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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遇见,谭先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嘉霓

    她不难分辨的出他说的是对的,只有她从容淡定,才能达到她最想要达到的目的。

    “知道你抵着我的身体部位是哪儿吗”男人不答反问。

    蓝忆荞:“……”

    “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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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狭路对峙
    “我知道,请柬上写着呢。”男人答道。

    淡然的目光直视着台上的新郎,看的台上新郎心里紧飕飕的,他猜不透男人的眼神中的含义。

    那是一种很平静,却比一些犀利外露的目光更让人心里没有底。

    有道是,越是权势滔天的人,越不轻易侧漏怒容和霸气。

    谭韶川就是这样的男人。

    男人前行的步履和臂弯里的女犯配合的很协调。这让女犯觉得自己不是在挟持他,反而是从他那里获得了一种所向披靡的力量。

    一路从正门走来,她已经从那些恭维的表情中感受到了。

    他们很怕一个女犯的闯入。

    但,他们更忌惮女犯手中挽着的男人。

    男人若对女犯奉若上宾,在场没人敢动女犯一根头发丝儿。

    所以,即便明知道有女犯闯入,却没人敢大呼小叫的报警。

    蓝忆荞心中笑,她的眼光真不错,在灌木丛中等半小时真是等值了呢。

    而台上的新郎则不然。

    他的眼神定格在蓝忆荞身上,已经愣成了一尊雕塑。

    女孩穿着肥大的囚服,这显得她本就高瘦的身子,更像风一吹就倒似的。

    他多久没见她了

    一个月。

    上次见她也是十六号,那是监狱规定的探监日。

    上次她虽然人在监狱里,可没这么瘦,而今天,她瘦的不成样子。

    苏瑾延不忍直视。

    却又移不开眼。

    向他走来的女犯头顶乱糟糟的树叶子,素颜的小脸半边腮帮很白净,半边腮帮脏噗噗的。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让她多了一层精灵的俏皮感来。

    她那没有刘海的齐耳短发中分型抿于耳后的发型,是监狱犯人们特有的发型。

    然而

    这种发型却将女犯本就纤长的脖颈修饰的更纤长,莹白的颈项又与她再简单不过的发型彼此呼应出了一种极简的空灵。

    这种落魄的空灵,惹人生怜。

    再加上她肥阔破旧的囚服,洗得发白的老式牛仔裤。

    以及,脚上裂着口子烂边儿的侉口黑布鞋。苏瑾延甚至能从那裂口处看到她裸露的脚趾。

    这样破败的装束,却使蓝忆荞散发出了一种绝境之美。

    美的没有退路。

    美的孤注一掷。

    美的,让人心酸极了。

    这样的美像一双利剑,直戳苏瑾延的心口窝子。

    他整个人不由得便佝偻起来。

    “瑾延!”

    不知何时,苏瑾延的身旁多了个一脸怒容的美人儿。

    是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楚心樱。

    看着台下款款而来的男女,美人儿掩饰不了脸上滔天的怒。

    也没打算掩饰。

    涂了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苏瑾延的手心里。

    她妒恨苏瑾延眼神里,对蓝忆荞仍有留恋和心疼。

    更妒恨台下携手走来的别样风景线。

    被女犯挽着的男人堪称青山市人中龙凤,显贵的象征。苏瑾延在人群中算是极为出色的,可台下走来的男人至少比苏瑾延高十公分,劲健挺拔的身形比之苏瑾延更加有成熟男人味,更加具备位高权重男人的掌控力。

    男人一身藏青色西装内配纯棉立领衬衫,看似低调随性的装束,实质他的西装做工考究至极。

    就连他左上口袋里微微露出的一方烟灰格子帕巾,都有着专属于他的清朗又成熟男人的品味。

    男人步调稳练,他没有对任何人发号施令,宾客们却纷纷为他们让开前行之路。

    就连看待他们的眼神,都是仰视的。

    而男人。

    即便不知道他在和女犯低语些什么,却是一个成熟铁腕的男人保护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的神情。

    那份保护虽是无形,却散放着不容置噱的威势。

    使的台下很多人从惊愕变的艳羡。

    艳羡一个灰头土脸的越狱女犯,携手低奢勋贵的男人,天壤之别的身份悬殊,竟然演绎着别具一格横扫一切的现场秀。

    这一刻

    女犯像极了一只遗世独立的天鹅。

    新娘子掐住身边新郎的指甲也深陷了几分。

    新郎没有感觉到疼,而是下意识低呼:“荞荞。”

    与别人不同,他看到的不仅是女犯落魄到极致的绝境美。

    他看到更多的是她布满血丝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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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淡定报复
    “啊!”刚还张牙舞爪的楚心樱失声尖叫。

    黑洞洞的枪口让她有一种濒临死亡的切身感受。

    “啊……”

    “呃……”

    “嗷……”

    婚场内惊呼四起,很多人抱头钻到桌子下面,主桌上楚苏两家的长辈更是乱成一团麻。

    “瑾延!快点抱头趴下!”主桌上的中年男人吓得声音都变成四不像了。

    “瑾延我的儿啊,我们苏家造了什么孽啊这是,你爸叫你趴下,你快点趴下啊……”一个中年美妇人拉着丧事戏班子里常见的那种哀长音嘶吼着。

    “咳咳咳。这是……怎么了,我孙女的婚礼上还有人敢闹事儿啊桥梁啊……你是干什么……吃的”主桌上,还有个珠光宝气的老太太都已经上气接不了下气了,她还要显显自己的威风。

    楚桥梁夫妇愣住。

    最担心的事情,终究发生了。

    至此,洪宝玲总算明白刚才她误会人谭总了。

    谭总没有搭错筋。

    他是被越狱女悍匪挟持了。

    孽畜啊!

