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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待蛾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勤重

    左边的架子床上平躺着一名身披红色薄被的微胖男子,应该在四十岁上下,虽然瞧不清他的面目,但还是有些瘆人。



    另一侧的门内静坐着一位女子,十七八岁,秀色可餐,着一袭粉白轻衣,仿佛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出水芙蓉,正在百无聊赖地拨弄手指,有一些闷闷不乐。



    尹君竹匆匆关好了房门,旋即打开了一重淡墨色的水气屏障。



    杨雨寒随之走上前道:“东掌柜,沈大哥。”



    黑豹缄默着点了点头,不怒而威。沈从武则拍了拍桌子的边缘,唤了声:“坐。”一边又抬头看向了雨寒,这时他才发现雨寒正红着个脸,嘴中还隐约有一丝酒气,于是忍不住斥问道,“你这大清早的喝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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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茕茕而孑立 踽踽兮独行
    从进入东林枋开始。



    到安葬逝者后飞往东林枋的路上。



    再到落进官村结识了沈从武和晴儿。



    又到遇到那一只名为“离海”的赤尾青鹊……



    为了找出安常在遗留的蛛丝马迹,杨雨寒把昨夜至今、自己视野范围内的每一个角落都仔细浏览了一遍。



    可纵然如此,他也未找到滕海和安常在的身影,但却在最后发现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官村……对那些四散的鸟兽痛下杀手的,正是他身旁的这位沈大官人。



    而联系之前他跟东掌柜的谈话,说什么“布下了方圆三里的寂灭法阵”,这就说明沈从武为了制服安常在,已经不止一次地草菅人兽之命了。



    “……”



    沈从武见他睁开了眼,连忙问向他道:“怎么样想到什么了吗”



    “没有。”杨雨寒轻轻摇了摇头,十分冷静地瞧着他说,“我把更早的记忆也都翻出来看了一遍,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娘的……”沈从武咬牙切齿地骂道,一边想举拳砸向桌子,可是念头方动、却瞥见黑豹尚在这桌面上威然蹲坐,于是又只得悻悻垂下了手臂,嗟叹了一声道,“哎!我怎么摊上这么个破案子!”



    “……”杨雨寒盯了他一会儿,然后又略带轻蔑地看向了别处,着实是懒得再说上一句。



    见此情形,黑豹虽已看出了他还有些许隐瞒,但还是选择了一言不发,重新合上了他那犹如玉石般剔透的一双金眼。



    “……”



    片刻的沉寂之后。



    “杨兄……”沈从武抬头说道,“不行你再想想以免有什么遗漏。”



    杨雨寒旋即否定道:“不用。我有过目不忘之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沈从武讶异地看向雨寒:“过目不忘那你没考虑去考个功名”



    杨雨寒强忍着不耐烦道:“没有。”



    沈从武作为四大名捕之一,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但他也不会轻易示弱,所以又随之反讥道:“哦,那你靠什么吃喝总不能光靠着楚家吧”



    “……”杨雨寒诧异地了看了看他,不解他怎么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紧接着,这份诧异又迅速转化成了怒火,使他冷冷地说了一句,“我自己有手有脚,并没有花过我们楚家一两银子。而且我再不济,也不会为了赏钱去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你说谁呢!”沈从武猛地站起身来,朝杨雨寒瞠目而视道。



    杨雨寒却未动弹,只是从容不迫地应道:“你小点声,小心再把死人给吓起来。”



    沈从武顿时勃然大怒,旋即作势拔刀,却不想右手刚刚撘至刀柄,就听得黑豹简洁低沉地说道:“坐下。”



    直等到话音落定,他才缓缓睁开了双目,淡定地看了看二人。而方欲上前劝阻的尹君竹亦默默地停下了步伐。



    “东哥他……”沈从武急声抱怨道,可是这话方起了个头,便又被黑豹那冷峻的目光瞪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黑豹才悠悠地说道:“杨公子也是好心帮你,你怎么能说那种话。你先给杨公子道个歉,此事也就算过去了。”



    沈从武则仍不太甘心:“可是他……”



    “快去。”黑豹轻斥道。



    “……”沈从武又兀自生了一会儿闷气,然后才不情不愿地松开刀柄,甩了句:“兄弟,我错了。”



    “……哎。”杨雨寒看了他片刻,倏忽短叹一声,接着就颓唐地侧身站起,踽踽向外门走去。



    ……



    他一边走,一边从怀中掏出了那根三寸盲杖,旋即向下一杵,将盲杖猝然放大,继而又催动水气划破了那层淡黑色的屏障,打开门,离开了这间屋子。



    ……



    没劲。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广真吐禅语 雨寒辩玄机
    “师父。”其中一位胖些的小和尚倏忽仰着头唤道。



