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tx程志
陈应阴差阳错,误中副车,一直将心悬到了嗓子眼。以李道贞的武功,要想弄死他实在太容易了,甚至连陈应呼喊侍卫都来不及。可是见李道贞似乎没有在意,陈应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陈应的大脑里的思路在这个时候,终于慢慢变得清晰,他低着头不敢正视李道贞,小心翼翼的问道:“天使有多少随员”
陈应想来,自己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特别是现在正在战时,李渊没有理由会在这个时候要杀自己。况且自己这段时间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要说出格,张长逊为了哄骗始毕可汗,当初可是连李渊的圣旨都敢伪造。
李道贞此时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惆怅,陈应长相俊美,非常耐看。当初自己误会陈应暗杀自己兄长李道宗,自己也想杀掉陈应为李道宗报仇。可是当她看到陈应本人的时候,却又对陈应下不了狠手。如今误会解除,虽然李渊在没有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欲将自己下嫁给陈应。这内心里,对于此事还是非常期待的。可是,现在李渊居然要杀陈应,却让李道贞心中非常纠结,自己这婚事看样子又黄了。
当陈应连续问了她三遍,李道贞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有六七个人!”
“六七个人”陈应闻言心中一松,反问道:“六七个人就想杀我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说完这话,陈应就有点后悔了。这岂不是向李道贞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陈应两世为人,绝对不会束手待毙。在前世的时候,他看到岳飞冤死风波亭,内心中总有说不尽的遗憾。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却非常简单,哪怕阎王爷想让自己死,自己也绝对会拼上一把。
……
直到四更天的时候,陈应好不容易合上了眼睛。李渊要杀自己的消息,对于陈应来说是有些措手不及的。
“幸好,此地距离长安超过三千里,李渊长鞭莫及。”
看到陈应既没有收拾行囊,也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李道贞不由得大急,她忍不住的冲到了陈应下榻的帐篷内,督促陈应赶紧离开丰州逃命。李道贞进入大帐后发现陈应正在呼呼酣睡,李道贞既是摇头,又是无奈。
然而这时,李道贞突然发现靠近帐篷窗口的位置,出现一道黑影。李道贞伸手摸向腰间,由于陌刀太过沉重,长途跋涉,非常耗费马力,李道贞便没有携带她最趁手的陌刀。此时她手中出现有一柄障刀。
所谓的障刀,就是障身御敌之刀。刀宽不过二指,刀长不过一尺两寸(约合二十八点五公分)一刀在手,缓缓出鞘,李道贞暴喝道:“谁”
黑影尚没有答话,陈应却被李道贞惊醒了。陈应睁开眼睛,却见李道贞与一名黑影在帐篷内斗在一起。
二人都是以快打快,就连陈应也看不清楚。然而让陈应惊诧莫名的是,以李道贞那么高强的身手,居然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叮叮铛铛”刀剑相交,金鸣声刺耳,火星四射。
陈应悄悄翻身,从床头摸到自己的横刀。手中有刀,心中不慌。这个时候,陈应大喝:“有刺客!”
不一会儿,众侍卫手持火把将中军帐篷,团团围住。在火把的照耀下,陈应发现正在打斗的二人,他都认识,一人是李道贞,另外一人正是平阳公主的侍女何月儿。
“住手!”陈应暴喝道。
然而,二女已经打出了真火,对于陈应的话却充耳不闻。
正在赶来的罗士信却没有陈应那么好的脾气,看到二人居然丝毫不给陈应面子,暴喝一声:“给我躺下!”
罗士信挥枪加入战团,仅仅一招挑飞了李道贞手中的障刀。随即一脚踢在何月儿的小腹上。
“二位姑娘,你们误会了!”
二女几乎异口同声冷哼道:“没有误会!”
李道贞道:“今天没有带我趁手的陌刀,要不然你挡不了我三十回合!”
