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妻当娇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花色妖娆
她是无辜的。
他心底心知肚明,以至于连累着少爷误会了她,影响了两个人的感情。
偏偏被乔桥这么一拍四下寂静,反倒将素商那张被尖利器皿割出疤痕的脸庞显露了出来。
面前的少年明明十四五岁的模样,一侧脸很是清秀耐看,另一侧脸则从额头到鼻翼竖起一道红通通的丑陋疤痕。
她眼睛瞪得圆溜溜下意识的瞅着那条疤,混沌的脑袋回不过神。
在那双清澈的明眸善睐中,素商只觉得自己的不堪无处遁形,根本没有勇气说出积累在脑海里酝酿多时的话,整个人像是被打击了,浑身颤抖的后退两步,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饕餮小阁。
“看看你做的好事”楚宣一张惨白的脸吐出无力的语言,仿若那疤是长在了他的脸上,备受打击。在他眼里,乔桥的无言以对和素商的临阵退缩,无疑证实了那件荒唐的事情。
而乔桥则以为自己的眼神让那个少年受到了伤害,是以对楚宣挑剔的话并没有半分反驳,反而很不安的看向他,“我我不是故意的”
“呵好一句不是故意的我们男儿的尊严性命在你心里就这么廉价吗”
乔桥愣了愣,想起这个时代男儿的特性,是极为注重外貌身高的,她那般毫不避讳的注视肯定是让人心生误会,她立刻站起来,挠挠脸,“我去跟他道歉。”说着就要跑出去。
“站住”楚宣咬牙,他恨死乔桥重视别的男人了,即便他怜惜男儿家的脆弱无助,却也本能的不愿乔桥把目光放到其他爱慕她的男儿身上。
若非素文奄奄一息,而他又矛盾重重心情复杂,也不会带着素商来与她对峙。
乔桥并不是随随便便的重视无关紧要的男人,她只是觉得自己之前做的不对,应该道歉,等到楚宣喝止住她,她才乍然回神,想起此时此地不同于现代,如她真的那般对一个下人小子温情柔意,怕是那少年会生了什么不甘之心。
倒不是乔桥自恋,而是她真切感受到这个世界男多女少有多夸张了。连那些没什么技巧的年迈婆子,在楚家也是被高价聘请,鲜少会做什么粗苯的杂活,顶多是陪着楚家老太君聊天逗趣等。
请婆子其实也是权贵人家表示财富地位的一种方式,甚至有时打赏婆子,用的都是刚成年的粗使小子。
乔桥不止一次看到过夸张的老少配,当然她也不会假惺惺的指责这样的方式不对,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规则,现代人攀附富贵,老少配在暗处多的数不胜数,而今不过是转暗为明。
她既不会随波逐流嫌弃自家的男人年迈苍老,也不会随意的点评他人的生活方式。
所以当她又看到那个毁容的少年时,乔桥只是歉意的笑了笑,这让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楚宣心情越发的复杂起来。
反倒是素商的目光紧紧的注视着她,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凉亭,隔着老远的相对坐下。
他捂住胸口,苦笑的垂着眸,若是当初他多多留意素文,在发现他情根深种时,求得老太太宽容,哪怕只是常伴少爷左右,素文是不是也就不会走上绝路。
