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休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非玩家角色
术虎女虽然神情微动,却也没有说话,对于李驷的这些朋友,她一般都不会说什么,一是因为她本就不擅开口,二是因为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驷的朋友通常都是怪人,而且一个比一个怪。
握着自己身边的锤子,宫不器神情微妙地看了两人几遍,摇了摇头说道。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老子不懂,你还是先同老子说说,你来找老子是干什么的吧。”
“嘿嘿。”李驷坐在了下来,贼笑着搓着手说道。
“你不会一点都没听说过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听着李驷的话,宫不器翻了白眼。
“待在这深山里,就算是天大的事老子也听不到,江湖上的那些流言,还没老子的锤子敲得响。”
这说的也确实没错,李驷抿了一下嘴巴,除非金人打到了藏剑谷,否则宫不器该是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那天下召集令这东西,你总知道吧”李驷转而问道,他是有些担心宫不器连这都没听说过。
“这,老子还是知道一些的。”宫不器的语气顿了顿:“当年文简那小子还同我提起过这件事。”
曾文简,就是如今藏剑谷的谷主,对于他,李驷有些了解的,但是两人算不上熟悉。
“那就好。”李驷点了点头,这就好解释了,他还担心宫不器已经完全与世隔绝了呢。
“朝廷发出了一枚天下召集令。”思量了片刻,李驷开门见山地说道,同时用手指了指自己:“我负责帮忙联络一些人手。”
“你现在替朝廷办事”宫不器有趣地打量了李驷一眼,替官办事的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倒也不是。”李驷大概也觉得有些古怪,否认宫不器的说法:“只是因为我跑得比较快,所以顺便帮个忙而已。”
所幸宫不器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多的纠结,继续问道。
“那朝廷为什么要发布召集令”
说道这里,李驷的神情稍微严肃了一些。
“因为北地金人南下,江湖里出了内鬼,以至于边关告急,朝廷才出此下策。”
“内鬼”宫不器的眼神一冷:“老子最看不起的这种人。”
说着,他横了李驷一眼:“所以你是来让我帮忙抓内鬼的”
可接着,他就又摇了摇自己的头说道:“不该,如果是这事你不该找来我。”
确实,这种事情他帮不到什么忙,对此李驷也很清楚,因为他常年待在深山里根本就不知道多少江湖事,而且单论脑子来说,
第一百三十四章:江湖人逃避决斗,总有很多办法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李驷没有打算久留,既然已经说好了正事,他也就准备带着术虎女离开了。
宫不器也起身准备出山,离开前,他说他想看看李驷背上的那把剑。
虽然李驷背着的是个布袋,但是作为铸剑师,宫不器自然一眼就能看出那里面藏着的是一把剑。
李驷没有拒绝,将布袋解了下来,交到了宫不器的手里。
宫不器将布袋打开,推出了里面的剑看了几眼,随后就交还给了李驷。
他让李驷好好的用这把剑,这是他的要求,说罢,他就离开了。
李驷不知道的是,这把剑是宫不器铸的第一把剑,最粗陋朴素,却也最坚固。
将剑重新装回了布袋里,背在了背上,李驷与术虎女一起出了山谷。
离开藏剑谷的时候,他又咳嗽了几声,身子摇晃了一下,才被术虎女险险地扶住。
“你没事吗”术虎女担心地问道,这段时间,李驷咳嗽得已经是越来越频繁了。
李驷轻捂着自己的胸口,神情微动了一下,半响,笑了笑说道。
“没什么大碍,只是忽然有些无力而已。”
说着,他低下了眼睛,放在胸口的手,暗暗地捏了捏怀里的那枚木牌。
没有再赶路,因为雨太大了,李驷又身体不适,术虎女不想再走了。
她坚持把李驷扶进了一个山洞,然后找来了一些木柴,生起了一堆篝火。
篝火足够暖,将不大的山洞都笼罩在了火光里,烤干了两人身上的衣服,但李驷的脸色,却在火光映照下又苍白了几分。
他时不时地咳嗽着,咳嗽声越来越重,模样也越来越虚弱。
他该是病了,他知道这一点,但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病过了,这突如其来的病反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按照常理来说,他该给自己配点药,但他的身子很不受药,就像他很不容易中毒一样,普通药物的药性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影响了。
