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恶临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言桄
而且,萧狼子已经疯了,他傻乎乎的,连吃的都分不清楚。
在黄善保和吴万春的
第六百零五章 罪人的下场
当然,顾保田也跟记者们讲了后面的事。他、王远庆、秦大兵、由长风和张锁柱在萨雷阔勒岭外熬了十一年,他们慢慢把那些金银珠宝变卖,换成了塔国常见的金砂和宝石,再后来,他们被勘界队发现,终于受到优待,洗白归国。
至于路解放和夏强,直到黄善保回国才发现,他们居然早就改名换姓,定居在了魏阳。
“他俩在魏阳你们三个都在魏阳”台下有人惊讶地问道。
顾保田扶着桌子,他开始颤抖起来,抖得话筒里都不停发出尖锐的噪音。
他在身上摸索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他可能忘记了,自己的衣物已经在病房里被全部剥了下来,他已经找不到遇刺之前的东西了。
我听到他长叹一口气。
“当年西夜遗址考古的人,现在还有几个在魏阳呢”记者们见他没有反应,再次追问。
顾保田怔怔地坐在那里,他的嘴唇翕动,他朝闻廷绪那里望了一眼,然后抬起颤动的手,扶了扶话筒,说:“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
“那就是之前还有吗”记者穷追不舍。
“是,是这样的。你们能安静一下吗我身体刚刚恢复,脑子里嗡嗡直响,带着的那张纸也不见了。大家能给几分钟,让我回想一下吗”
但记者席非但没有安静,反而又开始喧闹起来。华鬘朝我耸耸肩,我看到闻廷绪给服务人员递个眼神,那个人快速走到台上,连着提醒几遍,让大家保持安静。
场下慢慢恢复了秩序,顾保田闭着眼睛,他好像在使劲回忆着什么。
我想跟华鬘说两句话,但整个大厅现在已经鸦雀无声,连呼吸粗重些似乎都能被人听见似的。人果然是社会型动物,从众心理很容易占据上风——要么都啧啧不休,要么是万马齐喑。
“顾保田,化名顾龙飞,原名黄善保,户籍名云疆,喀拉亚吐尔村村民,西夜遗址考古队临时工工长,1993年携宝潜逃萨雷阔勒岭外后,绰号名叫‘头箍’……”
话筒里忽然响起声音,那是顾保田在闭着眼睛讲话,他的双手都放在太阳穴上,不停地揉动着。那手的动作活像以前磁带机的转动轴——两个转头旋转,然后喇叭里就滔滔不绝地播出话来。
“……2004年,萨雷阔勒岭西部分地区重新划归祖国,顾保田共五人被勘界队员发现,他们自称从幼年就被拐骗到此。为混淆视听,他们还编造出拐卖人口的师父,以及女性同伴小六等两人。
“回到国内后,顾保田和其他四人暂时被统一安置在魏阳,以便适应社会,而后又被迁移到吉安,从事教师工作。十年之后,顾保田离开原籍,重返魏阳。”
记者们又是一阵骚动。
“他在忏悔。”华鬘对我说道。
“白红兵,原名秦大兵,喀拉亚吐尔村民,亚吐尔小学代课老师,西夜遗址考古队临时工之一,在萨雷阔勒岭外绰号‘聋子’。04年回国后,暂在魏阳安置,后被安排在魏阳国营企业下属工厂工作,死于不久前的大件厂谋杀案。
“吕侠,原名由长风,喀拉亚吐尔村民、民兵,西夜考古队临时工,在岭外绰号‘大侠’。归国在魏阳渡过适应期后,拟安置于邵阳居住,但因本人强烈反对,转而安置在魏阳中界县。
“他务农,无业,好行侠仗义,是我们萨雷阔勒归国人员的秘密联络人和组织者,死于今年的闹市区枪击事件。
“汪庆山,化名常永春,绰号‘老鸟’,原名王远庆,喀拉亚吐尔村民,西夜考古队临时工,在岭外绰号‘卷毛’,归国后从魏阳转而安置到毕节,08年重返魏阳,一直在友成长
第六百零七章 不靠谱的堂兄
c_t;来不及找华鬘了。我判断她必定趁乱带着顾保田去了其他地方,毕竟她曾经说过,顾保田还是将许多话埋在了心底。
今天顾保田意外出现在发布会上,忏悔似的讲述了一九九三年西夜考古事件的真相,我想此时此刻,自媒体肯定再次被刷爆,所有人都会看到,都会听到那个遥远的故事,那场预谋下的谋杀,以及那座神秘的唐朝古城,那个巨人的头骨。
如果没有天降异象,若非无脸男的魅影在城中出没,留下桩桩罪恶,那么即使顾保田坐在那里现身说法,也会被认为是疯子的呓语吧
可现在,哪怕任何人坐在那里,讲一个何等夸张的故事,我想大部分市民也都会相信的。