此时,他不敢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想少奶奶能去探望素文一眼,至少让他不要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他是仆,他无法要求少爷看在往常的情面上,让少奶奶去看望另一个男人、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所以他只能用卑劣的方法,激怒少爷。因为他最了解几个主子的性子,少爷用温和清傲掩饰了一切,甚至看似有几分的冷漠,实则却有如热火燃烧,有时会烧伤他人,有时会烧伤自己,他不甘于自己男儿身份无法独立的支撑家业,他敬仰于他表姐能够抛弃女儿尊贵的身份一步步踏实的走上官途,他想活的像女儿般,无丝毫的顾虑,可以畅快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段时间素商看的明白,原本自以为爱慕表姐的少爷根本没有分清自己的感情,而他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否则一旦少爷发现情之所向,必然会将少奶奶护的严严的,不给任何人碰触的机会。
或许是因为他的存在,让凉亭中的两个人始终隔着心思,没多久便不欢而散。
素商垂着眸不言不语的跟随在气哼哼的少爷身后,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悲伤。
偏偏少爷近水楼台先得月,却因为不懂真心,三言两语的疏远了彼此的关系。
若是他和素文一定拼命的哄着她疼着她,让她眼里再没有别人。
他赶紧打住了这种危险的想法,头扎的更低了,表现的比任何一个下人都卑谦,直到拐角进入走廊,他的眼神才微不可查投向了凉亭中那道柔弱纤细的身影上。
乔桥被楚宣气的够呛,她什么时候勾引小厮了,他身边的小厮最大的不过十四五岁,男人那么多她何必找个凡事不懂的孩子谈情说爱。况且以她的品味,当然是赵大海那一型的更适合她。
真是深井冰呀
乔桥化愤怒为食谷欠,去厨房找自己的四个小子开始做冰粉、吃冰粉,结果吃了太多到了下午就开始肚子不舒服。
来来回回方便了几趟,她整个人蔫巴巴的卧在床榻上,特别想扎楚宣这个小人。
或许是不经念叨,过了晚饭时间楚宣又来了。
她懒得理他,孩子气的埋头装睡。
第十七章、装饰物
看着床榻上的一小团,楚宣心中酸楚,嘴里却不饶人的指出,“你是心虚吗是以避开三餐,怕自己的无耻被当众揭露”
“滚”乔桥无力的哼了哼。
楚宣眼一红,差点把背手拎着的餐盒丢到床上,最终他愣是没忍心,明明他恨她恨的牙痒痒。
“我滚呵”他冷笑,强撑着一张苍白的脸,“要不是无法拒绝祖母的要求,你以为我会嫁给你要不是为了楚家不会被贬为奴商,你以为我会容忍你的所作所为乔桥,你记住,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我楚家的下人也不是随便能糟蹋的”
乔桥肚子不舒服,根本懒得搭理他,团成一小团一动不动。
楚宣咬住唇,他更恨自己,看她如此没有半分的解恨,反而心疼的要不得原本就是她活该,谁让她懦弱又贪嘴,不吃正餐贪图零嘴。
越想越生气,嘴巴偏生越刻薄,“以后有个孩子继承楚家,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如今你的身子骨不属于你自己,而是属于楚家。不要以为所有男人都想碰你,若非嫁了你,你以为你能”
乔桥听烦了,不耐的打断,“知道了知道了,你的心属于你那表姐,你是情非得已,烦死了,能不能闭嘴”
这话似利刃一样,生生刮着楚宣的心肝脾肺肾,让他疼得浑身都颤了一下,语气愈加恶劣,“你的条件我可以接受”
听到这话,乔桥立马起身,因为虚弱有些雪白的小脸绷的紧紧的,“加一条,一个月一次同房机会,多余的时间不伺候。”