所以,他现在大概只能熬过去。
半夜的时候,李驷的身子开始发烫,烫得就像是一块火炭一样,但他却只觉得冷,冷得如坠冰窟一般。
这不是什么重病,李驷是这样想的,但逐渐的,他的神志也开始不清楚了起来。
他缩在角落里发着抖,直到术虎女发现了他。
“李驷,你怎么了”术虎女看着他,轻皱着眉头小声问道。
她从没见过李驷这副模样,这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
“冷。”李驷紧闭着眼睛,发着抖回答道。
术虎女听着,没有多想,便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李驷的身上。
这时,她看到一块木牌从李驷的怀里滑落了出来。
木牌上刻着一个女子,牌子干净无尘,看得出,是一直被妥善地保管着。
术虎女看了木牌一会儿,好久,才自嘲似地笑了一下,将木牌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回了李驷的怀里。
那天晚上,李驷几乎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冷得手脚冰凉,蜷缩着得不能动弹。
直到他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抱住了自己,才让他好过了一些,渐渐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外面的雨停了,山林间的灌木上沾着露珠,山洞的洞口还在滴着雨水。
可能是听到了水滴落下的声音,洞里,李驷醒了过来。
他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去,看到了身后,术虎女正静静地抱着他,闭着眼睛还没醒来。
李驷没有作声,低下了眼睛,默默地拿开了术虎女放在他腰间的手,然后站起了身。
“咳咳。”他昨夜的病是好了,但咳嗽却更加严重了一些,嘴唇上也少了几分血色。
大概是因为咳嗽声,术虎女也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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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总是来的很勤快
李驷和术虎女还在向着洛阳赶着,但在他们抵达洛阳之前,一封信就已经先抵达了金刀门。
燕今翎收到了信,那时他正在练刀,得知来信的人时,他显得有些惊讶,因为这个人还从来没有给他写过信。
他拆开了信封,将来信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拿着信站了半响,然后笑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刀,摇头叹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他给我写信,肯定没有好事。”
这封信上写的内容是天下召集令,而来信的人,叫做独孤不复。
那天,燕今翎就离开了金刀门,同时他也留了一封信在门中,并吩咐下面的人,如果见到了一个白衣人来找他,就把这封信交给对方。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会有人来,原因很简单,因为独孤不复在信里说了,李驷也在来找他的路上。
燕今翎知道自己没必要等李驷,以他的轻功,就算是先跑三天,李驷也能比他先抵达淮阳关,所以他就先出发了。
也大概就是三天之后,李驷和术虎女来到金刀门的门外。
这时的李驷是已经明显虚弱了许多,脸色苍白,时不时地会忍不住咳嗽一两声。
他的病早已经好了,但是胸口,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闷痛。
为此,这段时间术虎女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过,她自然是担忧的,可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能做的,只有每夜守着李驷,等到李驷睡下之后,才坐在李驷的身边独自睡去。
有一次,她见李驷实在是咳得太厉害了,便对李驷说,不如先不要去淮阳关了,先去找大夫吧。
可李驷只是挥了挥手,笑着表示并无大碍,他的身子他自己很清楚,这些不过是一点小毛病而已,没有必要急着找大夫。
但这真的是小毛病吗,或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金刀门外,当李驷说要找燕今翎的时候,守门的下人就拿出了一封信来交给了他。
