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命阴倌徐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徐祸
“这是啥”潘颖说话都带颤音了。
老独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脸色终于缓和了些,声音也不再像刚才那么冰冷:“孩儿,听话,叔不会害你的,把这个吃了。”
潘颖皱了皱鼻子,为难的看向我。我虽然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知道老独不会无缘无故做这古怪的事,更不会害她。
“听独叔的话,吃了吧。”
潘颖犹犹豫豫的把那‘团子’接过来,闻了闻,嘴角都快耷拉到脚面了,“这……这也太腥了……”
“吃下去!”老独猛然抬高了声音。
潘颖吓得一哆嗦,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把将‘团子’整个塞进了嘴里。
“嚼!使劲嚼!多嚼几口再咽下去!”老独在一旁瞪着眼睛说道。
单是看,就知道那‘团子’的滋味绝不怎么样,潘颖几次鼓着腮帮子想吐,可慑于老独的‘淫威’,只能是两手捂着嘴,闭着眼睛,眼角挂着泪拼命嚼。
“我去,这大背头可真够‘爷们儿’的,我看的都想吐。”孙禄小声说道。
老军瞪了他一眼,低声说:“你懂啥你独叔这是救她的命呢!”
想到老军是跟老独一起进来的,我就想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没开口,就见老独忽然蹲在了地上,两只手撑地,仰起脖子,发出“呜……”的一声长啸。
这次不光我和孙屠子,就连老军都吓得一哆嗦,“我的天爷,这老东西,还真有两下子。”
我这会儿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顾不上再向老军问什么。
老独蹲踞在地上,仰天发出的,竟像是狼嚎声一般洞彻天地。
他就那么一声声的啸叫着,渐渐的,潘颖的样子竟渐渐起了变化。
这会儿那‘团子’已经被她咽下去了,却见她非但没显得轻松,脸孔反倒比刚才还要扭曲。
我和孙禄都看出,她这种反应似乎并非因为痛苦,而是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连带的脸皮都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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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看,三分像人,七分更像是暴怒的猫脸!
“呜……嗷……”
老独再次发出一声长啸,潘颖身子猛一震,跟着脸孔骤然松弛,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却又浑身一抽搐,腮帮子一鼓,弯下腰‘哇哇’吐了起来。
这一次,她吐出的却是一大滩黑绿色腥臭无比的粘液。
等她吐的两眼翻白,只剩下酸水,老独才蹒跚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她,喘着粗气对我和孙禄说:
“过来帮忙,把她头顶的符毛拔下来!”
符毛!
我猛一激灵,
第十四卷 阴阳器第十章 水衣秀士
见老独累得够呛,一时间也不好多问,便叫上孙禄去厨房弄饭菜。
傍晚时分,冒着热气的铁锅鱼端进来,架在煤球炉子上,歪在椅子里冲盹的老独闻到香味儿,一下精神起来。
潘颖一天吐了两回,肚子早瘪了,见一切就绪,朝老军和老独嘿嘿一笑,抄起筷子就想去夹鱼。
“等会儿!”
老独一瞪眼,劈手夺过她的筷子,却把她面前的杯子倒满了酒。
潘颖一脸苦相:“叔,你让我先垫吧垫吧,不然我真喝不下去。”
“谁说这酒是给你喝的”老独又瞪了她一眼,“这杯酒是要你敬给你恩公的。”
潘颖眼珠一转,忙满脸堆笑的端起酒杯捧到他面前:“叔,谢谢您救了我的小命,以后您就是我亲叔了。”
看她嬉皮笑脸,老独也不禁被逗笑了,却是摆了摆手,“傻姑娘,你都叫我叔了,我帮自己家孩子还不是应该的啊这酒不是要你敬我,是敬它的。”
说着,竟抬手指了指炉子上的铁锅。
