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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恶临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言桄

    这时候闻廷绪走过来,他也抬头看看天上,然后拍拍我肩膀说:月晕,幻月,自然现象而已,前些日子,不还出现过‘血月’呢吗?那时候网上还炒得沸反盈天,有人还说末日征兆一类的胡说,真是人心不古,妖孽频出。

    血月?

    闻廷绪的话忽然提醒了我伏击背锅侠的那天,不就正好是血月吗?

    我们当时还推断过,血月跟背锅侠偷锅有一定关系,属于在九曜的范畴之内。

    而现在的幻月,难道也跟血月有所关联吗?

    脑海中刚冒出这个想法,我就忍不住笑了自己最近真的好像被搞成职业病了,整天想东想西疑神疑鬼,就连两种自然现象都恨不能找出点儿联系来。




第二百零三章 他有问题
    此时闻廷绪的司机已经开车过来。华鬘摇摇晃晃的,我扶着她坐在酒店旁边花坛上,又跟闻廷绪聊了两句。

    他最后捶了下我肩膀,我们终于挥手作别。他坐进车里,还不忘摇下车窗对我说:都大半夜了,早点回去,好好跟嫂子睡啊不,休息。

    滚吧,你原来的冷酷劲儿呢?现在活脱脱成话痨了。我冲他说。

    他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按上车窗,我目送着汽车载他绕楼而去,然后抬眼望望天空,一大一小两个月亮还挂在天上,有种奇幻,也有种诡异。

    好像有本,里描述了两个世界,其中一个世界就有两个月亮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我忍不住掏出手机,上网搜了一下,原来那本是村上春树的《1q84。等等,我好像还发现了什么怎么还有一本叫《1q84年的空气蛹的?

    关键的是,这本的作者居然是言桄!

    就是我那个不靠谱不着调的堂兄?

    光看这个名字,也是**裸地蹭热度吧?这家伙可真是光蹭现实案件的热度还不行,还蹭到村上这种万年诺贝尔奖候选人的身上去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相鼠有皮,人而无仪,简直太不要脸了。下次见了他,我准备当场骂他个狗血喷头。

    我忽然又想起那个叫宣梁的小姑娘,她居然还是这位堂兄的粉丝现在的人究竟怎么了,是瞎了眼还是瞎了心啊

    我感慨着人心不古,然后搀起坐在花坛上几欲打盹儿的华鬘,准备朝停车场走去,但此时此刻,我忽然停住了脚步。

    刚才闻廷绪说的话,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大半夜?!

    想到这里,我急忙掏出手机一看,发现现在已经零点四十分了!

    我忽然想起来,刚才闻廷绪在餐厅的时候还说耽误下班的话,看来自己光听他讲父亲的经历,不知不觉早就忘记了时间。

    原本以为餐厅刚刚打烊,没想到闻廷绪是熟客贵宾,所以餐厅特地为他延长了下班时间。

    而且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华鬘已经趴在餐桌上睡熟最近她每到零点都会犯困或者打瞌睡。

    不过,既然过了零点的话,那我搀着的女人到底是谁?!

    是华鬘?还是沈喻?

    按道理来说,两个人零点自动切换状态,所以照这样来看,这个女人无疑就是沈喻。

    可是,如果她是沈喻的话,刚切换过来就发现自己在饭桌上,为什么不当场发飙呢?即使不发飙,她刚才也不会吧唧着嘴,直夸今天菜好酒美,一副活脱脱的吃货样子吧?

    那她还是华鬘?

    坏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如果她还是华鬘的话,那说明今天零点自动切换模式失效了!

    我忽然又想起沈喻之前说过的话万一有那么一天,我切换不过来了,怎么办?

    是啊,万一沈喻切换不过来了,那我该怎么办?!

    我一下子愣住,站在停车场里,顿时不知道何去何从。

    干嘛呢?傻戳在这里干嘛呢?就在这时候,她忽然开口了。

    你是哪个?我胆战心惊地问道。

    你说呢?她看着我。

    沈?我欲言又止。要知道,其实左右逢源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尤其是在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之间,因为稍有不慎,就会招来一顿痛骂或者暴打。

    不料我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怒气满面,恶狠狠地盯着我。

    完了,看这表情,我应该是判断错了她可能还是华鬘

    我心里说不出是悲是喜,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无论沈喻或者华鬘,哪个人消失都会让我心痛神伤。

    她继续看着我,看得我心里一阵阵发毛,就在自己差点儿开口叫出华鬘的时候,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还好还好。她笑着说,经受住了我的考验。

    我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还是沈喻,零点自动切换的模式并没有变化,不过,她为什么要模仿华鬘的行为语气呢?她俩不是势如水火的万古仇雠吗?

