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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陆芷安

    林辜没有再说话,伸手紧紧握住杏云的手,然后,转身离去。

    谁又能躲得开这长安乱局,曾经以为多么坚定的局外人,最终也会一点点被拉扯进来,变成局中一执子。

    或是执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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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宫中气派一新,与杏云宫中女子的旖旎风光截然不同,更多的是郑重肃然之气。与那日令仪殿一比,更添了几分简素安淡,倒是显出这位皇后娘娘一贯的气派来。

    “本宫今日召子寻你来,是你父亲与本宫提起,说想让你入宫陪伴,本宫想听一听你的意见。”哪怕相隔一段距离,林辜依旧能看到皇后眼神甚是疼爱温柔,只是脸色微微有些憔悴,像是睡眠不好所致。她微微抬手,示意林辜喝茶:“这是新上的极品滇红,晒制的




第15章 扶山王殿下
    第十四章

    “你为什么断言东宫失火是我看着长安城的建筑多用梧桐木,如今入冬日益干燥,起火也不算是不可能的事。”离昭站在林辜身后的离昭看着她倒下一把又一把的鱼食,又些不安地问道,“师兄真的没事”

    林辜倒掉手中器皿中最后一点鱼食碎屑,纠正道:“是太子。我确定,此次东宫失火是人为。原因很简单,就是太子昏倒了。”

    “何出此言”?“太子幼年时因为体弱多病被皇帝远送东海,算是我们的师兄,入玄机阁的日子比我还早些。以他的身手,在这场大火中全身而退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况且,寻常的起火水怎么会水浇不灭我的看法,若非是有人在起火时对太子动了手脚,便是太子自己的苦肉计。只看,最终矛头对准的是谁了。”林辜转过身望着离昭,没有笑容。

    “你说的有道理。真正下手的人,绝不会让自己浮在水面,若说坑害太子,谁又能比襄王更得心应手”离昭点头道,“不过这件事也蹊跷的很,不过东宫失火,往往会被解读成皇帝与太子失德,我看他们,也要忙活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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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所料,东宫失火的原因尚未调查清楚,宫中早早就有圣旨赐下,下个月十五诸事大安,天子率皇后以及百官圜丘效外祭天。天师设祭坛陪伴在侧,恭请天帝享祭。

    林辜跪在温丞身后接旨的时候,闻得“太常寺天师”二字,眉心近乎是不可控制地一跳,然后抬起眼来,盯着那捧明黄色的圣旨,脸色微冷。

    “臣领旨。”温丞接过那捧圣旨,身旁立刻有管家向宣旨的内监递上一包银两。内监收下那包银两,笑容殷勤:“丞相可得好好关照身子哪,您身份尊贵,到时候不定要陪侍内围。缺席了可不成啊。”

    “多些中使提醒,不过此次祭天之礼如此仓促,想来陛下与娘娘也必定十分匆忙吧还望中使代本相向陛下娘娘传递关切之意。”丞相的笑容也甚是和煦,中使虽不是什么高官,可出身宫中,家世清白,尤其常常出入陛下身边,隐形权力可谓不可预计,多些尊重也是自我保全。

    “谁说不是呢。”内监点头施礼,由众人送着出府去。

    楚氏眼瞧着内监的前脚走出府们,长叹一口气说:“我看这准备祭祀的礼部啊真成了一年到头最忙的地方,春社和秋社是一贯的倒也不计,如今还有这种祭天仪式……那位天师也真忙的过来。”

    “胡说些什么”温丞眼睛一横,“又不用你去,你在家看顾好孩子们,让府中人那一日斋戒,不要出府走动去就是了。”他



第16章 祸起东宫(上)
    “郡主像是不惊讶。”陆见辛也微微笑了一下。这个时候他觉得林辜跟自己真是像,唯有开始防备,开始伪装的时候,微笑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本能,表示温和,表示轻松,表示一切握在手中。

    林辜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只要殿下还是人,我就不惊讶。只是这个时候来去奔窜的,也不都是人。”

    “郡主真是风趣。”陆见辛的笑容垮下来,眼神多少带了一些冷意,“只是我今日来不是来与郡主玩笑的。而是我家小妹在宫中似乎有了麻烦。我听闻郡主明日入宫,可否帮小王探听一二”

