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中

    “吱——”

    恰在此时，一辆光洁的小轿车停在了常巍身旁。

    车窗没合上，常巍一转头就能看见里面的人。

    驾驶位上是一个有些年老的老叔，应该超四五了。

    副驾驶上端正坐着一个同样不小的中年人，

    不过只能看到半身。

    “呵呵，小同志，

    刚从下面上来的吧。”司机老叔从车窗探出半张脸，友好笑笑。

    胡子应该很久没打理了，拉碴的很。

    不过不令人反感，反而让人心生亲切。

    似乎就是隔壁家的老叔在招呼你。

    但心生好感不代表热情回应。“嗯。”常巍点点头，

    回头看了一眼地铁口，

    是刚从下面上来。

    “想去哪儿，看你大晚上的还在这晃，

    出来没工具吧，

    也不好赶路，方便就搭你一程。”

    老叔很豪爽、也很淳朴、一努下巴热情道。

    常巍再次看看副驾驶上，正襟危坐的那半身人。

    暗自寻思:

    应该是个拉黑车的，

    这么大年龄还跑夜路，真不容易。

    常巍忽然想起家周围那些街道陆陆续续，关闭转租，拉下卷闸门的老店，

    就感慨了句:“现在都不好做了啊，

    这个时间还不得休息。”

    “谁说不是呢，小同志不也是么，

    咱们这应该叫，现在叫加班了吧。”老叔看来也有点小抱怨，

    还有点小老头小老太太说了两句梗，赶上潮流的小得意。

    老叔是个好老叔，就是

    还挺幽默的。

    常巍歪头想想也没错，

    可能老叔把我当996了吧。

    也没再矫情，

    侧身一拉车门，矮身准备坐进去。应和着:“是啊，可不是加班么，加班费还没有。

    屁股决定脑袋，都吵成一片了。

    要我说，我要喜欢的、乐意干的，加不加班没所谓。

    我不乐意的，按着头让我干，

    您哪凉快去哪儿吧。”

    “欸小同志话不能这么说，

    这不还得考虑以后的事儿吗，

    总得想办法往上走走，

    等到风烛残年，暮年将尽的时候，

    也不至于太过不去！”

    常巍啪轻轻关上车门，眉毛跳了跳暗道，

    ——老叔还挺有文化的，连整两个成语。

    “老叔您这话，我可不愿意听，往上走的办法又不是就一条。

    觉得就一条的，那是心太窄了。

    我还是觉得吧，总归还是多听听心的声音，什么是更长远深远的，对人对己都有益处，也更开阔更开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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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红歌惹人醉
    常巍心有悔意，前面两位说的话每个字都知道，

    但连起来听，多少理解不来。

    车内还静静流淌着几十年前的红歌。

    所以气氛也不会那么诡异。

    毕竟红歌的能量还是很能振奋人的。

    常巍上小学曾听院子里一些早年各省跑大车的老司机讲，

    全国几千公里来回跑，就算遇不到玄事，

    比如路上被拦车，要求搭乘顺风车的怪异母女，

    或者长时间开车瞌睡丢盹时，眼前一晃长发黑影、长狐尾巴什么的。

    偶尔也会有琐碎的小麻烦找上来，烦人的很。

    例如过公路收费站，也会因为一次过不好秤被多收钱。

    但只要挂个伟人的坠子，

    麻烦事可能少他不少！

    妖魔鬼怪更是能消身匿迹。

    但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常巍自己知道，他哪是湿鞋，

    在下面的那番经历，根本是去河底洗了个澡。

    所以在云城医院，

    那团不知什么东西的缭绕黑雾就能被他碰着发现。

    而此时此刻，

    当听到背景音放“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时。

    常巍精神却是越来越放松，

    红歌佑我心，光辉退恶灵。

    “please，继续表演。”

    正当常巍转移注意力放松精神时，

    前面两位也似乎聊到酣处。

    司机:“要我说，这任务是你太死心眼，

    刚认识的时候你就这样，还是一点记性都没长。

    我看你就是石头擦屁股，棱子倒不清！

    哼！”

    司机老叔说到这，也不复之前的憨厚老实了，感觉须发都竖了起来，极具气势。

    冷哼一声后继续道:“上面是递话下来，

    让你必须把越界捞人的留下，

    但隔着两界，

    又是内部问题，

    没必要被人当枪使！

    递不递是上面的事，下不下力气是你的事啊！

    愚蠢！”

