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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牛油果
不是他不想留下这车物资,而是他们这虽然乱,可也有规矩,坏了规矩,以后没人敢再来安靖堡不说,他还得受上官问罪,划不来。
这小子身上的财物就不一样,抢了也就抢了,不像粮食难以隐藏,不好处理,至于这匹马,一看就是匹非同凡响的宝马,他自己是保不住的,但拿去做人情,保不准能升上一级。
花恺慢悠悠笑道:“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宋军吧”
那人冷笑了声并不答话。
他也不在意,又道:“我看着不像宋人”
那人淡声道:“像。”
“你们连宋人也抢”
半身铁甲失声一笑,身后众军卒也一阵哄笑。
“原来如此。”
花恺慢吞吞地下马,向前走了几步。手搭在腰间,缓缓抽出他那把软剑。
见此一众军卒笑得更欢,显然在他们眼中,花恺这种行为是垂死挣扎、以卵击石,难不成他一个小白脸一样的书呆子,还能打得过他们这些争战过沙场、见过血的老兵不成何况他只有一人,他们有十几个。
那半身铁甲倒是没笑,花恺手中那把软剑让他心中有不祥的预感,但也仅此而已,能使软剑,想来是有几手功夫的,但同样的,他也并不认为对方一个人,能应付自己这边十几个沙场老兵。
脸上只是微微一滞便恢复了冷漠,虽然心中不将对方看在眼里,但多次沙场撕杀,让他习惯了谨慎,也习惯了出手即不留手,在战场上留手,那是找死。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为免阴沟翻船,他直接抽出腰间朴刀,高高举起,又猛然挥落:“杀!”
花恺不得不承认,这帮兵痞虽然不是东西,但的确是身经沙场的老兵,行进间颇有章法,长枪如林,秩序井然,杀意袭人。
十余长枪如林般向他扎来,将他上下四方尽皆封锁,寒光逼人的枪头离身已不及一尺,一众军卒眼看就要一枪毙敌,脸上的狞笑清晰可见。
花恺本来还带着轻笑的脸色见此,陡然变冷。
脚下连踏,身影如鬼魅般,在一众军卒中难容一人的缝隙间接连闪烁,剑如电闪,方寸之间纵横来去。
只是几个眨眼工夫,半身铁甲和一众军卒就发现花恺从枪林笼罩中脱了身去,站在数丈外,剑尖斜指,脸上冷笑,眼中含着一种戏弄之色。
震惊之余,也对他的神色有些奇怪。
第98章 千里杀人踪(1)
一掌劈断箭矢,小心翼翼地将这具小小的身体取下。
小豆丁那尚存婴儿肥嫩的小脸上,两只小小的眼睛尤自圆张,还存留着一丝痛楚,和茫然。
像是根本还不明白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他年纪太幼小,连生死两字的含义都尚未明了。
两只小小的手掌上,十根手指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弯曲着,那是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必然是生前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他全身颤抖,缓缓伸出手,将他那两只尚未能瞑目的双眼抹下。
花恺虽自认为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可眼前这一切却真的是在挑战人性的丑恶极限,也一样是在挑战他的极限,无论如何无法容忍。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内心那疯狂的杀意,不敢再去细看祁老人的尸体,偏着脸,将老人和小豆丁的尸体摆在一起。
从旁边捡起那两截断箭。
箭杆为竹制,尾羽为白褐色,箭镞为精铁所制,尾端有双燕尾倒钩,这样的箭镞射中人后,哪怕不死也再难取出,极为歹毒。
仅凭一杆箭,花恺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他在箭镞上看到镌刻有一个铭文印记。
汉字
那一笔一画都清清楚楚的文字让花恺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汉字,但那种陌生感又让他意识到这并不是汉字。
闭上眼睛,在自己脑中庞大的资料库中搜寻了好久,才找到了相似的文字。
契丹文
花恺眼中透出一股凛然的杀意。
又忽然想到什么,眼中暂敛杀机,抬起左手,露出手腕上的蕴灵玉符,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原本玉符中的五鬼已经不在其中,发现现世中的异变后,他心中有别的打算,就将五鬼留在了那边。
现在的玉符是空的,但他也不是想要召唤五鬼。
而是玉符毫无反应让他有些不解。
这玉符除了养魂外,还有镇魂之力,能镇慑亡魂,也能感应、使亡魂显现。
照常理,祁家村中人死不久,血都没干,亡魂不会散去这么快,怎么会全然没有感应
正自疑惑间,一个凌乱的脚步声传入他耳中。