潘颖嘴角扯了扯,挠着头问:“您的意思是……让我敬这条鱼”
见老独笑眯眯的点点头,潘颖虽然一脸懵逼,却还是装模作样的端着酒杯朝铁锅作了个揖,嘴里叨咕一番不着调的感谢词以后,看看老独,把杯子里的酒一股脑倒进了锅里。
见老独又给她倒了杯酒,孙禄终于也忍不住了,小心的说:“独叔,敬一杯意思到了就行了吧。”
跟着偏过头小声跟我说:“少放点白酒提提味不错,放多了这鱼就不好吃了。”
老独年纪虽大,但耳朵却灵的很,明显是听到了他的嘀咕,横了他一眼,说:“谁说这酒是给鱼的,它都被侉炖了,把酒给倒锅里,那不是浪费吗”
我和孙禄都哭笑不得,潘颖的表情更是滑稽的不行。
老独拿过她的酒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说:“这杯酒,是我替你这傻姑娘敬仙家的。”
说完,拿起筷子,招呼我们开动。
看林的屋子虽然简陋,但一堆人围着铁锅有说有笑,吃的是热火朝天。
潘颖狼吞虎咽了一阵,见二老都喝的神采飞扬,看了看我,终于忍不住问:“独叔,你先前给我吃的团子是啥做的啊”
我和孙禄一听,就都绷住了嘴。刚才在厨房我们就已经发现,鱼是被杀了,死状却是相当‘惨烈’。喂给潘颖吃的‘团子’满是鱼腥味,多半是和鱼身不见的那些部位有关。
果然,老独又喝了口酒以后,咂着嘴说:“八寸鱼骨捣碎,混合鱼眼、鱼皮,加上鱼血、鱼鳔和少量的鱼胆……”
不等他说完,潘颖就翻起了白眼。好在她心也大,才没再次吐出来。
孙禄倒是来了兴致,说:“独叔,您可真神了,单凭一尾鱼,就能拔了伥鬼的毛。”
“傻孩子,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啊。”老独用筷子指了指潘颖,“是这孩子福大命大造化大,刚好来了咱这儿,又碰巧我买了条大鱼回来,要不然,我都看不出她出渣子。”
听他一说,我和孙禄更加好奇。
老独这会儿也是酒意正酣,就跟我们说:“要是别的东西缠身
,我这老眼兴许还能看出来,唯独这伥鬼最会骗人,别说我早就退出香堂不干了,就是我正当年那会儿,也未必就能看出端倪。”
“那你是咋发现我被伥鬼……我变成伥鬼了呢”潘颖问。
“是这胖头鱼告诉我的。”
老独指着锅里吃了一半的鱼,正色道:“俗话说一物克一物,伥鬼虽然狡猾,这骨长八寸的大鱼,却是它的克星。”
他忽然转向我说:“你看看,这外边天多冷,再鲜活的鱼,从镇上
第十四卷 阴阳器第十一章 两个锦囊
“应该还在吧。”我不确定的说道。
上次带桑岚过来,老独看出她和仙家‘有缘’,便将以前出马时用的狼皮马甲和酒葫芦送给了她。眼下她出了状况,两样东西的下落,我是真不能肯定。
老独年纪大,但心里透亮,察言观色,问我:“是那闺女出事了”
我只好点点头,潘颖忙说:
“叔,岚岚……就上次跟我一起来的那个闺女,她可能被老虎精……不,是被符仙给缠上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被种了老虎毛,变成伥鬼。叔,你可得帮帮她啊。”
老独独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缓缓的说:“这又不是在东北,哪儿来的符仙”
见潘颖发愣,摇了摇头,说:“真要是符仙,我还真想见识见识。就怕缠上她的不是什么仙家,而是懂得搬兵出马,居心不正的邪祟啊。”
“懂出马的邪祟”孙禄看向我。
我摇摇头,我对出马一行实在了解不多,在老独面前就更不敢胡乱猜测了。
老独不抽烟卷,点了锅旱烟,叼在嘴上吧嗒吧嗒抽着。
我犹豫了一下,刚要把发生在桑岚身上的怪事详细说出来,老独却摆了摆手,“你不用说了,不见着她的面,我也不能确定那究竟是何方神圣。今儿我有点乏了,你们也早点回去歇着吧。明儿一早,过来接我一趟,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说完,把烟袋锅在炉沿上磕了磕,竟起身去了隔壁。
看着他矮小佝偻的背影,我不禁有些后悔来这儿,他和老军都这把年纪了,待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无外乎是为了养老。我少来看他们不说,好容易来一次,却让二老心里都不净办……
徐祸啊徐祸,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啪!”
