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兵血途

    尔朱英龙手中还有一支强大的突击力量，那就是他从清州带来的长城铁骑。遗憾的是，经过旷日持久的浴血苦战，先前带来的五千长城卫戍骑兵只剩下两千多人了。

    敌我力量对比十分悬殊，突围行动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尔朱英龙决定从敌人进攻力量相对薄弱的城西门实施突围。

    尔朱英龙迅速将他的骑兵集结起来，护送着静州节度使胡征明向西门方向杀去。

    阴沉的天幕笼罩着城市，冷冽的朔风荡涤着街巷，尔朱英龙带领着麾下的两千勇士风驰电掣般穿越凌乱不堪的街道，向着西方前进，滚滚铁蹄卷起漫天尘烟。

    经过持续多日的惨烈的战斗，昆宁城早已面目全非，昔日高大巍峨的城墙已是千疮百孔，残破不堪，曾经繁华的街巷被巨型投石机砸得支离破碎，到处是断壁残垣，瓦砾纵横，许多地方燃起了大火，滚滚的浓烟遮天蔽日，死尸随处可见，妇孺凄惨的哭声回荡在城市上空。

    西门已经被南辰攻占，威武雄壮的两重檐歇山顶门楼正在熊熊的烈火种燃烧，燃烧产生的巨大的烟柱直冲天际。

    尔朱英龙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他手持一柄沉重而又锋利的的龙纹金背砍山刀，下跨一匹黑色东森骏马，头顶的银光龙首盔闪耀夺目，盔顶上一大簇柔软飘逸的白色缨毛随着马背的起伏有节奏的摇曳着，两道威武的蚕眉下面一双深炯的秀目冷峻而又坚毅，胸前的银光翔云纹护胸板甲寒光闪烁，身后的白色蚕丝披风高高飘扬。

    两千名精锐的长城铁骑紧紧跟着他们的将军。长城铁骑装备极为精良，所有的军士和战马皆身披重甲，所有的战马都是品质优良的东森马，将士们的头盔上都插着高高的翎羽，密密麻麻的如林的翎羽随着战马的奔驰而跃动着，就像汹涌澎湃的白色波涛，蔚为壮观。

    这支奔涌的洪流很快冲到了城西门，刚刚占领西门不久的南辰士兵被来自清州的长城铁骑如水银泄地一般英勇无畏的进攻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完全不敢相信到了这个时候，昆宁城中的大夏军居然还能拥有如此强大的打击力量。

    冲在最前面的尔朱英龙很快与南辰步兵接战了，随着尔朱英龙手起刀落，一位倒霉的南辰长矛手瞬间身首异处，紧接着，惊恐万状的南辰人遭遇到一场可怕的屠杀。

    西门附近的南辰人很快被肃清，西城门暂时又回到了大夏国手中。沉重的城门在一阵刺耳的“吱呀”声中被徐徐打开，尔朱英龙不失时机地指挥他的大军向城外退去。看起来一切顺利，就和尔朱英龙事先预想的如出一辙，但是很快，悲剧还是发生了，在长城铁骑的护卫之下正在向城外冲击的静州节度使胡征明不幸被流逝击中，从马背上重重地跌落下来，他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这是辰夏两国开战以来，大夏国损失的唯一的一位地方大员，这件事情能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这场战争的残酷。

    尔朱英龙悲痛万分，他不顾危险将胡征明的尸体抢出城来，然后带领大军杀出一条血路，向西北方向狂飙疾驰。

    但即使是尔朱英龙这样勇猛的将军和长城铁骑这样精锐的军团，要想安然退出已被重重围困的昆宁城也绝非易事。

    大军全部出城之后，刚走出不到十里，一支甲胄森然，气势汹汹的南辰骑兵拦住了去路，为首大将身长八尺，




第二章雄视川江第四六回荒川斜阳冷
    薄野利康完全没有料到敌人竟敢杀回来，他也顾不得多想，只好仓促应战。

    薄野利康深知他即将面对的这位尔朱将军是一个厉害角色，他刚刚在两场激烈的战斗中令人不可思议的连续杀掉了南辰两员战将，并且他在之前发生的雾岗坡一役中和南辰首屈一指的名将端木景询有过交手，尔朱英龙丝毫不落下风。面对如此强敌，薄野利康当然不敢怠慢，他手执粗重的长矛，驾着高大的骏马，身先士卒，径直冲向了正在向他发起冲锋的尔朱英龙。

    杀红了眼的尔朱英龙勇猛无比，他风驰电掣般的杀进南辰骑兵的阵列中，就像一头猛牛冲入了羊群，在接连砍翻了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南辰骑兵之后，很快冲到了薄野利康的近前。