本要爆发的杀意,在两耳微动间就消弭了,脸上露出悲叹之意。
不多时,一个独臂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出现在屋前。
先前只见两具尸体花恺就有所猜测,这人正是祁二,进山打猎竟让他逃得过了这一劫,或许对他来说,还不如就此死去,独自存活,要经历的刻骨之痛才是真正的灾劫。
祁二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情绪激荡间,脚下错乱打了个趔趄,连滚带爬靠了过来,一下跪落。
颤抖着伸着双手,想要触摸两具早已冰冷的尸体,却怎么都伸不下去。
“啊……呃……”
脸上哀痛欲绝,张着嘴,想要哭喊,却根本喊不出声,喉头滚动了两下,竟然噗的一声,喷出口腥红的鲜血。
花恺阖了阖双眼,心中微叹,曲指往他脑后风府穴弹出一道指风,祁二两眼一闭,便陷入昏迷。
若不如此,花恺怕他极度哀痛之下,再伤了自身。
草草安置了下两具尸体,又将祁二提进屋中,骈指点了他几处大穴,以防他在自己离开这段时间醒来,再出意外。
再走出屋外,已经是浑身杀意难掩,几欲疯狂。
强压住内心的狂暴,花恺仔细地在村中搜索了一番。
早上他出去时,村庄还是一片安宁,他回来时只是黄昏,村中人就已死绝,血都未干。
屠杀时间必定不远。
他不相信这么短时间内,凶手能走出多远,更不相信他们能做得干干净净,不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看尸体的伤口,都是被利刃所杀,干净利落,那些断首断肢,更是被一刀砍下,不是高手,就是惯经杀伐的沙场老卒。
若是别人,或许分辨不出,但是花恺一眼就能看出,杀人者身手未必多高,反倒是经验极其老道,九成是后者。
终于,在那条泥石路,通向村后头的出口处,让他找到了一丝痕迹。
村中因为被血流残肢覆盖,难以辨别,到了出口处,就看到了一段看似平常的泥沙路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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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白刃血纷纷(1)
说实话,以他至今所见,此世的力量层次应该远远不及剑侠世界,但以他此时的能力,想要独抗千军,还有些勉强。
凭借他那惊世骇俗的轻功,要在万军之中,独取上将首级不算太难,可要杀尽千军,虽不是不可能做到,但他自己也必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毕竟他可还没有金刚不坏的能力,如果一心退走,他自信无人能挡,可在乱军之中,他单人只剑,剑法再是高明也难保万全,一但力竭,那更是要任人宰割了。
此时,他倒是有些后悔,没有死皮赖脸地磨着他那两位便宜师兄学艺。
无论是谢云流那根冰棍的太虚剑势,还是李忘生那个受气包北冥剑气,其中都有一式无视敌人数量多寡的绝学。
前者有一式“万剑归宗”,后者有一式“**独尊”,俱是驾驭无边剑气御敌的惊世绝学,一念之间,剑气铺天盖地,纵横如意,锋锐无匹,一人或万人,在这两式绝学面前并不会有太大区别。
若是此刻他会其中任何一式,哪怕只是学得皮毛,也不惧这区区千余普通士卒了。
尽管如此,他现在依然要杀人。
否则他满腔杀意无处宣泄,祁老人与村民相待之德无处报偿,祁家村近百条人命血债无处交代。
花恺从山崖跃下,身在山谷空中,居高临下,挽剑在手,目光如鹰隼一般,牢牢盯着军阵之中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披坚甲、头戴毛皮帽盔的契丹大汉。
山道崎岖,此军骑马之人不多,都是步卒,只有寥寥十余人骑在马上。
且辽人之中,普通士兵百姓尽皆秃顶髡发,只有有些地位的人才能戴帽,军阵之中头戴帽盔之人也仅十余,
此人非但骑马,而且无论头上帽盔、身上坚甲战袍饰物,都状极名贵,哪怕不是军中将首,也必是地位极高之人,在此军中应该无出其右者。
所谓催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龙战于野,其道穷也。
一句话:擒贼擒王。
只要杀了此人,军中必乱,他才能混水摸鱼,将代价压至最小。
花恺凭虚御风,飘飘荡荡中,捧剑在胸,左手剑指缓缓抹过剑身,剑身上炽白的精芒随着剑指抹过,一寸一寸地亮起,直至三尺青锋尽皆亮起,精芒耀目,越来越浓,越来越沉,竟变得如同一柄夺目之极的白玉之剑。
此时心中再无半分多余念头,也不打算质问这些辽人。
唯杀而已。
“嗯”
谷中正在疾行的军列中,几个看似头领的军将,包括那个头戴帽盔的大汉,似是感受到了来自头顶的滔天杀意,若有所觉般抬起头,脸色微变。
虽然对于这个正从空中村落的人影有些难以理解,不知他如何做到,也不知道他要意欲何为,但久历沙场早已养出他们野兽般的直觉,那人手中看似珍宝一般炫目已极的长剑上蕴含的杀机,哪怕相距尚远,也让他们感到切肤的刺痛。
“%¥#!#!”
