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休走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非玩家角色
金霞遍布着天空,可这霞光之下,却是浮尸遍野。
淮阳关的城头上到处都是未干的血迹,苏红络站在城墙边,身上的银甲早已染红,头冠上的红翎也断了一只。
她的肩膀上中了一支箭,箭杆被她随手掰断了,只有箭头还留在那血肉里。
她静静地站在那,直到看着金军完全退去,才微微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两旁,天策府的将士们有的靠坐在地上,有的傻傻地站着,有的伫着长枪,但无一不是疲惫地喘着粗气。
这时,一个坐在地上的士兵抬起了头来。
他看向了苏红络,犹豫了一下,神色黯淡地出声问道。
“将军,这仗,我们能赢吗”
苏红络低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抬起眼睛看向了金军离去的方向,淡淡地说道。
“能赢。”
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慷慨陈词,她只说了这两个字。
但这两个字她却说得毫不犹豫,没有半点迟疑,就好像是她从未怀疑过这一点一样。
四下的士兵们皆是沉默了一阵,然后,突然有一个士兵笑了一下,把头靠在了城墙上,看着天边的金霞说道。
“将军,我信你。”
接着,三三两两的,城墙上的人都笑了起来。
他们笑得没有多少力气,却都笑得很快意。
城墙的另一边,苏长武提着自己染血的长剑走来,听到了城上的话音和笑声,他站了一会儿,也咧开嘴角笑了一下。
他知道,他这小妹就是如此,总能轻易的让别人相信原本难以相信的事情。
或者说,她就是这样过分的自信,以至于让别人也忍不住地想要相信她。
金军营帐里,金军的统帅阿不罕莫站在一座高台上,负手望着远处的淮阳关,微微地收紧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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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血光万丈
应当是正午时分,在第一声战鼓敲响,叩击着人心的时候。
淮阳关外,出现了一片烟尘。
那烟尘遮天蔽日,裹挟着一面面旗帜,伴随着呼啸的朔风涌动不止。
随后数不清的人影在那其中浮现,踏过了黄沙向着城关走来,他们手持着弯弓刀剑,身披革甲,带如同野兽一般的蛮横气势,默不作声地前进着。
战车碾碎了地上的石子,随着车轮滚动的沉闷声响撞破了沙尘;战马不安地晃动着自己的脑袋,发出了声声好似低吼一样的声音;长梯搭在士卒们的肩上,将像是没有尽头的军阵连结在了一起。
金军再一次来了,而且这一次,他们应该是动用了几乎全部的兵力。
随着那军阵的迈进,战鼓的声音越来越重,直到地面都好像开始随之震动。
淮阳关上,天策府的将士们已经聚集在了城头,他们或是拉开了手里的弓箭,或是架好了城上的长枪,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厮杀。
苏红络依旧站在那城楼前,手里的长枪伫立在身边,枪刃下的红缨迎风卷动着,为这漫天尘沙染上了一抹血红。
她的手臂上扎着一块染血的白布,应该是前几日留下的箭伤还没有好。
苏长武握着一柄长剑站在她的身边,看着城下走来的金军,半响,轻笑了一下说道。
“小妹,等会儿你只管跟着我便是,我会护着你的。”
苏红络横过眼睛瞥了他一眼,像是有些不屑地扯了一下嘴巴。
“别到时候又让我救你就好。”
苏长武被她说得面色一僵,但随后,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摇了摇头,笑出了声。
“呵呵,说起来,我们好像从小就是如此。”
“是啊。”苏红络转过头来,看向了城下,淡淡地说道:“从小就是如此。”
那时候的苏长武虽然生得人高马大,但性子却很呆,所以总是被人欺负。而每次只要他被欺负了,苏红络就会去帮忙打架,他们总能打赢,所以对方也总会告到家里。
然后苏长武就会一声不吭的接受父亲所有的责罚,无论怎么问,也不提及苏红络半句话。
但有一次,他们打输了,那时的苏长武死死地抱住了苏红络,将她护在身下,任由着身上被人拳打脚踢,也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直到那些人都打累了,渐渐散去,苏长武才坐起了身来,看着呆呆的苏红络笑了一下,问道。
“小妹你没事吧”