    两行清泪从洪宝玲的眼中掉下来。

    一颗心被台上的情景死死揪住。

    “蓝……蓝忆荞…你…你别杀我啊,呜呜呜。”楚心樱颤抖的哭腔已经完全变了声,像个濒临危险却无处逃窜的羊羔子发出的咩咩叫。

    十分能戳中人的笑点。

    恐怖的场合,滑稽搞笑的嗓音。

    实在是不搭。

    楚心樱双腿抖得厉害。

    她却能强撑着不倒下,她怕蓝忆荞别再擦枪走火。

    她清醒得很。

    她旁边的苏瑾延吓傻了的表情。

    其实不然。

    他不是楚心樱,他没有遭受到生命的威胁。

    他也笃定,拿枪的女孩不忍将枪口对着她。

    方才刚一见到她,从她的眼神中看到的那一抹狠绝,他就已经猜到,她今天来者不善。

    让他困惑的是,她怎么在这一天越狱了

    她是怎么越狱成功的

    怎么这么巧合

    苏瑾延的神经绷的很紧。

    新娘哭嚎间,新郎绷紧间,台下窒息间,被挟持的男人谭韶川的手机响了。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谭韶川身上。

    “呜呜呜,谭总……救救我。”楚心樱急病乱投医,前半句求救谭韶川,后半句又哭求蓝忆荞:“荞荞,求求你,别杀我好不好,别杀我,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你要多少钱我爸都会给你的,你要苏瑾延我不跟你抢了,你别杀我啊……”

    她已经不想婚礼了,她只想活着。

    蓝忆荞充耳不闻。

    只没事人一样的问谭韶川:“你手机响了,你怎么不接啊你会报警吗不过没关系。你可以报警的。”

    她的嗓子虽然枯哑,但语气却是空灵又潇洒,十分不在乎的模样。

    这让楚心樱绝望的想死。

    她能从蓝忆荞的语气中听得出来,蓝忆荞今天没打算离开。

    她觉得等死比真的死了要煎熬多了。

    “不……”凄厉的嘶吼只嚎出了一半儿,便被蓝忆荞枪械用力一顶,她把另一半嚎哭憋回去了。

    台下人的眼珠子也瞪的更圆了。

    没人敢大声喘气儿。

    “接电话呀。”蓝忆荞又说道。

    “苏瑾延,你愣着干什么,你快点告诉她你要娶她啊!”楚心樱抢着吼道,仿佛说晚了就没有机会了似的。

    没有人能够体会到这一刻的楚心樱是多绝望,她又反复的哀求谭韶川:“谭总,求求您别报警,我……我和荞荞……可以再谈谈……您别报警,呜呜呜。”

    谭韶川不听楚心樱的。

    他听蓝忆荞的。

    拿起手机,按键。

    “不要……”楚心樱哀吼。

    电话接通:“喂,小阎……”小阎是谭韶川的司机,自然,也担当着谭韶川近身保镖的职责。

    谭韶川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小阎去泊车了,所以他并没有看到自家boss被女囚挟持的那一幕。

    否则,他一眼便能看出端倪。

    他是泊车之后,来到酒店的前门才看到酒店的门童以及酒店内其他工作人员在焦急的议论着什么。

     



005:她的舞台
    楚心樱绝望的闭上眼睛缩着头。

    很像一只瑟缩的鸵鸟。

    台下的洪宝玲也发疯的哀叫:“你个畜生啊你,你的心是辣椒和毒药和成的吗你比毒蝎子还狠毒!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蓝忆荞充耳不闻,只专注自己的事情。

    “妈,你别激怒她啊。”楚心樱哭着制止母亲。

    被一枪崩了和被毁容。

    她只有选择后者。

    “别动。”蓝忆荞粗哑的嗓音轻哄楚心樱:“你一动弹,我就浇不均匀了。”

    这一刻,这个婚台就像她展览自己作品的舞台一般,在这个舞台上,她像个在塑造心爱艺术品的专注少女,对手上做的事情投入极了。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也没有了原先的那股子决绝和仇恨了,剩下的仅仅是一种专注又纯净的神色。

    没多会功夫,黑咖色的浆液流的楚心樱脸上,脖子耳朵后到处都是。

    却并不焦糊和剧痛。

    而仅仅只是一股浓重的臭酱味,这种味道压过了楚心樱的尿骚味,重新弥漫了整个婚台。

    “好了。”

    蓝忆荞将空瓶子扔在婚台上,红色的地毯斑驳一片。

    “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刺激吗惊喜吗祝你们新婚愉快。”少女很满意自己作品的陶醉模样。

    身旁的谭韶川却听出了一种凄凉。

    终究是小女孩,她失去了所爱。而她能想到的报复方式在他这个久经商场杀伐果断的男人眼里,不过是小孩子把式。

    丝毫不具备杀伤力。

    充其量就是出了一口恶气。

    而她……

    她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她的喉咙嘶哑干裂的说不出话来。

    还有她的这身囚服。

    以及露着脚趾头的黑布鞋。

    无一不充斥着谭韶川的心。

    “啊嗷!”一声嚎叫惊回了谭韶川的思索。

    楚心樱疯了般的对蓝忆荞嘶嚎:“你个杀人在逃犯,你涮我……嗷,好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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