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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命阴倌徐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徐祸

    我已经气不起来了,姥爷去世的时候我打电话给所谓的父母,一个换了号码,一个打不通,我还能说什么。

    我指了指那个没有脸的男人照片,问赵奇记不记得他的样子。

    赵奇说他当时急着找三白眼,没仔细看。

    我苦笑,当时见家里被人布设成灵堂,我气得不行,现在想来,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我也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

    “福安,是你回来啦”一个头发全白,腰杆挺得笔直的老人走进了院里。

    “三爷爷。”我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老人是以前村里的老村长,因为德高望重,村里的人都很尊重老人家。我叫他三爷爷,是因为他和姥爷是平辈,在家排行第三。

    想起刚才在村子里没见到人,我忙问他:“三爷爷,刚才村里的人都上哪儿去了”

    三爷爷叹了口气:

    “唉,前几天董大仙儿走了,今天火化,我带着村里人送他去啦,刚回来看见你这儿门开着,就过来看看。”

    “董大仙……”想起前不久的经历,我有点失神。

    “走了也好,他这些年活着也是受罪。这些年他吃百家饭活下来,也算是咱村的人替他积福,但愿他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吧。”三爷爷不无感慨的说。

    老爷子打量了其他人一眼,目光落在那个女人身上,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眉毛渐渐拧了起来:“你是亚茹”

    那个女人急忙上前一步:“三叔,是我。”

    三爷爷又看了看桑岚的父亲等人,眉心舒展开来,淡淡的对那个女人说道:

    “这些年福安由他姥爷和村里的人照顾,总算是没遭大罪。现在他考上大学,还学了医,总算是熬出头了。

    你既然已经又成了家,就不要再来找他了,免得影响你现在的家庭。”

    那个女人抹了抹眼睛,带着哭音小心的问:“三叔,顾羊倌还在吗”

    “顾羊倌”

    三爷爷眉头又皱了起来,摆摆手说:“他搬走了。”

    “他搬哪儿去了您知道吗”

    “你找他干啥”

    那个女人看了看我,低声说:“我家岚岚出了点事,我想让他帮忙看看。”

    三爷爷看了一眼桑岚,‘哼’了一声,拿出个小本翻了几页说:“头几年他回来过一趟,留了个手机号,现在能不能打的通我就不知道了,你记一下吧。”

    等他说完号码,我忍不住问:“三爷爷,我怎么不记得咱庄上有这么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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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阴阳刀第二十八章 太岁
    外八行的盗门里,憋宝牵羊素来有‘万盗之长,诡盗之尊’的称号。

    以前听刘瞎子说起那些憋宝牵羊的轶事,我都很好奇,很想知道真正的羊倌是怎么样的。

    然而,现在的我,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唯独没有好奇。

    我很少怨天尤人,但之前发生的事,让我气得差点吐血。

    自从上了大学,我很少回董家庄的家。

    原因很简单,那盛载了我成长记忆的农家小院,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只能是一种折磨的刑具。每次回去,我都要承受一次旁人无法理解和承受的冷清折磨。

    我只是每个月回去打扫一下,打开门窗,把房子透透气。

    可我没想到,仅仅只是间隔了不到一个月,竟然有人把我的大本营,或者说把我的‘狗窝’布设成了灵堂!

    我很想像桑岚一样,找个人,委屈的跟他说:我得罪谁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可是,相对于委屈,我更想自己去寻找答案……

    按照顾羊倌给的地址,一行人两辆车来到临县郊区的一处宅院。

    开门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个子不高但很敦实,圆脸,蒜头鼻,年纪不大,眼睛却有些吊眼角。

    听桑岚的父亲说明来意,他没有把大门完全打开,而是有点鬼祟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居然从身后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灯笼,挨个在我们脸前头照。

    所有被照到的人都皱起了眉头,季雅云和桑岚更是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两步。

    这灯笼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糊的,有一股浓重的臭鱼腥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赵奇皱着眉头小声问我,这天还没黑呢,他照什么照啊