    林辜的手在石桌上一圈又一圈地画着圆:“婉妃娘娘怎么了”

    陆见辛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解的冷意:“东宫中失火久扑不灭,原因是因为柱梁断裂,宫殿瞬间倒塌,火势没有阻挡物也就不可阻挡。而东宫的柱梁素来是由砖石混着泥土合力搭建的,绝不可能轻易断裂。”

    林辜皱眉:“那此事又与婉妃娘娘有和相干”?“有人举证,柱梁中间一截被人细心涂上了桂花油,而后宫中唯一有此用桂花油来梳头的,只有我小妹杏云一人。而事后有人寻到那一截柱梁,的确是桂花油不假。”

    “当今陛下并不愚钝,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诬陷,栽赃原本是宫中人常用的手段不是吗”林辜垂下眼眸。

    “哪怕陛下知道,可是众口铄金,人人都知道太子与我小妹不和,而小妹如今也的确是最有嫌疑之人,已经被当场幽禁。”陆见辛也皱起眉头来,“贸然处死是不可能,只是小妹性子刚烈,小王实在不安。”

    林辜抬起眼眸说:“其实我始终不解,你既是太子一党,你小妹又为何会与太子不和”

    “这一点郡主明明知道,却来试探小王。”陆见辛的面庞更冷。林辜一时疏忽,居然忘了陆见辛既然知道自己同样出身玄机阁,如何可能不知太子也在那里,如何可能不知他们二人旧事。

    杏云与太子,曾是珠联璧合的一对,一个飞扬洒脱,一个亲和从容。转瞬间,竟成了这样,他人眼中不能共存的仇敌。林辜不禁有些悲凉,可是转瞬间她又笑起来,或许他们已经真的不能两存了,因为此事。原本太子的嫌疑就是最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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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宫记得你年幼时独爱一道河鲜豆蔻黄鱼,今日本宫特命他们用清晨刚刚从宫外运进来一条从河边打捞鲜活无比的黄鱼,命人用心烹调得来的,你快尝尝。”皇后亲切地夹了一块鱼肉到林辜碗中,林辜觉得皇后的筷子都有些颤抖:“娘娘,您怎么了”?“没有,就是今日娘娘为太子受伤此事焦头烂额,几天几夜没有睡好了。”皇后娘娘的陪嫁侍女的姑姑雀拂急忙解释道,“娘娘,奴婢来为郡主布菜。”

    林辜用筷子微微拨弄了一下那条黄鱼,笑容微涩。在东海河鲜海鲜原是不缺的,只是幼年吃伤了胃口,再也不能吃河鲜海鲜之类的寒物了。只不过,她也不指望皇后能知道此事,她对于温家而言不过是替皇后稳固后宫,替温家稳固地位



第17章 祸起东宫(下)
    雀拂姑姑送林辜步行出宫,原本送林辜前来的软轿停在正南太和门。自古以来帝后出入皇宫走正北玄武门,百官入宫则入东西二门,嫔妃出入宫禁则行正南太和门,直通内廷。

    雀扶姑姑小时候也曾照料过林辜几日,因此见着她也是分外亲切:“娘娘自十三年前失去先太子之后,本已无力再承担抚育孩子的辛苦,只是陛下心疼太子丧母,就将太子领到娘娘膝下。不过,娘娘养育太子两年,因为太子接连生病,天师说为了避免灾祸,还是将太子送入江湖,习练武艺,或许久了,也能有常人体健。”姑姑轻言细语,“谁知这太子学成归来,倒是身子骨好些了,却又遭此横祸……”

    “姑姑说的是,唯愿姑姑多多安慰皇后娘娘,您是娘娘身边最信任的人,这个时候自是最让娘娘心安的人。”林辜点头称是,“太和门已在眼前,不如子寻自己走这段路,姑姑您早些回去陪着娘娘。”

    雀拂姑姑微微斟酌了一下,眼看着那软轿候着的太和门已经近在眼前不出百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差池,于是她点头行礼:“郡主慢些,奴婢告退。”