    尔朱英龙冷酷而又凌厉的目光令薄野利康感到不寒而栗，那飞溅在脸上的殷红的鲜血让他原本英俊迷人的脸变得有些狰狞可怖。薄野利康完全被尔朱英龙的威势所震慑，但他也已经报定了拼死一战的决心，他知道，他是在为大辰帝国的兴盛而战，他唯有奋勇向前，即便输了，虽死无憾。

    强大的意志力令薄野利康爆发出惊人的能量，一柄长矛舞动如风，招招见杀。感到棋逢对手的尔朱英龙甚至有些莫名的兴奋，他挥起金背砍山刀奋力格挡、还击，并耐心寻找对手的破绽。

    薄野利康终究不是尔朱英龙的对手，尔朱英龙看准机会挥刀奋力从下方向上扫砍过去，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博野利康的肩膀连同手臂竟然被难以置信地整个卸了下来，随着一声惨叫，博野利康身体左侧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创口，从创口处喷出的血雾令尔朱英龙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红云，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血色笼罩着。

    是的，太多的杀伐令这个世界本身就已经无比血腥。敌方将领得死亡并未令尔朱英龙感到兴奋，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感慨：如果长天诸神真的情怀悲悯，又为何容忍世人无休无止的厮杀。

    薄野利康死了，他的骑兵也很快被击溃了。

    这一次尔朱英龙没有下令追击溃军，而是率领大军转道东北方向，目标直指凌水河上游的一处已经封冻的浅滩――和林渡。

    在和林渡，尔朱英龙的大军顺利踏过结冰的河面，抵达凌水河北岸，南辰的追兵完全被尔朱英龙的威势所喝阻，远远地跟在后面逡巡而不敢进。

    尔朱英龙并不理会如影随行的敌人，而是继续挥师向东北方向前进，他的目标是位于静州北部莽原之上的安顺城。

    负责追击的南辰骑兵终究未敢渡过凌水河，他们在尔朱的大军远去之后不得不原路返回。

    傍晚时分，尔朱英龙的大军终于抵达了距离安顺城以西大约二百里的绯云原一带。由于一日之内，连续作战，纵横数百里，此时的长城铁骑已是冻饿交加，精疲力竭，再也无法前进了。

    尔朱英龙于是下令全军在此地安营扎寨。

    就在这时，远方的地平线上扬起的滚滚尘烟引起了尔朱英龙的警觉。那是一支规模接近千人的重甲骑兵。尔朱英龙从对方骑兵的装束上判断：来者是友军，但尔朱英龙对这支军队所打出的旗帜心生疑惑，只见旗帜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北宫”。在他隐约记得在右武卫大将军夏侯雅正的麾下好像又一位姓北宫的将军，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那个人的样子了。

    从安顺城方向飞驰而来的骑兵队伍很快来到了近前，为首的是一员年轻将军，他策马来到尔朱英龙的面前，然后快速翻身下马住，继而径直朝着尔朱英龙阔步走来。尔朱英龙仔细打量着这个似曾相识，却又怎么也想不起名字的人：此人身材高大，皮肤略黑，头戴一顶精美华丽的乌金云纹盔，盔顶有一管状凸起，上面插着一簇柔软飘逸的蓝色缨毛，再往下看，前额饱满，剑眉高挑，眉弓微凸，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晴朗的天空一般明澈，那乌黑的眼瞳中闪烁着冷峻的光芒，一管英挺的鹰钩鼻下面是一抹浓黑的一字胡，嘴唇厚而略凸，唇形清晰，下巴微凸，线条刚毅，整张脸气势雄浑，英气十足，说不上俊美，却有一种凛然的气质。再看身上的衣甲，一身乌金山纹甲，胸前两个圆形护心镜，两侧肩上各有一面纹饰精美的牛兽首护肩，锐利的牛角显得粗野豪放，护肩下吐乌金山纹甲披膊，前臂装备有华丽的乌金火纹护臂甲，腰两侧是深棕色皮制袍肚，正中一面圆形乌金虎面纹护腹甲，往下是一块乌金火纹环索甲前摆，两侧是乌金山纹护腿甲，脚蹬乌金祥云纹战靴。通身甲胄自有一种沉稳霸气、威武雄壮之美。

    “尔朱将军，别来无恙啊！”那位将军阔步来到尔朱英龙的面前，抱拳行礼道：“大夏南威将军北宫茂德特来接应。”