    我让他别多问,事实是我也不知道这小子在搞什么鬼。

    少年把我们照了个遍,吹灭灯笼,拉开大门让我们进去。

    这里和普通的农家院区别不大,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院里一侧的盆景格外嶙峋茂盛;还有就是院子一角的一口水井,井口被一块磨盘大的青石压得严严实实的,让人不明其意。

    进了正屋,八仙桌旁的一把太师椅上,一个瘦小干瘪的老头正坐在上面,闭着眼睛,‘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见老头眼皮也不抬一下,那个女人试探着小心的喊了一声:“顾先生”

    老头仍然没睁眼,又抽了口烟,缓缓的说:

    “你在电话里说,你的女儿有难,我看在海山大哥的份上,才答应见你们一面。至于小福安的事,我当年已经跟你们说的很清楚了,再也休提。”

    我姥爷的大名叫董海山,这一来我便清楚,眼前的这个老头就是顾羊倌了。

    那个女人急着上前一步,“顾先生,小福他……”

    顾羊倌脸一沉:“小雷,送客!”

    见刚才的蒜头鼻少年上前,我连忙说:“老先生,您先别急。您说不提,咱就不提。”

    “你是谁”

    “我叫徐祸,是桑家之前请来平事的阴倌,可我只会些野路子,帮不了她们,所以跟着她们来找老前辈帮忙。来的冒昧,唐突了老先生,请您海涵。”

    顾羊倌摆摆手:“既然同是外八行的人,都懂得规矩,那还客套个什么劲,坐吧。老头子眼睛不行了,失礼勿怪。”

    他又“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才转向那个女人,沉声说:“董家丫头,说说你闺女是怎么回事吧。”

    桑岚这会儿像是横下心似的,看了我一眼,自己把这些天的经历说了一遍。

    “就今天,我还被人配了冥婚!”桑岚委屈的说着,忍不住愤愤的抹了抹眼角。

    顾羊倌听完眉头紧锁:

    “鬼胎还魂术……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会这种邪法,冥婚也只是其中一个步骤罢了。借腹养鬼胎还阳,你就等同是他的童养媳……冥婚……冥婚……”

    见他反复念叨‘冥婚’两个字,我迟疑了一下,说:

    “用来配冥婚的灵堂,就布设在桑太太,也就是董亚茹的家里。”

    顾羊倌竟像是一点也不觉意外,摆摆手说:

    “那是必然的,有人想借鬼胎还阳,除了要找八字相合的孕妇做生祭,要配童养媳,还必须要借太阴太岁来作法设灵堂。方圆百里之内,也只有我在小福安床下种的那个太岁了。这样都能被找到,看来对方妖法不低啊。”

    我皱了皱眉:“太阴太岁”

    “太阴太岁……”顾羊倌似乎想到了什么,有点神游物外,喃喃道:



第二卷 阴阳刀第二十九章 闹伴娘
    从顾羊倌家回来,赵奇非拉着我吃饭,理由是我过生日。

    两个大男人自然不会搞什么形式化的东西,一瓶白的半打啤的,喝得五迷三道了账。

    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就开始犯迷糊。

    手机震动,勉强拿起来一看,是筱雨发来的微信,问我今天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

    “我开心,开心的不得了。”我对着手机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发没发出去,就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被手机震动声吵醒。

    “妈的,今天是周末,老子休息!”

    我裹着被子重重翻了个身,抓起手机一看,马上清醒过来。

    “喂,段前辈。”

    电话里传来段乘风沉稳的声音:“徐祸,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忙说:“您请说。”