    林辜眼看着雀拂姑姑的身影消失在转弯拐角。几乎是瞬间一个闪身,由着记忆往东宫的方向行去。她身穿郡主服制,若是被人撞见必然不妥。于是一个纵身翻约起来行在墙壁屋檐上,她的轻功本就冠绝天下,一时间也并没有什么人察觉。

    只是接近东宫,因为走水一事,东宫门外有重重甲兵把守,内外如同铁桶一般无懈可击。林辜伏在东宫北侧一个楼亭屋檐上,心里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离去。

    直到身边一个凌厉的掌风袭来,她下意识往侧边一闪,翻下屋檐。却发现掌风的主人比她坠落地更快。银色的盔甲,冷硬干脆的眉眼,尤其掌风的招式似曾相识。似乎是那日跟陆见辛比试的魏侍卫。

    林辜飞快一转,这个人的武功招式不破不立,行动间往往出乎意料又准又狠。只是缺点是太注防守,容易被人找到破绽陷入只守不攻的局势中去。

    林辜自信能胜他,可是这个的前提是她是个早该出宫的人,滞留宫中又在东宫附近,若是被他引来护卫,自己倒坐实是个刺客。

    “郡主怎么会在这里屋檐上伏击太子,这个罪名可是非同等闲。



第18章 舍弃
    停在正南太和门外的马车依旧候着,魏千琉将林辜送到南门,亲眼看着她上了马车才折身离去。

    林辜由车夫搀扶上了马车,一上车却发现有人已经坐在马车上。她没有笑,也没有说活,只觉得甚是疲倦,一言不发地坐下。

    许久她才说:“我没见到太子,也没见到杏云。”

    “皇后可说,这件事最终会如何处置”陆见辛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辜没有说话。

    陆见辛在林辜的沉默中,也终于不安起来。他屡次想要开口问询,却最终被林辜的冷淡阻止。

    “你在宫中必然安插了些眼线,不论如何,必须在祭天之前找人为杏云顶罪。至少要拖到祭天。再告知杏云一声,无论如何忍耐一时。”林辜长长地叹息一声,“殿下可有任何法子,将我混入祭天的仪典中,让我见一面太子”

    “祭天仪典除了皇后,断然没有女子参与的道理。”陆见辛这句话说的干脆,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会飞快地说,“或许你可以扮作洒扫庭除的侍女,虽然不能在明面上出现,却有可能在仪典开始或是结束后见到太子。”

    林辜飞快地思索了一下:“好。”

    马车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主子,刚刚传来消息,吏部尚书秦子康贪腐巨款,买卖官职,打压异派,刚刚被林御史弹劾,漏夜上奏,奏疏现在已经到了陛下手中。”似乎是陆见辛一向的那个侍卫,林辜听着他的声音只觉得心乱如麻。

    陆见辛淡淡笑了笑:“甚好。”

    “还有,主子,二公子回来了。老王爷与老夫人请您早些回去一同用晚膳。”

    陆见辛抬高了声音:“知道了。”他转过身去认真地看着林辜,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没如此认真地看过这个女子的脸庞,一直存着提防和试探,却不知这个人的人就如同她剑锋一般,只攻不守,丝毫不在乎自己的损失,“郡主,小妹就拜托你了。此时若成,他日必有重谢。”之后他掀开轿帘,从行驶的马车上飞身而下。

    随着车帘再次合紧,林辜终于又回到久违的黑暗中,她微微倚靠在车壁边,淡淡地说:“我为的是我的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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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辜将皇后的话一字一句地转给离昭,离昭只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林辜望着他的头顶,放轻了语气:“师兄,杏云会没事的,只要我见到太子。”

    “倘若太子真能对杏云出手,他难道能顾念与你的情谊”离昭压抑住声音中的颤抖,抬起眼来认真地望了林辜一眼。

    林辜轻声说:“我只知道不论他会否顾念,我都必须得去。”

     



第19章 祭天仪典(一)
    而扶山王府中,刚刚卸下外衣换上家常便衣的陆见辛匆匆赶到后苑正厅,和刚刚归府的陆见栖与老王爷夫妇坐下用膳。玲珑在一侧站着为他们侍宴。