    “北宫将军，”尔朱英龙急忙抱拳晗首，以示回礼，心里面却在疑惑：从哪里冒出来一个



第二章雄视川江第四七回芙蓉春帐暖
    大夏显庆二十年元月中旬，南辰的实际统治者——皇后公冶梦月进入了昆宁城。

    昆宁城正在冷冽的寒风中颤抖，大火引起的浓烟依然弥漫在城市上空，凄冷的空气中充满了浓烈的焦糊的气味。这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城市，距离上一次被外敌攻占仅仅过了十四年，它似乎永远摆脱不了一次又一次被征服的宿命。

    在攻城战役的最后一天出人意料的一下子损折了三员大将，并且这三人竟然是死于一人之手，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大大冲淡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攻克大夏南部重镇昆宁城的本来就打了折扣的那一点点喜悦之情。

    公冶梦月漫步在昆宁城萧索残破的街巷，对这里的居民来说，她不只是一位绝世美丽的高贵女人，她更是一个可怕的征服者。她穿着无比华丽的暗红色金丝团凤碧霞罗衣裙，纤腰若素，不盈一握，双峰饱满，引人遐思，肤如凝脂，晶莹剔透，气若幽兰，翩若惊鸿，袅袅微步，摇曳生姿，樱唇不点而红，细眉黛若春山，眸光秋水横波，冷峻的眼神中洋溢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冲天豪气。甲胄森然、衣冠楚楚的南辰士兵整齐排列在道路两旁，鲜艳的旌旗在风中招展，与之相对照的是死寂沉沉、满目疮痍的城市。对公冶梦月来说，胜利的代价是如此沉重，没人知道到底有多少无辜的生命被这场可怕的战争所无情的吞噬。

    “也许长天诸神会原谅我的过失，一统九州，恢复大辰是我的使命，也是先帝未竟的事业，我别无选择。”公冶梦月这样想着，内心依然无比沉重。她此生最大的梦魇就是被人视作嗜血的魔王，而她原本只不过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有着和常人一样的喜怒哀乐和七情六欲，而命运却鬼使神差般的把她推向了一个权利的巅峰，使得她可以在一念之间决定千万人的生死沉浮。

    公冶梦月的贴身女官唐君若领着一群侍女紧紧跟在皇后的身后，想到胜利来之不易，一向活泼开朗的唐君若也没有显出有多么兴奋，她一边走着，一边神色凝重的对皇后说道：“皇后殿下，目前尔朱英龙已经逃往北方，此人人如不能早日除之，迟早是个大麻烦。”

    公冶梦月顾自超前走，面色冷峻，眼神中露出一抹冷厉的凶光，但并未回复唐君若的话，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皇后殿下，”过了一会儿，先前讨了没趣的唐君若只好改换话题，“此次攻克昆宁城，端木将军居功至伟，不知皇后殿下打算如何封赏他呢”

    公冶梦月忽然放慢了脚步，思忖了一会儿，索性停了下来，转脸看着唐君若，细细的柳眉微微扬起，眼神中泛着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奇异的光芒，以一种高深莫测的口吻说道：“作为对他所立下的赫赫战功的奖励，我会破格擢升他为虎威将军，除此之外，我还会给他许许多多的人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最珍贵的恩赐。”

    公冶梦月的话令唐君若的心头升起一团雾水，但她也没敢接着追问，跟着皇后继续朝前走去。

    一行人不知不觉来到了已经故去的静州节度使胡征明的官邸，此时这里已是人去楼空。

    两个南辰士兵吃力地推开节度使官邸厚重的大门，一个幽深的庭院映入了公冶梦月的眼帘，庭院已经被收拾得非常干净，庭院的各个角落肃立着甲胄森然的南辰禁军士兵，一切不言自明：这座颇有气势的府邸即将迎来新的主人。

    早已等候在院中的江都禁军统帅段天诚看到皇后驾临，急忙快步上前，诚惶诚恐的对公冶梦月恭敬地行了一个半跪之礼，“未知皇后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公冶梦月未发一语，只是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段天诚平身，然后径直步入庭院，踏过坚硬的砖石铺就的地面，款款走向在唐君若的授意下早已为她准备好的豪华寝室。

    公冶梦月带着一身的疲惫来到寝室，她立即被这里极其雅致的陈设深深吸引：雕刻着精美镂空花纹的红漆屏风，修剪得恰到好处的精致盆景，还有那漆工精美的宽大厚实的黑檀雕龙木床，这些无疑都是她所喜欢的风格，为了驱逐严寒，宽敞的寝室内还被摆上了将近十个硕大的纹饰华丽的铜制圆球状镂空龙纹炭火盆，整个房间温热舒爽，让人几乎忘记了此时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节。看到这



