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游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梅爱桃1992
“鸿蒙初化,灵智窦开,无是非,无善恶,当事,不由己过,罪在教失,善不由己,过责自省,常曰:父母当庭,育后予德,父母愚教,则任罪由之。”
我很直接,“不懂。”
牛大头“哦”了一声,“简单意思是,刚开智的孩子,没是非,没善恶观念,一切都是父母长辈教育的后果,所以虽然种因在自己,但业果很大一部分在教育的根本之上,换言之,在还是空白一片的孩子身上出现业果,虽然因由他种下,但业果是报在其父母辈长者身上。”
我叹了口气,真特么是真理,每个人刚出生时都是干干净净的一张白纸,但后期所得不同,也就有了善,有了恶,有了错,有了对,善有善得,恶有恶失,是非界定,因果报应。所以说,启蒙教育很重要啊,重要到几乎可以决定一个人的一生命运。
但是我仍然忍不住吐槽,“人是万物之灵,这也算恶不是都说这些投成了畜生道的,上辈
子都是大奸大恶之辈,这辈子来还债吗”
牛大头沉默片刻,反问道:“什么是万物之灵得道者论贵贱还是逞恶者求坦然”
顿了顿,牛大头不屑道:“强盗逻辑,是因为主动始终掌握在了他们手里。”
我沉默,诚如其言。
牛大头沉声,“偿报在因,得果在天,孽因业果,偿还的是天道,印证的是天道法则,孰是孰非,天道自有定论,该是何种偿报,上天自有裁定。”
牛大头摇摇头,“乃以为,地府便能主宰一切不,我们只是天道法则的执行者,天道,才是裁决者。”
“天道”
我迷茫,因为我不知道这虚无缥缈玄之又玄的东西,到底是一种什么存在。
“对,天道。”牛大头回答我。
我问,“那天道,到底是什么”
牛大头的回答很简单,“不知道。”
我:“......”
“如果我知道,我也不可能还在这里和乃废话了。”牛大头就是这么直接。
我果断的忽略这个问题。
很快,我这短暂的一生很快就回放完了。
从孩童般的胡闹,到小学,中学,高中,大学,从小事诸如踩蚂蚁,到骂人,打架,争强斗胜,还有什么背后议人长短啊,挑拨人家情侣分手啊,还有那些精辟的烧女同学辫子,捉弄老师,戏耍开房舍友,街边胡乱美女搭讪,诸如此类,事无巨细,就好像一台大功率记事本,什么杂七八糟的劳什子破事儿,一大堆。
最后,玻璃镜面竟然如同电脑显示屏一样,还排列了好几行数据,诸如:
共杀生33850条,括号六畜xxx、蛇虫鼠蚁xxx、后面又破折号分主动xxx、无意xxx;
共乱论口舌7893次,分主观意愿xxx次、附和他人xxx次;
共诓骗、欺辱、凌弱他人是非34660次,主观意愿xxx次,随从犯谋xxx次;
诸如此类,我咋舌,原来我这短暂的一生,竟然能如此具体化的用这么多的数字详细标明。
牛大头看了看镜中呈现的数据,又掏出他西装兜里那张荷花秀手帕,小心的擦了擦手,点点头,“还行吧,大恶不显,小恶尤略,不用在意,这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例行公事”
牛大头又点点头,“如今制度改革,凡是阳世亡魂,自然都会来着孽镜台走一遭,乃要知道,每日里阳间要死那么多人,咱们地府鬼力资源有限,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精力挨着翻生死薄的,不过也不是什么鬼,都要来此,其它地方,也是有孽镜台的。”
牛大头咯咯一笑,我鸡皮疙瘩立马起来,他却自顾得意道:“这样多方便,谁死谁来照一照,生前是行善还是作恶,都一清二楚,还免了差错。”
“那照你说,以前都不是这个路数”我好奇。
牛大头回到,“那是自然,以前程序可复杂的很
第十二章 镜子里的牛大头
镜子还是那面镜子,安安静静的摆在那里,牛大头站在它面前,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我挤上前,狐疑的看着对镜子跳脚大骂不止的牛大头。
“二皮脸,乃作死!不吱声能死不领导难道没有交代乃么乃这是要逆天乃想闹哪样丫信不信我抽乃丫信不信我给乃来个破镜难圆!”
