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恶临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言桄
第四百八十七章 观灯韩毅(2)
韩毅站在那片草地的尽头,在他前面是一个浅浅的石窟,石窟里有三颗发着白光的明珠。
华鬘看着那三颗流光溢彩的珠子,她悄悄走到韩毅身边。
观灯的程序,要先找到死者徘徊未散的中阴身,然后拿到中阴身上携带的记忆。
一般来说,中阴身会以某种具象化的形式携带着死者的回忆,比如一个小盒子,一个小罐子,或者一卷图书。只要得到这种东西,就能开始查看他的记忆片段了。
华鬘偷偷打量着韩毅,他腰里别着一把枪,手里也端着一把枪。他身上没有携带其他什么东西,只有身后的那个背包。
她绕到韩毅背后,一把拿过他的背包,转身就朝后面跑去。
平常的情况下,一旦储存记忆的容器被盗,中阴身都会因为对生前有种种不舍而追赶过来,他们要抢回自己的那份记忆,然后把记忆抱在怀中,要么与记忆一同消散,要么与记忆同时回归身躯之内。
但韩毅却截然不同,他仿佛根本不在意背包被盗与否,他依然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三颗夜明珠。
难道自己抢错了,难道这里面不是韩毅的记忆
华鬘惊讶地停了下来,她不由打开背包查看。
——韩毅依然站在洞窟之前,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他望着三颗明珠,眼里露出如痴如醉的神色。
华鬘愣住了——这确实不是韩毅的记忆
但她随即明白了一切,她现在所看到的韩毅,并不是中阴身的韩毅,因为他身后还背着自己抢下来的背包!
这个韩毅,就是记忆片段中的韩毅!
可是,一个人的记忆片段,是以自己的眼睛为“镜头”记录下来的,所以里面怎么会出现自己呢
不管怎么说,跟随一个濒死之人进入他中阴身所在之地,找到的只能是他本人的记忆片段,不可能发现其他。
所以,只能说明不知什么原因,反正韩毅在这段记忆中,自己“看到了”自己。
比如,透过镜子。
但镜子里的图像,应该是反向的吧。
除非这是韩毅背后的镜子,但如果镜子在背后,那么韩毅也无法看到啊。
因为一个人无论如何,也看不清自己的后背。
算了,不研究这段记忆了,换一段。
华鬘恼火地拨弄一下,又一段记忆如同电影似的重生,画面也逐渐清晰起来——
但那依然是韩毅,他背着背包,站在洞窟前面,如痴如醉地望着那三颗明珠。
华鬘不禁更加愠怒——难道这小子这些天,只留下了那么一点记忆不成
她飞快地换了一段段记忆,但记忆的图像永远是一样的——韩毅虽然偶尔脚动一下,或者略微变换一下姿势,或者抬一下胳膊,但他依旧站在洞口,倾慕着明珠,仿佛明珠是磁石,他是铁器,他被吸在那里,已经不能动弹一般。
别人中阴身下的记忆片段能挖出层层叠叠的东西,但唯独这个韩毅,明珠好像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他居然将那短短的几分钟切分成了无数秒,然后一段段珍藏了起来,变成了华鬘现在看到的一节节片段。
华鬘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段又一段拨动着记忆片段,找得自己几乎都要抓狂了……
我依然守在华鬘身边,隐约能听到她呼吸粗重。
看来观灯进展得还不是那么顺利,我凑得更近一些,然后偷偷把袖子卷了卷。
波尔的氦管夜光手表果然名不虚传,夜色越黑,它越是显得亮堂。
我借着表盘的微弱绿光,看到华鬘时不时皱起眉头,她似乎想努力解决什么问题似的。不过,这丫头脾气急,也许只
第四百八十八章 诡秘的三颗明珠
华鬘并没有从观灯状态下苏生回元,她之所以剧烈咳嗽,是因为看到了一幕神奇怪异的景象。
原来在韩毅望着那三颗珠子,如痴如醉地欣赏许久后,终于出现了一个不同的片段。
他朝前迈出了一步。
他朝那三颗珠子中的一颗伸出了双手。
片段里,韩毅终于消失了,取代的是那放置珠子的神龛,还有一只伸向它的手,那只手上还戴着一只脏兮兮的战术手表。
华鬘舒了一口气,这次的片段终于恢复正常了,这确实是韩毅视角的走马灯片段。
韩毅看样子想努力把珠子拿到手里,但神龛偏偏比他手力所及高那么一点点。他只好奋力踮起脚尖,使劲朝上面够去。可是,无论他怎么踮脚伸臂,他离着珠子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有那么一瞬间,华鬘都为他焦急起来。
这个韩毅,刚才在棺台上袭击言桩时来势汹汹,怎么在这几颗珠子面前,反而变得如此磨叽了
要不是记忆片段,她都恨不能上前扶他一把,帮他将珠子拿到手里。
韩毅果然还是一介武夫。
他终于奋力向前一跃,这次比较聪明,他根本没去摘珠子,而是伸手将放置珠子的神龛给拍了下来!
