:“你如此网罗罪责,岂不是将我元祐功臣都说成是奸佞,难不成要将太皇太后也拉出来算账。你们这样做,将宣仁太后放在什么位置,将陛下置于何地?妄开战端,劳民伤财不说,我大宋好不容易安抚的民心又将被尔等私利,而陷入困纾之中,有多少百姓将妻离子散,有多少百姓将命丧边塞。”
“可悲的是,你们还为此歌功颂德,个个以为一心为了大宋。大宋不曾亏待你们,为何要陷害大宋?”
李清臣站在苏辙对面,沉吟道:“西夏乃我大宋之附骨之疽,此伤不治,我大宋冗兵数十万,如何能解?此贼不杀,我大宋战马如何解决?还有陛下,陛下乃仁君,还轮不到你苏辙来评论。你口口声声说陛下好战事,不体恤万民,岂不是说陛下是好大喜功的汉武帝?”
苏辙怒道:“汉武帝有何不好?武帝为汉开疆拓土数千里,为汉一朝消除了北方的隐患,从而打下了两汉四百年的基业,试问,有几个皇帝能比得上汉武的?”
“够了!”
赵煦怒容满面,从龙椅上站起来,双眼中的怒火滔天,似乎想要将苏辙置于死地的怨毒,仿佛一触即发。
李清臣暗暗高兴,他也觉得汉武帝很厉害,相比汉武帝对汉朝的功绩来说,他的过,不关痛痒。
但问题是,皇帝不喜欢汉武帝。
而且这还不能怪变法派,汉武帝是昏君的说法,从程颢到的范祖禹,赵煦的老师们一遍遍说,从小听到大,就固执的认为,汉武帝真的是昏君了。
这可不能怪他,只能怪保守派,或者是宣仁太后太怕他的这个孙子和他儿子那样,不识轻重,动不动就发动战争。
李清臣看到皇帝的反应,心中得意不已。
他以为皇帝已经被苏辙激怒,弹劾苏辙已经是时间问题。
而苏辙呢?
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坏了!”他虽然不是皇帝的老师,汉武帝的梗,他也是知道的,之前听范祖禹在酒宴上说,还觉得范祖禹他们杞人忧天,可真到这一步,才发现范祖禹不是杞人忧天,而是完全对皇帝不了解,瞎教。
而皇帝呢?
怒气,反应,都在李清臣的预料之中,但皇帝心里头就一个想法:“不知道怒火装地像不像?老前辈的办法都挺好用,可就是要动气就动气,要疯癫就疯癫,这才能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演起来很不容易。”
皇帝哪里知道,他缺少的不是实战,更不是对人心的把控。他只是缺少了一本书,一份学习资料。这本书李逵倒是知道,可他也仅仅是知道书名,内容却一无所知。这本书就是——《演员的自我修养》。
好在皇帝本来就年轻,还是容易激动的年纪,二缺起来的样子都差不多。
似乎一切都很成功,当他走下御座,朝着文德殿的方向而去的时候,郝随从回廊中冲了出去,小碎步扒拉地飞快,突然马失前蹄,扑倒在地上,仰头的那一刻,郝随顾不上自己的狼狈,惊叫起来:“陛下,大事不好了,西夏打过来了?”
“贼子安敢!”
皇帝赵煦从小黄门手中接过秘折,原来准备装模作样的看一眼,可问题是,他翻开之后,却傻眼了。
秘折虽然还是秘折,但问题是里面的内容都变了,原先拟订的五万西夏人马,一下子变成了五十万,那个混蛋添上去的?这不是害朕吗?
突然他想起来,之前似乎自己嘴欠,让李逵帮忙看看秘折是否妥当,不妥当之处让他改一改。毕竟皇帝对打仗也没经验,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大臣们被吓住。
可问题是,五万人马不少了,你加到五十万,这不是让我大宋要去和西夏人拼命吗?
皇帝傻眼,朝臣们更傻眼了,还以为皇帝被吓住了,章惇走过来从皇帝手中拿过秘折,看后也傻眼了。
随后,李清臣。
蔡卞。
就连义愤填膺的苏辙看后,也傻眼了,他第一个反应过来:“陛下,臣建议抽调点殿前步马军,十万人马,即可赶赴沿边五路,河南府,京兆府库之中的粮食军械全力运抵前线。”
皇帝赵煦很想答应,可问题是他嘴里叫苦:“要是真的,朕绝对不含糊,可问题是假的呀!李逵,你也太不靠谱了,有你这样坑朕的吗?”