牛大头不知哪里来的火气,对着面前的镜子,一阵拉风箱似的痛骂,反倒把我给晾在了一旁。
真的是镜子刚才在讲话
我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那面大镜子就那么安安静静的摆在那里,镜面里,映照着牛大头气急败坏的门板脸。
“牛兄,这是......什么情况”我弱弱的问。
牛大头闻声,镜子里的表情一震,转过脸来,对着我飞快变化了表情,眯着牛环眼,笑眯眯的模样,“没啥没啥,我......我癔症了,呵呵,走走走,我们这就见领导去,不用理它,不用理它。”
牛大头拉着我就要走,我愣愣的被他拉着,目光还停留在那面镜子上,心里憋闷。
难道我真听错了
摇摇头,我自嘲神经错乱了,牛大头笑呵呵的在前引路,我闷闷的跟在他身后。
“哎,薄薄,我到底嘛时候能跟你再见一面呢”
牛大头的笑脸僵住,我眉头一挑,这声叹息,在这幽静的环境里,实在是清晰得不能再清晰了。
在身后,就是那面镜子!
我第一时间转回头去,但觉眼前黑影一闪,下一刻回神,牛大头飞起的一脚,便已经揣向了那大镜子!
“我让乃丫再废话!”
臆想中,甚至我耳边都下意识的觉得,立马就会听到镜子华丽的破碎咔嚓声,可出人意料的是,那面大镜子竟然飞了起来,一闪身,躲开了牛大头那势大力沉去势汹汹的一脚!【## …!最快更新】
飞......了!
我揉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看花眼。
泥马,镜子真的飞了起来,还飘在半空!
“地府哪一条法律规定,我不准说话了我就说话,怎么了”
镜子中,出现了另一个‘牛大头’,他咧着嘴,一脸苦闷,门板脸上,眉头皱得就像苦瓜。
地上的牛大头看模样是要抓狂了,他指着半空中镜子里的‘自己’,拳头捏得嘎嘣响,“二皮脸,乃这是在逼我,乃这是在逼我!乃再侮辱老牛我俊朗不凡的脸蛋,我就和乃拼了!”
镜子里的‘牛大头’嘴角一咧咧,哼哼两声,挤眉弄眼冲牛大头调笑道:“就你你是要笑掉本帅的大牙吗”
接着,我就看见,镜子里‘牛大头’的一口牙齿,呱嗒一声,当真掉了一地,剩下嘴里没了牙的‘牛大头’,翻着嘴皮大张着嘴露出两排牙龈,冲地上的牛大头,哈哈大笑。
我膛目结舌,泥马,这到底是闹哪样
牛大头都快气疯了!
挥着拳头跳来跳去追着半空里的镜子打,可他跳,镜子也跟着跳,每一次都差着那么一丝半毫,半空里镜子中的‘牛大头’笑得捧腹,地上牛大头气得像乱跳的蚂蚱抓狂。
“牛...兄,这是啥状况”我一头黑线。
牛大头却没空儿搭理我,扯着嗓子边骂咧边抓打飞来飞去的镜子。
“二皮脸,有种乃给我下来!”
“你当我煞-笔啊有能耐你飞起来啊”镜子里‘牛大头’活宝似的冲地上抓狂的牛大头扇鼻子吐舌头。
好吧,我被忽视了。
“领导的话乃也敢不听乃信不信,乃信不信......”牛大头憋屈极了,指着半空里镜子里的‘自己’,咬牙切齿。
“那你去吧,你去向蒋阂老儿告我的状吧,反正薄薄不理我,我已经心如死灰了。”镜子里的‘牛大头’毫不在乎的表情,苦着脸,突然唉声叹气了起来。
“二皮脸,我是要给乃说多少次,乃才明白!乃是仙!乃是一枚有正果编制的仙!仙是不准谈恋爱的,乃是当真想万劫不复不成!”牛大头怒气汹汹,却突然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镜子里的‘牛大头’眼神突然幽怨,沉默
了起来,呆了好一会儿,看着地上的牛大头,他眼神随即变得复杂起来,“仙仙是什么是像我这样被封存在镜子里,孤独,寂寞,无人问津,永远没有时间概念,永远重复着枯燥的日子的东西原来这就叫做仙啊”
镜子里的‘牛大头’颓废地摇摇头,神情苦闷,没有一丝生气,他喃喃自语:“这样的仙,有什么用没有自由,永远被约束,我多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啊,我多想听听,红尘里的喧嚣啊......”
牛大头的脸色很难看,望着半空镜子里的‘自己’,牛大头痛骂道:“白痴,乃知不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乃知不知道千千万万的人只为了这么一个正果,魂飞魄散,万劫不复,乃还在奢求什么!乃还想奢求什么!”