    衣着朴素的老僧一边从腰间解着葫芦,一边回应道:“怎么了常觉”



    “唔……”常觉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师父,你不是常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可是你方才为何要说谎啊”



    “呵呵呵……”老僧笑着将葫芦打开递给了他,然后和蔼可亲地说道,“师父骗他们啊,乃是为了广传佛法、普渡众生,以善念起因,又以善局结果,那这骗呐……就不再是骗,而是真心。”



    常觉懵懂地颔了颔首,而另一位显得瘦些、但也略年长些的小和尚则先是从常觉手中接过了葫芦、喝了口水、顿了片刻,然后才仿佛小大人一般、无奈地叹了口气:“哎……”



    “呵呵。”老僧又笑了笑,看样子已经习惯了小和尚这副模样,已有些见怪不怪了,“怎么了常知你觉得师父错在哪儿了”



    “……”常知思索了片刻,进而一本正经地说道,“师父,倒不是徒儿说你,您这明明都已经破了不妄语戒,怎么还能说自己只是真心呢”语气中透露着失望。



    老僧大概早就预料到了他会这么说,所以也并未惊讶,仅是微笑着继续说道:“那什么‘五戒十善’都是说给无有慧根者听的,为师我聪明绝顶,自然也不会受了那些个束缚。”



    “哎。”常知又叹了一声,颇为无语地摇了摇头,“要是我师娘还在,她定是要训斥你的。”



    老僧微扬起嘴角,透过枝叶的缝隙,饱含憧憬地望了望西方碎开的蔚蓝天空:“训吧训吧。我倒是想让她训呐。”



    “哎。”常知拿他也没办法,遂只得再叹一声,有气无力也似地说道,“您总这样可不行,我们还指着您以身作则呢。”



    “我怎么了”老僧不以为然地说,“是,为师这六十多载所读的经书典籍也没你最近几日读来的多,但这佛学可不能光靠着死记硬背,你们得跳出外相、寻其根本、察其因何而作,方能得真智慧。”



    “哦……”小胖子常觉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而常知则白了常觉一眼,没再说话。



    老僧左右看了看二人,继而又笑着说道:“呵呵,既然你们还对妄语一事尚有疑惑,那为师便出个题目,考一考你们俩。”言至此间,他随之张开了左手,一位身着白衣的美貌女子旋即现身于十米开外的杨树树旁,先是神色慌张、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紧接着又匆匆躲上了枝头,转眼间弥散不见。



    正在那偷眼观瞧的杨雨寒不禁有些惊奇,可还没等他仔细思量,树底又冒出来一位手持大刀的壮汉,怒气冲冲地奔至在三人面前,急问道:“这位大师,刚才的那位妖妇往何处去了!”说完便化作了一片雾气。



    老僧问:“如果你二人遇到了这种情况,你会如何作答”



    常觉随即不假思索道:“那自然是给他指条错路呀。”



    “哦”老僧看向他道,“为何”



    常觉答:“那汉子定是来追杀这漂亮姐姐的,我们佛门弟子当以慈悲为怀,以不杀为五戒之首,自不能袖手旁观,所以徒儿愿效仿师父,为善念而破了不妄语戒。”



    “嗯……”老僧点了点头,但却未予置评,接着又问向了常知,“那你呢”



    常知答:“坦言相告。”



    老僧问:“为何”



    “因为徒儿无法从中分辨出孰善孰恶。”常知老成地说道,“此事的确有可能如师弟所讲,但也有可能是那女子先做了坏事,甚至是害了他人性命,方才惹得这男子追赶至此。而既然是非不明,徒儿便不能因此妄自破戒,坏了佛门规矩。”



    “嗯……



第一百一十九章 路遇不平事 怒起杀二人
    “师父。”常觉疑惑地问向广真,“徒儿糊涂了。”



    广真循声看去,又瞧了瞧一旁的常知,即见常知姿态庄严地说道:“师父自起诤念,才会臧否那拜佛之人,施主如如不动,方能觉万事皆可,而且就连师父着了相他也都不置可否,这份洒脱自然,足可当得起是在家的佛陀。”



    “哦……”常觉听了,随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而杨雨寒则笑着说道:“小师父过奖了。在下也是受教于大师禅语才方有所悟,哪敢称得是在家的佛陀。”



    广真双手合十,口呼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所具慧根,非我等可以相比,倘若他日肯皈依我佛,定能够修得正果。”



    “大师过奖了。”杨雨寒淡淡地说,“不过在下只是敬神不信神,虽有佛心……却无佛缘呐。”



