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游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梅爱桃1992
阎胖子打马虎眼儿,我皱眉,就那么看着他。
阎胖子尴尬一笑,一个劲儿冲牛大头使眼神,牛大头却假装没看到,一仰头,冲马小面惊讶道:“哇,小面,乃看这天上,好多星星,好漂亮啊。”
马小面一头黑线,‘呵呵’笑着,“是啊是啊,真漂亮......”【… 最快更新】
阎胖子......
“小面,乃看,这云遮雾绕的星空,多么惹人遐想啊!”
“是啊是啊,真惹人遐想......”
我怪笑着古怪的看向牛大头马小面俩鬼,“好奇怪,牛招待你们的眼神好好哦!隔着天花板,也能看到天上的星星”
牛大头笑脸一僵,尴尬不已,“乃...不懂,我倆眼睛都是2.5的......”
“对,他不懂。”马小面极目向天花板瞪眼,不拿正眼看我,指着天花板,很认真很认真的表情,“看,憨子,那颗星星好闪!”
“哦哪里哪里快指给我看!”牛大头一脸欣喜。
“就在那里,就在那里,你看见没有就在那里!”马小面眉飞色舞,冲牛大头指手画脚。
我诧异了,没想到马小面也是奥斯卡男一号提名者。
“好吧,算我不懂,但我弱弱的问一句,就是眼睛好到能穿透天花板的程度吧,可现在还是白天啊请问两位是如何做到在白天也能看到天上的星星的”
我差点没笑出来,忍不住摇了摇头。
“额......”
牛大头无言了。
马小面脸比猴屁股还红。
阎胖子......
崔管家......
阎胖子无奈了,摆摆手,一脸苦涩,看着我,“封兄弟,其实打破沙锅问到底,这样的习惯不好,真
的不好。”
我挑眉,阎胖子这话里有话的模样,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打破沙锅问到底‘假如’是成立的么!
难道当真不幸被老子猜中,老子的死,莫非另有蹊跷!
崔管家脸一变,一拍脑袋,“白痴啊,我滴神!”
阎胖子见状,一捂嘴巴,支吾道:“我说啥了我啥也没说啊!”
我眉头大皱,看向顾左右而言它的阎胖子,“天命既定......”
忍不住激动道:“既然天命既定,你们又何惧我一问究竟!如此含糊其辞,莫非其中,当真另有隐情!”
崔管家一拍脑门儿,“毁了毁了,妥妥的,老子早说过这小鬼儿鬼精鬼精的......”
阎胖子也怒了,根本不搭理我,指着崔管家,颤着一身的肥肉,骂骂咧咧个不停:“就你狗日的话多!要不是你紧张你那干女儿,这事儿三忽悠俩糊弄,不就过去了日后上头来人,还能找着把柄我x侬个死赤佬,还赖上我了要不是丫那口子赢了我那口子那些银子,我会死乞白赖让你丫请吃饭要是不吃饭,我能和你喝酒要是你不喝醉,你会把你干女儿审批记录在生死薄的事儿给批错要不是你批错生死薄,能有今天这事儿!”
崔管家脸憋得通红,给气得催胡子瞪眼,边挽袖子边回骂:“你还有理了是怎么滴我让你丫那口子去找我家那口子打麻将了!丫输不起就别来!那天是谁死乞白赖让我请吃饭来着,是谁死乞白赖嚷着要把输的银子喝回来的你是糊涂大发了吧!不知道事由因果是怎么滴要不是你俩口子栽了这因,会有老子喝酒误事的果现在还赖上老子了你是要打架么别以为你面积大老子就怕你,来啊,来啊,看看谁躺下!”
牛大头和马小面很识趣,不约而同的捂着耳朵,眼望天花板,也不知心想没想意中人。
我愣了,呆滞的那么的彻底。
眼见着崔管家捞起瘦胳膊,拽起小板凳,眼见着阎胖子脱着员外衫,抗起棋盘石。
他们......
是要干架么
嗯不对!
刚才他俩嘴里骂骂咧咧不干不净的好像说了什么!
醉酒......
批错...生死薄
批错生死薄!!
我x!
我出离愤怒了,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
作为生死薄的执掌者,手里系着千千万万人的身家性命,这特么也能醉酒给批错!
这是要给老子玩‘躲猫猫’是吗
“**you!老子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正在互掐脖子揪耳朵的阎胖子和崔管家被我憋屈的怒骂惊住了,牛大头和马小面也傻傻的看向我。
“你们是打算就这样把我当猴耍,是吗”
我脸色铁青。
 
第十六章 矛盾纠纷调解办公室主任
“小子我告诉你,这里我最大,我说你该干嘛,你就要干嘛,没的商量!”