神龛应声落地,谁知道那珠子只是抖了一抖,居然从神龛上“飘”了下来,掉头就朝原来的位置“浮”了上去。
韩毅明白这次机不可失,他发出惊喜的声音,像饿虎扑食般纵身一跃,一把将那珠子抱在了怀里……
画面到此为止,华鬘亟不可待地连忙翻开最后一段回忆——
这段回忆里充满了惨叫和哀嚎声,她看到珠子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周围尽是炙烤人肉的那种烟臭味儿,珠子从烟雾义无反顾地冉冉回升,下面的韩毅像根木头桩子似的颓然倒地……
这是华鬘来到人间后,第一次嗅到让自己反胃的气味,她不禁剧烈地咳嗽起来。就在她咳嗽的时候,她依稀又看到了韩毅全身的模样。
他的右手已经被灼烧成焦炭,浑身上下也跟受了辐射似的,遍布着各种崭新的瘢痕。而且那些瘢痕就像瘟疫似的,不停在他的皮肤上蔓延扩展。
华鬘眼睁睁看着,她看着韩毅那张脸被瘢痕覆盖,他的头发和眉毛渐次脱落,脸上突出的部分,包括鼻子、耳朵和嘴唇都逐渐消融起来。
韩毅不停痛苦地挣扎和嚎叫着,但他的叫声慢慢变成了呜咽声,因为他的两片嘴唇已经融为了一体……
最令人震惊的是,当瘢痕的蔓延到他已经烧枯的右手时,那已经死掉的手居然又一层层生肌生骨,重新生成一只形态丑陋但有力而鲜活的手掌……
这珠子究竟是什么东西这可是在阿修罗界也难得一见的宝物!
华鬘望着那颗独自浮在空中的温润明珠,她都不由自主地朝珠子伸出手去……
最后一片记忆戛然而止,只留下华鬘怅然若失地站在那里。
糟了!时间可能浪费太久了!
华鬘忽地站起身来——韩毅的中阴身并没有跟过来,现在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它已经逗留在这里太久了,如果再不找到,恐怕就真的回不去了。
而回不去,就意味着韩毅在人间的真正死亡。
华鬘禁不住有些焦躁起来,她在草地上逡巡一遭,虽然没有见到韩毅,但却找到了他中阴身丢弃在地上的一把手枪。
那把枪就躺在返回上层的一个小小洞口处,看来韩毅的中阴身已经飘到那里去了。
韩毅的归墟化境就是溶洞洞窟的样子,可是上层的洞窟一片黑暗。他不在这草原上待着,跑到那里又去干什么呢
华鬘回头再望望那三颗明珠,它们的光彩
第四百八十九章 华鬘翻身做主
十恶临城正文卷第四百八十九章华鬘翻身做主人吧,往往有所依靠的时候,能力就退化得很快。
我之前便是如此,假如有华鬘在场,我肯定懒得动刀动枪,现在轮到我保护她了,所以就算拼了老命我也要跟这只瞎老鼠斗上一斗。
何况老子有不破金身,除了没尝试过挡子弹之外,其他卡车撞、无脸男摔都扛过去了,对付一只瞎老鼠,自然也不是毫无信心。
这只老鼠虽然动作轻快,但臃肿笨拙,脚短脖子粗,所以它回头咬我,我根本不急,正好腾出手来抄起警棍,照着它嘴里的大板牙就拼命抡了一下。
瞎老鼠惨叫一声——牙疼不算病,疼起来要鼠命。
它疼得一个翻身,我趁机从地上爬起来,看它还在蹬着小短腿想爬起来,于是又拿着电棍,把电量开到最大,冲过去就朝它柔软的小肚子噼啪电去。
这下的瞬间电压足足到了九百万伏,别说一只两三米长的老鼠,就算是条五六米长的鳄鱼估计也得电翻过去。
那鼢鼠果然发出一阵阵萌人的嗷嗷叫声,它浑身像筛糠似的抖成一团,随即便一动不动,像滩泥似的躺在那里。
我生怕它马上又苏醒过来,于是又举着电棍,朝它头上多给了几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华鬘忽然睁开了眼睛。
“这是什么东西”一只大老鼠凭空出现在她面前,就算是阿修罗公主也吓了一跳。
我洋洋得意地说:“这是咱们的战利品!”