    “见栖一去多年,唯有新年才能回来一同用顿晚膳,如今终于回来了。”老夫人笑容和蔼,伸手为陆见栖夹上一筷子菜。陆见栖并不是她的亲生子,不仅如此,她当年怀着陆杏云的时候才得知扶山老王爷在西街另立外室,且那外室已有身孕,因为怀的是个男孩而导致老夫人备受冷落。

    不过,陆见栖呱呱坠地的时候,他的母亲也血崩离世。老王爷将陆见栖带回王府给老夫人一同养育,老夫人倒也从未厚此薄彼。这些年,府中人都已经渐渐忘了陆见栖是陆家庶出的儿子。

    “祭天仪典迫在眉睫,此次是你们兄弟二人头一回一同面圣,见辛,你多辛苦,不要让见栖闯祸见罪陛下。”老王爷自顾自饮下一杯酒,然后难得有笑容道,“你们兄弟俩也都到了娶妻的年纪,不出几年,我和你母亲就一同含贻弄孙,也有意趣。”

    老夫人闻得此话,倒颇为黯然:“罗氏暴毙,见栖也该娶一位当家主母,我料理府中之事已经力不从心。你的婚事我们虽然不能私自定下,但是也可以向陛下暗示一二啊,依我看,福清公家的惠碧郡主苏氏,倒是温柔乖巧,大方得体。”

    “母亲既然已有人选,见辛怎敢违逆母亲心意。”陆见辛低下头,眼眸中没有一丝情绪。

    陆见栖倒是说道:“母亲也太心急了,兄长不过二十,子嗣是迟早的事。你们说的苏小姐或许是个好人,但是兄长连面都没有见过,也太草率了吧”

    “胡闹!”老王爷虽是训斥,倒也依旧保留着对陆见栖刚刚回府的宽容和一贯的宠溺,“亲贵娶妻,自然是陛下做主,你们哪来的权力挑挑拣拣不过你倒是可以再等两年,多读些书磨磨性子,不必等到陛下赐婚,看中哪家姑娘,你兄长也可代你主持婚事。”

    陆见栖一愣:“父亲不是说亲贵娶妻,是陛下做主吗”

    陆见辛不轻不重地打了陆见栖的手背一把:“我如今继承父亲王位,好歹是个藩王。你一个郡王,放眼望去长安城就有六七个,陛下一一赐婚,倒是忙的过来”

    “兄长此言,像是拿权位压我。”陆见栖玩笑道,他笑起来很是朗然,引得老王爷和老夫人也随之发笑。陆见辛不意他这般说辞,愣了一下也笑起来:“长日不见,倒忘了你这猴子油嘴滑舌。听说你的剑法进益不少,今日可要在父兄跟前舞弄两把”

    陆见栖望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夜色如墨,我就算舞弄,只怕父亲母亲也只能看到我的剑光吧不如等明日对了兄长,杏云可好。”

    “我明日要去一趟城外,怕是不及回来用膳。不如这样,等我们忙外祭天仪典,你我兄弟二人好好比试一下”陆见辛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沉重,“什么杏云,是你二姐。婉妃娘娘自然极好不过,只是最近宫中事多,她没能传递书信出来。”

    陆见栖不由道:“我岂敢与兄长比试自幼我就知道,兄长的武艺天下无敌,这可是陛下亲口说的。”

    陆见辛听到此话,忽然想起一个女子的长剑,只攻不守,来



第20章 祭天仪典(二)
    太子的马车停在圜丘祭天场地外,他难得穿上正式的冠服,五趾金蟒绣在正蓝色的冠服上,金丝滚边,绣着暗云图样,杏色束腰,青狐毛缀东珠朝冠,一边调试着里袖一边对身旁跟着的,自幼一同长大的伴读乐闻微笑着说:“今日到感觉呼吸顺畅多了,前些日子吸了太多烟,这些日子嗓子都不舒服。”

    “殿下受苦了,傅明傅太医医术精湛,对殿下也算忠心耿耿。”乐闻也笑,“不过圜丘空气也的确清新许多。”二人一前一后向主场走去。其中要穿过好几座用以储存典礼物品的软篷,来来回回的侍婢,内监根只敢低头走路,根本不敢抬头望一望太子。

    太子微微压低声音:“宫中事,可处理妥当”

    “殿下放心。”乐闻笑了笑,“只不过部尚书秦子康已经求见殿下多次,殿下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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