第二章雄视川江第四八回倾盖似故人
    凛冬的寒风荡涤着广袤的西凉川，位于统万城南方的赤焰城迎来了一年中最冷的日子。

    赤焰城的议事厅内的气氛略显沉闷，西凉武烈王贺兰敏隆和他的将军们正聚在一起探讨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但是显然，当前复杂的局面令他们感到有些茫然。

    “那赫连尊跑到枫林去干什么”贺兰敏隆一脸的困惑，跃动的烛火闪耀在他那极具男子气概的气势雄浑的脸上，他那仅存的右眼目光深炯，扫视着在场的诸位将军，野林长风、兀力漠则、凌吉思贡正围坐在一起，秉息凝神倾的听着他的话。“难道他已经狂妄到了全然不把我们的力量放在眼里了”

    “武烈王，这个时候，他的眼睛也许正盯着东边，而不是西边，更不是北边。”赤焰城主野林长风面色平静地说道。

    “东边”贺兰敏隆冷笑一声，“据我所知，现在那里有一个我们再熟悉不过的人――白袍司徒，莫非他又想去招惹司徒川”

    “这只是我的猜测，这有点疯狂，但也并非没有可能，”野林长风一向沉稳冷静，说话往往留有余地，“也许他最想招惹的人并不是司徒川，而是漠藏黑云。”

    贺兰敏隆微微点了点头，用他那浑厚的声音回应道：“有这种可能，老龙川王漠藏青峰的诅咒就像一把利剑高悬在他的头顶。”

    “武烈王，”大将兀力漠则神色凝重，眼中写满了焦虑，“赫连尊如今实力强大，已经今非夕比，他若真敢东渡云江，对我们而言反倒是件好事，白袍司徒一定不会便宜他的！我们现在最应该关注的除了赫连尊的动向，还应当包括逐日王在平州的情形。我们西凉的王怎么可以生活在异族士兵的羽翼之下呢何况我们和大夏不久之前还曾经兵戎相见，势同水火。”

    贺兰敏隆默然不语。

    “如果能够把逐日王接到赤焰城，武烈王就可以以逐日王的名义号令西凉诸部。”野林长风的眼中透着深沉的思索，他似乎总是能够比别人看得更长远。

    “这没有那么简单，”贺兰敏隆站起身来，双眉紧索，冷峻的目光凝向窗外，“逐日王去往哪里并不取决于我们，而是取决于一个女人。”

    “细封明兰，”兀力漠则说道。

    “还能有谁”贺兰敏隆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她逃离了独孤烈的魔爪，去往平凉川，并非只是去逃难避祸的，听说她手中已经有了一支数量可观的骑兵，他的弟弟细封赤山也是西凉名将。”

    “至少我们应该向她发出邀请，”坐在角落的大将凌吉思贡终于开口了，“毕竟炽焰城是西凉人的地盘，不见得对她毫无吸引力。”

    贺兰敏隆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此时的贺兰敏隆还不想立即打破现在的平衡，他认为发起进攻的时机还不成熟，西凉川的平静还在持续，谁也不清楚最猛烈的风暴将在何时降临。而此时的大夏国则正处在风暴的漩涡之中，只是它的国都――天都城到目前为止看起来还依然平静。

    慕容骏驰在平州收复了河阳城的消息传至天都，显庆皇帝的心情大好，他破天荒地亲自来到天门塔南边的阅兵场，去观看一年一度的天都赛马会。与他一起来到阅兵场的还有他视为掌上明珠的美丽女儿——东歌长公主。

    赛马会进行得紧张激烈，来自各个州郡的最顶尖的骑手得以同场竞技，各显神通。骑手们各个身姿矫健，所乘马匹也尽是宝马良驹，这场比赛无疑是大夏国最顶级的赛事，观看比赛的有皇亲国戚、有王公贵族、有达官显贵，这些人都集中在有禁军护卫的观礼台上，皇帝和公主则坐在有层层禁军护卫的最尊贵的位置，那里视野极佳，也很安全。父女二人全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赛场，看得出他们全都兴味盎然。

    比赛分组进行，每组四人，第一名才能进入下一轮竞赛。首轮分组赛进行到快一半的时候，东歌公主赫然在骑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只见过一面，但他那矫健挺拔的身姿，英俊威武的容颜和那份特有的自信与超然早已深深地印在东歌公主的脑际。

    此人就是东森特使——东森海西王赫烈武都。

    原来，参加比赛的人员没有什么限制，任何人只要报名都可以参加，前提是需要经过初试，合格者即可来到天都的阅兵场参加比赛。

    赫烈武都的马立即引起了众人的侧目，那是一匹最上乘的东森宝马，此马遍身黑色，长长的鬃毛披散着，壮美的体态令人赏心悦目。

    赫烈武都的出现令显庆皇帝始料未及，却令东歌公主格外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