    听段乘风说完,我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洗漱完,就想先出门去吃早点。

    不经意间发现外屋的桌上居然有一个色彩油亮的面包,拿起来一看,居然还是肉松的。

    怎么会有个面包的

    我努力回想着,最后得出结论——肯定是昨晚喝断片的时候自己买来当早点的。

    我倒了杯水,刚想吃面包,桌子底下忽然钻出个毛茸茸的脑袋。

    我冷不丁吓了一跳,看仔细了才反应过来,居然是我从董家庄带回来的那条土狗。

    昨天喝多了把它给忘了,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知道跟我回家。

    这狗最多也就两三个月大,倒不是什么串儿,而是标准的中华田园犬,俗称……土狗。

    我掰了半块面包给它,见它的黄毛蓬蓬松松和肉松差不多,摸着狗头笑道:

    “你以后就叫肉松了,我是单身你是狗,咱俩加起来就是名副其实的单身狗。”

    我吃完面包,带着肉松下了楼,上车先打了个电话,然后按照电话里给的地址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就见一群人站的远远的对一栋三层小楼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什么。

    楼下院门外也有七八个人,都显得局促不安。

    我把肉松留在车上,背着包走到楼外,看了一眼大门上鲜红的双喜字,转过头看看门口那几个人,问:“谁是尤孔明”

    “是我。”一个五十上下的男人疑惑的看了我一眼,“你是谁啊”

    “徐祸。”

    “你就是段大师介绍来的阴阳先生”尤孔明有点怀疑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段前辈说这边事态紧急,让我过来看看。”

    段乘风不止一次帮我,这个人情是无论如何都要还的。

    一听我真是段乘风介绍来的,尤孔明立马拉住我,顿足捶胸的说:

    “我儿子昨天办喜事,儿媳妇和那个伴娘怎么就撞邪了呢!俩人又是挠又是咬,把两个伴郎咬的跟血葫芦似的,就连我儿子也……”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旁边的一个男人。

    这人二十多岁,身上还穿着西装,胸口别着新郎的胸花。两边的脸都有好几道血道子,就跟个大花猫似的,脖子里也裹了纱布。

    再看旁边几个伴郎模样的人,也都不同程度的挂了彩。

    “报警了吗”我问。

    新郎官摇头:“伤得都是我朋友,报什么警啊。”

    一个公鸭似的声音咋咋呼呼的传来:“大宝哥,就是这儿,我哥们儿就是被这家撞冲的媳妇儿咬伤的……”

    转头一看,就见窦大宝挎着个大帆布包正往这边走。

    他身边跟着的一个满嘴喷唾沫星子的家伙,居然是上次桑岚她们租房子的李癞子。

    “徐祸!你也来了!”窦大宝看见我,兴奋的跑了过来。

    “大宝,你怎么来了”

    我边说边往李癞子身上看了一眼,见他干瘪的身上套着一身皱巴巴的西装,脸上也有几道血道子,顿时明白了几分。出事的这个镇紧挨着莲塘镇,估摸着李癞子昨天也参加了婚礼。

    窦大宝说:“我师父听说这里有人撞邪,让我过来看看。”

    “你师父”

    “嘿嘿,我已经拜师做了阴阳先生了。”

    “我……”

    我一阵无语,这家伙指不定是又让谁给骗了呢。

    我让他先待在一边,转过头沉着脸问尤孔明:“到底是撞邪还是闹得过分了”

    尤孔明和新郎对视一眼,支支吾吾的说:

    “小孩子是闹得

    过分了点,但……但那应该是撞邪了,要不也不会十几个人都拉不住。还有……还有家里的狗也……也……”

    我没再说什么,让他把院门打开。

    尤孔明犹豫了一下,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我。

    “闹伴娘闹出事了”窦大宝拧着眉毛问。

    旁边几个伴郎打扮的青年都把头偏到了一边。

    其中一个眉角有道疤的青年见窦大宝瞪眼,不服不忿的骂道:

    “你他妈瞪谁呢哪家结婚不是这么闹的就他妈图个热闹……”

    “你他妈给我闭嘴!”

    不等他说完,我就狠狠把钥匙扔在了他脸上。

    几个青年顿时都围了过来。

    “我艹你妈的,来!”窦大宝猛然从挎包里掏出一把杀猪刀冲到我跟前。

    几个青年“嗷”一嗓子,撒开腿四下里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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