何月儿嗤笑道:“若非本姑娘赶紧了一天一夜的路,身子乏了,你连摸到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二女丝毫依旧不把陈应放在眼中,罗士信正想挥枪给他们二女一点颜色看看,许敬宗赶紧挡在罗士信面前:“罗将军,你还没看出来吗”
“看出
第二十五章把自己煮了作干粮
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数十名持刀扈从,拱卫着一辆奢侈的马车。马车的玲珑雕壁上,隐隐约约显现篆书浮雕“李”字。官道上马车颠簸,牵动了李道宗尚没有完全复原的伤口,疼得李道宗眉头皱起。
“略阳公这是何苦来哉!”一名年轻绿袍官员头戴软脚幞头,望着李道宗那略显苍白的脸道:“您这新伤未愈,这千里颠簸,这万一崩裂了伤口该如何是好”
要说这名绿袍官员名叫褚遂良,出身名门贵族。他的父亲褚亮是一位非常著名的人物,当时正任散骑常侍一职,与虞世南、欧阳询等人为好朋友。他的父亲褚亮仕隋为东宫学士。因为与杨玄感有旧,被贬为西海郡司户参军。薛举在兰州称帝,褚亮被任命为黄门侍郎,褚遂良则做了薛举的通事舍人,掌管诏命及呈奏案章。
不过去年的浅水原之战,李世民先败后胜,大败薛仁果,灭亡了西秦薛氏。而褚遂良则随其父褚亮投靠李世民。褚亮为秦王府铠曹参军,而褚遂良则被委任为秘书省校书郎。未来大唐丞相褚遂良此时只是一个正九品上的小官。
李道宗微微一笑道:“哪里能事事都由着自己,这次陛下所谋不小,而……”说到里,李道宗赶紧闭上了嘴吧。
李唐皇室也不是铁板一块,自己好不容易捞到一个实缺,偏偏遇到了外方的机会,虽然只是充任灵武观军容使,但是总算有机会为朝廷效力。可是这个机会,还有人眼热。永安王李孝基故意向李渊禀告,要命他的废物弟弟李孝广为灵州观军使。谁人不知李孝广与陈应有仇,若是让李孝广监军灵武军与定远军,以李孝广的能耐,绝对会把陈应逼反。
此时,李孝基故意逼李道宗站出来,哪怕李道宗旧伤未愈,也不能不咬牙坚持。还有一点他没说,以心高气傲的褚遂良,未必能办好这个差事。
马车缓缓前事,李道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褚遂良无奈之下,抬头漫无目的的望着车外的风景。
……
褚遂良远远的看到了丰州城外的灵武军大营,整座大营背造乌尔河临河而建,尽管只是临时战营,却扎得异常严谨。整座大营由六十四座小营组成。
褚遂良惊讶的道:“略阳公,你看这大营应该按九宫八卦阵扎的吧”
李道宗睁开眼睛,缓缓地点点头道:“不错!”
八卦阵学名为九宫八卦阵,是一种古代的汉族军事阵法,相传为诸葛亮发明。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易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
中国古代的阵法,都是采取借助有利地形,通过团体配合,采取田忌赛马的原理,以局部优势兵力,快速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从而达到歼敌取胜的战略目的。
褚遂良道:“如此辣的行军布阵,若不是事先行知陈大将军才弱冠之年,恐怕难以置信。”
事实上,褚遂良还真猜错了。陈应压根就不懂九宫八卦阵,这是刘统捣鼓出来的东西。在得到李渊欲杀自己之后,陈应当既就开始准备亮亮肌肉。
事实上当李道宗与褚遂良刚刚离开灵州之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陈应监视着。
褚遂良看到丰州到了,下令朝着灵州军大营走去。
当李道宗的马车距离灵州军大营还有里许距离,就被官道上摆着的拒马拉住了。哪怕褚遂良亮明了身份,守着拒马的灵州军士兵趾高气昂的道:“等着!”
时间不长,士兵返回道:“大将军有命,唱名而入!”
听到这话,李道宗皱起了眉头。他倒不是不懂唱名而入是什么,而正是因为懂得,这才皱起了眉。所
第二十六章不堪入目
事实上还没有等细封步赖的命令传达给野利秃发,野利突发押送的辎重率先抵达了青冢,尽管只有少得可怜的三百只羊不到二百袋粮食。最关键的是,随着这批辎重,还有一千余升马奶酒。
对于游牧民族来说,马奶酒可是一个好东西,既可以解酒瘾,关键时候还扛饿。细封步赖当既下令犒赏全军。
一千余升马奶酒,每一名士兵发四两,每一匹战马发二十斤粮,还有羊肉可劲吃。随着马奶酒发到每一位党项勇士手中,而三百余只羊一个没剩,全部宰光。
党项人都是杀猪宰牛好的手,将羊皮一扒,内脏一掏,甚至不用洗,直接串上木棍,架在火上烧烤起来。不一会儿,整个青冢突厥军大营都弥漫着诱人口水的香气。吃着大块的烤羊肉,喝着马奶酒,正如细封步赖所料,原本低迷的党项军将士士气突然暴涨起来。
细封步赖的中军大帐中,细封步赖与野利秃发、拓跋侑等将领围坐在篝火前,此时细封步赖吃得满嘴流油。
拓拔侑望着野利秃发打趣道:“特勒已经急眼了,已经下令,你野利家的要是弄不来粮食,你把你煮了当肉干!”
野利秃发心有余悸的道:“咱们党项人穷,根本支应不起万人大军消耗,我也着急上火,就带人把阿史德颉利发的羊给抢了,这老小子别看兵没剩几个,可还真富得流油……”
拓跋侑膛目结舌的道:“什么你抢了阿史德颉利发的羊”
“昂!抢了啊,抢了五万多只羊,还有七千余匹马,怎么了”野利秃发不以为然的道:“抢他怎么了抢他是看得起他,这老小子还想反抗,我一鞭子就……”
不等野利秃发说完,拓跋侑指着野利秃发道:“你闯了大祸了……”
“抢了就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细封步赖道:“敢逼急了老子,老子就投大唐!”