楚宣一把将食盒丢到一旁的桌子上,恨恨的瞪她一眼,扭头出了门。
等门关紧,乔桥的眼神涣散了一下,随即重重的倒在了床榻上,她伸臂捂住额头,掩饰住发红的眼眶。
这作死的日子,真喵的烦死人了
两个人僵持了几天,在外人眼里倒有种相安无事的微妙感觉,只有当事人明白各自的沉重心情,俗称堵得慌。
然而有一个人比起楚宣,更是心绪难安,肉眼可见的人消瘦起来。
“一个女人,至于嘛”楚宣冷嘲热讽的挑了眼伺候在一旁心神不宁的素商,将账本重重摔在了书案上,怒其不争的侧身质问,“莫不是你的心里也有了那个女人”
素商吓得噗通跪在地上,瘦成一小条的脸庞苍白无力,颤抖的摇头,“不是的,少爷,不是的,我没有”
楚宣并非真的怀疑素商的衷心,他不过是心火积累的多了,随便找个途径发氵世罢了。所以见素商跪的利落,便彻底打消了那微末的疑虑,虽然心口仍是憋闷难解,却不愿在失控的怨怼旁人。
他叹口气刚开口令素商起身,门外便传来一声急促的轻唤,“少爷,不好了,少奶奶牵了牛车要出庄子。”
楚宣哪里还顾得上别的,猛地推门,疾奔而去。
跪在地上的素商垂着眸,仿若已经对一切身外事无知无觉。
天空晴朗,春夏两个小子压抑不住的好心情,总归是孩子,窝在庄子里这么久,一听说可以出庄子拼命抿着唇绷紧表情,可那小眼神里却难掩雀跃。
两人都会赶牛车,待乔桥坐稳,立刻挥鞭而动。
乔桥从没坐过牛车,好奇的左右张望,摸摸这儿瞧瞧那儿,一扫之前的郁闷。
她向来想得开,料定和楚宣的关系不可能好转,索性选择破罐破摔不再顾忌什么,直接出门办自己想办的事去了。
没走几步,一抹人影如她所料的追了出来。
乔桥垂着眸子装作看不见,叫赶车的夏儿加紧速度。可对方显然有备而来,骑着高头大马溜达达的追了上来,不快的沉声逼问,“你出庄子”
“显而易见”
楚宣拉了拉缰绳避免马儿超过牛车,他低头扫了眼侧坐在牛车上,坐姿乖乖巧巧的小女郎,心里的滔天火气在见到她轻装上阵时,微不可查的缓和了不少,只是语气硬邦邦仍然没有改变,“你要去哪儿”
“无可奉告”乔桥翻了个白眼。
被她的态度气的又火焰高升,楚宣抿直唇角,牙磨得响响的,“别忘了,你是楚家的家妻,可并非自由身。”
“我城都出不去,你觉得我能去哪儿”乔桥忍不住斜眼看他,气鼓鼓的脸蛋俏粉诱人,“不是自由身,我也不是你楚家的奴才你问废话,我有权不答。答应过我的条件,你不会食言而肥吧”
楚宣僵了僵,自心底产生了一股厌倦。厌倦她将自己的身份记得牢牢的,把他和她分割成两个完全陌生的部分,如同是一场毫无感情基础的生意买卖。
原本他是真的想好好对待她,希望能在她脸上看到比跟在那屠夫身前时更幸福的笑容,展臂对着他予以亲昵和信赖。他知道祖母用了计谋逼得她另娶,可若非如此,有那样背德的公公,她又怎么能获得幸福。
他楚家算是帮了她一把,不是嘛
而她却探着他的底限,一步步的毁坏了两个人的关系和未来。
“莫要狂妄,以为楚家非你不可”楚宣拧眉冷声,不想再看她眼底的丝丝冷漠,心底越发的悲愤,“你出门可以,记得报备让本少爷熟知你的动向,做个称职的装饰物,别给楚家丢脸找麻烦”
“好”乔桥撇撇嘴,装饰物这种词真是很恶心亏得她对他没什么额外的感情,否则还不得凭白的伤心,随之更加不耐烦的简短说“若是没事,让开路”
看她满脸不愿跟他多废话的样子,楚宣咬紧唇,终是扯开缰绳放了行。
直到牛车行了很远,乔桥仍能感觉到一道视线锁定着她。摸了摸腰间的荷包,里面的银两不多,却着实能帮上大用。这是庄子的部分收入,当初和楚家谈好条件,庄子上的账本连带收益也给她留了下来。