那一天,两人一起受了罚,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苏长武只是跪在那傻笑,而苏红络,只是一言不发。
城楼上,风声越来越紧,苏长武突然笑着对苏红络问道。
“你说,这次我们能活着回去吗”
他们的身旁,天策府的旗帜抖动着,猎猎作响。
“能。”苏红络平静地回答道。
“嗯,”苏长武点了点头,看向了城外的金军,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手里的长剑微微倾斜。
“我信你。”他说道。
而就算不能,他也会护着她的,就像是从前那样。
金军的军阵里。
阿不罕莫骑在一匹战马之上,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握着弯刀,仰头看着远处的淮阳关,默不作声。
这座雄关依旧立在那太阳升起的方向,刺目的天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但是今天,他就会攻破这里。
他的身边,一个腰悬长剑的中年男人也骑着一匹战马走在一旁。
对于这个男人,阿不罕莫知道得不多,他只知道他叫做术虎横,是一个常年陪在金王身边的剑术高手,而这次,他是以助战的理由前来的。
对此阿不罕莫很是不屑,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金王监视他的一种手段而已。
不过就算他知道是这样,他也不能说出来,相反,他还得好生礼遇这位术虎先生才行。
这样想着,阿不罕莫笑了一下,对着术虎横说道。
“术虎先生,你觉得此时是否可以攻关了”
术虎横看了阿不罕莫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点头说道。
“全凭将军做主就是。”
“嗯。”阿不罕莫该是也猜到了术虎横会如此回答,应了一声,转过头来,看向了军阵的前方,举起了手里的弯刀,出声吼道。
“全军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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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唐门绞肉机
就如江湖中人所传说的那样,血衣楼这最早的数百个杀手里,最弱的,也是江湖一流的高手。
在他们的眼中,身前这些没有半点内气的金军,就如同三岁小孩一般无力,杀起来根本没有半点阻碍。
一个金军爬上了城头,他们就杀一个,两个金军爬上了城头,他们就杀一双。城墙间,这些黑色的人影飘忽不定,留下的,只有一具又一具金军的尸体。
或是被割开了喉咙,或是被刺破了后心,或是被砍断了腰腹,总之,皆是一击致命。
“血衣楼。”苏长武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墙中的情景,喃喃自语了一句。
接着,他咧开嘴巴,轻笑了一下,对着身后的苏红络说道。
“小妹,他们来了。”
“我知道。”苏红络点了点头,走下了城楼,提着长枪走向了那城墙上的战事里,嘴里还不忘抱怨一句。
“来得真慢。”
他们是谁,知道的人都知道,还能是谁。
“砰!”又是一具金军的尸体被一个黑衣人摔在了城头,尸体的喉咙是被割开的,鲜血顺着城墙流下,染红了墙壁。
接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都被挂在了城上,血流如注,污红色的血迹几乎将小半面城墙染红。
即使是悍勇的金军看着这一幕,都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他们不知道他们正在面对的是什么,那还是唐军吗,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他们的手脚冰凉。不是因为他们怕死,而是因为他们有一种感觉,好像他们只要爬上那座城墙,他们就一定会死。
金军的军阵中。
阿不罕莫自然也很快地发现了城墙上的异样,他看着那城头间的黑影,皱紧了自己的眉头。
“那些,是什么人”
“江湖人。”一旁术虎横也微微睁大了自己的眼睛,缓缓地说道:“他们居然来了吗”
“江湖人”阿不罕莫咬着自己的牙,面色凶狠地从嘴里吐出了这三个字。
他并不太懂什么是江湖人,但是眼下看来不过就是一些武人而已,就算来了又怎么样,他们也总有力竭的时候,区区数百个人,影响不了大局。
“给我擂鼓!”对着身边地军卒喝道,阿不罕莫晃了晃自己的脖子,催着战马向前走去。
“令战车出阵,撞破城墙,步卒军分三路抵制城楼,骑兵随我来,等城门一破就与我入城。今日,我定要攻破淮阳关!”