阎胖子揉着被抓破了几道疤的肥脸,冲我吹胡子瞪眼,终于露出了隐藏在和善可掬笑脸下的阴沉面孔。
此刻,阎胖子一身华贵的宝蓝缎子员外衫,被拉扯撕裂成了一条一条的破布襟子,大片大片的肥泡肉从衣衫破裂处拥挤出来,活像一个变了形的法式烤肠。
我愤怒不已,“凭什么!我平白无故被你们害死,如今还要受你们欺压,这世间哪里来的这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狰着声,被阎胖子的霸道无礼,彻底惹毛,哪里管得这是哪里地头,哪里管得这是谁的地盘。
崔秀才笑了,怪笑着,他疼得嘶哑咧嘴,在边上理着身上同样破破烂烂的绣缎料褂子,斜眉瞥着我,“王法小子,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
“我管你是哪儿!我只要一个公道!你们还我一个公道!”我掷地有声,黑着脸,心里已经快要接近暴走了!
难道阎王,就可以不讲理了
难道正义,当真得不到伸张了吗
我咬着牙,怒目向阎胖子和崔秀才毫不露怯的瞪去,我不能退缩,我绝不向恶势力低头!
还我公道!
这绝不只是我个人的事,我这是在为千千万万冥府鬼民同胞谋福,也是在为阳世那些说不定已经上了黑本,成了砧板上鱼肉的人们抗争!
崔秀才好像‘笑得很开心’,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咧着嘴角嘶嘶地直抽着声儿,揉着身上红一条白一条的肿痕和淤青,冲我直摇头,“在阎罗殿阴司间里谈王法,小鬼,我该说你太年轻,还是太单纯”
“甭跟他废话,拉走拉走,该干嘛干嘛去,我今儿还在这里放话了!小子儿,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有能耐向上头告老子状去!”
阎胖子揉着半肿的眼睛,一拍桌子,冲我恶狠狠的瞪眼怒到。
牛大头和马小面在边上战战兢兢,脑袋都埋得低低的,一言不发。
“你们!你们......”
我实在没想到,原来绝对的权利带来绝对的腐化,地府也是通用的!
有权就是大爷,有权啥也不怕,这条真理难道当真没有天理公道可收拾了吗
我泪湿了眼,由哽咽到嚎啕,面对如此凶横恶煞的阎胖子,我实在是没勇气再据理抗争,关键的是,我真不知道去哪里上访,而且,上访真能有用吗
我联想到了那个自家女儿被欺辱后接连上访数次的大妈最后结局......
“你们欺负人......”
我一屁股摔地上,哇哇的嚎了起来,“没天理啊!没王法啊!杀人啦,欺负人啦,阎王不讲道理啊,谁来给无辜善良的人伸张正义啊......”
阎胖子眼一直,傻了。
崔秀才眨眨眼,冲阎胖子直跳眉,“这小子,是阳间转基因吃多了智商缺陷到了灵魂”
阎胖子摇摇头,表示费解。
我自然是哭我的,一啪嗒嘴,泪眼婆娑的瞪向阎胖子和崔秀才,“怎么滴,人委屈,还不兴人哭一场缓解缓解心里的压抑”【¥… ¥免费阅读】
牛大头和马小面直摇头。
“这是我见过最没脸皮的鬼......”阎胖子直撇嘴。
“楼上说的对。”崔秀才表示赞同。
一抹眼角,我哐当从地上站起身来,呼了两口气,“好了,说吧,是要安排我干啥”
阎胖子一脸狐疑,“你节奏也太快了吧”
崔秀才点点头,“何弃疗”
我拍拍屁股上的土,“节
奏快不知道哭一场是最好的疗伤药吗释放释放,挥发挥发心里的委屈就算了,不然我还真能去告你们我这么聪明,是不会去干傻事的。”
阎胖子一眯眼,翘起嘴角,“小鬼,果然鬼精鬼精的。”
崔秀才摸了摸鼻子,挪揄道:“果然是痞-子,没说的。”
阎胖子看着我,点点头,“本主席是比较大度的,刚才的事儿,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本来是要安排你去环卫搞城市卫生什么的,可现在本主席突然改变主意了,鉴于你脸皮奇厚,极尽胡搅蛮缠之能事,本着物尽其用,合理人才合理划分的方针,本主席现在正式任命,至今而后,你就隶属冥都治安纠察大队,在矛盾纠纷调解办公室里当个主任,主要工作是调解冥都大小矛盾纠纷,还算简单轻松,先干着吧,日后表现好,自然另有考虑。”
“怎么样,还不错吧刚来就当上主任了。”崔秀才在边上颇有深意的怪笑。
“听着还挺像那么回事......”我点点头,不理崔秀才,问阎胖子:“那这啥破主任算是什么级别的,啥编制”
阎胖子一皱眉,看了我一眼,摸着他两条小胡子,打着官腔儿,有声有气,哼道:“鉴于你现在还没落户在阴间政府,怀里还揣的是暂住证,勉勉强强,就享受正科级待遇吧,自然是阴间政府公务员的正式编制。”