老军的大巴掌忽地拍在我后脑勺上,瞪眼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又瞎寻思了你是觉得老独年纪大了,看不上他,还是嫌他墨迹”
“军叔,我……”
“行了!”老军拍了拍我的胳膊,“我还能不知道你想什么别瞎琢磨,你有事要是不来找我们,那我们才来气呢。你也别觉得老独说跟你们去,有多不情愿。其实这老东西可不服老了,压根过不了安生日子。你没看他刚才说要去的时候,那个独眼珠子都直放光啊”
事已至此,我也没法再说什么了,又和老军说了会儿话,想起季雅云塞给我的纸条,便让孙禄开车,告别老军,离开了林场。
把潘颖送回家,回到城河街,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见家里的灯熄着,也不想吵醒徐洁,干脆直接去驿站。
下车前,想到徐荣华几次交代我,去什么地界要穿什么衣裳,略一犹豫,还是从包里取出那身得自驿站四楼的月白长衫换了。
来到如梦似幻的驿站外,抬头看了看正零星飘落的雪花,我深吸了口气,一撩长衫前襟,推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我就有些懵了。
一个穿着中式裤褂的胖老头,正和一个浑身皮衣皮裤的光头‘老流`氓’,并排坐在正对柜台的长椅里,双双红头胀脸的说着什么。
两人十分的忘我,竟像是没发现有人进来。
我回过神,也懒得理他俩,径自走到柜台后坐了下来。
两个老家伙又掰扯了一会儿,似乎才发觉我的存在。
“你来了你什么时候来的”老何有些茫然的问。
不等我回答,就手指着茶几上的一样东西,问:“这破书你是从哪弄来的”
我早看见那是我给静海的破书上卷,见两个老家伙这么没正形,绷着嘴不想搭理他们。
事实是,静海也没给我开口的机会,把老何往边上一推,尖着嗓子说:
“你别理这臭牛鼻子,他自己看不懂,就硬说这书中记载是胡编乱造。什么三清正宗,要我说就是狗屁不通!”
“喂!老吊死鬼,我警告你,再敢瞎说,当心三清圣祖引天雷劈了你啊!
”老何瞪眼道。
静海捂嘴‘娇笑’:“呵呵呵,你还别吓唬我,你要是真敢见你的祖师爷,又怎么会在这儿跟我扯皮”
听明两人争执的缘由,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还以为只有我看不懂上卷中的记载,原来两个老家伙也看不懂。
争吧,吵吧,等有了结果,记得通知我一声。
看着俩老头对戗,我哭笑不得,干脆一言不发的做壁上观,当是解闷儿了。
只是有一点我没怎么弄明白,静海不是寿终正寝嘛,老何怎么叫他老吊死鬼……
“喂,徐老板,看你的样子,像是又碰上难事了”静海到底是老谋深算,终于从我的反应上看出了端倪。
一声‘
第十四卷 阴阳器第十二章 狼皮马甲
我刚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锦囊看看两个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楼梯上忽然又传来了脚步声。
抬头一看,这次下来的居然是徐荣华。
他停住脚步,盯着我看了一阵,点了点头:“这衣服,你穿很合身。”
“哦。”只要一看到他,我心里就会不自主的生出一股抵触的情绪。
徐荣华却是看着我,温和的说:“如果是去替人平事,就穿着这身衣服去吧。”
我皱起眉头说:“我穿什么用不着你管。”
“穿着这衣服,任何鬼魅都要对你惧怕三分!”徐荣华加重了语气说。
我越发烦躁,不再理他,绕出柜台,走出了驿站大门。
“嗡……嗡……嗡……”
刚一出去,手机就响了,驿站古楼也随之在身后消失。
我拿出手机,见是孙禄打来的,连忙接了起来。
“祸祸,我到了。”
“好,我马上过来。”我边说边往路口走。
季雅云约我在驿站见面,却一整夜都没有出现,我可不认为这是因为她的灵识打不到车。直觉告诉我,她很可能出了状况,所以没能前来。
走到路口,见我的车停在不远处,车前却站着两个陌生的男人,一个对着车里指手画脚,另一个则用拳头用力捶着发动机盖。
我走过去,还没到跟前,就闻见一股浓重的酒味。
听两人骂骂咧咧,我皱着眉头走到一个家伙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人一甩膀子,猛地回过头。
这会儿我已经差不多从两人的叫骂声中听出个大概缘由,根本是两个宿醉的醉鬼痞子,借着酒劲没事找事。
正准备一言不合就开打,没想到被我拍肩膀这人转过身后,先是一呆,跟着眼睛瞪得溜圆,脸上露出了恐怖之极的表情。嗷的一声“鬼啊……”,拔腿就跑。
另一个家伙扭过脸来,也只看了我一眼,就同样大叫有鬼,跟着屁滚尿流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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