他们不止会相信,而且更会恐惧,然后被怂恿,被煽动,最后甚至拉帮结伙,来祈求灾难降临时不会伤及自己。
就像我那个堂兄,他本来是一个不着四六、到处搜集猎奇传闻的家伙。
我承认,他的好奇心爆棚,他对奇异事件的挖掘有时候比警方还深入。而随着这半年怪事日繁,肯定也有不少粉丝会像宣粱似的围绕在身边,但我却没有想到他会搞邪门歪道,最后成了宣称末日的“神的使者”。
尽管他一出生便抢了我的名字,尽管他一直神经兮兮,做事信马由缰,跟我格格不入,但我还是必须要尽快找到他,警告他,让他改邪归正,让他不要把自己摆上祭坛,成为最后一恶“邪见”的祭品。
他的手机已经停机,看样子成了教主,估计连号码都换了,我只能去他租住的地方找本尊了。
我依稀记得他住在山阳区那边,租了个三线工厂的老房子住,而且这人懒得出奇,从来不进厨房半分钟,所以整天叫外卖。
我打定主意,于是辞别了林瑛,借口去找沈喻,然后驱车直奔小区而去。
还没到小区,路口就堵得厉害,我看着地图上已经变成紫红,只好将车停在旁边一个停车场,步行朝那边走去。
越往前走,车和人也就越发多了起来——奇怪,山阳本来并不是一个多发达的区,而且这种老小区更不是商业中心,难道前头发生什么事故了
但拐过一个街口,我发现这边却又是一番景象——要是真有事故,那路人们都会杂乱无序地围观,可这里马路两边的人整整齐齐,目视前方,一点一点移动着。如果要我打比方,那简直就跟演唱会之前,粉丝排队等进场一样。
我看见一位慈眉善目的大妈,于是上前询问,前面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排队是干嘛的。
没想到大妈立刻脸色就不慈善了,她翻我一眼,说:“你过路的吧俺们都是科学会的粉丝,这不排队等着景仰会长旧居嘛!”
“会长哪个会长”
“科学会会长啊!他就是……呸呸,不能直呼大人名讳。就是得到了神谕,能领着我们在末日流浪的会长啊!”
我脑子一怔,旋即就反应过来:“就那个写的!”
“什么,你不是会员赶紧滚蛋吧!”大妈现在的脸色非但不慈善,而且彻底凶恶起来,“那不叫,那是真正的科学经典!
“你看天上这歘歘闪的,你听云彩里轰轰响的,你再想想最近那些飞檐走壁的没脸恶魔——科学家能解释吗专家能说清楚吗不能!只有会长懂得真正的科学,只有他从神那里得到了解释,只有人家慈悲为怀,普度众生……”
大妈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喷了我一脸。我看看整条街排满了像她这样的人,生怕她吵得声音大了,满街“会员”都冲过来喷我,于是赶紧假装举手投降。
“啊!就是那个举世
第六百零八章 正邪与神灵
堂兄像被全国通缉的逃犯似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他跟着我拐了好几道弯,绕个大圈子才来到我车前。
他钻进车里,第一件事就是擦眼泪。
“妈的,自由太可贵了。”他絮絮叨叨的,终于又恢复了经常性神经病的状态。
“你能不能把口罩、墨镜和帽子摘了看着跟甲级战犯似的。”
他掏出一包纸巾,使劲擤着鼻涕,擤完后又把车窗摇开条缝隙,然后偷偷摸摸地把纸团塞出去——本来看不到他的脸,我还怕上当,这下不怕了,素质这么低,确是本尊无疑了。
“摘口罩!我都想去整容了!你可不知道有多少人找我!我这张脸,简直就是那啥——用个不恰当的成语,那就是红颜祸水!”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地说。
我差点儿笑喷了。
“是挺不恰当的。别废话了,赶紧说说,你怎么突然就弄了个什么‘科学会’,还自封个‘会长’的名头,明天还在芦桥公园宣传‘神的旨意’,你这是疯牛病晚期了吗”
“唉,我哪儿疯了我就是爱打听点儿事儿,然后添油加醋在网上码码字,博点儿关注,顺便挣个叫外卖的钱啥的——哪里想到就突然火了!”
“等一会儿你仔仔细细讲给我听!”
我开车连着转了两条街,堂兄这家伙现在已经像惊弓之鸟,他一看车前进的方向,顿时就叫了起来。
“停停停!你是想把我送局子里去吧!”
“我这不是为了保护你吗”
“狗屁!我要真进了局子,那些什么会员就没人管了!你给我找个更安全、有自由的地方,比如你家什么的。”
“开什么玩笑,那我不是引火烧身吗!”