牛大头干巴巴的在边上直吧嗒嘴。
马小面倒是无感,牛大头拿牛眼瞥了瞥他。
我点点头,一指边上牛大头,又问道:“那这牛憨子,牛招待,啥牵引办的客户经理,是啥级别”
阎胖子挑眉看了牛大头一眼,“他”
牛大头一脸古怪,缩了缩脖子。
崔秀才笑道:“自己人跟前,大家都知道,勉勉强强,算个办事小科员吧。”
阎胖子也笑了,眯着眼睛,“这能怪谁混了几百年,还是蛮牛一样,看看小马,业务熟练,心思细腻,办事干练,不然我能让他给我当办公室助理”
马小面脸一红,是谦虚。
牛大头脸一红,是尴尬。
我想了想,听起来条件还不错,在阳世,要考一普通公务员那竞争都不是一般的难度,可现在,一来都正科级主任了,可是我总不能揣着一肚子疑问就上岗是吧,我皱眉又问道:“那我是要在这里干多久还有,我一直想问,为什么谁都不是,偏偏要找我来”
“这个......”
阎胖子肥脸一颤,眼一眯,摸着下巴,支支吾吾,‘这个’了半响儿,就是没了下文,就见着他拿眼睛偷偷向崔秀才瞄。
看模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崔秀才嘿嘿一笑,拿眼撇了撇阎胖子,哼哼两声,冲我怪笑道:“怎么是你很简单呐,有人做错事良心不安呐,又怕日后上头查帐,所以就是你了呗!”
“什么意思”我挠头。
阎胖子脸色都变了,酱紫酱紫的,“崔秀才,你是没个完了是吧老子这不知是给谁擦屁股呢!”
 
第十七章 我被演了
牛大头一脸委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模样,拿手指着我,“领导,老牛我好冤枉啊,真的真的好冤枉啊......”
阎胖子眼一眯,嘴角含笑,打着官腔,“嗯,牛招待,你做事向来任劳任怨,一直奉公守法,对上级领导差办的差事,也尽心尽力一直办得很好很得力,这一切组织上都是知道的,组织上也一直是有考虑的,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吧,组织上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阎胖子边说,边拿眼打量我,嘴角的笑容越见浓郁。
崔秀才在一旁附和,“对,主席说得对,牛招待,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冤枉,尽管说来,不要有顾忌,不要有压力,当着我和主席的面,有什么不敢说的我们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看看阎胖子挪揄的眼神,又看看崔秀才捉黠的目光,我隐隐琢磨出了一点点儿有阴谋的味道。
我没吱声儿,因为牛大头已经开始了演员培训班的表演课,听见阎胖子和崔秀才的做作,牛大头牛板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时难过时高兴,时激动时忐忑,神情举止转变之快,简直到了令人诧异的地步。
牛大头哭丧着脸,在阎胖子和崔秀才眼神的鼓励下,终于缓缓拉开了告黑状的帷幕,他含冤莫白的模样,说道:“是这样的主席,崔秘书长,这个小鬼...哦,不是,封主任实在是太不懂规矩,太不知轻重了,刚来地府,地皮还没踩热乎,老牛我一再告诫,让他低调小心行事,一定要注意言行举止,可他呢不但不听老牛我苦口婆心的劝告,还一再对老牛怒目相向,言语威胁,甚至......甚至还对老牛肢体摩擦,几次想向老牛我施暴,老牛我......”
牛大头哽咽了,一抹眼角辛酸泪,指着我,“老牛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封主任他还年轻,他又是初来乍到,到底毕竟是新鬼,老牛我不能跟他一般见识,要有包容一切的气量,要能屈能伸,要用一颗真诚的心,去理解,去换位,去原谅他,可是谁能想到......”
牛大头情绪激动,双眼忿红,却抖着手指指着我,几度哽咽失声。
我呆咧着嘴,服了,不服不行,演技派有多可怕,如今我才真正勉强见识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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