乔桥很感谢楚宣没有在金钱上苛刻她,但不代表他可以肆意的要挟她的生活。她可以容忍他性情上的阴晴不定,却不能接受他肆无忌惮的侮辱她欺负她。
第十八章、游街
楚宣虽然放了行,却派了两个小厮贴身监督,其间的不信任不言而喻。
乔桥无所谓,反正她又不是做什么坏事,愿意跟就跟。
好在小厮并不多话,只骑在两匹灰驴上,小脸冷冰冰的露出高不可攀的姿态。
晃晃荡荡,大致有半个时辰来到了城门口。
青阳城刚开门,门外排着进城的队伍,不一会儿便轮到了乔桥几人。
不等乔桥上前,两个小厮中的一人自发的迎向守城士兵,交了进城每人一铜板的钱并对士兵附耳几句。
那兵闻言抬眼仔细看了乔桥两下,对小厮点点头,似是记住了什么。
春儿趁机轻声跟乔桥解释,“他在跟守城兵说明您的身份。”
乔桥冷呵一声,这是防备她逃跑呢
进城的速度很快,春儿赶车直奔城里比较有名的牙行,按照主子的吩咐跟牙侩说明了要求。
牙侩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他衣着简单,眼神清明,没有此时男儿身上寻常的装饰和妆容,说话办事干脆利落,直接从院后遣来了一排年纪不等的男儿。
这些男子虽穿的简陋,但都收拾的挺干净,看起来有些清瘦却不娇弱,露在外面的双臂结实有力,半截小腿也并非肌肉软绵的细弱之姿。
春夏两小子习惯了乔桥的做派,不觉得男儿的胳臂腿有什么特殊的,倒是楚宣的小厮们大惊失色的惊叫一声,像是看到什么污秽之物,扯过袖子掩住面。
乔桥嘴角抽了下,两人娇滴滴的反应一下子让她想起了和楚宣初见的场景,尤其对他不重样的精美裙子记忆深刻。如今成亲后倒还好,至少在庄子里楚宣的穿着都挺男人的,或许是他终于意识到裙子在田园这种地方不够方便吧
没有避讳两个小厮,她挑了十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这些男子相貌不算好,但长的很耐看,笑容舒服。
因为不看重长相身高,又不是绣花好手或是有特殊技能,此时的奴才很便宜,每人仅收了五两,加上牙侩的两成中介费用,总共花了六十两。
直到夏儿掏出钱,两个小厮才明白乔桥的意图,立马放下袖子硬声喊着,“慢”
夏儿下意识停了下来,倒是乔桥不予理会,取过他手里的钱袋掏出银票塞给了牙侩。
“等下少夫人,少爷可没同意您买人”另一个小厮急躁的插话。
牙侩不管这些,利落的收钱办手续,随即话里有话的提醒,“出售后若在短期内无病患是不予退还的,您可瞅好了,我家牙行的人全是身子骨棒棒的小伙子。”
这时春儿从后院带着这些男子走了出来,他是特意跟牙行的人一起去检查奴隶的守宫花印的,冲乔桥点点头,乔桥直接忽略了那两小厮一摆手,“咱们走。”
两小厮咬住唇,不知哪里来的胆量,硬生生的拦在了乔桥面前,说辞虽婉转语气却十分强硬,“少夫人,您真不该让小子们为难,您若缺仆从,咱们家里有的事家生子,只要跟少爷服个软,您想要多少懂规矩知分寸的便有多少。您何必为了赌气买这些不懂事的野小子,看他们的打扮便知是不安分的,若是不知好歹的脏了您的床,您怎么跟老太君交待”
乔桥扶额,这不明摆着暗指她买仆人是色谷欠熏心为了染指其他男儿么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那说话带刺的小厮,看得他先是面红耳赤,后又白了一张脸满眼戒备,随之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说“放心,我看上谁也不会看上楚宣身旁的人,我嫌你们太娘”
两个小厮嘴角一抽,他们哪儿娘了,少夫人是眼瞎吗娘的明明是她的春夏秋冬和选的这些粗汉好不
猜你喜欢