“#﹟﹩$々!”
几声不知所言的厉喝从他们口中陡然迸发,一众士卒反应极速,军阵中只是微微耸动,呼吸之间便有几队士卒弯弓搭箭,对准空中的不明人影。
嘣!嘣!嘣!……!
几乎是同一时间,弓弦猛放,箭矢离弦,毫不迟疑。
面对密密麻麻射来的离弦利箭,花恺非但不惊不忙,嘴角反而勾起一丝冷笑:已经迟了。
玉剑,碎星势!
一道白玉剑罡,只三指粗细,却如经天长虹,携带着贯天彻地之势,朝着那头戴帽盔的契丹大汉电射而去。
射来箭群,正好在这道白玉长虹沿途之中,两者还没接触,箭群便如朽木一般,纷纷断折粉碎。
白玉剑罡摧枯拉朽一般粉碎箭群,去势半点未缓,只是眨眼之间,已经至契丹大汉身前丈余。
“$々!”
他身旁几个大汉脸上虽惊骇未消,却在厉喝一声后,齐齐带着决然之势猛扑向帽盔大汉身前。
砰!砰!砰!……!
漫天血雨纷飞,挡在最前面的三个大汉直接被剑罡洞穿,甚至直接从创口处炸开,碎作几段,惨
第100章 剑歇血未干
并非有意料之外的救兵。
花恺虽有些强弩之末的趋势,也还没到需要救兵的地步。
“这位侠士,还请暂且罢手!”
这人汉话说得很生涩。
周围的辽军有金鸣声后也在渐渐退去,神色充斥着凶狠、痛恨,还有恐惧,却依然手持长枪利刃将花恺围在中央,虎视眈眈。
若非军令不可违,他们是绝不愿放过这个杀害了自家这么多同袍的恶魔。
花恺剑锋斜指,血从剑身上流过,点点滴落,双眼微瞌,并不去在意辽军的行举。
他停下也不是因为那一声呼喊,只是因为他自己也需要时间,既然他们自己将这机会拱手送上,他也乐得暂时罢手,趁机恢复。
围成一圈的辽兵一阵涌动,往两边一分,露出一个缺口,一人在几个辽兵的搀扶下从分出的缺口走了出来。
这人身披坚甲,头戴裹皮帽盔,竟是花恺最先要杀的目标。
在一众精锐部下的重重拼死阻挡下,花恺那一剑竟然没有杀死此人。
不过看此人胸前护甲碎裂,口吐鲜血,脸色萎靡已极,连站立都已难,需要人搀扶,受创也不轻。
“!%|¥”
这人来到军前,直面花恺,强撑着重伤开口说了一段契丹语。
旁边一人上前一步,用复杂的神色、蹩脚的汉语说道:“这是我家统帅耶律谐理,乃我大辽北院大王麾下大将,问侠士有何仇何怨为何无故滥杀我军士卒”
花恺暗自调息,本不欲理会,听到“滥杀”两字还是压不住一股怒气:“滥杀祁家村近百条性命被你们屠杀一空,他们又有何辜”
那耶律谐理听了部下的翻译后,萎靡无神的两眼顿时圆睁,一种不可置信和极度悲愤交织其中。
连连咳出几口血才悲愤道:“!……!&……&!!#”
那名部下脸色也变得悲愤不已,用压抑着忿忿的声音翻译:“我家统帅日夜兼程,昨日方从南京赶至寰州,一日疾行方至此地!如何能屠杀什么祁家村之民”
花恺双目一睁,精光暴涨。
盯着那耶律谐理看了两眼,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那枚血迹未干的箭镞,甩手扔了过去,落在那人身前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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