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中

    只不过不是朝取款机方向，

    而是迈步向大厅门外的一辆巴士走去。

    巴士车身上涂着一颗大大的红心。

    红心旁边还有鲜红的献血两字。

    老实说，现在可真没别的法子能立刻弄出钱来。

    常巍也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

    他蹬上巴士车，上面只有一个男医生了。

    “献血吗”

    “额，嗯。差不多。”

    “差不多是几个意思，来，坐那儿

    袖子先抹下去。”

    “意思是，那个，

    我不献血

    我卖血。”

    抽血医生:“”

    “不好意思，这儿不卖血。”医生一副你想搞么事的样子。

    “等等医生，先别着急收拾，

    我这正要交一百七十八。

    身上没多余的钱了，手机也不在身上，

    着急回家。

    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不多，就来两百的。

    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人，

    正好能余点路费。

    考虑一下”

    “嗯”抽血医生沉吟着。

    常巍见状继续添油加醋:

    “我那会儿上大学，

    学校也来献血车，

    学校还说只要献血200cc以上，每人补助一百，还给一献血证，

    我觉着吧，这补助他也有点”

    医生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常巍，缓缓道:“200cc一百一。”

    “行，来个二百二的。”常巍也不废话，

    脱掉半拉皮夹克，露出粗壮的大小臂。

    ——呲

    一针下去。

    鲜血很快到了管子的150cc的刻度。

    可常巍眉头一皱，发现哪里不对。

    怎么自己抽出去的血里面

    好像有黑色的微光、在不停的萦绕

    抽出去的血愈多，黑色的光点愈多。

    最后眼看着到300cc的刻度，

    整管血液已经由红转黑，

    黑如墨汁了。

    常巍看了一眼抽血医生，

    正专心缓慢而坚定的抽着血，面不改色。

    似乎没发现任何异常

    邪门了。

    是他看不见，

    还是我幻视了

    “那个，医生我突然有点头晕，

    可能是贫血了。

    要不，

    您再给我推回去”

    医生:“”

    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

    “可以，100cc两百。”

    常巍:“”

    100cc两百，400cc岂不是八百了

    几分钟就翻四倍！

    这通货膨的，是不是有点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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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如鲠在喉
    两人目光聚焦一起，

    一根管子掉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血液撒了一地。

    400cc的血量看起来还是有不少，铺了一滩。

    “那个”

    有些尴尬。

    他感觉没错的话，那些黑血，刚一瞬间好像活了一样！

    直接顶着管子就“跳”了下去。

    那这钱，

    他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钱拿好，应该是我没放好吧。”

    医生很干脆的把钱塞到常巍手里，看着一地的血液道，

    “你先走吧，我得收拾一下。

    就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坏规矩，

    唉，现世报来的快。

    从小就是。

    只要稍微贪个便宜，立马来幺蛾子。

    老天待我真是不薄！”医生看起来也不懊恼。

    心态简直良好。

    且听的他的意思。

    似乎这钱就是他自己掏的腰包。

    常巍词穷，不知道说什么。

    安慰的话不用说，人家心态好的一批。

    所以，常巍搭了两把手，直接告别离开。

    这钱拿的，终究差了点味道。

    赶在最后一分钟，顶着窗口老姨微妙的眼神，

    常巍交完钱。

    救护车、一天床位、杂七杂八还有一些葡萄糖输液费。

    不多，一共一百七十八。

    这时候太阳彻底沉入地平线，

    夜色沁染了下来。

    医院上下楼大厅小室都打开了灯。

    常巍看着生辉的医院，还有某些照不到灯光的暗角，

    不知为何，

    竟有种错觉。

    似乎，医院的另一面在这时候轮班了。

    摇摇头，常巍检讨自己。

    越来越神经质，

    医院明明还是那个生机勃勃的医院。

    常巍交完钱一身轻，

    临到门口的时候，隔着玻璃正看到有一群人在隔壁急诊大楼大闹。

    叫喊咒骂的高调音量响彻上下三楼。

    男女都有，似乎是一家子，男三女二。

    这一家子可能深谙‘兵法’，

    使的车轮战，一人刚骂完坐下，

    另一人便能无缝衔接，秒跟。

    配合无比娴熟，

    好像经过预先演练似的。

    而尤为值得注意的是其中一个女人的动作、

    极为夸张，好像感受不到疲累一样；

    一直搂着孩子在地上撒泼打滚，

    可能孩子被抱着一起蹭地板蹭的疼了，

    忍不住哇哇大哭不止。

    咒骂声，嚎哭声

    声声入耳。

    聒噪的音量隔着一栋楼都能听见。

    可打滚那女人似乎丝毫未觉，

    只管大张着嘴巴

    声泪俱下的

    等等，怎么只看见下雨，没看见打雷呢。

    常巍以为是隔着玻璃，所以没能听见那撒泼女人的嚎哭。

    好奇往上凑几步。

    那女人在地上可劲的撒着泼，涕泪肆流，

    满脸满脖颈都是眼泪。

    就是一点儿声儿也出不来！

    仿佛电动玩具坏掉被人按了开关一样。

    只管闪光，就是没音。

    凑近些的常巍甚至能看见女人嗓子眼里，

    不断抖动的小舌头。

    “呵呵呵”的撕扯，如鲠在喉。

    一点儿音也发不出。

    或者说，

    “是直接没了发声的那个器官”

    常巍灵光一动，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再看女人还有她怀里的孩子，

    甚至有那么点哪里见过的眼熟感。

    “哪里见过”常巍心中疑惑。

    常巍想了想，绕着出去进了隔壁急诊大楼。

    仿佛ktv隔音门里门外两个世界一样。

    一进入，常巍就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音量爆炸。

    “真费耳朵。”

    他站在角落，听一旁吃瓜群众小声吃瓜才明白。

    地上躺着打滚的母子，是昨晚。

    正确说是今天凌晨来急诊大楼急诊。

    本来小孩儿一点磕碰小伤，清创抹点药就好。

    结果人孩子他妈，

    不知是看护士动作太慢，还是整晚上陪着耗没了耐心。

    直接上去就给护士一耳光，

    鼻血都给人护士打下来了。

    最后科室主任来调解，也是不了了之

    常巍听到这想起来了。

    那女的难怪这么眼熟。

    他凌晨被抬过来的时候，

    看到那趾高气扬，

    自己问题犯了错，还得意洋洋反以为荣的那女人，

    就是眼前地上打



第八章：儿科儿科
    他好像记得

    早上半醒将醒的时候，

    有什么儿歌从隔壁传来。

    钻空子的怪物还是什么幌子

    他记不清了。

    也不知道现在儿歌有没有这一首。

    常巍有些不确定隔壁省会的幼儿园儿歌发展史。

    反正在他住的地方，

    似乎十几年过去了，小区里放的儿歌还是他小时候听的那些。

    泥娃娃啊什么的，

    或者就是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鸭

    常巍倒吸一口气。

    不提这茬了。

    这医院有问题！！

    早上那儿歌的歌词他记不大清了，

    大意就是讲一什么妖怪，要把扔出垃圾的货的那空子

    给钻进去！

    “差不多，吧”常巍歪歪头，“嗯，差不多。”

    再加上，常巍可记得凌晨他被抬过来，

    他只睁着一只眼，

    隐隐约约看到一团缭绕的烟雾落到这两百斤女人身上了。

    “有没有这个可能”

    常巍有些难以确定的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