李逵的逆袭之路 第408章 给朝堂喂了一波药
别看皇帝感觉被坑了!
其实朝堂上,感觉被坑的人还有很多。
比如说章惇,他看到了最后一句话:臣吕惠卿顿首。
这竟然是吕贼写的秘折,这货去了西北都不消停。
李清臣也知道自己被坑了,他看到的是:西北往来枢密院军情,有去无回。
好家伙,自己就拦截了没几份要钱要人的奏折,竟然还露相了。当然,更让他难受的是,他是文人,不懂军队。即便写文章阐述军队作战,那个是高屋建甄,说的有高度,有深度,但这是文臣的臆想,属于喝了两碗酒,开始胡说八道的不知天高地厚。如今坐在大宋枢密院的头把交椅上,总感觉诸事不顺。
真要是让他解决战事的办法,那是一点辙都想不出来。
李清臣这时候也不装大老虎了,缩着脑袋一个劲的躲,似乎再说:“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可怕什么,来什么。
打仗,皇帝肯定是慌的,因为他没有经历过。他爹倒是经历过,却如同过山车一般,一会儿上天,一会儿入地,甚至因为永乐城大败,三十万军民被杀,神宗皇帝在朝堂上痛哭流涕。
好在,这份秘折是假的。
皇帝背着朝臣,咬牙切齿的有种想要报仇的急切,被郝随看在眼里,心说:“陛下,您老就长点心吧?和朝臣讲道理,您就没有赢过!”
可皇帝觉得挺有信心,李逵和他年纪差不多大,虽然李逵黑了点,看着有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长相。
好吧,就是长得着急了些。
但年龄不是假的,皇帝觉得自己取胜的概率大大增加。
朝堂上不能谁也不开口,尤其是作为皇帝,他是主事人,大宋还需要在他的掌舵下前行。赵煦转过身的那一刻,脸色惨白是不可能的,但做到慌张并不难。声音都给人一种颤抖的慌乱,对李清臣道:“李卿,枢密院可接到边塞军情?”
李清臣愣住了,他可是枢密使,要打仗了不问他问谁?虽说已经在心里努力想对策,可这和做锦绣文章是两回事。
要是皇帝问他如何巩固边塞,他说起来能一套一套的,还能大概率唬住人。
什么,屯兵边塞,边军防区互通有无之类的,他能张嘴就来。可五十万西夏大军来了,大宋西北边境可以说都在西夏大军的兵锋之下,他还怎么在文字上腾挪?
“陛下,臣以为西北战事还未起战端,秘折消息也不能确定,可以让熟悉西北军务的大臣来京奏对,想一个万全之策。”
李清臣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拖延的办法,西夏是游牧和农耕结合的民族,至于说农耕是这么来的,就不多说了,说出来都是泪。反正,西夏是游牧民族之中兼顾游牧和农耕的民族。在入冬之前,即便边境会起战端,但规模不会太大。
大宋完全有时间针对西夏的进攻,做出完整的应对措施。
李清臣说完,有种智商回来的欣慰。
可下一刻,皇帝的话让他如坠冰窟:“朕以为李卿所要言是老成持重之法,如今鄜延路经略使吕惠卿推行‘置将法’颇有成效,显然是个知兵的良才,令其限日回京,奏对!”
吕惠卿是什么人?
大老王在的时候,变法派的二号人物,却因为不满大老王做事霸道,干脆将大老王给掀翻在地。对于变法派来说,吕惠卿的号召力是空前的,同时他也比章惇更有资格做变法派的领袖。但问题是,在如今朝堂上的变法派,都不敢让他回来。
不是不想,是不敢。
蔡卞就不说了,他和吕惠卿有仇。
其他的人比如曾布,李清臣之类的,都对他畏如蛇蝎。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尤其是章惇,章惇是个自命不凡的人,本身才气也是出类拔萃的能臣,似乎朝堂上的大臣,对他来说,都是土鸡瓦狗。可是面对能掀翻大老王的吕惠卿,他还是怕了。虽说他和李清臣,蔡卞、曾布等人形成了一个不算牢靠的联盟,但真要是面对吕惠卿,他心里也没底。
不仅没底,而且还很不看好自己能在吕惠卿的手段下,扳回局面。
反倒是苏辙,他也不喜欢吕惠卿,可是面对章惇和李清臣等人,他知道自己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与其让他们在朝堂上得意,还不如……想到这里,苏辙开口道:“陛下,现在应该追查为何枢密院没有西北奏折上报,却有秘折入京。臣以为,枢密院大有问题。至少主官无能是显而易见的,臣请陛下下旨,令吕惠卿入京。”
“不可!”