    “你这话我当没听到。”副驾驶语气依旧深沉，

    淡淡的样子，情绪一直起伏不大，让人猜不透。

    “执行命令是天职，

    更惶恐‘血液输送’已经刻不容缓，

    否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唉，

    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司机老叔叹了一口气，略有无奈。

    然后常巍就看见前面两人的目光一下从车内后视镜，盯上了他。

    “我也什么都不清楚”

    常巍一时被两人气势所慑，跟着附和道。

    一颗心有些抽紧。

    到底什么情况

    走个神的功夫，你俩说什么了

    感觉流淌的红歌确实把诡异的气氛都灭没了。

    但却硬生生凭添几分铁血的味道，

    让常巍不自禁咽了口唾沫。

    感觉吃瓜吃不下去了，

    “那个，老叔。

    我就在这儿下吧，差不多就是这儿了。”

    “哦好，

    看来小同志任务和我们打先锋的不一样啊。”司机老叔从前窗看了看周围，仿佛知道了什么似的，对着常巍微微一点头。

    那行，祝你棋开得胜，啊”司机老叔乐呵呵道。

    缓缓将车停下。

    常巍借着车灯一看，周围有些暗，

    静悄悄的。

    那老叔看什么呢

    常巍视线前伸，

    再往前有栋二十层大楼灯火通明，

    楼顶上竖着很大的几个字被红灯映亮

    ——渭城市地区医院。

    常巍:“”

    怎么老是和医院过不去！

    “谢谢老叔。”常巍一边开着车门一边道谢。

    就像是打了个滴滴快车一样自然，“有缘再见。”

    “呵呵会的。

    如果任务有麻烦可以去‘衣锦还乡’找我。

    不远，就在隔壁省，高铁半小时，下站就到

    我正好明天去看我小儿子。”司机老叔乐呵呵道。

    还招了招手以示告别。

    “哎！”常巍应着同样招手。

    长辈关心嘛，不是。

    怎么能够拒绝。

    但去不去就不一定了。

    ‘改天请你吃饭’这一改不也改到地老天荒了么。

    车子再次发动，很平稳的起步走了。

    平稳的看不出来发动机抖动，

    甚至平稳到看不见汽车排尾气的排气管。

    “”常巍

    腿肚子有些发麻，也有些尿急。

    刚拉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常巍有心想看看副驾驶一直只能看见半身的那人是什么模样。

    因为常巍似乎发现，无



第十一章：涂鸦
    沿着记忆中熟悉的路往前走，

    走过绿化带，走过老瓦房。

    穿过熟悉的小栅门，

    一条条熟悉的巷子，熟悉的砖瓦，熟悉的胡乱涂鸦。

    许小鑫大混蛋！！！

    李梦瑶猪猪猪￣)ブ

    常巍因为深夜虽看不见，但他清楚的知道这里，

    涂着俩小萝卜头的“两小无猜”。

    每次他瞧见都会心一笑。

    这就是他生活二十年的地方。

    和睦、安定而有趣。

    但此刻他伸手一摸，却是一个深陷的大坑！

    怎么回事

    这里有一个麦兜的小猪图贴的，

    怎么也没了

    这大坑是

    从来没听过要拆迁的消息。

    再过二十年这里都不会被拆！

    而一般人缩在小巷子里打架斗殴也不会像李元霸拿锤砸。

    常巍心中突然涌现极其不好的预感。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破碎

    前面，前面还有。

    东苑那边赵婶子她家小子刘海博、

    和他同学花两天时间涂的蒸汽朋克风钢铁侠pk绿巨人。

    机械与肌肉的角力。

    也有南苑蒋大哥、他艺术生姑娘蒋茉莉画的十二星座。

    常巍心脏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他加快步伐，走到前面拐角处。

    只有散落一地的碎块砖石

    不信邪的，他直接猛地拔腿跑了起来。

    却没留神跌了一跤，膝盖顶在砖渣上呲的生疼。

    他迅速撑起身来，小跑至小茉莉画的十二星座那里。

    那一副按照希腊神话顺序、将十二星座拟人成画，再连成一个圆、背后延伸出去的瑰丽十二星系星图

    也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