    “呵呵呵……”广真和颜悦色地颔了颔首,“也罢,看来暂时这机缘未到,贫僧就不强求了。”



    杨雨寒客气道:“多谢。”接着他顿了顿又问,“不知大师到此所为何事”



    广真答:“哦,贫僧来此,是为了探望这里的孩子们。”



    杨雨寒疑道:“孩子”



    广真一听,才知他肯定是初来此间,对这里还不甚了解,于是就耐心地解释道:“嗯,施主有所不知。由于三年前的那场大战,导致这四国征兵无数、死伤众多,许多孩子也都因此变成了孤儿。



    东林枋生意兴隆,每日都需要倒掉大量的剩菜剩饭,所以居住在此地附近的孩子们、为了能讨得一口饭吃,大都跑到了这里来拾捡残羹,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数百名孤儿的聚集之处。



    哎。只不过此地无有长者,孩子们缺乏管教,所以恶事丛生,长此以往……终会将此地化为无间地狱,使他们永远都无法解脱。



    贫僧在得知此事后觉得于心不忍,遂曾数次来此地宣扬佛法、劝其向善,常知常觉便是于一年前皈依了我佛门下,后来便一直跟着我云游四海、度己度人。



    今日恰巧我师徒三人重经此处,就想着进来再看看这些孩子。却没料有缘见着了施主、幸得施主点化,真真是生时善恶、皆有报应。”



    杨雨寒心系那些孩子的状况,也忘了再跟广真客套,只不禁轻叹了一声:“哎,他们也真是可怜。不如在下也跟着您一起去吧。”



    “也好。”广真欣然应下,然后便引着杨雨寒和两位幼徒一起朝西向走去。



    ……



    东林枋正西。



    一座巍峨高山的山麓。



    一片稀疏的杨林之间。



    有一座类似福建土楼的高大建筑,上下分为六层,每层相隔三米,由一圈石质的梵文支撑着四周的围墙。



    围墙呈砖红色,从上到下分别刻满了“天、人、阿修罗、畜生、饿鬼、地狱”六道的纷繁景象,栩栩如生。而在第三层“阿修罗”的外侧,东南西北各个方向还悬挂了四个鎏金的“赌”字,十分醒目。



    “大师。”杨雨寒遥见此枋,不由得有些奇怪,“咱们……这是要去往何处”



    广真亦露出一丝诧异,一边走、一边缓缓地说道:“那聚集遗孤的洞穴……理应在赌枋的前侧不远。只不过贫僧去年来时,这赌枋还不是如今这番模样……”



    “唔。”杨雨寒微蹙着眉头说,“确实是极为不妥。”



    “呵呵。无妨……”广真坦然一笑,本



第一百二十章 孱弱双孤影 未能得明恩
    这边厢雨寒正哄着怀中的孱弱少女,那一边就听赌枋里传来了一阵傲慢的斥责:“闹腾什么呢!要是有客人怪罪下来,仔细你们的皮肉!”



    话音落定,便有一贼眉鼠目、一身小二装扮但又布料金贵的青年男子盛气凌人地走出了赌枋,一瞧是雨寒在此,赶忙又换了副嘴脸,一路小跑至在雨寒面前,奴颜婢膝地说道:“哎呀!杨公子,您到这里是有何贵干”



    杨雨寒一瞧他就不像好人,所以对他也没个好口气:“哦,既然你认得我,那就好办。你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二快速打量了一番这里的情况,一双鼠目滴溜溜一转,顿时看了个明白,于是他忙又谄笑道,“嘿嘿嘿……公子初来此间,对这里的情况还不甚了解。



    这两个小畜生乃是附近村寨的两个孤儿,皆是狡诈奸恶之徒,我们原本瞧他可怜,一直在施舍吃食,怎奈何他们毫不知足,曾经多次从外面骗来小姑娘卖入莺楼,后来被我家掌柜的识破,与他们断绝了来往,却不知他们又打上了赌枋的主意……



    哎,真真是罪不可赦、死有余辜。”



    杨雨寒虽知他鬼话连篇,但他已经把责任择了个干净,自己也不好立即发作,遂只得冷冷地问道:“那,剩下的孩子现在何处”



    “回公子。”小二忙指向西侧的青山说,“都在前边儿的遗孤洞里。”



    杨雨寒微微地颔了颔首:“你先找几个人给他们俩收了尸,然后就回去吧。”



    “得,小的这就去办。”小二躬身应下,旋即就退回赌枋叫人去了。杨雨寒随之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少女,轻柔地对她说道:“小姑娘,你哥哥还在前面等你,我带你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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