信是燕今翎留的,内容很简单,加在一起也就四五句话。
上面说独孤不复已经将事情的起末都告诉他了,他的脚程慢,所以便先出发了。李驷收到信之后,就自行前往淮阳关即可。
看完这信,李驷笑着低声骂了一句。
“浑人,害得我白跑了一趟。”
也不知道他骂的到底是独孤不复还是燕今翎。
总之之后,他就叫上了术虎女,向着淮阳关而去。
这段时间的淮阳关总是静默无声,至少在金国人没有攻关的时候,关中安静得几乎一整天都听不到有人说一句话。
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没有力气而已。
手上没有力气,因为吃不饱饭,也睡不好觉。
军粮日愈紧迫,还要日夜不断的忍受金国人的骚扰和佯攻,就算他们皆是天策府的精兵,也忍受不了这般的消磨。
心中没有力气,因为他们都明白,这场仗之所以会打成这样,是因为关内有人向金人通传了消息,否则金人怎么可能完全知道他们的布防。
他们誓死守关,身后却有人通敌卖国,这让他们怎么能不心寒。
军营里,几堆篝火孤零零的烧着,发出炙烤着木头的声音,士兵们围坐在篝火的旁边,嘴中吐着白雾,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有的擦着手里的长矛,有的看着篝火发呆,有的吃着中午留下来的半张干饼。
秋去冬来,关外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没有人说话,远远的一队巡逻的士兵走过,带着有些零散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火边的士兵们还在发着呆,像是在等着什么,却又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中军营帐里。
天策府长史苏世烈看着手中的军情,深锁着眉头,头上斑白的头发似乎是又白了几分。
“父亲。”他的身边,一个年轻的小将担忧地看着他,半响,轻声问道。
“朝廷的援军还有多久才能到”
这小将就是苏世烈的长子,苏长武。
听着苏长武的话,苏世烈放下了手里的军情,轻轻地出了一口气,抬手揉着眉头说道。
“最快还要一个月。”
一个月,苏长武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如今的淮阳关,是已经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下一个月了。
军粮已经快吃完了,士气也越来越低迷,再这样下去,恐怕
“那那些江湖人呢,天下召集令发出后,他们有没有动静”
苏世烈的左
第一百三十六章:只有自己相信的事,才能让别人也相信
厮杀的时候没有人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在战场中能感觉到的,大多只有温热的鲜血和刺鼻的烽烟。
此时的淮阳关就是如此,当金兵终于爬上了城头,两军也终是对撞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哪里烧着了,黑色的浓烟遮蔽着人的眼睛,烟雾里刀光烁烁,带着金铁交击的声音。
没人去想那刀剑是从哪砍来的,又是谁砍来,身处在其中的人能做的,也只有杀死要杀死自己的人罢了。
这种时候的人们就像是野兽一般,或者可以说根本毫无区别,哪边更加凶残和野蛮,哪边就能活下去。
因为在这种最直接的厮杀里,无关于任何的谋略和智计,有的,只是本能而已。
城头上,那个身穿红翎银甲的女将身处在厮杀最为激烈的地方,金军如同潮水一般的涌来,但她始终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块礁石一般,将迎面而来的浪潮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口子。手中的长枪所过之处,血光四起,断刃横飞,鲜血溅在了她的手上、脸上、衣甲上,她却都恍若未觉似的,继续拼杀着。
又是一队金军爬上了城头,她手里的长枪也再一次举起。
翻涌的内气将她的衣袍卷动,头顶的红翎紧扯在肃瑟的寒风之中,她抬起了自己的眼睛,那双如画的眉目里,此时却只映着一片刀剑如林。
“嗬啊!”她低吼了一声,手中的长枪也随之刺出。
枪动的时候,如同盘龙出海,带起贯风一阵,枪落下的时候,好似飞光过隙,直接穿过了三个金兵的胸口,留下了一条血路。
粘稠的鲜血顺着枪杆流到了女将的手里,但女将只是冷着脸将长枪抽了出来,然后随手扫飞了三个金人的尸体,继续杀向了身前的金军。
喊杀声响彻着整个淮阳关,谁也记不清那天到底杀了多久,只知道等到金军退去的时候,已经是日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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