    你是从什么时候变过来的?刚才睡熟醒来的时候?我问。

    更早,沈喻径直朝我的汽车走去,你跟那男人拉拉扯扯的时候,我就是我了。

    啊?!我不禁愣住,当时我许诺帮助闻廷绪的时候,两个人有点激动,又是握手又是捶胸的,那时候她忽然一把将我俩的手拍开,我还以为是华鬘吃醋,没想到

    想到这里,我赶紧美滋滋地冲到她的前面,主动帮她把车门拉开。

    嗯,表现还不错。她赞许地说,看你刚才对那女人的样子,没有对我这么恭敬。

    我发动汽车,朝家的方向开去。

    原来你刚才‘隐姓埋名’,就是为了考验我?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反问道。

    问问问。我高兴地不停点头。

    你知道自己最大的长处是什么吗?

    不知道。

    那我来告诉你,你最大的长处,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毫无征兆地自作多情。

    哦哈哈哈!我开心得差点没笑得背过气去沈喻居然又跟我开玩笑了。

    沈喻看我乐呵呵的样子,忍不住又摇头叹息起来。

    有时候想想,我要是活得跟你这么弱智到无忧无虑就好了。

    你夸人都不带脏字吗?我转头问她,说说吧,怎么今天还没发飙啊?我还等着你那只靴子落地呢。

    你该改名了,叫‘不爱慕不舒服斯基’不,不舒服。沈喻朝我的胳膊不轻不重地给了一拳这个女人连生气都生得这么理性,生怕突然一拳打重影响我开车。

    不过,打我一拳之后,她忽然沉默了下来。

    是那个女人,叫我醒过来不要大惊小怪的。她忽然莫名其妙地开口说道。

    哪个?我怔了一下。

    还有哪个?那个阿修罗女人啊!沈喻皱着眉头撸起袖子,我以为她又要打我,但她却把自己雪白的胳膊递到我的眼前。

    我吃了一惊,因为那胳膊上有签字笔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

    醒了别闹,姓闻的有问题!



第二百零四章 信
    华鬘这句话似乎毫无来由,但它还是让我震惊不已。

    她说闻廷绪有问题,是什么问题?难道闻廷绪和徐楚月一样,也在骗我?

    或者是,闻廷绪还知道什么内情?

    我想来想去,觉得这两种情况都不太可能,华鬘是个初来乍到者,对人间的语言表达可能并不是那么游刃有余。

    她的意思,也许是指闻廷绪叙述的父亲在叶城考古的遭遇,跟事实有不相符之处,而她从某种观感六能中察觉到了这种不符。

    从闻廷绪掌握的情况来看,他很可能自己已经彻底调查过整个事件了。

    这倒也可以想象,毕竟闻廷绪当年随着母亲去到叶城,他跟蒜队长荀堂山这些人都是相识。他们对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肯定也抱持着深深的同情心。

    如果长大后的闻廷绪能够与他们取得联系,打听父母失踪时的具体情况,他们也应该会如实相告。

    只是,闻廷绪心理上仍然有父母无罪的预设,所以客观情况经他的嘴说出来,就加注了许多主观情感。

    从这个道理上来说,华鬘那句姓闻的有问题的判断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你怎么看?我边开车边问沈喻道。

    闻廷绪吗?她转头看看我,我醒了之后,发现自己又双叒叕在餐桌上时,的确想发作来着。但就在这时候,正好看到了那女人的留言她在切换前,故意把手臂横在了我眼睛的正前方,一睁眼就能看到

    先不管她是有什么意思,但能让不靠谱的人用心的事,肯定是重要的大事。

    所以我就立刻按照她说的,假装成她的样子,继续吃吃喝喝(罪孽深重啊),然后暗中观察闻廷绪。

    他讲的父亲的故事,我虽然只听了个只鳞片爪,但第一感觉就是,他没有说谎,他的情感是真的,也没有欺骗我们的动机。

    我点点头:可是,他会不会因为想替父母伸冤,所以把一些事实片面夸大了呢?