“为了这个城市,为了这个世界,你做点儿牺牲怎么了!要是把我安排好,我就把知道的所有信息毫无保留地告诉你,包括无脸男组织背后的真相!”他言之凿凿地说。
“你知道真相”
“骗你是小狗!要不然他们干嘛逼着我在芦桥公园搞集会——我又不是不懂法。”他嬉皮笑脸地说。
我猛地一打方向盘,使劲踩着油门就朝西南方向飞驰。
“哎呀,慢点儿,我午饭都没吃,开快了反胃……”他嗷嗷叫着说。
我一路贴着限速到了家。到了停车场,他依然躲在车里,四处巴望半天,确认周围没人才下了车,然后催着我一路小跑冲上了电梯。就算进了电梯他也神经兮兮,非得让我站他身后头。
“对,就这角度,帮我挡着监控!”
他一路鬼鬼祟祟,那怂样子简直一看就是心里有鬼!好不容易带他来到门口,我掏出钥匙,拧了拧房门,瞬间就惊呆了。
——屋里有人,房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华鬘回来了,于是使劲拍门,叫她赶紧打开。但我刚拍了两下,就听里面稀里哗啦一阵噪音,然后就听玻璃窗一声巨响。
“坏了!无脸男!”我大叫着退后几步,然后使劲朝门飞起一脚。但那防盗门结实得很,它挨了一脚,只是发出“嘭”的一声,看起来依然毫发未损。
堂兄早就吓傻了,他撒腿就往电梯那里跑,但跑了几步又折了回来。
“不行,无脸男听见你回来,居然跳窗而逃,看样子兴许你还能保护我!”
我见他脑子清醒过来一点儿,急忙指指门。
他看看门,又看看我,瞬间就露着大板牙笑了起来。
“放心,我认识个安玻璃窗户的,今天下午肯定能帮你把窗户堵上!”他根本连想都不想,只管自己说自己的。
“什么窗户不窗户,跟我一起撞门啊!”我骂道。看来这家伙从来脑子就没清醒过。
他看看硬邦邦的铁门,愣了一下。我知道这家伙在想怎么偷奸耍滑,于是把他直接往门上一推,然后自己也拼尽全力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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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堂兄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风从破窗吹进屋里,窗帘不停晃动着,也驱散了夏日的暑气。
“你明天还去芦桥公园,对吧”
“大兄带,我摆脱不了啊,要是我不去,也会有其他人被逼着去!”
“说得你要拯救天下苍生似的为什么要去谁逼着你去”
“他们。”堂兄叹口气,又爬起来找可乐,“你们家不行啊,肥宅快乐水库存太少。”
“是无脸男吗”我问。
堂兄摇摇头:“不是,是科学会那群人。”
“科学会你不是至高无上的会长吗”
他苦笑一声:“我就是个傀儡,传声筒而已,都怪我之前太贪,一下子给中招陷进去了。”
“你能不能别磨磨唧唧,把话说明白点儿成吗!从头到尾讲一遍!情报源是谁他们又是谁为什么要搞一个科学会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这些问题,明天你自然会知道,拜托了,让我安静一下成吗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现在只求片刻安宁。”他朝我双手合十哀求道,“还有,你告诉警方,明天不要粗暴干涉,要不然会死人的,会死很多很多人的……”
他抬起眼巴望着我,看我无动于衷,于是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递给我。我接过一看,只见那手机已经关机了。
“这里头有我之前搞到的全部材料,正好能补充上午发布会上西夜考古的事件,你拿去警局研究一下也好。”
“你怎么知道上午那个发布会的内容”
“拜托啊,老弟,现在都信息社会了!名人放个屁都满网皆知,何况闻廷绪已经都成自带流量的明星了啊!
“求你了,就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在这里休息会儿吧,好吗对于无脸男来说,我根本没有价值,它们不会伤害我的。”
他摘下墨镜,我看到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你看看,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求求你让我打个瞌睡吧。”
事已至此,我只好退出了房门。如果真像堂兄说的,无脸男对他没有兴趣,那它们就是冲沈喻来的——因为屋子其他地方完全没动,它们翻的只是沈喻的衣物。
我心里一沉,近来特别组都成立了,所以追查无脸男的人更多,而且林瑛还是牵头人,我跟沈喻也整天成双入对地到处查案,可无脸男为什么不盯上林瑛,不翻查我的东西,却独独对沈喻感兴趣——莫非这群家伙发现华鬘的秘密了
我连忙掏出手机,但打过去依然无法接通。
华鬘到底去哪里了原以为她只是把顾保田带走去观灯,可这都半天了,她还没有动静!而且警方现在已经全城出动,搜找顾保田了,她能把这人带到哪里去
手机忽然铃声大作,我拿起一看,又是林瑛打过来的。
“你赶紧回来,顾保田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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