“我不知道。”镜子里的‘牛大头’沉声接道,“我以前以为我知道,可到现在才明白,没了薄薄的笑容,镜子里的日子,是这么的难熬。”
“神经病!老牛我懒得搭理乃,乃已经毁了,乃已经没救了!”牛大头气愤难平,脸色铁青。
镜子里的‘牛大头’苦笑,“是么是吧。除了薄薄,就只有你和小面来,我才能笑笑,毁吧,那就毁吧,正果是个牢,如果可以,我还甘愿像这位小兄弟一样,过一回那死老病死,短暂却充实的一生,我想,镜子里的我,是孤独的,镜子外的我,可以不再寂寞。”
我一怔,正好迎上镜子里‘牛大头’那望向我的苦涩笑容。
火气汹汹牛大头听见这话,却突然焉了,他歪歪嘴,想冲镜子里的‘自己’说什么,却憋了半天,说道:“煞-笔,大龙兄可也是有着正果预约的,假以时日,他定......”牛大头突然住了嘴,哼哼两声,接道:“乃以为他是常人么”
我竖起兔子耳朵,又一次听见了啥正果,啥预约,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啥意思。
万恶的牛大头,说话总是支支吾吾的,问他,他也不给我说,真是气死我了。
镜子里的‘牛大头’呵呵一笑,苦笑,“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是知道,所以才羡慕,起码......起码他已经活够了一世,虽然短暂,但该有,都经历了,是该满足了,是该让我羡慕的。”
我都快憋疯了,这两个牛大头,到底是在打什么哑谜,还有,这丫突然冒出来会飞会说话的镜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仙
神经病!
“想想,乃是挺可怜的,啧啧,连我们这些孤魂野鬼也比不得,起码咱们,偶尔还能开开荤,像黑哥哥他两口子,可是有又什么用呢这是注定的,乃是仙,咱们是凡,忍着吧,到哪天乃也成领导了,正果也就不是个牢了,想干嘛干嘛,想去哪儿去哪儿。”牛大头长叹一声,眼神迷茫,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话是说给镜子里的‘牛大头’听的,还是说给谁听的。
一转头,牛大头他笑看向我,色眯眯的模样。
我鸡皮疙瘩又迅速攻占了后背。
镜子里的‘牛大头’也笑笑,看向我,摇摇头,“六世善人,呵呵,六世善人......”
我心里毛毛的,炸毛了,哆了哆脚,“看毛看哥比你俩煞-笔帅”
“煞-笔。”
“煞-笔。”
俩牛大头,异口同声。
“有我帅”
“有我帅”
我疯了,“你们复读机啊!”
镜子里的‘牛大头’摇摇头,“可怜又无知的人儿啊,将去何留,走心而上,走心却又而上,存天理,灭人欲,天理尤长存,灭欲非人伦,何谈走心,又何谈而
第十三章 阎王 崔判 马小面
“嘘。”
开门的是个小年轻,二十多岁的模样,比我也大不上几岁,下巴上好像是熬了夜,冒出了点胡茬子,小年轻瞅了瞅我,冲牛大头作了个嘘声。
“又斗上了”
牛大头贼眉鼠眼的往半开的门里望,向小年轻努嘴问道。
小年轻点点头,又看看我,冲牛大头低声说道:“憨子,顺利完成任务了”
目光在我身上上下打量,小年轻冲我笑了笑。
这小年轻大长脸,比我矮半个头,一对招财耳十分的有特色,就是油头粉面的,有些像奶油小生,穿了一件白体恤,体恤上还大大的印着‘goodmorning‘英文。
看模样这小年轻和牛大头这贱鬼还挺熟稔,本着与人和善的高尚情操,我没把对牛大头鄙夷,附带到小年轻身上,我也冲他笑了笑。
牛大头一哼哼,一副欲求不满的委屈样儿,拿牛眼挤兑我,和小年轻哀怨道:“差点没被他把人家给害死,小面呐,说起来就是一把唏嘘泪啊。”
我差点没栽倒,忍不住拿有色目光扫了扫牛大头和小年轻俩鬼两眼,心里提高了警惕,这俩,莫非是一对好丽友
小年轻身子颤了颤,夸张的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别介别介,老子给你说了几百年了,别这么肉麻麻的,老子受不了。”
牛大头低噌了声,眼神更幽怨了,“讨厌,就爱拿人家说笑了!”
拿手指一戳小年轻额头,牛大头牛板脸一马,“人家怎么肉麻了”
我的眼睛啊!
我擦了擦汗,仿佛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括-约肌紧凑感。
被我异样的目光盯着,小年轻受不了了,看来他脸皮挺薄,油光粉面的大长脸蛋,立马就红出了血一样,粉嫩粉嫩的紧,他狠狠拍开牛大头戳他额头的大手,又尴尬又恼火,“牛憨子,你是要和老子单挑么!”
牛大头撒娇,“开个玩笑么,讨厌,一点儿没有情趣。”
眼神幽怨,牛大头吧嗒吧嗒嘴,“哎,小面,几天没见,老牛我真是想死乃了,来,给老牛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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