    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很小。那是个十分理性,理性到跟服务员soial都有点照本宣科的人,如果他真发现父母是恶人的话,是不会这样主动的。

    那华鬘说的‘有问题’是指?我眉头皱了起来闻廷绪是我多年的好朋友,我真的不愿相信他本人出现问题。

    或许,这也是所谓的心理预设吧。

    沈喻没说话,她一直保持着沉默,似乎也没想出什么答案。

    我也只好不再言语,安静开车。但这种狭窄空间里的沉默,往往会显得相当尴尬。好在再转过一个路口,就要到我们小区了。

    到了小区,我带着沈喻停车上楼。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一个薄薄的信封塞在门缝里。

    我本以为是谁塞得小广告,但沈喻却一把将它拽出。她看了一眼,鼻子里哼了道冷气,把东西给我递过来。

    给你的快递,看笔迹是个女的。

    我顿时出了一头虚汗最近没买东西啊,怎么还有女的给我寄快递?

    沈喻推门进去,她闻闻身上的酒气,径直走进浴室里去了。

    我趁她洗澡的工夫,把那封快递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是它从淞山寄出来的。

    我一愣,赶紧小心翼翼拆开快递。果然不出所料,快递里有封信,信是徐楚月留给我的。里面还夹着一幅画,正是那张背锅侠的涂鸦。

    这是一封来慢了的快递,这是一个迟来的问候。

    因为写信的徐楚月,此时此刻已经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信纸折叠得很整齐,我怀着难以名状的心情把纸展开,徐楚月那圆润可爱的字迹跳入我的眼帘

    言桩,难得这么正式地叫你的名字,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淞山了。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我梦想中的地方,我会过得很好,即使不那么开心,不那么放心。

    这大概会是一次彻底的离开吧。离开之前,本想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付之一炬,但当我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你。

    你也是一个很认真的人,认真和善,没有什么坏处,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处。

    这句话不是讽刺你,而是现在这个时代,存好心办坏事的人太多了。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存好心,但不办坏事的人。

    我记得当你看到这幅画的时候,表情显得有些紧张,看起来它对你很重要,所以我在隐居之前,想把这幅画寄给你。此外,我坐在这里,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想把遇到这个人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你,希望对你能有所帮助。

    事情发生在五月初,好像是五一假期结束的那天晚上,我照常去红莲酒吧演出。红莲酒吧后面是老街区,老街区有能抄近的小路,我就是在一条小路上,撞见了那个背锅的人。

    不过那个时候,他身上并没有背着锅。他在滨川酒吧街跟了我一路,而且他行踪鬼鬼祟祟,我以为又遇到了变态,赶紧连着拐了两条小巷子把他甩脱了。

    等演出结束,已经是后半夜了。我收拾东西,打算去酒吧街后巷吃个宵夜,结果刚拐进巷子,就又遇到那个人。

    我当时吓了一跳,以为这个变态一直在守株待兔等着我。我赶紧闪到暗处,不过,这回我发现,他身上背了一口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口巨大的铁锅,我记得特别清楚,那锅很大很大,以前在山区的时候,每家每户灶上都有那样一口柴锅,但在城里,却很少见如此大的铁锅。

    我想,他背得,可能是食堂用的大铁锅吧。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背着一口锅走在路上,因那口锅很厚很重,压在他矮小的身上,看起来特别滑稽。

    我本想看清他的相貌,但因为自己有些害怕,加上当时他背着光,所以没能看清他的脸,不过从身材和步伐上来看,他大概是个四五十岁的瘦弱中年人。

    他就这样背着锅从巷子里路过,等我回到家,越想越觉得这事有些诡异,于是不自觉之中就把当时的景象画了出来它就是现在你手里的这幅涂鸦。

    这是我能想起的所有东西了,希望对你有点用处。

    对了,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好人呢?写到这里,我觉得你真的很傻x,一大把年纪了,还跟没进入社会似的,喂,以后可别轻易相信别人。

    骂完你,忽然觉得自己也很悲哀。算了,不写了,越写越多,过犹不及。愿我们天高水远,永不再见。




第二百零五章线索
    沈喻看完徐楚月的信,然后又反复把那幅画拿在手里打量着。

    她头发湿漉漉的,上面裹着软绵绵的毛巾,闻起来还有洗发水的淡淡清香。

    五月初?是在咱们追击背锅侠,遭遇车祸之后的事情吧?她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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