“诺!!”
站阵之间,战鼓的声音是又急促了几分。
术虎横催马跟上了阿不罕莫,但是他的脸色却很难看,因为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此番来此的江湖人,恐怕远不止这么一点。
应该说术虎横的预感是没有错的,事实上,这次前来淮阳关的江湖人,甚至会比他想像的还要多。
他终是把中原的江湖看得太简单了一些。
当金军的军阵在战鼓的声音中分成三路开始攻城的时候,淮阳关的右侧是又出现了一片人影。
然而这片人影可不只是几百个人那么简单,只是粗略地看去,那其中就足有数万个人。
他们从淮阳关外的一处山谷里走来,步履不快,却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这些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群身穿道袍手握长剑的道士。
他们的脚步中正,身影笔直,行进之间,好似青松自立,山岳横移。
一袭袭道袍在风中翻动着,一柄柄长剑横立在一侧,烁烁自明。
随着脚步的迈进,道人们的口中齐声念着。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淤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乾坤是朗朗,皓月复长明,古道照往心,来人亦后继,我自问天请,孤身向道行!”
(前一句出自正气歌,后一句我擅自添写的。)
那声音在山谷间回响不休,传荡在云霄之下,叫得金人亦不自觉地侧目看去。
一众道人的身前,泰山派的掌门单正平将手里的长剑横起,指向了金军。
“泰山弟子听令,与我,诛寇杀敌!”
这是他师弟死后他第一次下山,带上了泰山派所有的弟子,留下了空空的山门,但他明白,他依旧在做着泰山派应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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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怕冷就多运动
“呼呼呼!”
阵阵的风声吹鼓着衣甲,在后来的金军眼中,他们看到的是军阵的中间,突然出现了一股凭肉眼就可以看见的狂风。
那风很大,大得几乎横断了军阵,风中似有人影闪烁,隐约之间好像还带着一点血色。
然后,他们就听见了一片惨叫声,那叫声叫得声嘶力竭,就像是发出了声音的人,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样,听得旁人也是心生寒意。
前面的士兵纷纷丢下了兵器,向着后面跑来。而他们的身后,狂风也在推移着,只要是被卷入了其中的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后面的金兵能看到的,是一股股血雾在风中绽开,直到最后,那风在他们的注视下,变成了一片血色。
终于,他们也开始怕了,他们的双手颤抖着,脚步没能再继续前进,而是开始后退。
这时,一个往回跑的士兵高声叫道:“快跑啊,刹兀术发怒了!”
可他的话音才刚落下,他的身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一般,止住了脚步。
士兵神情茫然地低头看了一眼,随后他的身子就向着后面飞去,落入了狂风之中,在眨眼之间变成了一片血沫。
亲眼看着这一切的金军士兵们彻底丧失了最后的理智,他们再也顾不上其他,丢下了自己手里的兵器,没命地向后跑去。
是啊,多么像啊,眼前的这一切就和传说中的那个情景一模一样。
血色的风吹来,无人可以逃开。
金军的左路完全崩溃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向后跑着,有人不甚摔倒在了地上,一瞬间就被人群淹没了过去。
“该死!”阿不罕莫控制着身下不安的战马,站在中军的军阵里,左右环顾着四周,咬着牙问道。
“那些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怎么在战前没有一个人发现过他们
可惜阿不罕莫不知道的是,他们派出的所有斥候和探子,只要是发现了异样的,就都已经被风雨楼的人给控制住了。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得到半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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