“吃的能做烤竹鼠吗”果然是个吃货,看见什么都想吃。
“它还活着呢,只是昏过去了。”我拍拍鼢鼠身上油光水滑的皮毛,又问,“你那边怎么样韩毅……”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华鬘已经苏醒过来了,但韩毅还躺在那里没有动弹。我急忙跑过去,用手摸了摸韩毅的鼻孔——之前是凉得透透,现在是冰得扎手。
“不是说观灯不会死人的吗”我问华鬘道。
“哎呀,死就死嘛,一条命而已,看他这德行,只能算半条命了。”
“半条命也是命啊……”我拉着华鬘说,“现在能有把他救活的办法吗”
“他自己要去死,我怎么拦得住”她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再说,我是阿修罗,又不是护士,任务就是观灯,被观者的死活与我何干呢”
我顿时火从心起,使劲搡她一把。
“什么叫人命关天!在我们眼里,人的性命是天大的事情,你懂不懂啊!”
“呜呜呜,你又开始虐待我了……”华鬘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说。
“别给我演戏!这不是演戏的时候,也不是装可怜能解决的事情!
“也许我就是对牛弹琴,你们阿修罗根本没有同理心!心里一点爱都没有!”
我这句话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连我自己都就有些后悔。因为不管华鬘怎么针对别人,她对我的那份爱护却是发自肺腑的。
上帝是公平的,他给了人类智慧,也让人与人之间永远无法完全理解。华鬘说过,阿修罗相对人更加直来直去——他们很少说谎,而是用更加直接的方式共存。
所以在阿修罗界,对是非对错的判断,乃至于对存活生死的衡量,比人类社会更加简单明了一些。
这就是华鬘所说的,阿修罗的探案,只要观灯之后,发现凶手确是此人,那么二话不说直接拖出去斩了便可。
他们不在意什么杀人动机,社会根源。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没那么多弯弯绕,因为阿修罗本身也没那么多复杂的思维。
就连阿修罗与天人族的战争也一样,我不爽,我便战,我要战,战到死——你死,或者我死。
没什么可思考的,更没有什么可值得笔笔的。
这就是直爽果决、敢爱敢恨的阿修罗。
所以,我直接喷华鬘没有爱,就是对她的侮辱。
我自知失言,好在华鬘似乎依然大大咧咧,既没有在意我的感受,也没有丝毫忏悔的意思。她绕着韩毅走了几圈
第四百九十章 老冯的推测
“你知道这个洞窟的秘密吗”华鬘边走边问。
“听那个老冯说,这是明朝一个叫隗老鲲的术士,为当时淮王的弟弟鹿丘郡王朱翊铿建的陵墓。”
“铃木suzuki吗”
“撕姿什么啊撕姿,是陵墓,帝王的坟!”我大声说道。
华鬘呵呵一笑。
“亲爱的,这可不是个陵墓哦。”她伸出食指,使劲摆动着说。
“不是陵墓,那又是什么”
我忽然想起来,刚才棺台上那个黑棺,正是老冯理论中的“生门”所在,里面躺着的人物也穿戴整齐,还有着鹿丘王的笏板。
老冯在简报里,提供了一套自己对历史上如何营造这个溶洞墓穴的揣摩。
不过,尽管沈喻批评他封建迷信,但他在正式报告中,行文还是相当客观的——有证据的慎下判断,没证据的不做判断。
当然,或许这报告也被谨慎的林瑛审核修改过吧。
我是编辑出身,所以看简报的时候,也从字里行间里琢磨过老冯意思。
老冯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合乎逻辑、顺乎历史的推断。
这还是要从明朝淮王这一系说起。
淮王一系为明仁宗的后裔。淮恭王朱载坮是第六代淮王,朱载坮死后,按照明朝皇室的规矩,唯一的儿子朱翊镜应该代行淮王事,不过他首先要为父亲守孝三年,然后再由朝廷正式册封王爵。
但是,就是朱翊镜眼看三年守孝期满的时候,他却不明不白、适时适度地去世了。他死后才被正式追封淮王,谥号是“昭”。
朱翊镜死后,淮恭王这一脉就彻底断绝了。于是朝廷只好按照规矩寻找其他旁系来继承王位,排第一的自然是已经被册封为建昌郡王的朱载坮弟弟朱载坚。
明朝的藩王,数目众多,但除成祖朱棣、汉王朱高煦和宁王朱宸濠之外,很少有造反或者觊觎大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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