别人入京城都行,但对于变法派来说,吕惠卿就不行。
李清臣第一个跳出来,他是想要做第一副相,然后替班章惇。就和保守派玩的那样,互相执政,宰相轮着当。但被章惇用阴招给否了,两人就此结怨。
但吕惠卿只要入京了,他连这个枢密使都可能要黄。再和章惇斗下去,就没有必要了。
他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而且言辞激烈道:“陛下,吕惠卿人中虎狼,朝堂好不容易稳定下来,此人一来,必掀起波澜。再说,熟知西北军政的大臣又不是只有吕惠卿一人,臣以为,龙图阁直学士章楶亦可!”
“章学士不是身体抱恙,还是不要让朝廷功臣来回折腾了,万一有了闪失,可如何是好!”
“家兄是南方人,不习西北严寒,确实不适合再去西北主持军务。”章惇不能不表态,因为章楶调离西北的命令可是他下的。原因嘛!一来,章楶是元祐时期唯一在军事上有所建树的统帅。能力非凡,但坏就坏在功劳都是保守派的,章惇不能接受。
其次就是他自己的原因,章家需要避嫌。
“陛下,臣以为李枢密对前辈成见颇深,朝廷重臣不该意气用事,以喜好而非议大臣。臣坚持让吕惠卿回朝,章龙图虽对西北熟悉,但毕竟他乃宣仁太后倚重之臣,恐为诸位大人不喜。”苏辙自然明白变法派害怕吕惠卿入朝,连神宗都能被吕惠卿花言巧语给哄骗到团团转,更何况不谙世事的小皇帝赵煦了。
实际上,不仅仅变法派害怕吕惠卿入朝,保守派也害怕他。吕惠卿不是章惇,人家有手段,有策略,而且还善于分化瓦解拉拢人。但对苏辙来说,大宋的朝堂与其让给章惇这等将奸佞,还不如让吕惠卿回来和章惇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苏辙可不相信吕惠卿会和章惇握手言和。
从皇帝亲政之后,吕惠卿虽然官被提拔了,但却被章惇几个赶到了边陲,好不容易来大名府当知州,还被李清臣给搅黄了。
他们之间的梁子结大了,根本就没有说和的可能。
苏辙说章楶身体不好,这也是章惇的原话。自己的兄长在边塞多年,身上暗疾不少之类的。这些都是说词,真正的本意是章惇害怕因为族兄章楶在西北统领大军,会影响到他宰相的地位。一家人,一个统帅大军,一个当朝宰相,这要是构陷章家有不臣之心,一告一个准。
即便皇帝知道章惇没有异心,也不敢忽视。
万一呢?
老赵家就是因为后周皇帝太信任,才当了皇帝。
只要御史拿着章惇的这个痛处不放,最后章惇请辞不过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才是在西北打得西夏没有脾气的章楶被调离西北的真正原因。
和章惇等人争论,苏辙从来没有感觉过这种乘势追击的畅快,将一直想要陷害他的李清臣反而陷入了泥潭之中,还形成了穷追猛打之势。
去枢密院的宦官很快带来大量被扣押下来的公文,不少是要求粮食军械的,也有修缮西北城寨的公文,部分回复了。但鄜延路的公文,全都被李清臣扣押下来。
不批复。
不回应。
就这么无视。
对于一个统筹大宋军政的朝廷重臣来说,这已经不是渎职可以形容的了。
李清臣也是要脸的人,当即向皇帝请辞,要求外派。
小皇帝赵煦怎么肯,李清臣认错了,低头了,他就觉得差不多可以了。板子可以打,但现在不是落下的好时机。李清臣可是赵煦亲任的绍圣元年的主考官,殿试才结束没多久,就被撸了,李清臣是咎由自取,但更大的质疑会落在皇帝身上。
赵煦挽留道:“李卿不熟军务,情有可原,但也要多熟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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