一听这话,拓跋侑知道陈应在乌加河一战,把细封步赖打出心里阴影了。
事实上,党项无信无义,朝秦暮楚已经是常态了。经过乌加河一战,名义上细封步赖胜了,可是他的嫡系部队折损近半,实力大损。现在细封步赖也知道陈应已经是一个硬骨,要想啃下陈应这块硬骨头,他还缺一个好牙口。从内心里来讲,他已经不想打了。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道:“禀告特勒,伊地米驼匐来了!”
“什么”细封步赖心中一惊,他还以为是野利秃发因为抢了阿史德颉利发的羊,处罗可汗阿史那俟利弗设派出伊地米驼匐来找他的麻烦。
“这老小子还敢来!”野利秃发拔出弯刀,就要冲出帐外。
细封步赖虎目一瞪,“给我坐下!”细封步赖转身望着亲卫道:“他带了多少人有没有附离军”
“有五六十人!”亲卫摇摇头道:“没有看到附离军!”
听到这话,细封步赖松了口气。如果真是处罗可汗想要问罪,绝不会派出几十人,至少要派出上千附离军,整个突厥能被细封步赖忌惮的,还只有处罗可汗控制的三万附离军。事实上细封步赖却不知道,如今的突厥附离军,早已**不堪一战,只是样子好看一点而已。否则九年之后颉利可汗麾下十数万军队,还抵挡不住李靖三千唐军,正是因为如此。细封步赖淡淡道:“请他进来!”
伊地米驼匐进入大帐,大马金刀的坐在胡床上,冲细封步赖道:“特勒,命令你的人,暂时不要进攻!”
细封步赖其实更不想打,然而他却装作非常为难的样子道:“可是,可汗的命令!”
伊地米驼匐亮起手中的金箭道:“可汗金箭传令,你部必须归我指挥!”
细封步赖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遵命!”
看着细封步赖一脸不情愿,不知底细的伊地米驼匐还以为细封步赖想独吞打败陈应的功劳,于是解决道:“如今,唐使即将进入丰州城,唐主李渊要拿陈应小儿的人头!”
细封步赖道:“伊地米驼匐,你想得太好了,陈应岂会束手待毙”
伊地米驼匐冷冷的笑
第二十七章束手就擒
李道宗虽然与褚遂良二人唱名而入灵州军大营,面对灵州军将士的指指点点,李道宗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里其实还有非常不满,泥土还有三分性,何况还是一个人
“秘书省校书郎、灵州抚慰使褚遂良,请见大将军!”褚遂良却把肺都要气炸了,这几个字几乎都是咬着牙齿吼出来的。
很快他就吼不出来了,自营门拒马前到中军大营的距离足足有三千步,唱名就是三步一顿,五步一停,也就是说每走五步,就要把自己人姓名官职唱说一遍。二人几乎都需要唱出五六百遍。
有道是,没有对比就伤害。
慢慢的褚遂良的心态,刹那间就平衡了。
“略阳郡公、灵武军、定远军观军容宣慰处置使李道宗,请见大将军!”李道宗每唱名一次,足足需要唱出二十六个字,也就是从拒马前到中军大帐,他需要连续不停的说一万五千多字。
事实上,李道宗说了不足三百遍的时候,嗓子已经开始冒烟了。
“秘书省校书郎、灵州抚慰使褚遂良,请见大将军。”而褚遂良却只有十九个字,同样的唱名次数,足足比李道宗少了两千余字。
李道宗已经记不清这一句话他喊了多少次,他的喉咙里已经快要冒出火了。
褚遂良也没有好到哪里处,他嘴里喊着,脸上感觉火拉拉的。心里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今日之辱,他日必报。”
突然,褚遂良道:“忍不住了!”
看出褚遂良心中的怨恨,李道宗低声对他道:“忍不住也要忍着。”说着李道宗朝褚遂良使一个眼色,褚遂良扭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刚刚开始因为寨墙的遮挡,褚遂良还没有看清楚。此时灵州军军营寨墙内侧,有一道莫约一丈八尺余宽的壕沟,这种内壕沟距离寨墙不过八尺,是防止敌人偷袭的时候,只要是敌人攻破这种寨墙,因为壕沟的阻挡,一会半会也冲不进大营。
然而此时壕沟前却堆满密密麻麻的尸体,而且全是无头的尸体。
这个时候,褚遂良这才回想起关于陈应的传闻,陈应喜欢以首级垒京观夸功。这些无头的尸体的首级,肯定被陈应拿去垒京观了。
褚遂良的猜测不错,灵州军中军大帐前的巨大空地上,此时堆三个人头京观,不过这些首级全部用生石灰腌制了,不过每一颗头颅都露出惶恐,骇然狰狞的神情。
陈应原本也想直接用鲜血淋漓的首级垒成京观,然而此时天气炎热,唯恐滋生瘟疫,只要用生石灰先腌制首级,再垒成京观。
不过,这样以来,威慑效果却差了不止一筹。
褚遂良虽然出身名门,但是一直都是温室里的花朵,哪里见过这等场景,顿时吓得手脚发软,声音都开始失真了。
原本褚遂良对陈应要求他们唱名而入还非常愤怒,然而此时看到这座巨大的京观,他心中的愤怒之火,慢慢的熄灭了,他心中只剩下恐惧和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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